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燈神’結束了一場不為人知的友好對交流，克萊恩拎著黑木手杖，小心翼翼返回現實世界。

  當他從傳送門裡走出來，頓時混身繃緊，弓起後背，就像貓貓一樣做好了警戒，生怕自己從一個坑跳進另一個坑……

  多多少少是沾點PTSD了屬於是。

  好在‘詭秘之主’沒有那麽下作。

  或者說，祂或許有這種下作的想法，卻暫時沒有這種下作的力量，心有余而力不足，沒能給克萊恩上演‘一套又一套’的絕活兒。

  反覆確認周邊是安全的，克萊恩松了口氣。

  不管怎麽說，基本盤沒丟，就‘優勢在我’！
  誒？
  好像在不經意間立了個flag……

  搖搖頭，壓下心中繁雜的念頭，克萊恩直接返回大部隊，打算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和喬恩說說。

  誰成想，喬某人竟然不在。

  克萊恩一下子垮起小貓批臉。

  可惡，關鍵時刻別人就是靠不住！

  他有些焦慮。

  如果不能徹底確認自己身上沒問題，就連源堡都不敢回，一些東西也取不出來。眼見著聚會又要開啟，套不上「愚者」的馬甲，還怎麽當超話小主持人？
  無奈之下，克萊恩隻好向希雅女皇打聽，問她知不知道喬恩去了哪裡。

  希雅女皇正處理著戰後一應瑣事，忙得腳不沾地，哪裡會關注喬某人的動向，連連搖頭。

  去問阿茲克先生，同樣一問三不知。

  克萊恩不禁眉頭鎖緊。

  這麽神秘嗎。

  兩個喬恩，他一個都逮不住？
  無語望天。

  空中飛過幾隻古怪的大鳥。

  克萊恩暗忖，難道自己什麽都做不了，只能在這兒乖乖等喬恩回來？

  時間不夠了啊……

  沒有辦法，他只能嘗試打電話，企圖私聯喬恩。

  一直不願意動用手機的原因是話費實在太貴。

  克萊恩也知道自己欠了不少錢，多個10萬 20萬的，對於總帳單來說完全是九牛一毛。

  可過慣了苦日子，他還是不願意在這種事上浪費金鎊。

  不過。

  當聽筒中傳來‘您所撥打的用戶現在正忙，請稍後再撥’，並且溫馨提示話費余額已不足，讓他盡快充值時，克萊恩堅如磐鐵的心態還是小崩了一下。

  “坑爹呢這是！”

  窮神怒吼.jpg
  直到現在克萊恩都不知道，只有他的話費套餐被暗調過，其他聚會成員私聯喬恩是免費的……

  言歸正傳。

  能試的方式都試過一遍，就連呼喚尊名都沒有得到回應，克萊恩隻好放棄，強迫自己穩住心境，耐心等待。

  這時，意外之客出現了。

  貝爾納黛和博諾瓦姐弟倆聯袂而至。

  克萊恩收斂心思，趕緊主動問好。

  雖然一直沒關注正面戰場的情況，但從各個角度的描述中，克萊恩知道，貝爾納黛可是出了不少力氣，拋開高端戰力的因素不談，說是第一功臣都不為過。

  博諾瓦的貢獻也很大。

  他研發出各種非凡物品和好用的器械，大大減少了己方軍隊的傷亡。

  說到博諾瓦，就不得不提起另一位居功至偉的生物學家了……

  但那家夥實在太變態，導致克萊恩不願深想戰場上出現的一些獵奇畫面。

  “ Hello， hello，一段時間沒見，你還是這麽精神啊。”博諾瓦始終是那個不著調的性子，完全沒有身為天使的自覺。

  當然，從另一角度來想，這也是他錨點穩定，人性充沛的表現。

  克萊恩還以微笑，道：“您二位是來找喬恩先生的嗎？很不巧，他此時不在。”

  “誒？”博諾瓦誇張地拖長了語調。

  迎來的，是貝爾納黛嚴厲的眼神。

  長姐如母。

  嚇得博諾瓦一縮脖子，完全不敢再吱聲了。

  克萊恩：(ー_ー)
  貝爾納黛冕下真的很嚴格。

  見博諾瓦恢復正常了，貝爾納黛稍微點頭。

  沉吟片刻，她好像想起了什麽，對克萊恩開口道：“戰爭結束之時，我得到父親……咳咳，我得到「黑皇帝」的神啟，說讓你有時間的情況下去呼喚祂，祂想和你談談。”

  嗯？！

  聞言，克萊恩精神一震。

  老黃終於想起我了！

  他有些激動。

  畢竟踏足這個世界後，《羅塞爾日記》帶給他的幫助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

  某種意義上，老黃算是他的領路人。

  再考慮到穿越者……

  這個詞不大貼切。

  總之，作為從光繭中被投放到現實世界的先驅，克萊恩有一肚子話想要和羅塞爾說。

  可惜老黃的狀態不太穩定，若不是在喬治三世的登神儀式上實現了逆轉，到現在，這老哥還不知道在哪個島上的陵墓裡邊躲著呢。

  左右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喬恩，和老黃談談也好。

  “我明白了，貝爾納黛冕下。”克萊恩表現的十分得體。

  貝爾納黛沒有多說什麽，只是交給他一本黑色典籍。

  “這是「黑皇帝」的聖物，通過它，可以省略召喚儀式，當然最基礎的靈性之牆還是必須的。”

  博諾瓦張了張嘴，似乎有話要說。

  但最後，還是選擇沉默。

  隻對克萊恩眨眨眼睛。

  克萊恩：？？？

  你這眼神是幾個意思？
  壓住好奇，他沒有翻開書頁，恭恭敬敬地收好。

  沒找到喬恩，貝爾納黛和博諾瓦不想多留。

  打了聲招呼，轉身離去。

  等姐弟倆走遠，克萊恩才將注意力轉移到這本黑色典籍上。

  以靈性感知，這東西頂多是序列8的物品，沒什麽特殊的。

  不過既然能成為「黑皇帝」的聖物，想必定有其獨到之處！

  謹慎地翻開。

  克萊恩發現裡面竟然是漢字。

  倍感親切——

  “文字是文明的載體，時過境遷，許多事物都消失於歷史長河，唯有文字……”克萊恩的文青病犯了，正擱那感慨呢。

  不一會兒，表情就有些不對了，啪的一下把書合上。

  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連連搖頭，喃喃道：“老黃啊老黃，你讓我說你什麽好？正常人哪有把小皇叔當做聖物的。”

  沒錯。

  這本神秘到連名字都沒有的典籍，就是一本由漢語編寫的小皇叔。

  巧的是，克萊恩曾經還看過。

  名字就不敘述了，懂的都懂。

  第1章第1節，某某的高中成績很不理想……

  “老哥，你就不怕博諾瓦看懂？”克萊恩不禁疑惑，轉而恍然大悟：“也對，博諾瓦既然是年輕時候的羅塞爾，自然是不在乎這些的，怪不得那個眼神如此詭異。”

  深吸口氣，克萊恩沒有了繼續翻閱的心思，單純把這東西當做了儀式物品。
    和琳恩半真半假說明情況。

  又向希雅女皇要了個安靜的房間，他直接開始做法，召喚「黑皇帝」。

  克萊恩鑒於對羅塞爾的了解，除了用小刀劃出的靈性之牆外，他所供奉的三件物品也非常有意思。

  分別是食物、酒水以及女性飾品。

  別問女性飾品是哪兒來的？

  千人千面，我克某人走南闖北的時候有過很多女人馬甲，常備一些女性用品也是非常合理且合法的。

  畢竟有聖物在手。

  儀式非常順利。

  順利的不像話！

  克萊恩的意識不斷上升。

  虛化、蠕動。

  世間一切景象就被墨水染透，扭曲變形。

  朦朧中，克萊恩看見了一間漆黑的宮殿。

  毫無光亮，黑色是這裡的主旋律。

  入目所及，所有東西都是黑色的，包括正中央王座之上那端坐的，極具威嚴的神靈。

  和愚者一樣，克萊恩看不清羅塞爾的具體面容，只能隱隱感覺祂有著一頭栗色卷發，留著兩撇撲克牌老K似的，1:1複刻的小胡子。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克萊恩清清嗓子：“讚美，偉大的羅塞爾·古斯塔夫。”

  羅塞爾居高臨下盯著克萊恩。

  盯了好一會兒，一直沒有說話。

  克萊恩略感不安。

  老黃這是……人性被壓製了？
  “克萊恩·莫雷蒂。”羅塞爾緩緩開口，聲音極具威嚴。

  ‘皇帝’

  克萊恩腦海中下意識冒出這個詞。

  就像看到太陽想到光和熱，看到雪花想到冷和寒。

  單憑聲音，他就感覺自己在面對一位禦極宇內，生殺大權於一念之間的皇帝！

  “不好辦啊。”克萊恩心思微動。

  老黃和羅塞爾是一回事。

  但羅塞爾和「黑皇帝」可不是一回事。

  沒想到在喊完克萊恩的名字，王座上的「黑皇帝」忽然一變。

  當然。

  他的表情沒變。

  威嚴的語氣也沒有變。

  就是這話語的內容，多多少少沾點不著調了。

  “我說，你本名叫個啥？”

  威嚴，但極具地方特色。

  不知道的，還以為秦始皇復活了。

  克萊恩愣了下，如實道：“周明瑞。”

  好久沒有提及自己的本名了。

  雖然名字只是個代號，但寄托了過往的思念。

  “周明瑞……周明瑞……咱們果然是老鄉啊。”羅塞爾依舊那副模樣，那副語氣，嘴裡卻說著一些體己話。

  有些別扭。

  不過「黑皇帝」就是很別扭，克萊恩表示自己可以習慣。

  “我很高興小周，雖然我的表情看上去不像高興的樣子，但我真的很高興。”羅塞爾緩緩開口：“如你所見，我的錨點依舊不大穩固，即使有了九座陵墓，沒有傳唱我之姓名的國民，我就永遠不可能恢復正常。”

  克萊恩不知道該怎麽接這話。

  除非貝爾納黛能建立一個國家，否則……

  等一下。

  腦海中某些念頭一閃而過。

  他突然想到了魔狼安提哥努斯和夜之國。

  難道？！
  神明之威能遠非凡人想象，隻一個念頭，羅塞爾就洞察了克萊恩的想法，微不可查的點頭道：“看來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就當是幫我這個忙吧，小周，這是我正式的請求。”

  克萊恩沉思片刻，答應了。

  只是有些不確定，道：“詭秘侍者的非凡儀式的確可以幫你解決沒有國民信仰的問題，不過這樣真的有效嗎？”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愚者之權能，在於以假亂真，而我的手段，就是把假的變成真的。”羅塞爾相當篤定：“這是合則兩利的事情，我們兄弟倆，雙贏！”

  序列0和序列3稱兄道弟，這場面實在難得。

  不過，無論是克萊恩還是羅塞爾，都沒感覺出有什麽不對。

  經過一系列事件，他們倆早就是一根繩上拴著的螞蚱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件事我可以答應，只是現在有一個問題。”克萊恩轉頭說起別的事：“你是否知道……”

  “小周，我懂你想問什麽，但這個問題的答案不是現在的你能夠承受的。”羅塞爾及時打斷：“如果你翻看了我的日記，就應該明白唯有愚者途徑才是最特殊的。至於這個特殊，特殊在哪兒，你不妨好好想一想，仔細考慮考慮。”

  又是位格不夠，承受不住超凡知識。

  克萊恩歎息一聲。

  如今看來，只有盡快升格到序列2才有資格解鎖某些隱秘了。

  見克萊恩有些頹然。

  羅塞爾想了想，開口道：“不必太過灰心，事實上，自始至終你並非一人在面對困難。喬恩……喬恩先生在暗中幫你化解了不知多少次難題，你在現實世界尋不到他的蹤跡，也是同樣的原因。”

  弟啊，有些話我不能說的太直白，但你抱住的這個大腿是真的粗，千萬要搞好關系，說不得咱哥倆的前途都放在人家身上了！
  老黃暗急，心想小周應該有這個悟性。

  克萊恩確實沒想到喬恩那個不靠譜的家夥竟然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做了那麽多事兒。

  有丶感動。

  收斂心思，克萊恩對羅塞爾說：“想要完成儀式要求，首先我得晉升序列2，而現在的問題是，我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消除某地的危險。”

  無名黑暗之地，疑似位於高地王國的神秘封印。

  原初魔女殘魂、人造死神、變異的蔬菜人。

  還有神秘莫測，好像哆啦a夢4次元口袋一樣的棺材。

  克萊恩感覺自己這小身板兒一定吃不消。

  羅塞爾聽了，沉聲回應道：“或許我可以給你一些幫助。”

  那敢情好！

  克萊恩要的就是這句話。

  好兄弟，你幫我我幫你。

  這很合理。

  而羅塞爾接下來的話，又令克萊恩茅塞頓開。

  “序列之爭，朋友要多多的，敵人要少少的。有時能不能完成一件事，不取決於你有多強，或者你手裡擁有何等層次的封印物，而是看你身上的人脈。”

  人脈……

  對啊。

  沒有百分百把握單刷，我可以組隊！
  不光組隊。

  還可以呼叫場外援助。

  克萊恩的心思頓時活泛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