第448章 大象的自信

  喬加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感覺，看著急於求死的‘惡鬼’前赴後繼的走向了火堆，然後發出了痛苦到極點的哀嚎，最後在烈焰中走完了最後一程……

  喬加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居然從卡曼的眼神中讀出了一絲對火焰的向往，這可把喬加給嚇壞了。

  他走到卡曼的身邊，小心的拉住了他的衣服，防止他腦子發熱。

  卡曼感覺到了喬加的動作，他轉頭看著臉上帶著古怪表情的老板，嘴角擠出了一絲笑容，說道：“放心，我還想看著你改變這片土地。

  我也是惡鬼，而且我特別擅長應付惡鬼！
  也許火焰是我的歸宿，但是不是今天……”

  喬加無法完全理解卡曼的內心，他搖頭說道：“還記得我說過的嗎？
  P·B的人應該在床榻上，帶著榮譽和牛皮，在我們兒孫的驚歎聲中吸完最後一口氣。

  我們的墳前會擺滿鮮花和烈酒！
  人們會記住我們的名字！”

  說著喬加認真的看著卡曼的眼睛，說道：“龍蜥，你不是惡鬼，你們這些叢林老兵都不是。

  心懷希望的人不可能是惡鬼！

  伱們可能做錯過事情，不過那又怎麽樣？
  你們現在是P·B的一員……

  我相信我們所有的夥計都願意為你們分擔後果，因為從你們加入的那天開始，我們就是一夥兒的！”

  卡曼面對喬加的勸說，他也沒有表現出特別激動的樣子，反倒是旁邊的‘水蛭’和‘蜘蛛’表現的非常感動。

  在老家夥的心裡，自己這條命已經賣給了喬加，他是一心想要看著喬加乾出一點事業。

  死活，窮富，這些普通人眼中特別重要的東西，在卡曼的心裡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老家夥甚至可能連自己具體想要什麽都說不出來，他就想要看到變化。

  眼看著老卡曼猶如一條老狗，佝僂著腰開始耐心的整理著戰利品，而周圍的人卻用無比尊重的目光看著他……

  喬加在後面趕來的毒蠍肩膀上拍了拍，說道：“別愣著了，我們動手把下面的屍體都燒掉，然後給他們立一塊墓碑。

  按照我們華人的說法，曝屍荒野是最糟糕的死法。”

  說著喬加看著大坑底部的村民屍體，他搖頭說道：“沒有人應該這麽死去……”

  毒蠍沒有聽清喬加在說什麽，直到看到喬加開始動手搜撿周圍的木材，他才反應過來，走到了卡曼的身邊，說道：“我們永遠都不可能做到你現在這種程度，對不對？”

  卡曼愣了一下，看著說話沒頭沒尾的毒蠍，想了想以後說道：“你們不需要做到我這樣。

  因為跟著老板你們會有無數的先進裝備，同時能感覺到榮譽。

  而想要成為我們這樣的惡鬼，需要拋棄很多東西。

  你不會想要嘗試的……”

  毒蠍看著老卡曼忙碌的背影，他猶豫了很久有點不服氣的說道：“比如呢？我得拋棄什麽？”

  老卡曼愣了一下，轉頭看著表情奇怪的毒蠍，他想了很久之後，說道：“比如你可以先試試蒙上眼睛在叢林裡生存一個月，這是我能想到的最簡單的訓練。”

  毒蠍一聽，不可思議的說道：“這不可能！”

  卡曼點頭說道：“我和‘水蛭’他們在塞拉利昂打仗的時候也覺得不可能，但是後來我們遭遇了生化武器，我們的眼睛瞎過一段時間。

  當時我們被雇傭兵追殺，被民兵追殺，被叢林部落追殺……”

  毒蠍聽了搖頭說道：“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卡曼點頭說道：“我也覺得不可能！

  因為當時我們有309人，後來死的只剩46個人，又過了幾年，我們只剩下九個人了……”

  說著卡曼看著表情詭異的毒蠍，搖頭說道：“想要成為我們這樣的人沒有意義，你在叢林裡再厲害，也抵不過敵人的航空炸彈、生化武器。

  毒蠍，老板需要的是能夠幫他解決問題的人，而我們只會殺人。

  而‘會殺人’在阿菲卡是最微不足道的能力！
  我們也曾經心懷理想，但是我們那麽多人費盡心思做的事情，還沒有老板在中非兩年不到產生的效果大。

  鮮血吸引鮮血，死亡吸引死亡，希望吸引希望……
    你這樣就很好，老板需要的是有節製的暴力，而我們……”

  毒蠍也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麽感覺，他也是叢林專精特種士兵，過去他跟叢林老兵較量了太多次，演習中也有勝有負。

  但是真正到了實戰的階段，毒蠍發現自己跟他們的差別太大，大到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這裡面當然有‘熟悉地理’的因素，但是毒蠍知道，真的論搏命，自己在叢林裡完全不是對手。

  不像演習的時候，搏一搏總能搏出一絲機會，真正實戰的時候，這些老家夥根本就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卡曼所謂的‘差距不大’是真誠的誇獎，但是毒蠍知道這個‘差距不大’就是生與死的距離。

  差一點，就差一條命！

  卡曼理解毒蠍的狀況……

  這玩意兒就像是乒乓球國家隊的陪練，平時覺得自己能夠跟國家隊打得有來有回，但是真的見真章的時候卻總是差一口氣。

  這玩意兒已經不是簡單的水平問題了，那一點差距結合了‘心理’、‘生理’、‘天賦’甚至‘氣質’，大多數人一輩子都彌補不上那一點差距。

  不過你要是為這個跟自己過去，那就是再給自己找麻煩。

  自家喬老板那是最能想得開的人，除了那次潛水訓練之外，喬老板從來不會跟自己過不去。

  打不過就打不過，實力不夠就靠別的來湊，現在不也混成了中非的大哥嗎？

  反而毒蠍這麽好勝的家夥，最後卻還是一個打工仔。

  這玩意需要的是跟自己和解，當然，毒蠍肯努力卡曼還是樂見其成的。

  面對陷入了沉思的毒蠍，卡曼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把空間留給了毒蠍自己。

  多裡安很不爽毒蠍的偷懶，他在卡曼離開之後，走到毒蠍的身後，將一把斧子塞進了他的手裡，說道：“老兄，乾活了……”

  毒蠍愣了一下，看著多裡安說道：“跟龍蜥一個隊伍，你會不會感覺很絕望？”

  多裡安愣了一下，然後看傻子一樣的看著毒蠍說道：“你是不是傻？

  龍蜥是厲害，但是你為什麽要跟他們比殺人？那是變態才會有的想法。

  金剛一隻手就能把龍蜥提起來，金剛就比他厲害。

  魔鬼鳥隔著1500米就能把龍蜥放倒，魔鬼鳥更厲害。”

  說著多裡安壓低了聲音，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喬加然後對著毒蠍說道：“我們的老板也厲害，因為他一個人掙錢養活我們這麽多人。

  當然我更厲害，我比你們少一顆蛋，我他媽的每頓還能比你們多吃一碗。”

  毒蠍愣了一下，然後搖頭失笑的說道：“你這個皮頭套平時就靠這個來安慰自己？”

  多裡安無所謂的說道：“做一個正常人挺好的！
  你如果跟老板認真的較量一下槍法，你就會知道什麽是真正的絕望。

  殘忍可以適應，但是天賦你根本無法打敗！”

  說著多裡安用一個過來人的姿態在毒蠍的肩膀上拍了拍，說道：“不過那些都無所謂，老板、龍蜥都是人，他們受傷了也會疼。

  我們是有著先進武裝的現代特種部隊，有的是辦法拉平差距。

  不然你覺得我是怎麽混成A隊二號人物的？”

  多裡安前面說的那些毒蠍倒是聽進去了一些，但是聽到最後卻怎麽都覺得不對味兒。

  看著多裡安得意洋洋的鬼樣子，毒蠍搖頭失笑的說道：“就憑你的臉皮，我也承認你是A隊二號人物！”

  喬加也沒有關注多裡安他們說什麽，他忙活了一會兒之後，突然想到了一點什麽，拿出手機給加摩爾神父打了一個電話……

  這片金礦不能浪費了，得讓它發揮最大的功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