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百息之內，可戰天境

  兩人各負責一邊，抽劍，擦拭，然後長劍歸鞘。

  韓牧野只要手搭在劍柄，就能感知長劍的長短輕重，煉製手法。

  初始時候，他擦拭的極快。

  這邊劍器都是才煉製出來，並無多少訊息讓他參悟。

  直到後面，伸手握住一柄劍的劍柄時候，他渾身一震，有畫面落入腦海。

  身穿青袍的少年劍客，仗劍橫行，逍遙暢意。

  劍光如水，煙波浩蕩。

  玄元劍術，清水。

  一股清涼氣息透入韓牧野的身軀。

  林教頭真是瞎說？
  可昨日看他，是個憨厚人啊。

  一絲絲的劍氣穿過虛幻空間，在他的身軀經脈中穿行。

  見韓牧野神情，黃老六哼一聲，擺手道：“小子，別想那麽多了，你劍氣入胸腹，能不能挺過三個月都難說。”

  一位身穿灰袍的老者隻修一劍，這一劍劈碎風雷，阻斷山巒。

  韓牧野點點頭，伸手摸一下感覺暖暖的胸口，好奇道：“六哥，我聽林教頭說過，我九玄劍門是有天境強者坐鎮的？”

  確實，他現在需要修一門功法。

  心神一動，那空明虛幻空間消散，他身體中的所有劍氣又如涓涓清流一般，歸攏而至。

  這空間，確實就在他心腹位置。

  元嬰境是天境第一層，沒有元嬰，那何來天境？

  青色的劍氣，似乎能催動他的身軀生長，還有冰涼仿佛水汽的劍氣，在身體中遊走，讓他的心靜下來。

  這劍閣裡，一直還有第三人？

  五玄劍術，燎原。

  這些劍氣，在何處？

  韓牧野能感覺到從這些劍氣中傳來的情緒，委屈。

  說完，他輕歎一聲，佝僂著身軀轉過木架前方去。

  黃老六哼一聲道。

  這一刻，他好像看到每一柄劍都在向他召喚。

  ……

  “韓小子，過兩日你去內門中尋一門煉體功法修一修吧。”前方木架那邊，黃老六的聲音傳來。

  “老祖，他這傷沒事吧？”

  “多謝老祖出手。”

  韓牧野愣一下。

  老者面上神色淡然，見韓牧野醒來，將短劍往木架上一放，轉身便走。

  一團一丈方圓的赤紅火焰翻滾，四周，有青色的雲團，灰黃的土氣，還有一道清泉如霧。

  說到這，黃老六從木架那邊探出頭，低聲道：“據說劍閣三層有一柄神劍，持此劍，天境可戰。”

  長劍掉落在地，對面的黃老六忙奔過來。

  “這一位，是活過了一甲子？”

  似乎感受到他的讚歎，那些劍氣起伏跳躍，仿佛歡快起來。

  心念動，那些劍氣卻是微微一動。

  睜開眼睛時候，韓牧野面前除了黃老六，還有一位白發老者。

  “老祖佩劍？”黃老六一愣，忙道：“老祖佩劍，那其中豈不是蘊含劍意——”

  下一瞬，他就已經感知到，這些劍氣，全都聚集在一處空明虛幻空間之中。

  劍閣中，還有這樣的寶物？
  韓牧野面上神色一動。

  這股氣息，是什麽？
  心中好奇，韓牧野抬手再抽一柄長劍。

  委屈？

  韓牧野緩緩起身，看向周圍綿延的木架。

  “此劍雖然只是凡品，卻是當初叛門而出的陶然老祖佩劍。”手握短劍，老者面上神色透著一絲異樣。

  黃老六臉上露出一絲羨慕和憧憬，輕聲道：“劍閣觀劍一甲子，九玄劍門中位同太上長老。”

  將擦拭長劍的麻布拿起，黃老六拍拍他肩膀道：“你去休息吧，剩下的劍器我來擦拭。”

  那這位是怎麽活過來的？

  老祖？

  韓牧野有些茫然。

  韓牧野點點頭。

  “韓小子，你怎麽了？”

  一口鮮血噴出，韓牧野身體一軟，癱倒在地。

  此時，他看到了胸腹中的畫面。

  黃老六在後面喊一聲，然後又低呼道：“恭送老祖。”

  火紅劍氣帶來的是灼熱，讓他感覺渾身溫暖，土黃劍氣讓他渾身筋骨感覺有使不完的力量。

  “那老祖，是不是天境強者？”

  西疆之中才三位天境？
  韓牧野還以為這世上是天境滿地走，地境不如狗呢。

  這一次，他能清晰感覺到這清涼氣息在身體之中流轉，然後散入胸腹。

  “以後看到他，你直接喊老祖就是。”

  原來，觀劍人是能活一甲子的。

  黃老六的聲音再次傳來：“不過那家夥也不算騙你。”

  昨日被林教頭激勵幾句，還覺得九玄劍門多強橫，原來，也就這樣啊。

  “別說我九玄劍門，西疆之中，總共也就三位元嬰期老祖。”

  “想做點什麽的話，就去做吧。”

  “當啷——”

  念頭一動，他渾身一震，腦海中一副畫面瞬間炸開。

  “我九玄劍門，一個元嬰境都沒有。”

  韓牧野看著老者踏上劍閣往二樓的樓梯，消失不見。

  這樣的劍氣，怎麽會傷害自己呢？

  “還有，明日去丹堂買兩顆固體丹，這能讓你活久一點。”黃老六看一眼，韓牧野輕聲說道。

  “劍氣入心胸，有事沒事看他造化。”蒼老聲音傳來。

  老者手中握一柄斑駁短劍，正是之前韓牧野拔出那柄劍。

  說到這，他面上聲色多了一絲輕柔，看著韓牧野：“要是想吃點什麽，喝點什麽——”

  老者輕語，然後長劍一劍燎原，焚燒百裡山河。

  劍氣入心胸，自己真的命不久矣？

  這，就是劍氣？

  自己，只剩三個月的命了？
  不是說好一年的嗎？
  劍氣入胸腹？
  劍氣？

  “紫炎，終究是到了說再見時候了。”

  練劍不練功，到老一場空？

  “倉啷——”

  煉體功法？

  “轟——”

  不過想想也是，這三層樓閣，他和黃老六隻負責一樓，二樓三樓，自然需要一位更強者坐鎮。

  天境，到底是什麽樣子？
  “屁，他給九玄劍門臉上貼金呢。”黃老六沒好氣的埋汰一聲。

  這裡的每一柄劍，好像都對他親近。

  然後周圍空蕩之處，有絲絲縷縷的淡薄氣息，不斷交織纏繞。

  迷蒙之間，韓牧野聽到黃老六的聲音。

  他從各種劍器中領悟了許多劍術，卻沒有功法。

  劍氣，有情緒？

  等雲煙散去，已經不見老者身影，只有一柄斑駁長劍在那。

  韓牧野轉頭，咧嘴笑一聲。

  這些劍氣，真的會傷害自己？

  拔劍聲傳來。

  “六哥你不是說觀劍人活過一年都難，能活十年就是宗門執事存在嗎？”

  再有畫面出現。

  好有靈性！
  韓牧野心中輕輕感歎。

  然後他直覺整個胸口似乎要炸開，一股火焰力量穿入其中。

  “別看了，咱劍閣就我們三個。”

  劍氣一動，韓牧野能感覺自己身上四肢百骸都有力量穿梭湧動。

  難道這些劍氣是想告訴自己，自己活不活得過三個月，跟他們無關？
  果然，韓牧野的想法一起，那些劍氣又是震動。

  一股暴虐的力量陡然灌注韓牧野身軀，岩漿一般的灼熱氣息瞬間肆虐他的經脈，讓他渾身仿佛痙攣，不住顫抖。

  “我九玄劍門雖然沒有天境，可有幾位結丹大圓滿，半步元嬰，加上劍閣三層那柄九玄劍之力，與天境一戰，也能不敗。”

  “那等寶物不是輕易能動用的。”

  “劍閣觀劍一甲子不死，渾身凝聚無鑄劍氣，方才能催動此劍百息。”

  說到這，黃老六的面上神色微微暗淡，卻又一絲豪邁：“百息之內，可戰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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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