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神經病導演

  迄今為止，周洋真正深入接觸的，只有兩個導演。

  一個是馮凱、另一個是王帥。

  馮凱是地地道道的學院派，雖然起初挺看不起周洋的，但真正認真拍攝起來的時候會動用各種學院派的元素和手法，將鏡頭語言融入劇情裡面，同時會做一些拍攝計劃，提前選擇地方……

  王帥並不算很地道的學院派，不過對電影非常認真，拍攝的時候，他會親手畫分鏡圖稿、場景設計、並參與後期製作，對劇本和對演員的要求更是嚴苛到骨子裡，讓每一個演員都必須按照他的要求去拍，拍得感覺不對，他會不厭其煩地做著各種各樣的示范。而且，他在拍攝前就已經制定了一個非常詳細到讓人發狂的拍攝計劃，不會浪費演員們的任何時間……

  於是，潛移默化地，周洋覺得一個好導演，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

  不過……

  在周洋遇到黃家成以後，他感覺自己的三觀認知全都被顛覆了。

  辦公室裡。

  “好！這個劇本好，就用這個！”

  周洋實在是受不了這種無所事事的感覺，跑過去詢問黃家成自己要幹什麽！
  黃家成看到周洋以後愣住了。

  她跟周洋不熟，只能說勉強認識。

  也不對啊！

  “小周，伱還在劇組啊？”

  “黃導，那我先回去了，真需要我的時候，你叫我？”

  “額，是我忘了，這兩天在琢磨劇本拍攝，想不起來了……”

  他回去以後收拾完東西以後，就買票走人了。

  電話裡：“小周，我琢磨了一下，電影還是得抓緊拍攝，所以你過來吧，我準備先拍你的白蓮教那場出場戲，不過要翻幾個跟頭，挺危險的，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還有踩火盆，踏刀尖這些動作，這些劇本裡你沒有寫……我這幾天其實一直在琢磨你的角色的出場方式！”

  甚至都覺得黃家成跟自己入行時候那兩個詐騙犯一樣，搞不好就是打著《宗師》這部兩岸合拍的電影騙錢？

  在看到周洋以後，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狠狠地瞪了周洋一眼，緊緊地握著拳頭，但最終還是一聲不吭地跟著經紀人走了。

  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氣：“黃導……所以，我這兩天看的本子，背的台詞，全部都浪費了？”

  “等等，我們不是來大陸拍嗎？我剛回來，黃導……”

  這特麽什麽神經病操作？

  “好。”

  周洋被這麽一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霍元傑表情苦大深仇，在看完《宗師.男兒當自強》這個劇本以後，霍元傑的臉更拉了。

  拍攝的地點是老舊港島街的教堂邊上。

  “好！”

  而要拍攝的內容則是周洋飾演的白蓮教教主以一種玄幻的方式，踩著一把把刀尖飛上小山坡，然後再跳入碳火燃燒得非常旺盛的大鼎中，擺各種各樣的誇張動作……

  “佳欣姐……”

  “？？？”

  自己可沒得罪這位大爺吧？
  看著甄子武走出來以後，圍著的人這才慢慢散去……

  霍元傑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周洋不擅長說謊，也不敢吭聲，只能點點頭，目光卻看向別的地方。

  沒多久以後……

  “不白費，怎麽會白費呢？你不覺得看過獨臂刀以後，再看這個本子，你對主角黃飛鴻的領悟更上一層樓了嗎？而且這個本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你看完獨臂刀以後修改成的……對不，小周？霍師傅的意見非常重要是不？”

  “嗯，你好。”沈佳欣笑著對周洋點點頭。

  “出不了什麽事的，放心吧，在劇組呆久了，你就會習慣的。”沈佳欣則比較淡定。

  把礦泉水提起來。

  …………………………

  沈佳欣就是其中佼佼者。

  當劇組裡的那些主演們聽說自己手頭裡的《宗師》劇本特麽的完全換成了《宗師.男兒當自強》以後，很多人當場氣炸了。

  但那被踹爛了的門還是被關上，起初辦公室裡面聲音是罵罵咧咧的，但沒多久以後，辦公室裡的聲音輕了下來。

  已經過了三十歲這個分水嶺了，沈佳欣並沒有因為年紀的關系而衰敗，反而多了一絲成熟的風韻，特別是站在人群中的叫人無法忽視的優雅。

  “黃導，你告訴我這礦泉水是什麽意思？別告訴我，你就是臨時起意，鬧著玩的！”霍元傑表情精彩，但隨後仿佛想到什麽一般，最終還是沒有將礦泉水放在木桌上。

  “甄哥和黃導他們……”

  “？？？”

  《宗師》終於要開始拍攝了。

  “霍師傅，我怎麽可能耍你玩呢？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這樣，霍師傅，如果你還相信我的話，你就先回去，回頭我讓助理小陳把劇本複印給你，你覺得怎麽樣？”

  “黃導，霍師傅的那瓶兩升的水，到底是幹嘛用的？”周洋左思右想，仍舊想不明白這兩升水到底的幹嘛的。

  周洋越來越覺得劇組裡氣氛很古怪了，一波波演員進組，但都不知道自己幹嘛，也沒有任何拍攝計劃，就在劇組裡瞎晃悠。

  8月11日晚上8點。

  回到華星以後，屁股還沒坐熱呢，他就接到了黃家成的電話。

  氣氛突然就挺尷尬。

  “嗯，這樣也行，對了，劇本的酬勞我會按照市場價給你的，這點你不用擔心，我給王靜發過去一份合同樣板了，她正在看，沒問題的話的話你再看看……”

  等到霍元傑離開以後，周洋終於忍不住看著黃家成。

  他看到黃家成激動地拍了拍大腿，說出了這句話。

  “嗯……”周洋看到黃家成沉默了許久，隨後又同樣認真地看著周洋：“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這兩升水該怎麽用……但總會有用的。”

  ………………

  霍元傑似乎強行忍著那股要爆發的情緒，最終點點頭，隨後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周洋也是……

  當周洋到達港島，看到這陣仗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看著一把把鋒利的尖刀，縱然是周洋這樣拚命的人都感覺脊背發涼。

  “嗯，沒事。”

  甄子武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臉色雖然很不好看，但發作不出來。

  “黃導，我們的電影什麽時候拍攝？我的角色你打算安排在什麽時候？如果暫時還輪不到我的話，我打算先離開一會？”

  謔！
  當周洋跑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他瞬間嚇了一跳，他發現辦公室門口堵著黑壓壓一群人，所有人都在看熱鬧。

  就算千禧年以後，娛樂圈進入了一個整容的新時代，很多人依舊會津津樂道那些電影裡那些讓父輩難以忘懷的夢中情人。

  拍攝《迷失森林》的時候，黃家成的騷操作簡直亮瞎了她的眼睛。

  比《黃飛鴻大大戰獨臂刀》這種鳥劇本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不急，慢慢來，凡事要講個狀態，你看霍元傑，整天提著一瓶水在亂晃悠，你看他多淡定啊，我覺得你也應該拿瓶水，練練心態……”

  以黃家成目前在這個圈內的地位，他不應該這麽整，這麽整對他沒任何好處。

  接下來幾天裡。

  “黃導，你沒跟我說啊！”

  “但我在港島找到了一個絕佳的拍攝地點了，計劃總趕不上變化嘛……”

  很多人聊起80.90年代的港島電影圈，都會不自覺地聊起那些讓人驚豔的女星們。

  辦公室的門開了。

  這人能不能靠點譜啊？
  這樣的人都能當導演？
  周洋覺得黃家成正在衝擊著自己對電影，對導演，乃至於對整個行業的懷疑。

  很多人甚至在旁邊的湖裡釣魚……

  甄子武本來就黑的臉，現在更黑了，帶著經紀人一起踹開了黃家成辦公室的門，氣衝衝地跟黃家成討要說法……

  “我明天計劃去大陸拍攝了，我本來以為你先去橫店了……”

  周洋特麽驚呆了。

  周洋聽到這句話以後整個人都特麽有些懵了。

  並不是劇本寫得不好，而是劇本寫得非常好，完全符合他心中對黃飛鴻這個角色的定位……

  就算勉強穩住這種情緒，周洋特麽感覺自己的拳頭都在顫抖。

  “黃導，你不要耍我玩！大家時間都挺寶貴的！”

  “……”

  周洋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他覺得跟黃家成呆在一起自己搞不好也會變成神經病。

  這一次看到劇組裡起的衝突，她內心深處絲毫沒有任何波動感。

  周洋跟沈佳欣打了一聲招呼。

  他盡量讓自己的情緒保持平和，心中壓下將黃家成掐死的想法，握著拳頭終於憋出了那麽一句話。

  “霍師傅，對了，還有該保密的還是得保密的，比如這瓶水……”

  電話內容讓周洋這種好脾氣的人都特麽想拿刀砍死黃家成。

  很多人都挺好奇，想去瞧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正在房間裡休息的周洋都聽到了踹門的聲音，於是急忙跑出房間，去辦公室裡看到底發生了什麽情況。

  “你先聽我的，先提著，以後我再告訴你什麽意思……如果我現在告訴你了，很多東西就不靈了。”

  幾天下來，什麽任務都沒有，也沒有人找他，除了在房間裡對著電腦迷茫以外，就是去門口跟著工作人員們去曬太陽。

  很多人都在擔心甄子武會跟黃家成打起來，但她卻一點都不擔心，稍微看了一會以後，就轉身離開了。

  你妹！

  “黃導，這些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這樣才有強烈的視覺效果……”

  “我怎麽演？”

  “會有鋼絲吊著你的……不過你放心吧，最危險的部分讓替身來演，他們特別有經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