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暗月隻存在了一個呼吸的時間。

  等到冰冷帷幕，連同內部一切徹底凋零破碎時，它已經悄然隱去。

  這燃霜特效下的極限爆發，與原版相比無疑夢幻絢麗了太多，但其中凶殘卻未稍減。

  霧潮洶湧下，原本棄子們已經是密密麻麻地圍攏在廣場四周，隱隱有血肉之牆風范。

  嘶吼，哀鳴，啜泣，甚至是嬰兒的啼哭，各種詭異聲音攝人心魂。

  如此風范，怕就是傳說中的協律聖堂了。

  “還是聽聽其他人怎麽說吧。”

  微笑頷首，付前打量著對方，欣然同意了建議。

  “剛才那是什麽？”

  “看來這個問題，對你們來說還是偏難了。”

  而完成這份傑作的付前，自始至終都沒有往周圍看一眼，全程仰望暗月，直到它徹底消失。

  “不可能！它真的存在……還以這種方式在侵蝕夢境？”

  跟阿米拉他們相比，這位披肩上的圖案無疑更加複雜精致，甚至身上長袍也是夜幕般的顏色，滿滿神秘崇高的韻味。

  為了配合這份情緒，付前直接來了一次隨堂測驗。

  沒有人答題，雷金納德檢查自己腿的同時，阿米拉已經忍不住第一個發問。

  “……暗月？”

  ……

  意識回歸，外面世界重新開始運轉。

  毫無疑問，阿米拉三人同樣站在一旁。

  微微致意後，她直接走在了前面，進入小鎮的方向。

  此時確認腿腳完好無損的雷金納德，終於是受不了付前的瘋言瘋語，冷冷提醒一句。

  說話間她終於看了阿米拉等人一眼，最終目光停留在西蒙身上。

  付前聽得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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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的是，不管警告還是戒備，似乎都沒有激起對方任何情緒波瀾。

  混雜流淌的殘骸裡，找不到一塊兒超過指甲蓋大小的碎片。

  “所以普勞特閣下也會參加交流嗎？”

  不過警告同時，這位明顯也是全神戒備狀態。

  來人是位一臉嚴肅的中年女人，甚至沒有理會阿米拉他們，一路徑直找上來。

  她的臉皮明顯沒厚到睜眼說瞎話的程度。

  順著殘破的小路，直到抵達徹底朽壞的大門前，周圍依舊是濃霧彌漫。

  這並不耽誤時間，因為伴隨著帷幕破碎的，還有它覆蓋范圍內的空間。

  點撥之下阿米拉瞬間領悟，但又對這個答案下意識抗拒。

  但如果真的承認一秒入夜，如此誇張的影響，可就很難用簡單的暗月侵蝕噩夢去解釋了。

  “辛苦了。”

  付前的無情壓榨下，夢境的維持終於到達了極限，轟然破碎。

  尤其剛才的最後一幕，那無視一切的殘酷絞殺，生生切割出的血肉空蝕，實在太有視覺衝擊力。

  “你不會認為事情已經結束，可以回家了吧？”

  明明已經是空無一物，灰白色的霜凍裂痕卻是在其中瘋長，並最終撕扯出片片虛無，一路吞噬了殘缺的棄子，乃至台階方向的觀眾。

  當然其中一些要點細節，還需要合作夥伴提供佐證才行。

  一個堪稱圓潤的球形內壁，硬生生地從這圈血肉上被蝕刻出來。

  “看上去我們的教導告一段落了，有學到什麽嗎？”

  “安可先生，我想我們有很多東西需要交流一下。”

  暗月雖然一閃即逝，但噩夢裡最後那一幕，卻似乎被以無法理解的方式，帶入了現實。

  沒有聲音，沒有注視，什麽都沒有，除了能感覺到它跟群星之間的輝映。

  而真正走入這曾經的小鎮，四處可見斷壁殘垣，幽暗中如同鬼域，正是阿米拉描述中的場景。

  就好像從白天到了晚上。

  雖然言行癲狂，但一路下來，眼前這個家夥表現實在恐怖。

  “我不相信你沒注意到，這會兒比剛才光線可差了太多。”

  下一刻付前目光從西蒙身上掠過，似乎已經失去了對這隻愚鈍隊伍的提問興趣，再次看向了一旁的廢墟。

  可惜學員們並不是那麽配合。

  “好啊。”

  對付前的問題，聖堂女士不是太奇怪的樣子。

  ……

  “你確定要用侵蝕這個說法？”

  此情此景，付前搖頭歎息，沒有繼續強求。

  付前指著四周，似笑非笑。

  真是強行一分鍾啊。

  洶湧霧潮再也沒有機會吞噬小教堂，當然下一刻，眼前依舊是一片灰白。

  果不其然，面對反問阿米拉瞬間沉默。

  只不過這一次，豁然開朗的一幕並沒有出現。

  這話並不是瞎說，雖然付前非常確定外界僅過去了一分鍾，但濃霧裡的能見度，比剛才差了可不止一點。

  而他們幾乎每一位，都在發出粗重的喘息，甚至是睜開眼看到自己後。

  ……

  “你確定？我們一路上可都在講這個。”

  然而不管是甲胄還是血塊，甚至是背後衝過來的哈莉特，在那份恐怖切割下都毫無抵抗可言。

  “……我現在就帶你去找他。”

  毫無疑問，這是從剛才就在盯著自己的那位了。

  自己並沒有誤入噩夢，只是所尋覓的東西已經從這個世界徹底凋零。

  付前看了一眼若隱若現的廢墟，讚歎中檢查了一遍身上，確認自己昂貴的行頭完好無損。

  “你似乎還沒有搞清楚自身處境。”

  教團信奉的群星是真實的，暗月同樣隱藏在這個現實。

  不自覺地跟隨付前望去，下一刻阿米拉驚訝地看著廢墟中走出的那道身影，尤其是那醒目的金飾披肩。

  換句話說，祂的力量影響下，時間由黎明瞬間到了夜晚。
    事實上在付前看來，剛才隊員們粗重的呼吸聲，很大可能就是因為注意到這個。

  ……

  因為跟群星之間的特殊感應，她當然能意識到眼前並不是簡單的光線變暗。

  真的有其他人……

  氣氛相當壓抑，聖堂女士卻是沒有任何解釋的興趣，快速在前方引領穿行，直到抵達一個眼熟的廣場。

  而廣場對面，曾經作為最後庇護所的小教堂，卻已經殘破到看不出原本輪廓。

  廢墟裡最醒目的，是跟聖堂女士同樣裝束的幾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