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字如面。”

  “我已踏上歸路。”

  “陸淵。”

  嗯，沒錯。

  一封信。

  上面就只寫了這三行字。

  滿打滿算著，也才十二個字。

  卻讓雲韻看了一遍又一遍。

  對於自己手下的第一個徒弟，也正是寄來信件的陸淵，她的心情其實是複雜的，一方面因為陸淵長時間沒回來，正式出發的時候還是在五年前，也就是陸淵本人十歲的時候。

  也就是說，陸淵在十歲就正式離開了雲嵐宗，外出歷練。

  作為一個合格的師父，她心疼一下這個大弟子也是合情合理的。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這個大弟子的天賦實在是太強了，不僅肉身強大的不想是一個人類，就連修煉速度，包括修煉鬥技時展現出的天賦，也是令人前所未見甚至是不敢置信的。

  你敢信有人從頭到尾翻了一遍鬥技就能當場使出來的？

  一遍生，二遍熟。

  三遍精通，四遍圓滿。

  如果是放在以往，雲韻只會把這句順口溜當做是誇張般的說法，用這句順口溜教導弟子時，主要也是讓弟子領悟這種“只要勤加練習就能收獲滿滿”的意思，並不是說真的連四遍鬥技，就把一門鬥技連圓滿了。

  但自從陸淵出現後……

  別人究竟怎麽看待這句順口溜，雲韻不清楚，反正當她再看這句順口溜時，下意識就回把這句順口溜當做一句描述，而非誇大之詞。

  鬥氣大陸上，有千萬種鬥技。

  但無一例外，只有四個品階。

  天、地、玄、黃。

  其中，天階鬥技最強。

  黃階鬥技最弱。

  還有一些特殊的鬥技。

  只不過，並未逃脫這套品階劃分。

  功法也是一樣的。

  只不過，為了更細致的區分，漸漸就有人把這四個品階再度進行了劃分，給每個品階裡添上了三個小品階：上、中、下。

  也就是說，如果要介紹鬥技時，最準確的介紹方法應該是天階上品鬥技，然後才能在後面加上鬥技的名字。

  當然。

  在戰鬥中可別信對手的介紹。

  關鍵時刻把一門天階鬥技喊成黃階鬥技坑人的，可不在少數，但之所以有品階上的劃分，主要是因為創造功法或鬥技的人，不可能不標出自己的這門功法究竟是什麽級別的。

  強者怎麽了？
  強者也是有虛榮心的！

  標記一下，最起碼能讓後面學到這本功法的人知道，創造了這本功法的強者究竟叫什麽名字。

  指不定就能流芳萬古呢？

  當然，也有可能是遺臭萬年。

  總之，這玩意是給修煉者標的。

  要是對手喊，千萬別信。

  死在這上面的人不在少數。

  不過，坑人這種招數用多了也就漸漸的被大眾熟知了，鬥氣大陸的歷史比鬥羅大陸長了不知道多少倍，所以這些潛規則，在萌新踏入修煉這條道路上時，就已經被家中的長輩告知過了。

  談不上背書。

  最起碼，長輩抽查時不能一問三不知。

  由此可見，無論走到哪裡，知識還是重要的，或許有些時候用不上，但並不能否認知識的重要性。

  而陸淵，是雲韻至今為止見到過天賦最恐怖的人。

  黃階鬥技。

  別管是黃階上品的還是黃階下品的。

  翻看完，回味一下就能打出來正確的招式和效果，如果是品級足夠低，甚至能在回味完後的第一次出手，就能把鬥技直接打出小成的威力和效果。

  第二遍，基本就是奔著大成去了。

  第三遍，最差也能步入大成。

  第四遍，一般就圓滿了。

  哪怕知道黃階鬥技在所有鬥技中都是最低的檔次，個別黃階下品鬥技僅僅比一些王八拳好一點，但你這四遍圓滿，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這純粹是把旁觀者的天賦按在地上摩擦啊！
  一開始，雲韻還以為是偏好的問題。

  比如說，有些鬥者就在水屬性鬥技上具備遠超常人的天賦，不僅修煉時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就連打出來的威力，也比其他修煉了同樣魂技的鬥者更強。

  這樣的人不是沒有過的。

  雲嵐宗立宗這麽多年了。

  這方面的天才其實很多很多。

  就連她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作為雲嵐宗的宗主，她先天就對風系的鬥技具備很強的敏感度，其他人修煉風之極落日耀時，都會遇到不明所以的問題，就算是請教師長有時也會弄不明白，但她修煉這一招時，似乎就根本沒遇到什麽困擾她的問題。

  到了哪個轉折點，似乎自己就突然明白了該怎麽進行下一步，鬥氣應該按照什麽方式去揮灑。

  總而言之，有很多偏科的天才。

  就像是鬥氣一樣。

  有人就有雙屬性的鬥氣。

  有人甚至有三種屬性的鬥氣。

  而陸淵從七歲入宗，被她一眼相中收為弟子，到十歲離宗，闖蕩天下，以求歷練自身。

  在這三年裡，雲韻通過觀察和詢問，確認了一個令她自己都有點羨慕嫉妒恨的強大天賦：陸淵的偏科是全面的，而且，還是有史以來第一位全屬性鬥氣！
  簡直就違反常識！

  按理說，人類不可能沒有缺點。

  就算是沒有缺點，總應該有喜好吧？
  雲韻至今都記得很清楚，當初她收下陸淵的第一天，給陸淵換了本功法，也就是她這位雲嵐宗宗主所修煉的功法，直接從雲破天那裡傳下來的，然後又拿了一本斬風劍法讓陸淵先練著，反正斬風劍法也是黃階中品劍法，用來過度最合適不過了。

  當時的陸淵，還不是鬥者。

  鬥之氣只有五段。

  在雲嵐宗的外門弟子中，普普通通。

  但誰也沒想到，她白天把這一本功法和一本鬥技拿給了陸淵，結果陸淵晚上就拿著這本功法和鬥技來找她了，然後當著她的面以鬥之氣五段的境界，劈出了鬥者修煉斬風劍法才能發出的劍氣。

  當然。

  這不是說陸淵突破鬥者的。

  陸淵劈出的也不是真的劍氣。

  而是斬風劍法圓滿後的一種效果。

  第二天，她為了檢測陸淵的天賦究竟有多強，擅長的方面又是什麽，就換了本水屬性的鬥技。

  同樣，一天圓滿。

  第三天，火屬性鬥技。

  一天圓滿。

  第四天，土屬性鬥技。

  一天圓滿。

  第五天，她不信邪，拿了本相對罕見的冰系鬥技來找陸淵，結果，就看見了陸淵四遍練至圓滿，險些讓她道心動搖當場崩潰的場面。

  從那以後，她就不再給陸淵挑鬥技了。

  取而代之的，則是對陸淵開放鬥技庫。

  也就是說，雲嵐宗立所有的鬥技，只要陸淵在不傷到自己的前提下學習，她這個雲嵐宗宗主就全都批準了。

  記得當時，她的這條命令還引起了不少弟子和長老的不滿，尤其是陸淵在雲嵐宗的鬥技庫裡一呆就是一天，平日裡也根本看不見陸淵演練鬥技的時候，不少人都認為這是在浪費資源。

  畢竟，雲嵐宗的鬥技庫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除了新弟子入宗，能在第一層裡免費挑選一本鬥技和一本功法外，上至長老下至弟子，再想進雲嵐宗的鬥技庫裡挑選鬥技或功法，就要付出一定的功勳點了。

  功勳點這個設定，在任何宗門裡都是很常見的，只不過，有不少宗門都把功勳點換了個名字，雲嵐宗也換了，只不過本質還是功勳點，也就是一種在宗門內部進行消費的貨幣。

  如此一來，陸淵不用消耗任何功勳點就能在鬥技庫的任何層翻閱鬥技功法，自然會引起不小的波瀾。

  不患寡而患不均。

  意識就是說，不害怕少，害怕不公平。

  她身為宗主，自然清楚這個道理。

  好在，陸淵漸漸也不去鬥技庫了。

  倒不是說陸淵害怕了。

  而是說……

  陸淵全都學會了！
  除了那些要求修為達到什麽境界才能使用的鬥技之外，其余的所有鬥技，陸淵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都給她演練了一遍，有些鬥技甚至連她都沒怎麽接觸過，結果全在陸淵手裡展示了出來。

  自那以後，她就不怎麽管陸淵了。

  沒辦法，徒弟比師父的天賦還要好。

  讓她這個師傅怎麽教？
  而且，徒弟還是個自學成才的類型。

  說句難聽點的話，只要給陸淵提供一個翻閱鬥技或功法的環境，有沒有師父，結果其實是一樣的。

  再者，她的心臟也很脆弱。

  一次次被碾壓天賦，誰的心態還能保持住平衡啊？
  所以，後期師徒兩人的相處模式就變成了：你修煉你的，我管理我的宗門，一個月後你再過來展示你的修煉進度，包括如今是什麽境界，又學會了什麽鬥技，遇到什麽問題不明白我在給你解答，包括一些突破上的小訣竅，因為這些小訣竅一般功法裡是不會寫的。

  如此，反覆周轉，生生不息。

  三年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當時的陸淵，也是十歲了。

  雲韻聽說過，兩年後的烏坦城裡，有一個出自於蕭家的天才少年蕭炎，以十二歲的年齡就修煉到了鬥者的境界。

  當時，不少雲嵐宗的長老，還在跟她建議要把這名天才少年招進雲嵐宗裡，如此天賦只要不夭折，鬥王都是板上釘釘的事，說不定就能成為鬥皇。

  可以說，當時的蕭炎是個香餑餑。

  這幾年倒是不行了。

  據說不知什麽原因，鬥氣驀然消失了。

  如今，甚至連鬥之氣五段都沒有了。

  但就算是在當時，在蕭炎十二歲就成為鬥者的時候，和她的弟子陸淵比起來，依舊是雲泥之別！

  蕭炎，十二歲，鬥者。

  陸淵，十歲，鬥師！

  中間差了整整一個大境界！

  更何況，她們雲嵐宗的鬥技儲備量，豈是蕭家一個小家族能媲美的？

  先不說兩人之間差了一個大境界，就直說一說兩人掌握的鬥技數量和對各個鬥技的掌握程度，陸淵能把那個所謂的天才少年按在地上捶！
  吾囊中有金玉，何屑窺人寒瓦？
  陸淵不是不強。

  只不過是不怎麽喜歡張揚罷了。

  平日裡，習慣性的躲在鬥技庫裡。

  要不然，就是琢磨一些小玩意。

  這些小玩意裡，甚至還包括了鬥技和功法，雖然對於她這個鬥皇而言，這些鬥技和功法並不算多麽優秀，但對於那些剛入門的弟子而言，甚至是如今已經成為了一名鬥師的納蘭嫣然而言，這些經過了陸淵取長補短的鬥技，比原先的鬥技更強，修煉的難度也更低。

  這就意味著他們的起點更高。

  最起碼，比前幾代通過雲嵐宗入門考核的弟子起點更高。

  不過，陸淵這個人總是喜歡錦衣夜行。

  教導陸淵的這三年裡，她也發現了陸淵的這個特點，尤其是功法和鬥技，只要是能拿出去擺在鬥技庫裡的，有一本算一本落款全是佚名。

  她也曾問過陸淵這一點。

  但陸淵當時給她的回答，至今為止都沒辦法讓她反駁：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和光同塵才是正道，如果我展露出我的天賦，雲嵐宗的對手豈能坐的住，不想看雲嵐宗恢復榮光的人豈能坐的住？

  一句話，讓她無法回答。

  畢竟，她也不是當初那個跟在老師雲山身後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了，接受雲嵐宗的事務，自然也就要了解雲嵐宗的對手和人脈關系。

  正如陸淵在三年前所說。

  如果設身處地的想一想，雲嵐宗的死對頭門下出了個天賦驚人的弟子，甚至是有望突破鬥宗，達到雲嵐宗開派祖師雲破天所在的鬥尊境界，換做是她，她也會拚上這條命把這名天才扼殺。

  原因很簡單。

  你強，我的宗門就必滅。

  我強，你的宗門就必滅。

  本來就是死對頭，你指望死對頭能和你將武德？

  於是，自那以後，她就沒再阻止陸淵和光同塵的舉動，只不過，也沒過多久，陸淵就向她提出了下山歷練的要求，說是讀萬卷書行萬裡路。

  這一點，她當然清楚。

  鬥技練的好，既有用也沒用。

  正常人在第一次見血的時候，腦海裡都會出現短暫的空白，就算是心理素質比較好的，也會情不自禁的愣住，並且在殺死對手後出現嘔吐等相關後遺症。

  別問她是怎麽知道的。

  問就是她曾經有一個朋友……

  所以說，讓陸淵見見血也好。

  而且，也能見識一些這個世界的混亂一面，比如說，在黑角域那裡殺人不需要理由的混亂一面，還有一些毫無緣由的坑害，只因為能從中攫取到屬於自身的利益。

  鬼知道拍賣會的那些奴隸是怎麽來的？

  為此，她讓陸淵答應下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帶上雲嵐宗內門弟子的令牌，一方面做到了和光同塵，畢竟雲嵐宗親傳弟子的令牌屬實是有點太顯眼了，另一方面也是確保了安全，如果遇到了麻煩可以尋求雲嵐宗弟子的支援。

  第二件事，就是每隔三個月來一封信。

  別管些什麽，哪怕報個平安也好。

  最起碼，知道你人是死是活。

  對於這兩件事，陸淵答應的很果斷，這五年裡也確實是一絲不苟的完成了，只不過雲嵐宗這邊一直沒收到陸淵請求雲嵐宗支援的要求，而陸淵又沒在信上寫自己當前達到了什麽境界，所以，誰也不知道陸淵現在是什麽實力。

  不過，就算是退一萬步來講。

  十歲的鬥師，三年來分毫不進。

  至今為止，那也是十五歲的鬥師。

  一樣可以驚豔世人！
  看看她的小弟子納蘭嫣然就清楚了。

  今年十五歲，只是一名鬥師。

  雖然在年青一代中很強，和那個隕落的天才少年蕭炎相比，更是相差了一個兩個大境界，但和三年前的陸淵相比，在境界上竟然持平！

  怎麽說呢？

  就離譜！
  想想這個，雲韻就有點無語。

  主要是見識到了陸淵的天賦，見識到了陸淵的修煉速度，再回過頭看任何人感覺好像都是那麽回事了，包括她自己。

  不過……

  納蘭嫣然倒是不認識陸淵。

  她只知道自己上面還有個師兄。

  根據雲嵐宗弟子傳言，還是個廢物。

  據說，之前下山歷練去了。

  五年多了，沒傳來消息。

  所以她並不清楚陸淵是個怎樣的人，甚至連陸淵是生是死都不知道，相反，她甚至還覺得陸淵這個師兄不乾正事，與其在境界不高的時候下山歷練，為什麽不在雲嵐宗裡好好修煉，借助著雲韻這個宗主弟子的身份把境界提高後，再下山歷練？
  到了那時，歷練也能體現出價值啊！

  這就好比一個鬥之氣幾段的人說是要遊歷天下一樣可笑，不知道走到哪裡，就會遇見一隻遠超你修為的魔獸，到時候甚至連跑都沒法跑，體內的鬥氣和所使用的步伐不支持長途奔襲。

  所以說，下山歷練也是有條件的。

  當然。

  這個條件是自身擬定的。

  但從為了尊重自己小命的角度出發，最好還是在擁有一定實力後，再下山，就算是遇見打不過的對手，就算是及時發出了請求救援的信號，你總要撐到附近的雲嵐宗弟子趕到吧？
  雲嵐宗弟子又不會瞬移。

  趕路的這個時間，足夠一個不會跑路的人死上幾十遍了！
  到了那時，頂多就是能幫你報仇。

  但丟的可是雲嵐宗的臉。

  所以說，從未見到過真正陸淵的納蘭嫣然，即便知道自己上面還有個師兄，也沒把這個師兄放在眼裡。

  想想也是。

  納蘭嫣然，出身高貴。

  而且，自身的性格本就獨立要強。

  正好還是十五歲，容易衝動的年齡。

  要不然也不會腦子一熱，連家裡人都不告訴一聲，直接和雲韻說完後，就帶著人興衝衝的跑去蕭家退婚了。

  雲韻自然是不知道的。

  但凡知道，也不能讓納蘭嫣然這麽做。

  雲韻是覺得，納蘭嫣然既然敢把這件事對她說出來，納蘭嫣然的爺爺肯定是有了一個主觀意願，也許是礙於老一輩的情面，不好再開口，所以才讓她這個師傅當這個中間人。

  如此分析，合情合理。

  換做正常人都會這麽想。

  可惜，納蘭嫣然性格並不成熟。

  當然。

  十五歲的孩子，性格也沒有幾個是相對成熟的，就像是一群男人湊在一起的智商比一個男人單獨所處的智商低一樣，指望一個熱血上頭的少年保持理智和冷靜，簡直就是最大的不理智！
  更何況，納蘭嫣然心裡本就憋著氣。

  從小到大，別人都在潛移默化的告訴她你需要努力，但並不是為了你自己，而是為了配上另一個人，也就是你爺爺給你定下的婚約對象。

  說實話。

  這種說法，也對也不對。

  對的點，在於事實確實就是如此。

  這麽說的人，說的也確實是實話。

  如果一個人連實話都不敢聽，那確實是很悲催的一件事，證明了這個人已經被打擊到了自閉。

  不對的點，在於概念上的錯誤。

  這就和“打你是為你好”的理論，一樣惡心。

  打你的前提是什麽？
  不是你不聽話！

  而是跟你講了道理，你還不聽！
  像“你錯在哪兒了”這種話，也算是一句正常的話，但這種正常的話回答了其實和沒回答一樣，都是一句廢話。

  這不是道理。

  該不懂的，還是不懂。

  如果在聽懂了道理後，再次犯錯……

  這個時候，動用武力教育才是對的。

  而不是說自顧自的問了一大堆，然後屈打成招，在孩子還不理解自己錯在哪兒只是為了不挨打才認錯的基礎上，繼續用這種話來殺人誅心。

  所以說，納蘭嫣然不是不努力。

  也不是不能接受這種說法。

  但在這種說法的前提下，如果能在“你這麽努力是為了配上你的未婚夫”的後面加上一句“甚至是有朝一日，讓你的未婚夫能努力配得上你”，起到的效果其實就是正面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納蘭嫣然討厭這個婚約幾乎是到了一種毫不掩飾的地步。

  陸淵對此很了解。

  畢竟，他的路比納蘭嫣然更曲折。

  他當初穿越到鬥羅時，年齡也不大。

  滿打滿算，也就比納蘭嫣然打了三歲。

  算是高中畢業，剛上大學。

  也就是在這個時間段上。

  所以說，陸淵才能更理解納蘭嫣然背負的壓力和做出的抉擇，只不過，納蘭嫣然使用的方法太過劇烈，完全沒有顧及到其他人的面子。

  退婚也不是不行。

  門當戶對的道理，只有過來人才明白。

  但是，不應該拿到大庭廣眾下說。

  如此一來，把蕭炎和蕭戰的顏面全都踩在了腳下，別說是蕭炎急眼了，換個正常的男人都會急眼。

  更何況……

  穿越者也是有驕傲的！
  就像是當初陸淵無法接受現實一樣。

  他覺得自己是穿越者。

  覺得自己比其他土著強。

  卻沒意識到……

  驕傲在實力面前不堪一擊。

  而蕭炎，其實也是一樣的。

  真正讓蕭炎成長起來的，是他在這三年裡遭受的冷眼，不在巔峰時慕名而來，就不會在低谷時黯然離去。

  榮辱不驚的心態是怎麽練出來的？

  就是從黑暗中爬出來，練出來的！

  只不過，當時的陸淵跌的更深。

  而蕭炎，有藥老托了他一把。

  但這三年的冷眼，蕭炎還是受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