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是希望，是我們掙脫桎梏，超脫在外的希望！”

  有黑暗仙帝低吼，他眸光轉動間照見過去未來，洞徹前因後果，明了種種事態的發展，那自“原始，救我”之後的所有細節。

  匯總下來，道一聲“希望”絕不為過！
  ——收割十位巔峰黑暗準仙帝的黑暗物質！
  ——演化高原之下四大黑暗禁區！
  ——在高原的陣營之外，另立山頭，證就黑暗仙帝！
  這一切的一切，說明什麽？
  說明從此以後，黑暗終於有了“正統”，有了能夠拾級而上的堂皇大道！
  在過去，黑暗一側的仙帝、始祖，那是一個蘿卜一個坑，自古至今都是如此。

  除非過去的仙帝永寂，才有全新的黑暗仙帝誕生，從一群準仙帝中選拔、洗禮、成就。

  沒有人想過改變嗎？

  當然有！
  只是，這談何容易？

  直到這一天，黑暗仙帝們見證了奇跡，輪回有路，詭異有法！

  既然能演化高原之下四大禁區，指出一條通天路，成就一尊黑暗帝。

  那麽……

  五位黑暗仙帝的投影對視，眼底深處盡是火熱。

  “能否更進一步，塑造高原，真正的超越在仙帝之上？！”

  他們很好奇！
  忽然，有人想到了什麽。

  “依稀記得，這片諸天……我們來過。”

  “還有……”

  “原始？”

  “這個名字……似曾相識。”

  有一尊黑暗仙帝低語。

  他感覺有點熟悉。

  這片諸天也好，“原始”這個名字也罷，他真的感到了熟悉。

  “我記起來了！”另一尊黑暗仙帝恍然，“這不是我們當初奉始祖之命，一起出動去剿滅的那個人嗎？”

  “那一戰，雖然過程不足掛齒，平平淡淡，沒有掀起什麽大波瀾，但是對那個人，那自稱‘原始’的生靈，迄今為止我的記憶仍然很深刻。”

  得他提醒，先前那尊黑暗帝者頓時了然，“是了！”

  “的確是記憶猶新！”

  “原始這個人……他不是實力強不強的問題，而是那種，很少見的那種……怎麽說呢？很特殊的個人風格，滿嘴騷話，讓人難以忘卻！”

  黑暗仙帝感歎，他發誓即使到今天，他也再沒有見過如當年的“原始”那樣的仙帝。

  ‘仙之巔，傲世間，有我原始方有天！’

  ‘什麽？你們來自輪回的盡頭，主掌世間眾生生死？笑話！輪回，我俯視萬古，見慣生死！誰在輪回？仙王斬掉都只能成糞土，誰敢在我面前輪回？輪回只是一個美麗的笑話，真強者，從不信輪回！’

  ‘你們盡可來試試看，哪怕我初入仙帝，需一隻手守護身後諸天，我原始一樣無敵世間！’

  ‘你們倚仗人多勢眾，跨越時光海，傷了我的帝身，還不算風波與驟變，可若是再進一步，將是天翻地覆！’

  ‘……’

  總而言之，這真的是一個很特別、很少見的仙帝，哪怕時隔多年，也讓幾位黑暗仙帝回憶起那種獨特的風采。

  ——嘴，怎麽就長這種人身上了呢？
  彼時，一尊又一尊黑暗仙帝都很無言，面面相覷間做了決定。

  ——一起上！給這位“原始”道友一點小小的節操震撼！

  終於，原始撲街了！

  “我還記得，我們沒有真正的絕殺他……因為始祖有命令，賦予了我們最寶貴的原初物質，讓我們侵蝕他，之後便撤走，放任不管。”

  一尊黑暗帝者輕語，眼中閃過恍然明悟的光芒。

  他感覺自己明白了，什麽都明白了。

  “所以……”

  “眼下的這一幕，也在始祖的規劃中嗎？”

  “始祖……也想剖析我黑暗族群的根本特質，真正立下一條堂皇大道，粉碎桎梏，讓後來者不受原初物質的束縛？”

  “於是，選中一尊野生的諸天仙帝，侵蝕他，感染他，讓他在光明與黑暗中徘徊，身兼兩者之妙……既有光明的無限創造能力，能不受束縛的開創道路，登臨路盡，證道仙帝乃至於更進一步，又能完美的適配黑暗，以輪回為根基……”

  他這樣推測著，讓其余的四位仙帝的臉上都浮現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是了！

  一定是這樣！

  這一刻，他們又敬又畏。

  始祖，太高瞻遠矚了！
  無數年前，便落下了棋子，靜靜等待漫漫時光後的收獲。

  五位黑暗仙帝驚歎。

  只是……

  他們錯的有些離譜。

  真正的原始聽了，都要目瞪口呆，懷疑人生。

  ——我成替身了？

  ——我是誰？

  ——誰又是我？
  “我們該怎麽辦？”有漆黑魔影，散出漫天灰霧，“助他一臂之力，掃蕩上蒼仙帝，接引他回歸高原，讓其完善後面的道路？”

  “還是說……”

  他欲言又止，欲止又言，有的話不適合說出口。

  “唉，始祖皆不在，我們也沒法請示，真讓人頭疼啊……”

  另有魔影，身邊紅毛飛舞，他眸光閃爍，“原始此人，如此特殊，若只是仙帝還好，我們十人並肩子上，足以鎮壓一切不服。”

  “若是上了高原，天知道他作為為我族開辟出真正道路的存在，會不會引動變故，成為新的……始祖？”

  “那時，舊祖歸來，我們如何解釋是好？”

  體生紅毛的黑暗仙帝歎息，“迎立新祖……這是大功，可一個不好，也會釀成大禍啊！”

  此話一出，讓其他四位黑暗仙帝都沉默了。

  “況且……”

  紅毛帝輕語，語氣並不高亢、響亮，卻那麽的蠱惑人心，“原始，他能開辟道路，走出一條新路……”

  “我們縱然沒有這份開道創法的才能，但……”

  “抄，難道還不會抄嗎？”

  “即使一時抄不明白……”

  “可始祖都能安排這試驗品，我們又如何安排不得？”

  他話裡話外，頗有圖謀不軌之心，對高高在上的始祖們並沒有太多的敬意。
    這讓其他的黑暗仙帝吃驚，都有了蠢蠢欲動之心。

  ——始祖們，離開了！
  那是保護，也是束縛！
  當束縛消失，野心就開始滋長，曾經種種不敢想象、更不敢做的事情，自然而然的浮現於心頭。

  始祖……我未必不可為之！

  “看來，我們應助上蒼幾位道友一臂之力了。”

  有黑暗仙帝忽然笑了，“我們都是一番好意啊！”

  “要為始祖盡一份力，檢驗一下這小白鼠的能力，可否為我族開創美好未來！”

  “是極！”

  諸帝皆笑，一種不可測度的偉力在激蕩，讓界海沸騰，這一刻仿佛要被蒸乾！
  他們的身形虛幻，形體模糊，本就是一念所成，此刻這“念”在燃燒，極盡璀璨，綻放了橫掃諸天的力量。

  “轟！”

  古往今來，諸天萬界，盡皆哀鳴！
  黑暗仙帝的道，黑暗仙帝的法，此刻與四位上蒼仙帝的道則目標一致，都向著“原始”鎮壓而去！

  這一幕，甚至看得上蒼仙帝都錯愕了，感覺到意外。

  不過，他們沒有說什麽，更沒有反對。

  畢竟，他們對上的是一尊仙帝的真身！

  九尊仙帝的念，與一尊屹立世間的仙帝大戰，誰能想象，誰敢想象？

  璀璨之光，照亮了這個時代，而後又向著過去，向著未來閃耀。

  如同閃電，照亮了不同的歷史天空！
  這一刻，衝到戰場邊緣、要加入到苦葉戰隊，去錘爆“假原始”狗頭的真正原始都懵了。

  他險險收回腳步，眼神中是滿滿的困惑與不解。

  這是怎麽回事？

  情況怎麽一下子變得這麽離譜？

  不應該是他在萬眾矚目中登場，上演一出“真假美猴王”的劇情嗎？
  可他現在看到了什麽？
  “原始”，被九位仙帝針對、圍毆？
  這是犯了什麽天條啊？！
  這把原始都整不會了。

  一時間，他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下場——虛假的原始剛一登場，就挨盡了世間毒打。

  他這真·原始，挑明了情況……會不會將這份仇恨吸引過來啊？！
  原始沉默，左顧右盼，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謹慎一些為好。

  “苦葉，什麽時候，什麽地方都可以苦……”他輕語著，為自己開解，“真的，不必急於一時……”

  這麽一想，他釋然了。

  這從心的事情，那能叫慫嗎？

  “而且……”

  他的眼睛漸漸紅了，看向那五位黑暗仙帝。

  這裡面，有熟人！
  “萬古遺恨，如何償還？！”

  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字眼，那種恨意刻骨銘心。

  多麽深刻的仇恨！
  那年，他雙手抱頭，被打的不知道怎麽還手！

  他所開創的道統，他所立下的天庭，他所有的部將麾下……全都沒了！
  而最終，他還被“糟蹋”了，被染上了黑色。

  迫不得已，自斬其身，分裂沉睡……也因此，遺禍萬古，黑暗席卷無數年，直到被荒天帝趕來，清算！
  太冤了！
  他一定要在地上連寫七個“冤”字！

  稀裡糊塗的挨打，稀裡糊塗的作孽，最終稀裡糊塗的被殺！

  無心為惡，卻罪大惡極……這一切都始於當年那幾位黑暗仙帝的圍殺！

  如今，仇人見面，他沒有第一時間衝上去跟五位黑暗仙帝拚了，已經算是他極力克制了。

  “嗡！”

  他抬手，化解了橫掃界海的余波，冷冷注視著戰場。

  在那裡，已經殺到了瘋狂。

  “喀嚓！”

  一座恢宏的神塔砸了下來，狂暴無比，整片諸天都似乎要因此崩潰，浩瀚界海乾涸！
  “轟隆！”

  一口神爐，熔煉古今，有大空之火，有古宙之焰，在其中熊熊燃燒，將歲月點燃，讓時間長河決堤崩塌，從虛空深處衝出，動蕩了古今未來！

  “嘩啦！”

  一卷圖畫，包容諸天諸世道，將世間一切都烙印在了圖中，隨其抖動，仿佛將整片諸天都折疊扭曲，隻為磨滅一道身影，化作虛無。

  ……

  仙帝的殺伐在綻放，縱然這些都是一念所成，但倚仗著各自的妙法，都能短暫的展現近乎巔峰的戰力。

  換做尋常的仙帝，此刻多半很艱難。

  但！
  “原始”是不同的！
  作為這片諸天的高原意識的頭號馬仔，他是特殊的，非凡的！

  “當！”

  有驚世棺槨，被他舞的虎虎生風，大戰九尊仙帝的念，殺破古今未來，大戰到諸天盡頭，將古往今來都破滅了！

  他左手一口大棺，右手一口中棺，除卻被荒天帝帶走的小棺外，三世銅棺為他而戰，徹底複蘇，堅不可摧，萬劫不磨！
  一種令仙帝都要毛骨悚然的氣息，纏繞在兩口棺上，賦予蓋世戰力，比當年那被圈踢的雙手抱頭、不知如何還手的原始天帝凶殘了何止十倍！
  這，就是正統的力量！
  也是外掛的力量！
  高原意識授權、加持，豈是當年的原始天帝能媲美的？
  同樣是三世銅棺在手，有沒有認可，完全是兩碼事。

  別看原始天帝後半生，稀裡糊塗的慘烈至極……可他前半生清醒的很，一眼就看出三世銅棺的來歷非同尋常，於是果斷摳了材料下來煉劍，還把小棺都熔了進去。

  所以他真不能怪誰，沒有資格喊冤——真的銅棺主複蘇了，看見有人拆了他的棺材板，也得讓他吃個教訓！

  後半生的毒打，全因為前半生的腦子進了水，貪婪作死。

  可惜有的東西，貪婪無用，只是在為他人做嫁衣，最終原始天帝人沒了，帝劍也被荒天帝“繼承”了。

  縱然三世銅棺在手，也改變不了什麽，沒有好下場。

  就因為他沒有拜山頭！
  此時此刻，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原始”大戰九大仙帝，一聲怒吼，棺槨閃耀光芒，將諸天亙古都擊穿了，擋下了九尊仙帝的殺伐！
  可以想見，隨著時間的推移，當九尊仙帝的念被耗盡，他多半會不勝而勝！

  不過，在此之前，這片諸天多半會毀去，在余波中覆滅。

  仙帝交戰，過去、現在、未來，都是他們的戰場，從不局限於一個節點！
  破敗、寂滅的陰影，席卷了整片諸天，悲歌在奏響。

  誰能力挽狂瀾？

  “我與諸天同在……有朝一日，亦當隨諸天同寂。”

  冥冥中，有輕語聲響起，“而後，於破敗中崛起，於寂滅中複蘇……”

  幽幽話音，回響古往今來，那一瞬讓十帝驚悸。

  “不過，還不是時候，差一點火候……”

  “去吧！”

  “原始！”

  “就決定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