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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組建了最強劍客集團》第415章 急轉直下!“龍”的背叛!【7600】
  第415章 急轉直下!“龍”的背叛!【7600】

  除了極少數的天賦異稟之徒,絕大多數人在撒謊時,都是需要動腦思考的。

  所謂的“撒謊”,說白了就是構想出一個虛幻的假象來彌補、掩蓋事實。

  既然是“構想”,那就不可避免地需要動用腦力。

  人類是會哭會笑、有著七情六欲、會疲憊會松懈的生物。

  再怎麽厲害、再怎麽天才的人類,都不可能像機器一樣遵照一個事先寫定好的程序,永遠不會出錯地持續工作。

  西野的這套獨門審問法的原理,就是逼受審者犯錯。

  不間斷地詢問受審者一大堆不怎麽需要動腦子的易於回答的問題。

  在持續提問的過程中,時不時地突然插入涉及案情的重要提問。

  在剛開始時,不論是誰大概都能毫不猶豫地流利做出應答。

  然而,問題是:1天后呢?2天后呢?3天后呢?
  連續回答了3天3夜的問題,你還有辦法百無失一地繼續撒謊嗎?

  西野的這套獨門審問法有著一個核心要義,那就是不能讓受審者睡覺、休息。

  也就是說,對受審者的提問乃是貨真價實的“毫不間斷”。

  從逮捕寺阪至今,西野等人對他的提問就沒停下來過。

  西野和他的岡引們五班倒地輪流審問寺阪。

  如果沒有撒謊,那麽不論西野等人怎麽提問,寺阪都能輕松作答——因為他說的都是事實,闡述順理成章的事實是不需要動腦子的。

  倘若心裡有鬼……則極易在疲憊、慌亂中出錯。

  如果受審者為了避免犯錯而不願回答問題,一心做個“不論你問我什麽,我就是不開口”的啞巴,那倒也簡單——直接上刑。

  火付盜賊改有著自己的監獄,可以對抓來的嫌犯隨心所欲地自由動用私刑。

  反觀奉行所就沒有這樣的特權了。

  關於“怎樣才可以拷問嫌犯”,奉行所有著一套極其複雜的程序。

  刑事案件會先交由與力調查,製作報告後提交給町奉行。

  奉行所內設有3處供與力審訊的白洲,內部擺放一些用來威嚇犯人的拷問刑具,不過並不會隨便拷問,

  【注·白洲:鋪滿白色細石的地方。奉行所常在白洲審訊犯人】

  唯有當嫌犯犯下死罪以上的罪行卻不願招供時,與力就會向町奉行申請拷問許可。

  町奉行再向老中請示,取得老中的許可後吟味方與力便前往牢屋敷,並且在牢屋奉行的陪同下於穿鑿所對囚犯進行拷問。

  【注·吟味方:專門負責處理訴訟以及刑罰的部門】

  倘若犯人仍不招供,才會帶往拷問藏,嚴刑拷問。

  犯人罪證確鑿卻仍不如實招供,就申請“察鬥詰”。

  【注·察鬥詰:一種刑罰制度,在罪證明確為前提下,無須得到嫌犯自白便可處刑。】

  負責此起案件的與力和同心,直到處刑結束前都會在場見證。

  只不過,有道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不論是怎麽樣的律法、規矩,只要開動腦筋,都總能想到鑽空子的方法。

  在未獲許可的情況下,對嫌犯上刑會被責罰——既如此,那我動用不容易留下拷問痕跡的“小刑”,不就行了?

  比如強迫嫌犯一直站著。

  再比如把嫌犯綁到柱子上,然後往嫌犯的身上塗滿糖水,接著再在受審者的腳邊擺上一窩雖不會咬人,但爬到人的身上後會使人感到奇癢無比的螞蟻……

  在這些能把人折磨地欲仙欲死的刑罰面前,幾乎所有的受審者都會樂於回到桌前,繼續老老實實地回答問題。

  就好比如說現在——

  不論岡引問些什麽,已經2天2夜沒睡過覺,疲憊已極,精神瀕臨崩潰的寺阪就是一言不發。

  正負責審問寺阪的岡引見狀,既不急也不惱,直接轉過頭,對身旁的同伴說道:
  “把麻繩、糖水、還有螞蟻拿過來。”

  刹那間,寺阪的神色頓時大變,本就蒼白的面龐瞬間變得更無血色。

  只見他的整個身子不自然地抖動起來。

  抖動幅度之劇烈,好似得了羊角風。

  “不、不要!”

  “我說!我說!”

  “不論你問我什麽,我都說!”

  岡引對同伴使了個眼神,示意對方退下。

  “好,那我們繼續吧——你最喜歡的顏色是什麽顏色?”

  “黑色……”

  “京都人都是一幫眼高於頂、自高自大的狗雜種,你同意這樣的說法嗎?”

  “同意……”

  “大阪人個頂個地市儈,你同意這樣的說法嗎?”

  “同意……”

  “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神的,你同意這樣的說法嗎?”

  “同意……”

  “銅鑼燒比金平糖,你同意這樣的說法嗎?”

  “同意……”

  “你參與了對金澤忠輔和金澤琴的謀殺,你同意這樣的說法嗎?”

  “不同意……”

  ……

  西野默默走到部下的身旁,拍了下他的肩膀。

  “好了,換班吧。問了整整一夜的問題,你們也累了吧?快點下去休息吧。”

  收到西野的命令後,這名岡引也不多廢話。

  “是。”

  岡引簡潔有力地應和一聲,然後便跟身旁的同伴一起出了審訊室。

  西野拉過長凳,坐到寺阪的正對面。

  “好了,寺阪十平次,讓我們繼續吧。你去過吉原嗎?”

  “啊啊啊啊啊啊……!”

  寺阪低下頭,一邊再度將雙手十指插進頭髮,一邊發出近似絕望的哀嚎。

  “這個問題……我這倆天已經回答了不下30次了……!”

  “那你就回答第31次吧,快回答。”

  “我去過……”

  “你喜歡甜食嗎?”

  “不喜歡……”

  “你最喜歡的動物是什麽?”

  “熊……”

  “你吃過熊掌嗎?”

  “這麽死貴的東西,我怎麽可能吃過……”

  “你去過蝦夷地嗎?”

  “沒去過……”

  ……

  西野和寺阪的一問一答,持續了約莫30分鍾。

  從第31分鍾起,寺阪十平次愈來愈語無倫次,精神狀態越發不穩定——他似乎真的快崩潰了。

  “你喜歡歌舞伎嗎?”

  “不喜歡……”

  “你喜歡淨琉璃木偶戲嗎?”

  “不喜歡……”

  “你參與了對金澤忠輔和金澤琴小姐的謀殺,對嗎?”

  “對……”

  寺阪的這句“對”才剛出了半個音節,他便仿佛如夢初醒一般,猛地瞪大雙眼。

  “不不不!不對……呃、不……是……那個、這個……唔……我說的是‘對’……不不不!我說的是‘對’……不對!我說得是‘不對’……”

  就像出了bug一樣,寺阪說話顛三倒四、條理不清、不知所雲,自己跟自己“打架”,嘴裡反覆嘟囔著不成形的詞句。

  雙手一會兒捂臉,一會兒抱頭。

  不消片刻,他的腰骨像是被抽掉了一樣,整個上身崩塌似地垮下,兩隻蒲扇般的大手緊捂面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喊聲是那麽地淒厲、悲涼。

  “我求求你們了!別問了!別問了!”

  “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嗚嗚嗚嗚嗚嗚嗚……”

  一個牛高馬大的大男人,居然像小孩一樣嗚嗚啼哭起來。

  西野見狀,嘴角浮起一絲淺笑。

  寺阪的心理防線已被他們徹底搞崩,他知道——是時候進入下一階段了。

  西野衝身旁的部下使了個眼神。

  該名部下立即心領神會地快步退出審訊室。

  不多一會兒,這名部下便端著兩杯熱茶以及一盤和果子,回到西野的面前。

  西野接過熱茶和和果子,把和果子擺在了他與寺阪之間,自己留下一杯茶,另一杯茶遞給寺阪。

  “來,趁熱喝吧。”

  遞茶的同時,西野以柔和的口吻如此道。

  “咦……”

  寺阪抬起頭,一臉驚疑不定地望了望眼前的茶水,然後又望了望西野。

  “這個茶……應該沒有下毒吧?”

  “說什麽傻話呢。”

  西野用鼻孔“哼”地笑了一聲。

  “姑且不論我們毒殺你有何好處,我們若想殺你,何需使用如此麻煩的手段?”

  “說得也是……”

  寺阪輕輕點頭,然後不疑有它,舉杯暢飲。

  茶水的溫度剛剛好,既不燙也不涼,泌人心脾。

  寺阪第一次覺得茶水那麽好喝……

  近日以來,西野等人不僅不讓他睡覺休息,而且提供給他的飲食也極差。

  喝的是冰涼的井水。

  吃的是被放冷的白粥。

  可以說,寺阪這倆天就沒吃過一頓熱食。

  久違地喝到香氣撲鼻的熱茶,感受著那股順著食道滑落而下的暖流,舒服得他都快掉眼淚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冷冰冰的男聲乍然響起:
  “好了,繼續回答我們的問題吧。”

  說話者,正是那名剛才幫西野拿茶拿點心的部下。

  此言一出,寺阪的雙手猛然一抖,差點沒有抓穩掌中的茶杯。

  寺阪連忙揚起可憐巴巴的乞憐眼神,正當他那求饒的話語即將脫口而出時,西野搶道:

  “行了,停一停吧,暫時別審了。”

  部下聞言,連忙急聲道:
  “西野大人,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你先下去休息吧。”

  西野擺了擺手。

  “是……屬下明白了……”

  盡管面露不忿,但部下還是乖乖地恭聲應和,然後轉身步出審訊室。

  隨著該名部下的離開,昏暗的審訊室內僅剩下西野和寺阪二人。

  “寺阪,稍微吃點東西吧。你這倆天一直沒吃過什麽正經東西,肯定早就餓壞了吧?”

  西野將那盤和果子往寺阪的方向推了推。

  寺阪的眼中閃爍出難以置信的眸光。

  他以小心翼翼的口吻問道:
  “我真的……可以吃嗎……?”

  “當然。”

  西野微微一笑。

  “敞開肚皮地吃吧。”

  既然對方都這麽說了,寺阪也不再猶豫。

  他張開雙臂,一手一個和果子,“啊嗚啊嗚”地胡吃海咽起來。

  每一個被他塞入口中的和果子,基本都沒怎麽嚼,就被他急不可耐地吞進肚子裡——可想而知,寺阪這倆天來所遭受的待遇有多麽地不人道。

  在如饕餮般以風卷殘雲之勢掃清盤子裡的和果子時,寺阪偷偷地揚起視線,打量對面的西野。

  若說寺阪近日對西野的看法是什麽,那毫無疑問是恨之入骨。

  就是因為這個王八蛋,害他身陷囹圄,飽受折磨。

  然而,此時此刻,不知怎的,寺阪對西野的恨意消減大半。

  ——這個人……似乎也不是那麽地討人厭。

  在這般暗忖的同時,寺阪甚至還覺得西野長得還蠻帥的……心中湧起一股異樣的悸動。

  “寺阪,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也不想使用如此殘忍的手段來審問你。”

  西野長歎一口氣。

  “但是沒有辦法……職責所在,使命所然。”

  寺阪低下頭,輕聲道:
  “……可以理解。”

  西野把話接了下去:

  “沒日沒夜地連番審問你,不僅你受折磨,我們也同樣是疲憊不堪。”

  “所以……倘若你知道些什麽,但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即使你真的犯下了嚴重的罪行,但只要主動坦白,不僅不用再受折磨,而且還能得到極大的減刑。”

  “你認為呢?”

  說完,西野衝寺阪露出平靜、淡然的微笑。

  望著西野的這抹微笑,寺阪不自覺地別開目光。

  對沒日沒夜的連續審問的畏懼……

  因感念於西野的溫柔,而大幅消減的對西野的敵意……

  隨著對西野的敵意的減輕,心中驟然升起的異樣悸動……

  這種種情緒疊加在一起,使寺阪的心境發生天翻地轉的變化。

  俄而,寺阪垂下視線與腦袋——

  “我沒有殺金澤忠輔和金澤琴……”

  “但是……金澤忠輔和金澤琴被殺時……我在現場……”

  西野微眯雙眼。

  沉低的眼皮之下,道道精芒迸射而出。

  “煩請詳細說明。”

  “我是清水榮一麾下的打手……專門負責替清水一族處理一些……髒活……”

  清水榮一——清水一族的總帥。

  真是聽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名字啊……西野心想。他連忙集中精神,更加認真地聆聽起來,不放過寺阪口中的每一字每一詞。

  “1月17日的那一夜,我收到召集,說是要去殺一個人。”

  “我直到行動結束後,才知道我們那夜所殺的人,是‘火付之犬’金澤忠輔。”

  “率領我們去殺金澤忠輔的人……是一個自稱‘羅刹’的青年。”

  “我們不知道他的本名,只知道他是劍之達人,精通劍術,尤其是拔刀術,強得不可思議。”

  說到這,寺阪像是回想起了什麽可怕記憶似的,頰間浮起凜然之色。

  “我雖不敢自稱劍術高手,但我自認也算是有兩下子。”

  “結果……羅刹使出拔刀術時,我根本連看都看不情他的刀路……”

  “不僅是我,就連威名赫赫的‘火付之犬’在羅刹的‘神速之劍’面前,也毫無招架之力。”

  “羅刹僅一刀,就把金澤忠輔砍成只能趴在地上等死的重傷。”

  “至於金澤琴……我們沒想過要殺她。”

  “她僅僅只是運氣不好而已…。”

  “在我們去殺金澤忠輔時,她恰好在金澤忠輔的身邊……所以我們只能把她也殺了。”

  “殺害金澤忠輔和金澤琴的人,都是羅刹。”

  “包括我在內的其余人連刀都沒拔過,就只是包圍金澤忠輔和金澤琴,防止他們逃跑。”

  寺阪的話音甫落,西野就立即追問道:

  “能形容一下那個羅刹的長相嗎?”

  寺阪點點頭:
  “他的個子很高,體長將近六尺,五官還算清秀,身材不胖不瘦,頭上沒有剃月代,腰間的佩刀是一把赤柄赤鞘的打刀。”

  “他的身上有沒有較為顯眼的特征?比如有胎記、有痣、有疤痕之類的?”

  寺阪搖搖頭。

  “你知道羅刹住在哪兒嗎?”

  寺阪再度搖頭。

  “陪同羅刹一起謀殺金澤忠輔和金澤琴的其余人,都和你一樣皆為清水一族的打手嗎?”

  “應該是的……”

  “你知道你的這些同伴的情報嗎?長相、住址,都可以。”

  “抱歉……關於這個,我一無所知……”

  寺阪歎了口氣。

  “為了防止情報泄露,清水一族不允許打手們相互往來。”

  “在出任務時,我們都是蒙著臉的,彼此都不知道各自的底細。”

  ……

  隨後,西野又問了寺阪不少的問題。

  放棄抵抗的寺阪,徹底變為一個誠實的乖寶寶。

  不論西野詢問什麽,他都如實回答。

  直到問無可問之後,西野長出一口氣。

  “清水一族……羅刹……”

  西野仰起頭,若有所思地凝望頭頂的天花板。

  ……

  ……

  西野快步走出審訊室。

  他的前腳剛邁出審訊室的門檻,後腳就撞上了那名剛才被他勒令離開的部下。

  “西野大人,情況如何?”

  “還算不錯,收獲頗豐。”

  說罷,西野望了對方一眼,然後換上半開玩笑的語氣:
  “中野君,你的演技還有待加強啊。”

  “剛才,在說出‘西野大人,可是……’這句話時,你理應露出更加錯愕、震驚的表情才對。”

  “是。”

  部下苦笑道。

  “我會多加磨練我的演技的,爭取於日後更好地扮演‘黑臉’。”

  “嗯,多多努力吧。”

  西野拍了拍部下的肩膀,然後不再在原地多停留,徑直向前。

  很快,西野獨自出了奉行所。

  柔和的冬日暖陽籠罩西野全身。

  感受著縈繞在身周的與審訊室內迥然不同的清新空氣,西野不由深吸一口氣,連做數個深呼吸。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句尾的語調被拉得老長的奇怪男聲,自不遠處傳入西野的耳中。

  “哎呀~這不是西野君嗎?真巧啊~~”

  西野循聲望去,一道面容清秀、體型頎長的身影,映入其眼簾。

  正是“火付之龍”:我孫子忠太郎。

  “我孫子君?”

  西野挑眉。

  “你為什麽會在這裡?”

  “哈哈哈,還能有啥‘為什麽’?我是來找你的~想要問問看你對那個寺阪十平次的審訊結果如何了~~”

  西野聞言,頓時面露了然之色。

  寺阪十平次是西野和我孫子合力抓捕的。

  若無我孫子的從旁協助,西野能否順利抓住寺阪是一個未知數。

  為了感謝我孫子的幫忙,他們立下了約定:如果西野在審問寺阪時得到了重要的情報,需於第一時間向想要知曉究竟是何人殺害金澤兄妹的我孫子匯報。

  “沒想到我才剛來到北番所,就在大門口碰見你了,哈哈哈,真是有夠巧的呢~~”

  西野打量了我孫子幾眼,漸漸收起臉上的狐疑之色。

  “嗯,確實很巧……我也正好有事想去找你呢。”

  “哦?”

  這次換我孫子挑眉了。

  “有事找我?敢問有何貴乾?”

  “這裡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西野掃了圈身周。

  “我們換個地方吧。”

  “說得也是~~”

  我孫子笑了笑。

  “那麽……跟我來吧,我正好知道附近有座茶水味道很不錯的茶屋。”

  ……

  ……

  江戶,某地,某茶屋——

  “歡迎光臨!請問兩位想要喝些什麽?”

  “來杯紅茶~~”

  “一杯綠茶。”

  “啊,這位客官,抱歉啊,綠茶賣光了,只有紅茶可以嗎?”

  “可以。”

  西野是來跟我孫子談事情的,不是來喝茶的,所以對於喝什麽茶,他打從心底裡覺得無所謂。

  可能是出於現在客人較少的緣故,僅一會兒的功夫,手代就端著兩杯熱騰騰的紅茶,回到西野和我孫子的面前。

  “紅茶來咯!小心燙!”

  手代將兩杯紅茶分別放至西野和我孫子的面前,然後抱著茶盤快步離去。

  “西野君,快嘗嘗看~我很推薦這家店的紅茶哦~~也不知道是因為泡茶手法高超,還是因為選用了高級的茶葉,這家店的紅茶非常地好喝哦~~”

  說完,我孫子率先捧杯啜飲。

  西野緊接我孫子之後地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西野並不懂茶,他完全分不出茶葉的好壞。

  所以,他根本辨別不出他現在正喝的這杯紅茶,較之他以前所喝過的紅茶,究竟有何不同之處。

  西野囫圇吞棗地隨意喝了幾口茶水後便放下杯身,揚起視線,筆直地注視我孫子。

  “好了,我孫子君,想要喝茶的話,之後再慢慢喝,我們現在先來談談正事吧。”

  我孫子聞言,欣然點頭,然後也放下了茶杯。

  “總之,我先回答你的問題吧——我孫子君,你今天來得真的很巧。就在剛才,寺阪他招了。”

  “哦?”

  我孫子的眼睛一亮,上半身不受控制地朝西野所在的方向探出,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西野不急不換地慢慢道:
  “寺阪十平次確實參與了對金澤忠輔和金澤琴的謀殺。只不過,他只是聽命行事,謀殺金澤忠輔和金澤琴的真凶,另有其人。”

  我孫子:“……”

  西野:“……”

  在說出這句言簡意賅的話語後,西野便不再開口了。

  我孫子見狀,錯愕道:
  “……就這樣?他隻說了這些嗎?沒有點更有價值的情報嗎?”

  “寺阪所招供的線索、情報,當然不止這些。我孫子君,倘若條件允許的話,我也很想對你開誠布公,將自己所知的一切向你和盤托出。”

  西野一轉話鋒。

  “但是啊……不管怎麽說,我也是一名‘三回’武士,所以我不能將重要的案情細節向無關的外人透露太多,煩請見諒。”

  我孫子聽罷,苦澀一笑。

  “哈哈哈……說得也是啊~雖然我和你所屬的衙門不同,但我和你一樣,都是專門負責抓賊的官差,所以我能理解你的無奈~~”

  語畢,我孫子擺了擺手。

  “行吧,能夠知道害死金澤兄妹的真凶另有其人,也算是頗有收獲了。”

  西野埋首躬身,對我孫子的通情達理表示感謝。

  這時,我孫子驀地轉口問道:

  “西野君,方才你說你正好有事想去找我,敢問是有何事?”

  眼見我孫子主動發問了,西野也不含糊:
  “我孫子君,你與金澤忠輔同為火付盜賊改的番隊長,所以這件事兒由你來做,再合適不過——你可以幫我調查一下金澤忠輔生前的一切工作軌跡嗎?尤其是他生前都偵辦過哪些案件。”

  我孫子的眼角微微一跳。

  “……金澤君生前的一切工作軌跡?你知道這個做什麽?”

  “我懷疑金澤忠輔是因為調查了某起極危險的案件,所以慘遭他人滅口。”

  一個名叫“羅刹”的劍術高手,領銜著清水一族的一大幫打手圍殺金澤兄妹……不論怎麽看,這都不是一起簡單的殺人案!

  既然涉關清水一族,那麽西野就不得不懷疑金澤兄妹乃被清水一族給殺人滅口了!

  金澤忠輔生前查過、或是正在偵查一起會給清水一族帶來嚴重麻煩的案件,於是清水一族派出了殺手……完美的邏輯鏈。

  說根道底,這本就像是清水一族會乾的事兒。

  對於西野的這番請求,我孫子並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他隻低下頭,露出著……難以琢磨的古怪笑容……

  西野見狀,疑惑地反問道:
  “我孫子君,你笑什麽?”

  我孫子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沒什麽……我就只是由衷地感覺到:能夠認識你,真是太好了。”

  “哈?”

  西野歪了歪頭,面露不解。

  正當他準備作進一步的追問時……異變突生!
  窗外的風聲,聽起來像是來自遠方。

  眼前突然發黑,視野裡所映出的景象變得模模糊糊的。

  一瞬間,西野看到了某個東西——原來是餐桌不規則的細紋。

  “哎呀~”

  耳邊傳來我孫子的笑聲。

  “藥效來得比我想象中的要快上一點呢!!”

  “我孫子……你……!”

  癱倒在餐桌上的西野,奮力抬起眼皮與視線,朝我孫子投以難以置信的眼神。

  映入西野眼簾的,依舊是那抹意味深長、難以捉琢的笑容。

  就在意識即將中斷之時,不知怎的,西野突然回憶起數日前,他正監視金澤兄妹的遇害現場時,我孫子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的那一幕幕光景。

  下一瞬間,西野驟然回想起他當了這麽多年的“刑警”、破案無數後所總結下來的那條“刑偵心得”——

  在認為能保證自己安全,也就是身份還沒曝光的情況下,很多罪犯會回到犯罪現場收集更多情報。

  甚至還有些犯人,會設法與辦案的刑偵人員混熟來摸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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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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