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身踩碎那隻流體人形，當然不是因為它的冒犯。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付前的眼力，把握可是精準得很。

  對方雖然膨脹，離自己的身高還是差那麽一點點兒的。

  平視一說，不過欲加之罪。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那邊也有！”

  很快廣場上的人們就發現，濃霧衝刷過的地方，居然真的如同海潮，留下眾多古怪造物。

  教團精心設置的這場噩夢，果真如同前面說的溫床，對“汙染”具有良好的培育作用，甚至因此對應到它們的源頭。

  下一刻，蘊含特殊韻律的衝刷聲回蕩在廣場間。

  剛才的暴力一幕後，原本已經陷入混亂的廣場人員，居然是沒有繼續四散奔逃。

  “意義是什麽？”

  還是當著一個靈敏探測器的面。

  看得出來，付前的問法給不止一位觀眾帶來了不解。

  為對方表示高興的同時，付前心中也是一聲歎息。

  “那是什麽？”

  就在這時，一直沒開口的西蒙突然插了一句。

  “感謝。”

  既然如此，理論上來說一直處於燃霜狀態下的自己，應該出現更多關於暗月的痕跡——然而沒有。

  針對這種情況，他的選擇是加大運動量，跟另一個汙染源頭直接對抗。

  而順著那位指的方向望去，類似情緒很快被激發傳染。

  明顯早就考慮過阿米拉的建議，雷金納德往背後看了一眼。

  跟剛才相比，它們似乎更加迫近了。

  “我並不確認你對自身的衡量標準。”

  震撼一幕下，人群中傳出一聲驚呼。

  為自身和雷金納德雙雙治療著傷勢，阿米拉讚同了後者看法，甚至更加悲觀。

  “它們來了。”

  居然還會陰陽怪氣呢，西蒙老兄的人性還沒有完全流失掉嘛。

  而此時此刻，它們真的如同漲潮，層層疊疊湧了上來，眨眼間已經是淹沒了不止一排建築。

  前者明顯比上次見到時情況嚴重得多，而那個詭異流體受刺激爆發後，快速攀升的壓迫力，明顯也很不尋常。

  聲音入耳，阿米拉瞬間反應過來西蒙的意思，轉頭跟著望去。

  “那趁著還有最後一絲余力，去確認那邊的情況？”

  ……

  一直等到剛才，付前依舊沒有觀測到哪怕一絲這樣的異常。

  “……感覺上倒確實更有意義一些，問題在於雖然能治療你的傷，但我沒辦法讓你的腿長回來，或者先把你送到教堂裡，我跟西蒙閣下過去查看一下？”

  但有一點可以明確，那個巨型身軀蘊含的力量，強大到挑戰常識。

  他意思很明顯，這群人說不定也會做同樣的選擇，導致小教堂裡比外面還熱鬧。

  如果真的能夠找到暗月，那麽將一定程度證明，關於萊爾汀和迷霧都是真實的猜測。

  幾乎能確認天球教團把自己關進這場噩夢，目的就是為了這個，但他們具體的操作方式，明顯連阿米拉三人都不了解。

  “雖然不能自己脫離，但確認是個夢的情況下，死亡大概率還是能讓我們醒過來。”

  接著再度湧來，淹沒更多……

  隨著濃霧的再一次落潮，不遠處的屋頂上，居然是有一隻巨大的，形似蚌殼的物體張開，縫隙中伸出一隻又一隻的紅色腕足。

  被這一幕震撼的同時，又有新的驚叫出現。

  “更不用說再過一會兒，裡面說不定比外面還危險。”

  很明顯最後的邀請，對象也包括他們。
    “感覺異變隨時可能會再發生。”

  那是……

  “我們接下來怎麽做？這裡面的人狀態好像都不穩定。”

  看著那被踩出的深坑，僅余一條腿的雷金納德，扶著旁邊一根立柱保持平衡，終於是清理了一下身上爛泥。

  說完這句，甚至沒有理會眾人的反應，付前走進了大門，再次端坐布道壇。

  甚至下一刻真的跟海浪一樣，又緩緩退了下去。

  已經看得很清楚了，天邊的陰影果然是圍繞小鎮四周的濃霧。

  就在這份群體困惑中，獵人西蒙略一沉默，終於回應。

  阿米拉二人因為這說法困惑不已時，西蒙卻是沒有解釋的意思，也沒有再理會手臂上的異樣，抬頭看向遠處。

  也是關於教宗最悲觀的可能。

  說話間他打量著四周。

  ……

  前面一系列操作，確認合作夥伴的誠意和投入後，付前也隨之設置了清晰的項目目標——配合測試，最大限度尋找暗月痕跡。

  甚至有理由懷疑，這正是教團不告訴他們更多的原因。

  “不用過去。”

  那位瘋狂的暗月使徒，言行實在難以預料，完全不理解到底意欲何為。

  映入視野的場景，讓她呼吸一時都有些發緊。

  嘩——

  不少人甚至真在打量著洞開的教堂大門，若有所思。

  ……

  “我們的狀態都不好，再有剛才的情況怕是應付不了……難道真的要躲到那裡面去？”

  真的來了？

  剛剛結束的一番交流，明顯讓阿米拉他們摸不著頭腦。

  “但在我看來你的情況很穩定，包括精神狀態。”

  來了？

  “我前面的邀請依舊有效，歡迎隨時來我的教堂……你們也是。”

  沒有否認雷金納德的說法，阿米拉略一思索，指著天邊陰影。

  說這話的時候，雷金納德指的是周圍的觀眾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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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即便這種情況，這位易感人群還是沒有在自己身上發現異樣嗎？

  沒有說話，雷金納德臉上卻是有著明顯的抗拒。

  比如說哈莉特，還有剛才的人形流體。

  看得出來，他很不願意單獨面對小教堂裡那位。

  不必要的知情人越多，越有可能給測試增加干擾項。

  猜測錯誤，暗月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

  以此最大限度增加自身“暴露”的概率。

  並沒有輕易下結論，付前禮貌道謝，下一刻看向四周。

  其中大部分像是各種生物體的詭異融合，部分甚至能看到非生物體的特征。

  “棄子。”

  迎著阿米拉二人的征詢目光，獵人西蒙微微點頭，肯定了那些東西的性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