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 神級高速作戰

  去往漆黑之山的路上，寒意看不見摸不著，只能在瑟瑟發抖中體會，血管收縮，心肺功能更是遭到考驗，思緒亦凝若堅冰。

  法洛莎視野遼遠，遠遠看到一群人聚在山巔，皆穿白袍，頭戴兜帽，圍著朦朧的冰雪雕像進行儀式。

  那些人態度虔誠，姿態僵硬，像一群圍繞著巨大冰雕的小冰雕，在這個距離看起來就像一大群白色斑點，但法洛莎卻能看清。

  真是惱人啊。法洛莎感到怪異。還有一群人在虔信艾爾利德，冰雪對他們來說有什麽好的？
  她對自己的眼力很滿意，雖然隔得這麽遠，仍能看清。有時候她適應不了自己太過強大的各項生理機能，她看到、聽到、見到的都比別人更多。

  又前進了兩公裡，伊絲塔忽然駐足。

  “看——那裡有一眾艾爾利德的秘儀團。”伊絲塔抬起手指，為其他人預警，“就在山巔。他們一定很冷。”

  “嗯。”鑰光不以為意。

  “早就看到了。”微十月說。

  “你的視野太狹窄了。”克裡索斯和伊絲塔在讚格斯交過手，對她態度不佳。

  這是諸神之間的戰鬥，哪怕再艱苦、再疲憊，也要令自己力量全開。

  前往山中，沿途一切冰冷，一切霜白。

  法洛莎神情殘酷，抬劍便斬。

  萬岩千峰片刻間就在他們身下掠過。鑰光速度最快，當先抵達山頂，環繞著那群正在進行儀式的秘儀團成員進行偵察，身邊跟隨著賽博妖鬼控制的大量微型無人機，它們如鳥雀般輕巧迅捷，偵測並收集環境中一切信息。

  “我們是宇宙的鼴鼠！我們必須生活在地下，在冰蓋下面居住！”秘儀團的崇拜者們胡言亂語。

  秘儀團的長老和高級成員們站起來迎接伊絲塔，他們的外觀都已經出現冰霜化，看起來就像屍鬼一樣，皮膚皺巴巴的，極其衰老，行動萎靡。

  微十月化身為龍，飛得極高。伊絲塔跳到地上，躲躲藏藏。鑰光能遠遁千裡，直接避開了這一波。唯有法洛莎飛在半空中挨打。

  這是最高級別的對神作戰，法洛莎不由得對賽博妖鬼的大數據戰鬥方法感到奇異。

  法洛莎對伊絲塔感到無言以對，好在法洛莎現在性情成熟，不至於繼續欺負伊絲塔。

  就是這些人源源不斷為艾爾利德輸送敬意和力量，塑造了冰霜巨神的外殼，用他們整齊劃一的幻想來強化艾爾利德。法洛莎暗道。

  法洛莎的思緒極快，能預判艾爾利德的預判，搶到絕對先攻，無論艾爾利德如何還擊，都會被弑神武器先命中。

  山頂上，秘儀團的成員們紛紛站起來，掀開自己的長袍和鬥篷，用自己毫無防護的胸膛迎接暴雪，不多時就凍成冰雕，完全暴斃了。

  “什麽？變快了！”微十月俯瞰法洛莎的動向，驚覺她已經突殺到艾爾利德面前。剛開始戰鬥的時候法洛莎還很狼狽，現在，人間最強的攻殺兵器“弑神武器”已經刺到艾爾利德面前！
  “揮劍吧！”克裡索斯遙望法洛莎已經在冰雪中穿刺如此之遠，甚是驚異，但又意識到這是最佳的攻擊機會。

  不行、必須得走！不能被弑神武器砍中！
  這個魔女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強大了？可怕的兵器，可怕的身體質量，現在連戰鬥方法也逐漸適應，可以與神嘗試一戰。

  “啊啊……冬天……”

  伊絲塔則莞爾一笑，雖然被其他人嘲笑，但她仿佛純潔至極，感受不到其他人的惡意，無論遭受怎樣的欺凌都陽光面對。

  法洛莎用她的神識檢查那些秘儀團的崇拜者，他們已將身心完全奉獻給冰之艾爾利德，至少有數百人，盡皆跪在地上，作崇敬狀。

  像機器人一樣作戰。法洛莎忽然開悟了，她學東西的速度無與倫比。

  忽視伊絲塔，法洛莎打量其他人，她感覺這幫隊友也太強韌了。她感覺有點怪怪的，原本已經習慣了自己是最強者的感覺。而今在她身邊，五個隊友各自都身懷絕技。

  好吧、窮算千萬步，通過最精密的預言和推演手段來設計自己的戰鬥計劃，衡量自己的每個動作，將耗費的力氣降低到最小，將行動的效率最大化，迫使自己實現最精準的反應。

  緊接著，霜雪風暴再度卷起，平靜的漆黑之山中陡然變冷，凜冽殘酷的霜風如尖刀一般猛扎人面。

  法洛莎轉頭注意到連賽博妖鬼都能毫發無損，它精密地在霜雪風暴中穿行，竟然能從毫無死角的密集冰針中找到微妙的移動路線，避開它們的攻擊和命中。

  “永恆的冬天……”

  她讓鈴川紀衣作為陪練，訓練過很多次戰鬥，只是模擬戰確實不如實戰來的有分量。

  “怎麽做到的？”法洛莎飛快問詢，想要理解賽博妖鬼的大數據戰法。

  “迷信的人。”法洛莎喃喃道。

  法洛莎是很聰明的，非常聰明！
  她迅速閃轉，剛開始還行，但艾爾利德加大力度，法洛莎緊接著就被加倍密集的冰刺擊中。

  法洛莎抬頭看向眼前的冰風暴，她的思緒中生成了至少上萬圖景，演算著她在無數冰棱的行動軌跡。

  要達成真正完美無瑕的戰鬥力量，還必須強製自己的思緒像AI建模那樣高效運轉，每毫秒處理的信息量都必須比之前增加千萬倍才行。

  “他們太可憐了。”伊絲塔手握一根魔術短棍，它就像竹蜻蜓一樣在她身邊旋轉，推動她勻速飛行，她的機動力相較其他人來說更弱一些，連法洛莎都能通過操縱重力和反重力來高速移動。

  魔女的智慧非常出色，成為神明之後，腦力更加強大。但竟無法完全發揮，是因為還在用人的思維去控制神的軀體。

  “嘖——”法洛莎剛想用弑神武器把艾爾利德斬了，就感到無數尖錐冰刺朝自己飛射而來。

  “你必須分析每個情況，計算所有可能，執行一切戰術！”賽博妖鬼催促著，它要訓練法洛莎到最好的狀態。

  法洛莎懷疑他們的心靈也跟外觀一樣枯萎，在這冰天雪地的環境中凍至呆傻。

  難道伊絲塔說的真有幾分真切，對他們來說，變成一動不動的冰雕而死也算一種祝福？像一群自盡的北極旅鼠一樣，整天乾亂七八糟的事情
  這情況讓法洛莎感到頭皮發麻，更讓她恨不得斬斷世間一切紛紛擾擾，她要肅清這個顛倒錯亂的世界，解決更麻煩的敵人。

  天地間恢復平靜，冰晶點點落地。

  電光火石間，法洛莎已經快速地躲避了上千次攻擊，思維如同一台高速運轉的計算機，不停預測和調整著每個行動的結果，以保證最佳的效果。

  太驚人了，這個勁頭保持下去，才能在“神戰”中生存吧。賽博妖鬼觀察。

  它巨大的身形完全由堅冰構成，從頭到腳覆蓋在可怖的蔚藍冰塊當中，它的出現極其迅速，抬手就向討伐團釋放出數量近乎無限的冰晶風暴。

  怎麽自己就躲不開呢？法洛莎有回復之律傍身，無論如何都很難被殺死，但她仍會感到痛。

  自己在之前的幻想世界中一敗塗地，就是因為不夠強大被狄爾奈輕易地擊垮，也是因為作戰的經驗不夠豐富。

  在戰鬥的時候好好發揮一場，令他們能感受到魔女之神的戰鬥力和破壞力吧。法洛莎暗道。

  艾爾利德還在揮灑冰雪風暴，忽看到法洛莎已來到自己面前，手裡握著微曲而致命的弑神武器。

  “藏起來！”

  她的身形忽然掠過數公裡距離，襲向艾爾利德本尊。這速度快得讓她自己都吃驚，但她卻行動得極其流暢，毫無滯澀。

  克裡索斯的戰法更為特殊，把朝它攻擊的冰塊全都化作黃金，令它們密度抬升，故而紛紛從半空中跌落，砸了滿山黃金。

  “就像下棋一樣——你必須預先演算十萬步，如果對抗更強大的敵人，那就一百萬步。”賽博妖鬼提醒。

  “看到了嗎？他們只是嚇壞了，他們覺得這個世界太危險了，他們想生活在一個永遠不會改變的環境當中，這也能理解吧！有些人喜歡每天都過一樣的生活。”伊絲塔抬頭對法洛莎招手。

  漆黑之山歷史上曾是分割近東的重要山巒，一側建立了康斯坦丁尼耶帝國的霸權，另一側則是月龍教派與尊日崇拜者的強大王朝，而今這座山巒覆滿霜冰，植物盡皆枯萎敗亡，岩體在雪與沙的中間聳立，只在極陡峭的地方才顯出原本漆黑面貌。

  它龐大的機甲此時呈現出最華麗的優雅，用最小的動作、最省力的行動軌跡避開一切攻擊。

  “如果你真的信仰什麽東西，你就不會感到迷茫，你會願意把自己的一切全都押上。一切沮喪和茫然的根源都是因為沒有愛和信仰。他們是有信的人，讓我去跟他們談談。”伊絲塔縱身飛下去，降落到秘儀團的崇拜者們之間。

  “你們一定相信艾爾利德吧。為什麽呢？這個帶來寒潮和死寂世界的巨神，到底許諾了你們什麽？”伊絲塔動情地對他們呼喊。

  “那不就是迷信。”法洛莎無法理解伊絲塔，她感覺伊絲塔和自己完全是兩個不同的物種，決定把伊絲塔開除出魔女籍。

  有一個！法洛莎演算至高，心頭閃過一點靈光。

  艾爾利德剛抬起拳頭，就意識到自己的每個動作都被法洛莎所封鎖了。

  該死……法洛莎默想著。

  他們外表隨著崇聖的深度而發生變化，貢獻格外多的，外觀上已和一頭霜巨人沒有區別，有著遠高於其他人的體型，冰雪對他來說仿佛就是最自在的天然環境。

  她轉頭打量秘儀團成員們所尊奉的艾爾利德塑像，似乎是這些人夜以繼日地雕刻巨石和永固寒冰製造出的。

  “吼——”巨神艾爾利德從風暴中現身。

  “信仰和迷信是截然不同的東西。”伊絲塔道，“他們是堅定地相信艾爾利德神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一些好處，相信這個世界如果沉睡在堅冰當中會更好。信仰也是一種愛，充滿了希望的愛。”

  她拔出弑神武器，準備殺一殺。

  她在針刺風暴中躲閃騰挪，偶爾被冰錐命中，登時感到疼痛。

  艾爾利德一瞬間消失在冰雪當中，避戰而走。

  “好了！”法洛莎調動她的所有智慧。

  未來登山者若是深入山巒、途經至此，一夜就能賺夠一輩子的錢。

  這些大量攢射的冰晶就像槍械掃射的金屬驟雨一樣惱人，速度快、數量多，想避開它們是個重大難題。

  她思維極速運轉，每個瞬間都立即決策和行動，分析漏洞，即刻制定反擊手段。

  “你現在才看到？”法洛莎嘲笑。

  “瘋子——太瘋狂了！”法洛莎皺眉。她覺得自己已經挺瘋狂的，但這些虔信古老巨神的人們更是一群不知所謂的瘋人。

  “……它不敢承受弑神武器的威力。”法洛莎抬高劍刃，轉頭看向其他人，她臉上掛著嗜血的表情，忽然意識到這種超高規格的戰鬥該怎麽打。

  低速低威力的戰鬥，和超高速、超高威力的戰鬥是完全不一樣的！合格的陪練實在太少，而今她也算是補上這一課。

  怪不得自己雖然很強，但還是經常被吊打，現在好多了……

  不管怎樣，如果順利打敗了艾爾利德和波莫爾蒂兩頭巨神，自己也會積累與實力相匹配的戰鬥經驗，直到殺死諸神吧。法洛莎默默想著，向賽博妖鬼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