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6章 過往
  “正如你猜想那樣，我的確不是靈界孕育的生命體！”

  遠處，銀鱗巨蛇的豎瞳之中，閃過一絲光澤，幽幽道“：曾經的我，也和你一樣是多元宇宙中的生命體！”

  “只不過，不同於你所在的巫師世界。”

  “我的故鄉只是一個偏遠的小型位面，由於位面規則的束縛，無法誕生出四階生命體以上的存在！”

  銀鱗巨蛇的眼中，閃過極為複雜的光澤。

  “曾經的我，也如同伱一樣。”

  “自以為吸收世界饋贈之力，成為神靈之後，便是可以掌控一切的永恆存在。”

  “然而，直到我見識到多元宇宙的廣闊，才明白曾經的自己有多麽愚蠢！”

  “同時，多元宇宙的廣闊，和黑暗森林的法則，都令我感到惶恐，為了尋求更高的突破，我離開了自己所在的世界。”

  “之後，一萬五千年的流浪之旅開始了……”

  或許是被困在靈界太長時間，銀鱗巨蛇面對恩佐詢問，就仿佛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般，絮絮叨叨的講述了起來。

  “整整一萬五千年的時間啊！”

  “我終於突破到了四階生命體的極限，然而，卻始終得不到突破五階的機會，甚至看不到一絲希望！”

  說到這裡，銀鱗巨蛇眼底閃過一絲幽怨。

  “或許這就是小世界的悲哀吧？想你這樣出身於頂級文明的生命，根本不會明白！”

  聽到銀鱗巨蛇的話，恩佐不由得陷入沉默之中。

  正如對方所說的那樣，多元宇宙之中的特殊規則，對於小型世界的種族與生命體而言，顯然是一種莫大的悲哀，絕大多數土著神，窮盡一生都無法打破規則的限制。

  在他們還不了解多元宇宙的廣闊，黑暗森林法則的真相前，自以為是永垂不朽的神靈，可以享受著永恆的一切，然而，當這些井底之蛙，因為某些原因跳出井口後，才會感到深深的絕望。

  整個多元宇宙，便是一片黑暗森林。

  無法打破規則限制的小型世界，最終的歸宿，往往是被強大文明吞並，想要生存下去都需要付出莫大的代價。

  而顯然，銀鱗巨蛇在發現多元宇宙廣闊後，也是很快明白了這一點。

  因此，他選擇離開自己所在的世界，尋求更高層次的突破，並為此花費了一萬五千年的時間。

  然而，多遠宇宙的規則，就如同無法打破的桎梏。

  即便銀鱗巨蛇離開了自己的世界，在多元宇宙之中流浪多年，可卻始終沒能突破那最後一步，成為五階生命體。

  “當我明白規則的桎梏時，你絕不會想到我有多麽絕望！”

  銀鱗巨蛇的豎瞳之中，閃過莫名的悲涼之色，幽幽道“：當時的我，為了突破五階生命體的界限，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然而，即便如此，我依舊沒能如願。”

  “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銀鱗巨蛇的豎瞳之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澤，繼續講述道“：在多元宇宙流浪的旅途中，我一直在尋找突破五階的方法，而某一天，我遇到了月女神。”

  “為了爭奪一件珍寶，我與對方展開了激戰。”

  “很可惜，我敗了。”

  “縱然是一萬五千年的成長，我依舊沒能成為真正的強者，最終被那個該死的月女神毀滅了肉身。”

  “只剩下一絲靈魂的我，本以為自己的生命將走向終結。”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向我發出召喚……”

  銀鱗巨蛇說到這裡，發出一聲幽幽歎息，就仿佛自嘲一般，喃喃道“：當時的我還以為，好運終於要眷顧我了呢。”

  “為了獲得生存下去的機會，我回應了那個呼喚的聲音。”

  “當然，這一切也是無可奈何的選擇，肉身被徹底毀滅的我，已經沒有任何機會。”

  “然當，我回應呼喚的一刻，才知道一切是噩夢的開始！”

  銀鱗巨蛇的眼中，閃過一絲悲涼的光澤，幽幽道“：那是靈界意志對於亡者的召喚，在多元宇宙之中，只有一部分生命瀕死之際能夠感受到！”

  “有些生命拒絕了靈界的召喚，而有些則選擇了接受！”

  “我沒有選擇！”

  “我真的沒有選擇……”

  “死亡的恐懼就如同海水一般，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為了活下去，我只能接受靈界的召喚！”

  銀鱗巨蛇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絲莫名恐懼與悲涼，仿佛接受靈界召喚，對於他來說遠比死亡更加可怕。

  “到底……發生了什麽？”

  聽到銀鱗巨蛇的話語，恩佐也微微皺起眉頭，到底是怎樣的懲罰，讓對方如此恐懼。

  “你不會明白那種感受的！”

  忽然，銀鱗巨蛇的豎瞳之中，閃過癲狂的光澤，呐喊道“：如果還能從新選擇的話，我寧可自己死掉！”

  “我現在所有的一切悲劇，都是月女神造成的！”

  “雖然不知道你與那個婊子之間，到底有什麽關系，不過，既然你現在出現在我的面前，就由你來承受我被困靈界無數年的怒火吧！”

  說話之間，銀鱗巨蛇猛然張開血盆大口。

  仿佛海浪般的強烈能量，只在一瞬間便吞噬了天空中的血月，隨著恩佐腦海中傳來一陣劇痛，血月的虛影也隨之緩緩消失。

  原地，恩佐悶哼一聲。

  “原來……你是被月女士所殺嗎？”

  恩佐嘴角溢出一絲血跡，眼眸中光澤微微閃爍，眼前的銀鱗巨蛇，或許是被困在靈界的時間太久，因此顯得精神狀態有些混亂。

  不過，從對方混亂的話語之中，恩佐還是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就比如銀鱗巨蛇的由來。

  正如對方猜測那樣，銀鱗巨蛇的確不是靈界孕育的生物，原本是一個小型世界的土著神。

  因為在瀕死之際，他受到靈界意志的召喚，最終成為靈界的一部分，並擁有靈界本土生物的特性。

  而殺死銀鱗巨蛇的存在，正是多年以前的月女士，那個時候的月女士，顯然還沒有死在墮落之王的手中，因此，被月女士擊殺後的銀鱗巨蛇，懷有深深的恨意。

  這種恨意隨著被困靈界的時間越長，也就越發強烈起來。

  半空中，恩佐臉上浮現出一絲凝重之意。

  通過與銀鱗巨蛇之間的交談，他獲得了很多信息，但對於擺脫眼前的困境似乎並沒有太多的幫助。

  如今，恩佐面對的敵人是神樹與銀鱗巨蛇。

  兩者都已經具有靈界特性，在這片區域之中，堪稱不死不滅的化身，而同為五階生命體的恩佐，卻時刻受到靈界規則的約束，實力受到壓製，兩相比較之下自然是難以對抗。

  忽然，恩佐猛地抬起頭。

  正當他陷入困境之時，一股熟悉的氣息，忽然在遠處湧現，雖然十分的微弱，卻仿佛黑夜中的火光一般清晰。

  “巫師！”

  恩佐心中一動，他能感受到，遠方傳來一位同類的氣息，那是一位和恩佐一樣的巫師。

  不同於修斯巫師，歐卡倫巫師那樣，被困靈界無數年，已經油盡燈枯的存在，這位巫師和恩佐一樣，顯然也是剛來到靈界不久，身上還散發出一種十分強烈的能量波動。

  “難道……是支援者？”

  恩佐心中念頭閃爍，那股巫師氣息的出現，似乎讓他看到了希望，如果對方與自己擁有著同樣的實力，或許兩者聯手便可以擺脫困境。

  只不過，現在的恩佐還不確定。

  “既然如此，那便堅持一下吧！”

  原地，恩佐深吸一口氣，眼底閃過堅定地光澤，他能感受到那位巫師，正朝著自己的區域進發。

  因此，他必須再堅持一段時間才行。

  “哼！”

  這時候，銀鱗巨蛇似乎也感受到了那位巫師的存在，豎瞳之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澤。

  “看來，是你的同伴來了。”

  銀鱗巨蛇語氣中透著一絲嘲諷，幽幽道“：不過，又有什麽意義呢？身處於靈界之中，便沒有人能夠擺脫靈界為你們制定的宿命結局！”

  說罷，銀鱗巨蛇張開血盆大口。

  只見它對著天空中的血月，猛然吐出一股能量氣浪，原本便無比虛幻的血月這一次徹底的消失了。

  “呃！”

  原地，恩佐悶哼一聲，接連幾次使用猩紅世界之心的力量，最終都被銀鱗巨蛇摧毀。

  因此，不僅是猩紅世界受到傷害，恩佐本身也承受了很嚴重的反噬之力。

  “暗水！”

  不過，恩佐卻並未因此失去戰鬥力，雙目之中閃過一絲幽光，天空之上頓時揮灑下黑色雨水。

  那是暗水世界之心的力量。

  “蒼獄骨牢！”

  與此同時，恩佐口中輕吐音節，手中魂之骨魔杖，猛然插入地面，猶如無盡地刺般的白骨，紛紛從地面上破土而出。

  頃刻間，原本被陰影籠罩的大地，化作一片白骨煉獄。

  不過，這種程度的攻擊，無論對於擁有不滅特性的神樹來說，還是銀鱗巨蛇來說，都沒有太對意義。

  無法殺死他們，便只能造成一些限制。

  “拖延時間，等待支援者！”

  恩佐心中念頭微微閃爍，已經下定了決心，他必須在支援者到來前，擋住神樹與銀鱗巨蛇的攻擊。

  另一邊，神樹猶如魔鬼般扭動軀體。

  那漫天揮舞的黑色蔓藤，就仿佛一根根黑色觸須一般，瘋狂摧毀著周圍的白骨之刺，幾乎是片刻之間，周圍地面上的白骨之刺，便已經被破壞的十之八九。

  下一刻，大地再次傳來震動之聲。

  仿佛根須般的東西，猛然從地面上生長出來，化作一隻無比巨大的手掌，朝著恩佐的方向抓了過去。

  “陰影之翼！”

  原地，恩佐眸光一閃，面對神樹突如其來的攻擊，並未感到絲毫慌亂，而是果斷使用陰影之翼，飛到了半空中。

  與此同時，恩佐手中魔杖揮舞。

  “暗水之力！”

  隨著恩佐口中輕吐音節，卻見天空中落下的黑色暗水，就仿佛匯聚成黑色洪流一般，直奔著遠處的神樹而去。

  猶如墨汁一般的黑水，化作一條條鎖鏈。

  “冰晶之力！”

  就在暗水匯聚的鎖鏈，朝著神樹衝去的瞬間，恩佐再度使用冰晶世界之心的力量。

  頓時，無盡的寒流仿佛化作風暴一般。

  頃刻間，寒風已經席卷而去，周圍的一切都瞬間化作冰晶，其中也包括被暗水鎖鏈束縛的神樹。

  然而，僅僅是一刹那。

  神樹被冰封的瞬間，銀鱗巨蛇便張開血盆大口，對著冰晶吐出一股能量吐息，摧毀了束縛神樹的一切。

  恩佐對此，並沒有太多的意外。

  經過剛才那一段時間的交鋒，他已經見識到銀鱗巨蛇與神樹的力量，因此根本也就不會奢望，自己使用世界之心的力量，就可以對付他們，所做一切也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而已。

  刷！
  遠處，剛掙脫束縛的神樹，周圍忽然湧出黑色液體，就仿佛具有生命一般，化作一個頭戴兜帽，手持鐮刀的形態。

  “死神？”恩佐眉頭一挑。

  眼前那頭戴兜帽，手持鐮刀的形象，似乎與傳說之中的死亡之神，擁有著極為相似的樣子。

  只不過，對方散發出的氣息，顯然相差甚遠。

  半空中，恩佐臉上浮現出一絲絲思索，來到靈界之中後，他有太多的疑惑與不解，死亡之神的權柄之力，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而靈界與死亡神王之間的關系又是什麽。

  “難道……真如銀鱗巨蛇所說的那樣？”

  恩佐心中忽然一動，緊接著便是莫名的恐懼感。

  之前與銀鱗巨蛇之間的溝通，讓恩佐得知了對方的來歷，正如恩佐之前猜想的那樣，銀鱗巨蛇並不是靈界本土生物，它原本來自於異世界，因為某些特殊原因，才被靈界吸收。

  按照銀鱗巨蛇的說法。

  靈界便是多元宇宙的源頭，在整個多元宇宙之中，一旦有強大生命死亡，便可能受到靈界的召喚，從而獲得新生的機會，只不過，那代價是永遠成為靈界的一部分。

  而此刻，死亡之神的部分權柄，出現在靈界之中。

  這難道意味著，當初在天堂山一戰之後，隕落的死亡之神，也受到了靈界的召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