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城市毀滅之後
  地震、海嘯、衝擊波和聲浪持續了至少1分鍾才慢慢停下，之後則是無休無盡的幽聲與哀嚎。

  賽博妖鬼所居的這台機器人被烏風命中，背後立刻印滿塵埃。

  讚格斯被摧毀了。

  海面掀起300多米高的巨浪，重重拍在讚格斯滾燙的殘骸上，將它急速冷卻，這個過程發出極度刺耳的尖嘯，好似千萬聲泣嘯。

  賽博妖鬼掩護土蜘蛛的身形，將她往回扛，它自己也看了一眼遭受轟擊之後的讚格斯。

  城市的殘骸滾熱，空氣被高溫扭曲，眼前的一切仿佛籠罩在海市蜃樓中。遠遠望去，整座讚格斯已被壓成灰色的二維圖形，駭人且單調。

  它扭曲得像張錫箔紙，又像月球表面，死寂、僵硬、凝滯，布滿大大小小的環形坑洞，以示破壞程度不均。

  衝擊帶來了瞬時的超高壓，將一切材料和物質全都粉碎，沒有任何高出地表的建築。它們在原地留下類似二氧化矽的灰堆，這就是讚格斯的骨灰。

  遠處的大海已被煮沸，向天空蒸出紅粉色的雲霧，映著空中的四道彩虹。

  海水失位後留下一個極低波浪谷，好似一個漏鬥，周圍的海水非常緩慢地將它補滿，這一進度非常耗時，仿佛海水也沉浸在剛才的衝擊中難以自拔。

  “放輕松，我的孩子們。”法洛莎冷著臉，單手撫摸以津真天的額頭。

  “這也是七印的武器，難道你沒有任何觸動嗎？”法洛莎問。

  聽到法洛莎傳達的秘密，伊絲塔面色微變，點點頭。

  這裡的人們已經迎聲而動，朝著被毀的讚格斯前進，想看看那座城市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何會發出這麽大的動靜。

  “她的光環不見了。”立烏帽子忙說。

  “……罷了。把以津真天交給我。”法洛莎斜眼看向營地裡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天使以津真天。

  “未來你們會把這種武器開到任何一個城市上空，強迫城市的居民投降。”法洛莎說。

  “那麽，以津真天。”法洛莎抬了抬眉毛。

  此即七印所掌控的滅世級戰略武器，代號“天命”，發射自星軌的某種未知能量集束，讚格斯的湮滅前後只有寥寥幾十秒。

  與社長交流三言兩句後，生剝惡鬼對法洛莎點頭。

  “我有重要的情報分享給你，足夠抵得上這一個天使的死活。”法洛莎陰森地說。

  “不要懷疑，這是完全公平的。以津真天的本質是一名天使，從邪惡女神手裡逃出去的超自然存在，她的生命價值無窮。而我也不能輕易地把以津真天贖出來。”法洛莎淡淡地說。

  “是可以的，但我必須要將自己的原身帶出北部列島、降臨在此，才能消耗70%的力量恢復這座城市的面貌。除了給自己留下供他人襲擊的空檔，我能得到什麽？”法洛莎的目光又回到面前的灰色殘骸上。

  “他們成功發射了天命武器。用來威脅世界，它比核武器的威力更大，而且無法攔截。與核武器相同的是，它們都在發射架上最具威脅，並且迅速促使其他勢力選邊站隊。以罪惡之城的湮滅為起點，博弈的形式變得更加高級，沒有人敢於越界行事、召喚天命的怒火。”賽博妖鬼說。

  賽博妖鬼將她拖回1公裡外的行動營地。

  刹那間，立烏帽子仿佛看到一切沉入濃血當中，緊接著以津真天的傷勢就瞬間消失不見！

  “讚格斯被炸成了月球表面一樣的廢墟，什麽都不剩了……”土蜘蛛告訴立烏帽子和以津真天。

  土蜘蛛聞言也是心頭一緊。

  “我和狄爾奈之間的仇恨難道只差這一個天使嗎……”法洛莎自言自語。

  “黃泉雷神失蹤了。”生剝惡鬼補充，“風暴姬也不見了。”

  一切都已毀卻，留下的只有某種莫名恐懼，仿佛這樣的天災下一次就會發生在自己所珍視的事物上。

  “是的，我們拜請魔女之神的力量。拜托了！請幫我們把以津真天救出來吧。”土蜘蛛伏在地上，向法洛莎行土下座的禮儀。

  她來到營地裡，將以津真天從十字架上解下來。

  骨肉複原、軀乾重生，羽毛也從無到有，再現人間。

  “只要讚格斯的人們停止作孽，簽署合同，災難就不會發生，他們為什麽不肯救自己呢？”伊絲塔哀鳴。

  “我們跟社長商量一下……”生剝惡鬼緊張地說。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變冷了，她一眼看到人群中的伊絲塔，而伊絲塔也看到了法洛莎。

  “啊——”土蜘蛛低低叫喊，聲音時高時低，“啊……”

  “這個救不了；再修煉50年就會長出來的。”法洛莎動身，“我們得離開這個肮髒的地方。”

  “……我把她交給你，不過，要小心，狄爾奈肯定會更加憎恨你的。”伊絲塔轉身離開。

  “贖？我以為我們要戰鬥……”土蜘蛛弱弱地說。

  “說些信息密度高的內容。”

  讚格斯毀滅得如此徹底，以至於人們寧願忘記它曾存在過。

  “嗚……嗚啊……”以津真天低聲哀鳴著，“我的頭……好像在火獄裡煎熬……”

  緊接著，她大概有10秒鍾沒有說話，仿佛在檢索和分辨面前的灰燼城。

  “只要加入七印，就能每時每刻見到她了……古老的朋友重逢，而且朝暮相處，對你來說也很合適吧。”伊絲塔伸出手邀請法洛莎加入。

  “被送上十字架，真是可憐的天使啊！”鏈鋸天使四翼在背，提著自己的紅電鋸、頂著光環回來了。

  “我不會說我做不到這種事情。我隻感到非常印象深刻，這是他們第一次向地表投射如此規模的武器。”法洛莎面無表情地交叉著她的十指。

  法洛莎站在旁邊的灰色山丘上。

  “你、你——”以津真天喊，“阿茲拉爾！”

  “那麽，我就先聽聽吧。”伊絲塔往前踏了一步。

  仁王安保隊伍重聚，坐上一輛越野車前往湖畔庇護所。

  殘損的以津真天就像一塊被挖去了所有關節的爛肉，羽毛全都腐朽了，只剩下緊貼著白骨的碎屑。

  “這種傷害難以回復。”

  “……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去。”伊絲塔同意。

  “我們活著就很好了。”立烏帽子歎氣，“這事超出了我們能處理的范疇，七印是世界上最強大、最神秘的力量，連我也不敢討論太多。”

  將自由的仁王安保公司賣給魔女之神10年，這樣才能換來以津真天的自由，代價可太大了。

  “讚格斯在一次攻擊中死了6750000人，沒有任何傷員。”法洛莎說。

  “我不會跟她廢話，而且我給的情報能拯救一群魔女的未來，跟我交易吧。”法洛莎說。

  “我提醒過他們、我提醒過他們了！但他們不願意離開。他們不願意學會怎麽去愛自己、愛別人。”伊絲塔眼眶泛紅，淚水劃過面頰。

  生剝惡鬼跟營地裡的立烏帽子建立通信，征求社長的意見。

  “該回去了。”法洛莎回到行動營地。

  車輛開到半途，她們看到天空中一道白光飛近，以津真天趕緊站起來。

  “我不被允許干涉星空，但他們卻成為了星空的代行人，這種滋味真是令人厭惡。”法洛莎眯著眼睛抬頭看天。

  “嗨！你好！又見面了。”伊絲塔向法洛莎打招呼。

  “……我們的社長毫不猶豫地同意了。”生剝惡鬼道。

  “她現在就在那個女皇伊絲塔的營地裡。”生剝惡鬼冷靜地說，“我們的社長一直在保護她，不讓她被帶走。”

  她們齊齊往難民營的方位走。

  經過幾次不成功的嘗試後，幾個魔女們召喚出了法洛莎的一具分身，此時法洛莎臉上掛著高深莫測的表情，對土蜘蛛使用回復之律，倒轉她爆裂的毛細血管以及破損的晶狀體。

  幾乎是兩步就跨過了數百米的間隔，伊絲塔來到法洛莎面前。

  “一名全副武裝的女皇足以把你們碾到讚格斯裡拔不出來，我可不想讓我的信眾們灰飛煙滅。”法洛莎起身朝伊絲塔的營地走去。

  “我要見希露菲。”法洛莎微微傾身向前。

  “這一定就是……魔女之神。”立烏帽子焦急地走向法洛莎。

  “天命武器的發射需要大家一致同意，所以它只會攻擊那些反人類、反社會、反文明的罪人們。你們既然沒乾過虧心事，有什麽好怕的呢？”伊絲塔說。

  “她現在不在這裡哦。”伊絲塔說。

  法洛莎在伊絲塔耳邊輕語兩句。

  緊接著法洛莎親自離開營地，登上山崗，遙望被毀滅的讚格斯，賽博妖鬼站在她身邊。

  “我可以幫伱們，事成之後仁王安保供我差遣10年。”法洛莎說。

  “那種力量和你比如何？”賽博妖鬼說。

  在這座簡陋的帳篷附近，生剝惡鬼在喂馬，土蜘蛛揉了揉自己幻痛的額頭，一反木綿在整理自己的狙擊槍。

  “她從狄爾奈女神那裡逃走了，如果不回到自己家的話可不行，讓她待在我這裡吧，我不會讓她死的，總有一天她會回心轉意的！”伊絲塔熱切地說。

  “你是遠近聞名殘忍邪惡、不擇手段的遠古魔女。如果我把她交給你，真不知你會怎樣折磨她。”伊絲塔傷心地說。

  “所以，你們召喚我是想要讓你們的同伴得救？”法洛莎看著這三名魔女。

  經過一個星期的摧殘後，留在十字架上的已經只是一個殘缺不全的生命體，幾乎失去雙腿。

  她直接飛到車輛附近，把以津真天從座位上抱起來，緊抱著她飛上高空，玩耍去了。

  兩名離群的天使終於重逢！
  “你給了她什麽情報，讓她放出了以津真天？”賽博妖鬼轉頭看法洛莎。

  “我告訴了她一個地方，一個以她的‘人設’、‘性格’必定會去的地方，一個能把魔女從痛苦中解脫出來的地方。”法洛莎淡淡地說。

  車一路開向湖畔避難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