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7章 她們就沒有父母嗎
  之後幾周裡，杜遷遷沉在工作中，維持聯軍的間諜網，向新泰西洲內部反抗軍輸送武器。徐澄和萊拉穿過新泰西洲的邊境，跟隨大軍推進，一路遞送貨物。

  七印的成員改組成了方舟基金會，由本間紀子、魯瓦西奧、比索斯等舊時代權貴統轄。

  安克拉治戰役失敗後，他們繼續組織人力物力負隅頑抗。

  微納米機器人組成的空氣毀傷炸藥是最凶險的陷阱，它能避開諸多常規偵測手段，而只要少量納米單元炸藥就能殺人於無形，或徹底癱瘓載具。

  此外還有大量主動自毀型無人機，致力於投放病毒與精準輻射炸藥。

  東半球聯軍進軍的每條路線都凶險重重，方舟基金會築壘化了大部分地域，聯軍每走一步都要面對成千上萬的機器人與防禦設施。

  “他們害怕懲罰。”萊拉評價方舟基金會的防禦手段。

  “如果抓到他們該怎麽懲罰？”徐澄問。

  萊拉嚴肅地思考了一會。

  “沒有，”她說，“我們目前還沒有夠殘忍的酷刑，任何懲罰都不夠懲治本間紀子那樣的壞人。”

  她大多數時候都在跟隨徐澄行軍，在戰事緊急的時候也會加入戰爭。

  那麽說，萊拉確實有可能是徐煬在外面遊逛的時候帶走的。

  這對萊拉來說，真是天大的壞消息。

  她將貨物送到站，那是臨時修建的難民營地。

  無論徐澄還是萊拉，都不知道萊拉真實的出生情況。

  “還有這種好事？”徐澄看到下面的人在打砸東西，以為他們是搶劫，後來才看到他們都很奇怪，以白布裹額，赤膊上陣，他們做的是毀壞狄爾奈崇拜的聖像、典籍、儀器等，將它們盡數打碎，或統統燒毀。

  她身邊的幫眾提醒她：“老大！有個毛頭過來了！”

  “呱呱！”徐澄很高興，總算有熟人叫她的名字了。

  “大家！勇敢一點！把它們都砸了！”

  “怎麽安慰人呀？”徐澄問。

  “因為我母親是最厲害的。”萊拉握緊拳頭，自信地說。

  “我？跟以前一樣，打架，歸根結底，一切都和過去沒什麽分別，誰在幕後操控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要與我為敵。我們用鮮血和拳頭跟人對話，雖然這六年來困難重重……”葛城淺用左手撫摸自己的機械鐵拳。

  徐澄仔細一看，原來是幫派分子——西海浪人們。

  在許多地域，都有玻璃與岩石建立的地表巨繪，半徑至少有十公裡寬。

  徐澄將神暉號降落，靠近實驗室之前她們就必須停下，否則就會引發攻擊。

  “我們來之前，你們躲在哪裡呢？”萊拉忽然問，“這對戰術有很高要求吧。”

  “怎麽會？”萊拉下意識擺擺手，“你這女人，一直待在西海岸，恐怕對我們一無所知吧，也不知你從哪得到的消息，竟會覺得我母親……算了，再跟你重申一遍，我是法洛莎大人的長女，萊拉·瑪杜莎。”

  徐澄沿著大山脈一路南下，將貨物送到西海岸。她有兩批貨，一批給西海浪人，另一批到莫哈維沙漠。

  西海岸原先是新泰西洲的入口，但由於世界折疊，人們竟是從荒涼的安克拉治進入新泰西洲，對西海岸不管不問，直到幾天前才剛剛攻下西海岸。

  “呱。而我收到的命令是送快遞。”徐澄將貨單給他簽收，讓士兵們從神暉號上卸下絕密的芯片組、實驗設備以及生化材料。

  西海岸軍事管制部門征用了一座高中，徐澄看到人們都坐在操場上，或坐在禮堂前的台階上，到處堆滿了帳篷和雜物，這可比開學生運動會狼狽多了。

  “盡忠職守！老大叫你們做什麽就做什麽！”

  “相信大義在我們身邊！”

  “她是好朋友呀。”徐澄不以為意。

  葛城淺轉頭，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徐澄，身體像鐵塊一樣堅固。

  徐澄的背被彈了一下，她感覺痛痛，往前跑了幾步。

  徐澄隻隱約記得，萊拉好像跟自己是同一段時間，甚至是同一天被“撿”回去的。

  “魔女又不會生育，你就是從外面撿來的。”葛城淺不想跟她多費口舌，“去找舍場姐弟吧，千雪和次郎他們，當初和你的母親生活在同一個垃圾場，到時候他們會說清楚你的生身父母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那是葛城淺，徐澄認出來了。

  “別說了！”萊拉怒氣衝衝、轉身離開。

  “是你。”葛城淺經過這麽多年，還是一眼分辨出來，“徐澄！”

  徐澄做了個鬼臉。

  “那我們就去吧。”萊拉頭也不回。

  徐澄轉頭看看葛城淺，再看看萊拉，有些迷惑。

  “據說西海岸能順利打下，還要感謝裡面忽然殺出的生力軍，他們奮起反抗方舟基金會的人，這才讓我們把西海岸納入囊中。”萊拉說。

  “哇哈哈，我們才是這個世界的懲治者！”

  想到下一站的目標，她不由得對萊拉說：“我們馬上要去莫哈維了，爸爸媽媽都在那裡，也許我們能在莫哈維找到答案。”

  那些幾何線條極其詭異，看了叫人發暈。

  “馬上就要去找爸爸了。”徐澄撓撓頭，“反正深入新泰西洲後，我們一家現在都在前線。你呢？”

  這裡是燈塔核心的一座主要實驗室，五十星旗已被降下，尼斯托公司的人在這裡戒備。

  徐澄感覺她有些緊張。如果她的父母真的是臭撿垃圾的，甚至比撿垃圾的更糟，那萊拉該怎麽面對自己的血統？
  寵愛權勢的萊拉，恐怕很難接受自己的父母庸俗低劣的事實。

  “那你可問錯人了。”葛城淺用自己的金屬大手碰碰徐澄的小腦袋，然後把她轉了個圈，在她的背上彈了一下，“快去找她吧。”

  “是的，如果知道新泰西洲會變成淪陷地帶，我恐怕當年就不會遠渡重洋來這裡。情況變得複雜，一半的人死了，剩下的則被‘天使’們操控，想象一下，假如你被天使蠱惑，情況會怎麽樣……一群人搖身一變成了秘儀教士，可以隨意精選城市裡最俊秀的小男孩組成唱詩班。”葛城淺搖頭。

  她們進入一片酷熱的沙漠，這裡似乎遭到外星人的侵蝕，隨處可見巨大、閃光的黑色岩石碎片從沙丘上生出，就像從高空播撒下來的黑石碎塊。

  她請葛城淺在貨單上簽字，然後幫眾們從穿梭機上卸下食物、飲水、藥品和彈藥，補足他們接下來行動所需。

  這裡的戒備條件極高，而且防區內的人都神情警惕，戒備十足。

  雖開始上年紀了，但仍然像戰士一樣滿身力量，態度桀驁不馴，仿佛會因一點小事就開始揍人。

  葛城淺正目不轉睛地觀察難民營地，仿佛要從中分辨出潛藏的偽人、破壞者和基因盜竊者。

  原來是從垃圾場撿來的嗎？徐澄心裡不由得劇震。

  “我收到的命令是帶你們進入秘密實驗室區域。”一名士兵向徐澄敬禮。

  葛城淺搖頭。

  如果是萊拉的話，肯定會這樣想的……

  她將貨單拿去給葛城淺簽字。

  “嘩嘩。”徐澄轉頭對萊拉說，“你還記得她嗎？”

  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臨時機庫對面，對方穿著猩紅的正裝，戴墨鏡，整條右臂已改造為焊接的金屬機械鐵拳，還鍍了層黃金，看起來相當扎眼。

  徐澄拿著貨單找人簽字。

  “大部分時候都在地下，因為新泰西洲的人口不多，一半的人消失之後，城市也變得‘空’了起來，而西海岸不再是前線，安克拉治才是前線，所以敵人的注意力基本都放在了血戰，給了我們喘息機會。我聽說你們打贏了血戰……真是不可思議。”葛城淺念及此處，不由得點點頭。

  “六年來一直在這？”徐澄驚訝。

  “不要再讓這些東西蠱惑老百姓了！不用再害怕它們了！”

  “……真沒想到是你啊，好久沒聽到你的消息了，沒想到你成了一個信使，這可是很危險的工作，你爸爸不擔心嗎？”葛城淺低頭看徐澄，態度驚奇。

  反倒是萊拉，一直以為自己是天才魔女繼承者，高貴逼人，恐怕難以承認自己父母是垃圾場人。

  她們與軍隊前進。翡翠城、楓葉市、玫瑰城以及新裡諾都爆發了激烈的戰鬥，時至今日才得以完全控制。

  穿梭機緩緩靠近經過激戰的西海岸郊區，垃圾熏天，廢品滿地。

  萊拉的神情劇烈變化，徐澄也嚇了一跳。

  “你的母親怎麽會是法洛莎。”她說，“你的母親是一個垃圾場的人。”

  徐澄的生身父母是安久市一對公司人，為完成生育義務把徐澄生下來然後賣掉，徐澄這一點倒是自己查過，她覺得這也符合自己笨笨的本性。

  “你的母親？”葛城淺困惑。

  “不記得了。”萊拉有些困惑，“西海浪人的首領嗎？似乎有結交的價值。”

  徐澄駕駛神暉號離開西海岸，來到莫哈維地區。

  關於父母，徐澄則無所謂。

  仿佛他們已將劣等的種子播撒到了萊拉的血管裡一樣，限制住了萊拉的潛能。

  “我也是撿來的呢。”徐澄對萊拉點點頭，想要安慰她。

  “那就是法洛莎大人，你不會沒聽過吧。”萊拉輕蔑地說。

  她很好奇
  燈塔核心原先在莫哈維沙漠裡研究什麽，而尼斯托公司打下這個站點之後，又要拿它做什麽？
  萊拉將魔女套裝的頭盔戴上，士兵再分給徐澄一個納米防化面罩。

  “現在能進去了嗎？”徐澄將面罩帶好，現在呼吸的空氣感覺變得鹹鹹的。

  “請進。”士兵帶徐澄她們進去。

  沙漠軍事禁區的絕密實驗室在她們面前開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