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知道也說不清

  她一邊和羅老太說著話，一邊熟練的做著飯。

  豬油煉好了，被她盛進一個罐裡，鍋底都不用放油，直接把瘦肉放進去翻炒，炒熟後留了一半放進了櫃子裡，然後把泡好的蘿卜乾扔進鍋裡，繼續翻炒。

  沒有蔥薑蒜，沒有八角花椒香葉，只能灑了一點鹽就出鍋了。

  羅老太聞著菜香咽了咽口水，她把炒好的菜，端到院裡的桌上，然後又回到廚房，看著女兒烙餅。

  “怎麽不烙全白面的？”

  “這樣混著好吃，面是燙過的，您牙口不好，這樣烙出的餅軟和好嚼”

  “你懂的真不少”

  等餅烙了來後，喜兒給她發撕了一塊，“娘，你嘗嘗，合不合您的牙口”

  羅老太吃了一口點點頭，“松軟好吃，帶著一種甜頭，還有一點鹹味，這餅真好吃，比外面賣的燒餅都好吃”

  “要是裡面再加點蔥花，雞蛋啥的更好吃，等以後咱家好過了，我做給您吃”

  就這樣，母女倆一起美美的吃了午飯，羅老太都不用動，喜兒主動收拾了桌子，把碗筷洗乾淨放進了櫃子裡。

  吃完飯，母女倆在太陽地裡坐著曬著太陽，羅老太滿足的摸著自己的肚子。

  “怪不得人家都說飯得有人陪著一起吃才香，娘好久沒這樣吃過了，這白面餅真香，你炒的菜也好吃，娘今天吃的有點多，晚上飯都不用吃了，呵呵”

  “以後女兒頓頓都陪娘這樣吃飯”

  “有閨女真好呀”羅老太感慨起來。

  “娘，種子放哪兒了，我把種子點進去吧”

  “等著，娘這就去拿”

  羅老太看女兒興致挺高，立即回屋拿了一個大布袋出來，她從裡面掏出好幾個紙包放在桌上。

  然後坐下來一樣一樣的打開，給她介紹著。

  “這包黑黑的是絲瓜種子，這包是梅豆角種子，這個是菜瓜種子，這個是蔥的種子，這個是韭菜種子，這個是空心菜種子”

  “娘，沒有薑和蒜的種子哦？”

  “沒有，村裡人都不吃那個，也只有酒樓的廚子用，你要想種這個，等大集的時候娘帶你去買些回來，不過咱家就這麽大點的地方，你要種的話，等這茬菜過了再種，正好到秋收那會兒成熟。”

  “那趕集的時候買些，就是不種，炒菜的時候放進去一些，特別的提味，而且天熱了，多吃些薑蒜對身體好”

  羅老太驚訝的看著她，“閨女，你懂這麽多都是在李家學的？”

  喜兒搖搖頭，“不是，我也不知道，也說不清，從那天醒來，腦袋裡就多了些東西，女兒也覺得很奇怪”

  羅老太忙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說道：“閨女，這事以後千萬不要跟別人說，他們要是問起，你就都推到娘身上，知道嗎？”

  喜兒知道她的意思，害怕有人拿當她異類，忙懵懂的點了點頭。

  就這樣母女一個挖坑，一個往裡點種，接著澆上廚房缸裡的水後，再埋上土，沒一會兒功夫就完工了。

  “閨女，娘去給你買麥種，等娘一走，你就插門，娘回來再開門，以後要養成這個習慣”

  “知道了娘親”

  羅老太因為是寡婦，做事相當小心謹慎，平時沒事都不出門，出門都會把各屋鎖好，從不敞著門出去。

  她出去後，姓李的人家一戶沒去，直拉到趕牛車的馬家買來的。

  他們家專門做拉角帶貨的生意，多出點跑腿費，就能把你需要的從鎮上帶回來，從不缺斤短兩。

  沒一會兒羅老太就回來了，她把麥種放在桌上。

  “這是五斤麥種，缺啥再跟娘說”

  “娘，這些花了多少錢？”

  “一斤六文，五斤三十文”

  “我再用兩斤玉米碎，玉米多少錢一斤？”

  “一斤五文，兩斤就是十文，咱們那一搯子差不多是一斤”

  “那這成本就是四十文，再加上水，柴，人工，就按六十文算吧，我看看到底這些能出多少麥芽糖”

  “呀，原來這叫麥芽糖呀，名字還挺好聽”

  “嗯，這東西不但好吃，還有健脾益胃，止咳潤肺的攻效，對肝髒也是有好處的”

  羅老太聽著她的話，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這些也是你那天醒來後知道的？”

  “好象是吧，以前不知道這些事，就是那天撞石之後才這樣的”

  喜兒心裡話，可別嚇著娘親了，一個農村寡居的女人，對突然發生在身邊的異事，應該非常害怕。

  只見羅老太有些六神無主，她趕緊坐下來，把碗裡的白開水一口氣灌下去。

  “那你還知道些什麽？”

  喜兒再次搖搖頭，“娘，您別害怕，我就是突然懂的多一點，你摸摸，我可是有血有肉的，身上熱熱乎乎的，我不是妖怪”

  羅老太努力的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娘可沒說你是妖怪，你看看村裡象你一般大的姑娘，除了做做針線活，在家裡幫著做做家務，根本啥也不懂，就是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也不見得懂這些，你可千萬不要在人前暴露，不然娘怕護不住你”

  “娘，不要怕，只要我不做出閣的事，懂的多一點也沒什麽，時間長了，女兒還要讀書識字，他們若要問起，娘就說我從書上琢磨出來”

  “你還要讀書？”

  “對，女兒不想當睜眼瞎，只有讀書，才能讓女兒懂的更多”

  羅老太的心又一哆嗦“那你懂的那些東西裡面，有沒有包括讀書，識字？”

  這次喜兒慢慢的點點頭，然後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她，生怕她聽到後嚇暈過去。

  果然，羅老太的臉色一白，身子晃了晃，還好沒倒下。

  “你連字都會識？”

  “好象會，那天去縣城，看到鋪子的名字，一下就能認出來，就是沒試著寫過字”

  羅老太咽咽口水，呼吸有些急促，她緊盯著喜兒說道。

  “下次趕集，咱們去鎮上，娘給你買啟蒙的書本，你就是會了，也要裝裝樣子，對了，做牛車的時候，你就看娘給你買的啟蒙書，咱先讓人知道你讀書識字這事，以後啊，你再學會什麽，就沒人懷疑你了”

  “等女兒賺了錢再說吧，這麥芽糖別人要是問起，您就說是您教給我的”

  “嗯嗯，只能如此，不然好好的你在李家不會，來到娘這裡就會，很容易讓人生疑，尤其是不講理的李家，到時候說你偷他們的方子，咱娘倆肯定會被他們欺負”

  “那您和我一起做吧，這樣咱娘倆都會，到時候看誰還說啥”

  “行，你做的時候娘給你打下手”

  喜兒衝她一笑，看來娘是接受了她這個說法，還想方設法為她打掩護，這樣的娘真叫她感動。

  她提著麥種來到廚房，羅老太跟在她身後，她一邊鼓搗麥種，一邊給她講解著。

  “其實做這個真的很簡單，等麥子發了芽長到四五厘米長後切碎，再把玉米碎蒸熟，兩者拌在一起，發酵兩三個時辰，再濾出裡面的汁液，然後在火上熬煮至粘稠就可以了。”

  “聽著倒是不複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