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語禾微微睜圓了雙眼，定定地看著墨芩。

  “你瘋了嗎？”

  在她的印象中，墨芩沉默寡言，有什麽不愉快的事從來都是在心裡憋著。

  她有什麽不合理的要求，這個表姐都只能在長輩的壓力下，委屈同意。

  對墨芩冷嘲熱諷，提出要求，已經變成了她的習慣。

  魏語禾跟原主身高相仿，身形相似，但性格卻完全不同。

  魏語禾明明是個囂張跋扈的性子，穿衣風格卻偏向小清新。

  原主性格沉悶，又缺乏安全感，由於沒有可以依靠的人，只能故作堅強。

  原主的衣服都是偏暗色的，再加上她行為舉止，她整個人都顯得死氣沉沉，沒有朝氣。

  而這些衣服穿在墨芩身上，卻完全不同。

  墨芩眼神中帶著虛假的憐憫，歎息道：

  魏語禾朝四周看了看，沒看到那個可惡的女人。

  老舊的小區裡沒有電梯，墨芩只能拾級而上，樓道燈隨著她的腳步一路亮上去。

  應連微微挑眉，嘴角勾起細小的弧度，不知道是在因為什麽而高興。

  她聽完沉默了，但還是沒有給墨芩打錢，反而指責她，借機勸墨芩回家：
  “誰讓你非要搬出去住的！要是回來住，不就沒那麽多事了？”

  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誰讓她現在很窮呢。

  風水樹葉的聲音伴隨著外面街道的車聲，煞白的路燈靜悄悄地立在路旁。

  巷子很深，裡面也沒什麽人，兩人一前一後進去，很快就看不見身影。

  甚至有點無從下手。

  魏語禾被氣得不輕，想破口大罵，但余光看到有人朝這邊看，她又忍住了。

  墨芩覺得，她現在的生活很困難，就連吃個飯都要先看價錢才決定要不要吃。

  魏語禾超墨芩身後看了看，那邊似乎有個小巷子。

  墨芩現在住的是一個比較老舊的小區，小區內部也比較蕭條，晚上連在外面說話的老太太都沒有。

  他滿意地看了看手機上的東西，才按滅手機。

  墨芩側耳傾聽周圍傳來的聲音，似乎有細微的腳步聲混合其中。

  房租不要錢的嗎？
  在家裡住，有吃有喝，只需要花一點交通費，怎麽可能錢不夠花。

  墨芩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但作為一個有骨氣的人，她還是選擇不回去。

  “你還想當我媽？？”

  氣質不一樣了。

  她也沒有搶魏語禾的生活費，那只是姐妹之間的互幫互助。

  本應該已經離開的應連，此時正坐在某咖啡館二樓靠窗的位置，正好能清楚地看到這一幕。

  原主從小到大給的，加起來也不少了，那些錢魏語禾都花了，要回來估計很難。

  似乎還不錯。
-
  墨芩從魏語禾那裡討回了點零花錢，少得可憐，真的就是零……花錢。

  “少廢話，快把我從黑名單裡放出來，再轉五千塊錢給我。”

  墨芩……

  “我沒你這種不孝女。”

  是魏語禾告狀了，說墨芩欺負她，還搶走了她的生活費。

  不能破壞自己的淑女的形象。

  魏語禾則是過了幾分鍾才出來，她出來的時候臉色難看，走路也有些遲緩。

  魏語禾臂彎裡掛著一個巴掌大的包，頤指氣使道：

  墨芩退後兩步，像極了害怕瘋狗發狂：
  “我只是實話實說。”

  墨芩站在四樓的樓道窗戶側面，悄悄朝下看去，果然看見小區裡一個黑色身影離去。

  墨芩又加班到了天黑才離開單位，她看了看天上稀少的星子，歎了口氣。

  第一場秋雨落下，天氣微微轉涼。

  今天的收獲……

  魏語禾揮裡揮手機，“墨芩！你就不怕我把這話錄下來發給姨媽？”

  想想也是，要是魏語禾有錢，就不會問她要錢了。

  接下來的幾天，墨芩再沒發現有什麽異常。

  說那是表姐妹之間友好交流的一種方式，畢竟之前魏語禾可沒少跟原主交流感情。

  手機在他纖長的手指尖打了個轉，被塞進了口袋裡。

  “本來人品差就已經夠糟糕了，現在連眼睛都不好使了，真可憐。”

  瞧瞧這喜怒無常的樣子，到底是誰瘋了，還用問嗎？

  沒多久，墨芩先從巷子裡出來，她塌著肩，似乎有些遺憾？

  搞錢的事沒什麽起色，工作也沒什麽起色。

  魏語禾深呼吸一口氣，剛準備輸出點什麽，就看到墨芩往角落裡走去，還朝她招了招手。

  沙沙——

  恕她跟楊婉燕這樣的母親相處不來。

  拿她錢就算了，還問她有沒有男朋友……

  這話要是被楊婉燕聽到，少不了一頓教訓。

  那怎麽能叫欺負呢？
  墨芩可不受這個委屈，她立刻就狡……反駁了。

  有太多線索都已經模糊不清了。

  楊婉燕哪裡知道自己的女兒過得這麽苦。

  空氣中帶著幾分詭異的寂靜。

  都知道你要錄音，我怎麽可能再說一遍，又不是傻。

  她以為墨芩是要妥協了，就跟了過去。

  “？”

  剛出來，得知墨芩將她們拉黑的事時，她還不相信。

  現在她信了。

  那天她還沒到家，就接到了楊婉燕的電話。

  唯一覺得心情舒暢的大約是魏語禾她們沒有再來煩她。

  像是被欺凌的小可憐。

  墨芩提醒道：“已經晚了。”

  墨芩看起來不太對勁。

  從河裡撈出來的那具女屍的調查進展得並不順利，他們現在做的也不過是將當年的老路再走一遍罷了。

  燈最後在五樓停下，片刻樓道恢復黑暗。

  這是什麽奇怪的問題！

  墨芩：“你找我要錢？我又不是你媽。”

  魏語禾咬了咬牙，“你居然敢罵我！墨芩，你吃錯藥了嗎？”

  得想個辦法搞錢……

  要不是單位有食堂，她的日子將會更加淒慘。

  錢，總會有的。

  她轉頭朝身後望去，連半個人影都沒看到。

  或許那天晚上只是一個巧合。
-
  這天，墨芩剛出完外勤，打算回單位，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墨芩，你幫忙去拿一下檢驗報告，就在……你應該順路吧？”

  墨芩看了一下地圖，發現確實順路。

  拿報告的地方比她工作的地方大多了，裡面配備各種檢驗的專用器械。

  墨芩按照指示，來到拿報告的地方，還碰到了個……

  半生不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