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守規矩

  距離這場名揚大海的海盜領主決鬥日，從傳遍大海後到今天已然不剩幾天。

  這幾日大量船隻往來於羅格裡島這條本就繁密的航線。

  不知是哪家報紙率先透露出來，凃夫和維德的決鬥地點設立在羅格島，大量對此有興趣的人已然聚集島上。

  這其中有北大陸各國的情報人員，有市政官員，富到流油的商人，有潛入進來的海盜，也有聞名於海上的人物。

  不管正道海上黑道，好人或是壞人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思，吃瓜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天性。

  要是錯過什麽流傳後世的精彩話題，簡直比丟錢還要難受。

  在這最後的時日裡，海上的大人物們也紛至遝來。

  珊瑚海上。

  一艘掛著夜叉旗幟的三桅帆船破浪而來，為首者戴著精美王冠，手持三叉戟，除了“海上皇帝”明格薩又有誰是這樣拉風的裝扮。

  祂“砰”地向用武器向船隻砸了一下，“天夜叉號”仿佛具備痛感，船身尖銳叫聲立刻傳遍了周邊，冷酷的聲音從甲板前端傳來：

  “抄近路。”

  一道好似燈神的模糊身影因為捶打漂浮而起，但不同的是它的頭上長著古怪犄角，
  得到船隻指示後，被禁錮的夜叉用碩大的雙手托付著船底，逐漸將船給抬起來。

  “天夜叉號”慢慢從海面懸浮至半空，愈來愈高。

  明格薩船長嘴唇微動施以定位手段後，天夜叉號的船身逐漸變得模糊，整座船好似被擦拭掉的圖案，一點一點地消失在珊瑚海上。

  突然間“轟隆”一聲巨響，不過眨眼的功夫，“天夜叉號”便抵達了靈界一處地點，船上的幹部成員們對此也早已就習以為常。

  他們途徑靈界通道行走的次數，一點也不比去妓院的次數少，
  每次船長老大施展神通後就像回家一樣。

  哪怕靈界周邊有許多稀奇古怪的生物，大家夥也早就從起初的害怕成了習慣，甚至後來會上前去打招呼。

  “老大，不過一場玩鬧的決鬥而已，何必值得我們去參戰。”

  剛抵達神秘的靈界，“神槍手”貝勒曼便背著他那柄大長槍慢悠悠從艙內走出來。

  “這可不是玩鬧，是要命的比試喲。”

  “不是玩鬧嗎？話說維德那混蛋可真不要臉，竟然連新人的地盤也想搶，竟用這樣下作的手段逼那小子出手。

  不過那小子也活該，卷走納尼亞政府的所有錢財後竟敢把罪名往我們身上扣，該給他個教訓。”

  貝勒曼嘖嘖嘴，他一向愛恨分明。

  聽聞這話的明格薩，臉上露出微妙的表情，一向嚴寒的面龐竟罕見緩和了幾分，

  “維德可不是盯著威德爾海的管控權，極地附近國家的油水可不值得他這樣大費周章。”

  “那是為什麽？”

  “大概，也是為了‘白霜’。”明格薩自顧自地走向船頭目視遠方。

  貝勒曼還是不解地撓頭：“這跟白霜有什麽關系？”

  “傑克·斯帕羅掌握著我們所不知道的‘白霜’情報，而且他有著在靈界廣泛活動的能力。

  實際上，這次參與海盜會議，他就是為了維德的那塊羅盤而來，

  這一番行為也是為了尋找‘白霜’所在。”

  明格薩聲音冷冽，祂有獨屬於命運途徑的力量，正是透過命運之線窺視凃夫的經歷，才拿到了些零碎的信息。

  再根據這個瘋狂的海上新人近來的所作所為，自然不難猜出他的目的。

  貝勒曼知曉自己老大的能力，祂敢說出口的東西一向不會錯。

  “老大，你能猜測到這件事不奇怪，那……那維德是如何知道的？”

  “惡魔途徑序列的序列7縱欲者有一項能力，能夠在近處傾聽人的欲望，雖然實際作用沒這樣誇張。但會議上我們討論‘白霜’時，斯帕羅的內心必然不平靜，維德大概是察覺了什麽。”

  直到這會兒，貝勒曼才緩過神來，喃喃道：

  “所以他才讓騰格爾去攔截那小子的女伴，借此激怒斯帕羅後就是要逼得他出手，然後便有理由找他決鬥。

  這樣一來，便可繞開領海之主不得內鬥的規矩，名正言順的從這次決鬥中抓住他，脅迫斯帕羅去尋找‘白霜’，是這個意思嗎？”

  “差不多。”

  明格薩點點頭，繞了這麽大的圈子，只是為了正當性，合乎規矩地脅迫傑克·斯帕羅找到白霜。

  別看做海盜自由，可越是他們這種層次的海盜，

  便越要守規矩。

  “這樣說來，那小子豈不是死定了。”貝勒曼摸著下巴琢磨道。

  “不一定，你覺得他將決鬥地點設立在靈界是為了什麽。”

  明格薩船長用欣慰的目光看著一眼自家的狙擊手，滿是老父親的笑容。

  貝勒曼隨即想起了一件事，

  一件曾在珊瑚海發生的怪事。

  那樣事件的壓迫感光是回憶便不禁渾身發抖，他抱著手臂喃喃道：
  “你們這些海盜領主的心可真髒。”

  ……

  迷霧海與狂暴海的交界地帶。

  同樣有一艘船乘風破浪穿過迷霧來到新的海域，黑棉蘭號正行於此。

  只是在它旁側一艘船隻火光衝天，上面到處都是滅絕人寰的慘叫。

  兩船之間不斷有船員蕩來蕩去，他們手中的刀槍都沾了血，紅著眼睛掠奪那艘途經的客輪。

  經過社會達爾文主義淘汰的黑棉蘭號船員，此刻如蝗蟲過境，凡是財物一律都被洗劫乾淨，年老年幼衰弱者自然是被一刀砍死，鮮血四溢。

  這些沒抵抗能力的人連使用子彈都是一種浪費。

  凡是相貌端正些的姑娘，自然也逃不過這一劫。

  被瘋狂湧入的海盜按在牆壁或是甲板上瘋狂侵犯，她們對死亡與未知懷著莫名的恐懼，發出連連慘叫聲。

  在男歡女愛的叫聲中，黑棉蘭號的海盜將茫然的3、40個正處盛年男性乘客聚集在一塊，當著他們的面將一些刀刃武器，哐哐當當地丟在地上。

  維德船長從黑棉蘭號一躍而過，他摸著光禿禿的頭頂對著這夥人獰笑：
  “紳士們，只要五分鍾伱們的船即將被燒毀，所有人都將被燒死在上面。幸運的是，我的船僅剩一個船員名額。

  現在，請拿出你們的真本事為了生存而戰。”

  見到這群茫然的年輕人還未緩過神來，維德又拍了拍手掌，伸出五根手指頭像是在提醒他們一樣，
  “記住，你們只有五分鍾。”

  嘩啦！

  在他話音落下，當有第一個人撿起武器後，很快便有第二個、第三個，甚至有人已經等不及去拾起武器，隨即便像瘋了一般對身旁的人下手。

  有拿到武器的幸運兒，偷瞄了一眼光頭船長的位置，爆喝一聲後便朝他襲去。

  “殺了你。”

  可往往這些人剛動身襲來，便被一道黑呼呼的氣體給纏繞，強烈的腐蝕性迅速將身軀吃掉，連慘叫聲也來不及發出，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了液體。

  “為什麽總能遇上這樣的蠢貨。”

  光頭維德雙雙手掩蓋住臉龐，低聲一陣又一陣的瘋狂嗤笑。

  惡魔途徑序列6的名稱是毒藥，將身軀變化成毒瘴氣便是這個序列的能力之一。

  這下，見到那可怕的不死船長，還在猶豫的乘客也隻得繼續這個瘋狂遊戲，
  幾十人裡生存一人的大逃殺遊戲。

  客輪上到處都是笑聲，對船上女人的淫笑，對男乘客為求生存砍殺同伴的笑，

  無休無止的笑意仿佛要傳遍大海。

  也就在這時，黑棉蘭號散發著通紅的光芒，船身似乎被這樣的氣氛所帶動，借此機會吸收著大量的負面情緒。

  “轟隆！”

  只聽那艘黑船一聲響，在無人啟動的情況下，竟慢慢在海上移動。

  不止如此，船頭猛然翹起後竟朝著垂直方向移動。

  “嗖嗖——”

  從海裡猛然冒出一艘破破爛爛的雙桅帆船，甲板上連一個人也沒有，這艘出海的古怪破船幾乎快要散架的程度。

  那兩艘船不知何時被相連在一起，隨著一聲巨響，黑棉蘭號竟然被帶動著朝天上飛去。

  “是誰！”

  意外徒生的第一件時間，維德船長便轉身過去，隨即見到這驚為天人的一幕。

  兩艘海盜船一艘帶動一艘朝著天上緩緩飛去。

  而站在他的船隻黑棉蘭號船頭的，則是一個穿著紅黑大衣船長的人，他一言不發指揮著兩艘船從空中飛去。

  維德船長想要阻止這一切時，卻為時已晚，他怒罵道：
  “死骷髏，給我滾下來！”

  那個掠走他船隻的神秘人士還能是誰，自然是同段位的幽靈船長。

  眼見對方不聽見，維德也只有拚命一搏。

  化作一陣黑色毒煙迅速包裹上去，一直在注意他動向的幽靈船長，抽出隨身攜帶的一把白骨長劍，用盡十成力量一刀劈落。

  “唰唰……轟隆！”

  兩道磅礴的氣勢交叉的片刻，那團毒煙隨即凝固在半空，在接觸幽靈船長的白骨劍時，竟被生生凝固後化作了一團冰霜，
  維德連船隻的邊也碰不到。

  只是這一小會兒的碰撞，帶動黑棉蘭號的幽靈船越升越高，用極快的速度帶著後面牽引的船快在天空劃過一道天際線。

  那速度之快，即便他使出全力才能勉強追趕，一個不小心便會被那該死的骷髏給殺掉，他實在賭不起。

  “幽靈船長，你在做什麽？你敢用幽靈船搶我的船，是否違背了你當差的規矩，不怕受到責罰嗎？”

  維德這會兒氣得連牙都快咬碎了。

  穩坐船頭的幽靈船長張開嘴骨，一股冷氣從嘴巴裡吹出去，他發出帶著寒潮的冷酷聲：

  “維德，這裡是迷霧海，我就是這片海上的規矩，你竟敢在我的領域作案就要做好受罰的準備，我暫時將你的船給沒收了，就當給你長個教訓。

  規矩，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了，即便是殘酷的海盜世界也要講規矩，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下次記得該遵守規矩。”

  說罷，幽靈船長便驅使著兩條船在天空遨遊而去。

  遇上這樣的破事簡直氣得維德五官都冒出毒煙，茫然間他皺起眉頭，忽然想起一件要緊事。

  再次看著那已經被燃燒了足足一半的客輪，他扯著嗓子對還在開派對的船員們尖叫：

  “滅火……滅火……”

  余音回旋在大海上，久久不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