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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侍婢魅君心:一夜棄妃》1065.第1065章 我只是,認罪而已
  是我,殺了長公主。

  石破天驚的一句話,讓所有的人全都驚呆了。

  甚至連裴元灝都已經完全失去了反應,就這麽看著他,臉上按捺不住的怒氣騰騰燃燒著,卻一個字都沒有說。

  “劉輕寒!”

  這一次,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想到的,是聞鳳析,他一下子衝到了劉輕寒的面前,一把拎起他的衣領:“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面對幾乎暴怒的聞鳳析,劉輕寒卻仍舊只是淡淡的,抬眼看著他的時候,那雙眼睛裡一絲波瀾都沒有,平靜的道:“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還敢胡說?!”

  “我沒有胡說,我說的,都是事實。”

  “你——!”

  聞鳳析的眼睛都紅了,攥起拳頭就要打他,但那粗壯有力的拳頭幾乎已經要打到劉輕寒的臉上的時候,裴元灝突然開口了:“住手!”

  聞鳳析回頭看著他,一時間情緒也亂了:“皇上——”

  “成何體統?!”

  裴元灝一聲低喝,聞鳳析也僵在了那裡,他看了看裴元灝,又回頭看了看淡漠的劉輕寒,那拳頭捏得指骨都咯咯作響,但終究沒有打下去,而是狠狠的放了下來,也放開了抓著劉輕寒的衣領。

  他踉蹌了兩步,才站穩了。

  而下一刻,裴元灝已經一揮手,兩邊立刻走出了幾個禁衛軍將士,上前將劉輕寒押住。

  裴元灝面色鐵青,開口的時候聲音裡幾乎透著寒冰的冷意,道:“既然你已經認了罪,就先關押起來,等案子審理之後,再做處置。”

  話音一落,我頓時急了,立刻衝過去:“不行!”

  裴元修從背後一把伸出手將我抓住,我掙脫不開,肩膀上的痛一陣一陣的傳來,讓我渾身冷汗直流,但我什麽都顧不上了,急忙對劉輕寒說道:“你為什麽要這麽說?”

  “……”

  “我知道不是你!”

  “……”

  “如果你是要替——替什麽人頂罪,完全沒有必要!”

  “……”他淡淡的,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

  我也看著他,眼中滿是斑駁的傷痕,我想起了上一次在宮中,也幾乎是這樣的絕境,所以他冒天下之大不韙將我從死牢裡救了出來,然後火燒集賢典,用了幾乎將自己都毀滅的方法才把我送出宮,難道這一次,他又要故技重施?

  可是,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就算韓若詩對我步步緊逼,我也完全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根本不用任何人來救我!

  “沒有人需要你來頂罪!”

  “……”

  “如果一個人是無辜的,她當然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

  “律法是公平的,律法也一定會給無辜的人清白!”

  “……”

  “劉輕寒!”

  我重重的喊著他的名字,可他卻自始至終都只是淡淡的,眼睛裡仿佛凝結了一層寒霜一般,在我焦急的喊出他的名字之後,他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平靜中帶著一絲涼薄,說道:“我沒有給人頂罪。”

  “……”

  “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

  “……”

  “我只是,認罪而已。”

  “你——”

  我頓時急了,裴元灝已經冷冷的一揮手:“把他帶下去。”

  眼看著那幾個禁衛軍的將士反扣著他的雙手,要將他帶出去,我轉頭看著裴元灝,焦急的說道:“一定不會是他的!”

  “不會是他,難道是你嗎?”

  “我——”

  我一愣,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已經冷冷說道:“夫人,你剛剛為自己的辯駁有理有據,夫人受傷的時候朕是親眼所見,夫人的傷勢有多嚴重,禦醫也已經向朕詳細的稟告過了;至於刺繡一事,朕會去派人查證清楚,如果夫人說的屬實,那麽夫人就是無罪的;而劉輕寒,他親口認了罪,他就是疑犯,如果你要給他翻供,就需要有證據了。”

  “……”

  “當然,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凶手,朕也會派人查證清楚。”

  “……”

  說著,他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如果真的是他,殺害了朕的禦妹,朕一定不會姑息!”

  我的心頓時一沉。

  這時,他已經轉過身去,冷冷的吩咐道:“把劉輕寒關進州府的地牢裡,朕要親自審訊這個案子。其他人——”他的目光冷冷的往周圍巡梭了一番,那些隔著一層珠簾的人群在對上他的目光之後,都像是被寒氣所懾,下意識的低下了頭後退了一步。

  裴元灝道:“都退下。”

  那些人立刻像是得了大赦一般,急忙跪拜下去,然後匆匆的退出去了。

  然後,他又回頭看著我們,雖然他的近侍已經點燃了許多的燭台,將這個房間照得通明,但我還是能趕到他的臉色陰沉,尤其在看到我懷裡的妙言的時候。

  這時,一個侍從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雖然那侍從的聲音很低,但我們離得實在太近了,我還是隱隱聽到,那侍從是在告訴他,金陵的船已經靠近了。

  時候不早了。

  按照之前裴元修跟他的部下的約定,到了這時間,也是喜宴差不多要結束的時候,我們應該要回去了。如果超過了這個時間我們沒有出現,那麽顯然,長江上就要開始不太平了。

  裴元修走到了我的身邊。

  裴元灝又看了我們一眼,沉默了半晌,他說道:“今日之事,朕一定會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說完,他一抬手:“事已至此,我就不虛留各位了。”

  裴元修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說道:“你剛剛說的,一定會查證清楚。”

  裴元灝道:“是。”

  “那好,元珍——不能白死!”

  “……”

  裴元灝沒有說話,而是定定的看了他很久,說道:“朕也不會讓她白死!”

  說完這句話,裴元修便沒有再說什麽,而是轉身帶著我要離開,就在我走過裴元灝的面前的時候,他突然說道:“等一下。”

  我的腳步一滯。

  他說了那句話之後,臉上原本寒冰一樣的溫度慢慢的消融了下來,他蹲下身看著一直跟在我身邊的妙言,眼中恍惚著,透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

  他伸手去,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妙言的頭髮。

  而妙言,卻依舊是什麽感覺都沒有一樣,就這麽靜靜的站在那裡。

  這樣一來,裴元灝眼中的痛楚更深了,我甚至感覺到那一瞬間,他整個人都像是頹敗了一下子,寬闊如山一般的肩膀微微的塌了下去。

  但,也只是一瞬間。

  下一刻,他站起身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那熟悉的,冰冷而剛硬的表情,只是開口對我說話的時候,還殘留著一絲柔和:“我聽說,那位神醫,一直都在金陵。”

  “……”

  我愣了一下,立刻明白過來,他說的是藥老。

  “是,他在。”

  “馬上讓他給妙言看一看。”

  “……”

  “大概,也只有他能想想辦法。”

  “……”

  原來,他讓我們現在就走,是為了讓藥老趕緊給妙言施診。

  我沉默了一下,立刻點點頭:“我知道。”

  說完這句話,他再看了我一眼,便轉過身去,面對著那已經變得血紅一片的新房,而我也沒有再說什麽,隻跟著裴元修匆匆的離開了。

  

  我沒有料到,事情會走到這一步。

  雖然早就知道,裴元珍和劉輕寒成親是一件大事,天下矚目,又來了那麽多的王侯公卿,必然不會那麽簡簡單單的結束,但我怎麽也沒想到,會以裴元珍的死作為結束。

  但,她是死了,卻又是另一些事的開始。

  我牽著妙言往內院走去。

  這一路上,她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就如同薛慕華說的那樣,失魂症,抱著她上車,她便安安靜靜的做著,給她喝水,她也一口一口的吞咽下去,牽著她走路,她也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但不管我們對她怎麽說話,她都好像聽不到,那雙呆滯的眼睛裡暗無光亮,完全不是平常那雙古靈精怪的眼睛。

  看著這樣的她,我隻覺得心如刀絞,一進大門,便立刻吩咐人下去把藥老叫到內院去,那些侍從侍女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看見我和裴元修都神情凝重的樣子,也不敢怠慢,急忙飛跑著去了。

  然後,我們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就到了要分路的地方。

  韓若詩和韓子桐,要回到他們的居所了。

  心裡的痛楚和這一晚的經歷,已然讓我心力憔悴,雖然對韓若詩,我的本能已經讓我要準備做一些事,但到底更重要的還是我的女兒,妙言的病情,所以我也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如刀鋒一般,她仿佛也察覺到了什麽,立刻咳嗽了起來。

  韓子桐急忙說道:“姐姐,你怎麽了?”

  “我……我難受。”

  她說著,微微的蜷縮起來,雙手抱著自己的胳膊,又柔柔的道:“不過,還是先看看妙言的病情要緊。”

  這時,裴元修道:“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她一愣,抬頭看著裴元修:“公子?”

  “妙言的病,我和青嬰會處理。”

  “……”

  裴元修不等她開口,對一直護著她的韓子桐道:“子桐,送你姐姐回去。”

  這一回,韓若詩沒有再開口了,只是輕輕的低下了頭,盡管天色晚了,但前方引路的侍從手裡的燈籠還是清楚的映照著她微微發紅的眼睛,轉過頭去,沒有再看我們。

  韓子桐看著她這樣,目光顯得有些擔憂,又回頭看了看妙言,幾次欲言又止,最後也只能說道:“我知道了。”

  說完,她又急忙道:“公子,妙言要是有什麽問題,就立刻讓人過來告訴我一聲。我——”

  “我知道。”

  裴元修說完,最後一揮手,便帶著我和妙言走了。

  她站在原地又看了我們一會兒,直到身邊的侍女開始催促,這才扶著她不停咳嗽,仿佛隨時要昏厥過去的姐姐走了。

  而我也由裴元修陪伴著,一直走到了內院。

  給妙言稍事清洗了一下,抱著她躺倒床上,她睜大著空洞的眼睛看著床頂繡著細細花紋的床帳,在一旁燭火搖曳的光影下,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然後,藥老趕到了。

  顯然他也沒有睡下,畢竟今晚這麽重要的一件事,他也一定是要等著我們平安的回來才能安心的,所以這一叫他立刻就背著藥箱過來了,聽我描述過了事情的經過,和薛慕華的初步診斷之後,他的臉色微微的有些沉重了起來。

  給妙言診脈,翻看眼皮,然後施針。

  過了好一會兒,他將幾根銀針從妙言的頭上抽了出來,我焦急的問道:“她怎麽樣?”

  藥老低頭看著妙言蒼白的臉龐,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慕華的診斷沒錯,她是得了失魂症。”

  “那,還能治好嗎?”

  “失魂症不是絕死之症,也不是不治之症,但怎麽治,是個機緣。”他看了我一眼,然後輕輕的歎了口氣,說道:“很多時候,這種病症,不是靠大夫治好的。”

  “……”

  “我曾見古書中略有提及,重症者應灌以湯藥,行之招魂,或可治愈。”

  “那,湯藥的方子是什麽?怎麽招魂?”

  “湯藥的房子,我還需要去查一查醫書;至於招魂——”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種事情,非精通易經之人不能行。我先試試第一種法子,若湯藥能治愈,就是這孩子的造化了。”

  我隻覺得心都揪成了一團,但聽見他說這病不是絕死之症,也不是不治之症,終於還是得到了一點點的安慰。

  現在就希望,藥老能找到治愈她的方子了!

  藥老收拾好自己的藥箱,又伸手撫摸了一下妙言汗濕的額頭,隻長長地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麽,轉身走了出去。

  我坐到床邊,看著妙言的額頭和鼻尖,不一會兒已經凝結了許多細細的汗珠,我小心翼翼的用手帕給她擦拭乾淨,但其實這個時候,自己的心火也在不停的燃燒著,汗水從我的額角不停的低落下來,甚至不一會兒,就濡濕了身下的床褥。

  這時,另一隻手,拿著一塊絲帕,小心翼翼的為我擦拭了起來。

  我回過頭,看見裴元修站在我的身邊。

  “你不要急。”他說道:“藥老一定會想出辦法的。”

  “……”我沉默著,輕輕的點了點頭。

  看著我頹然的模樣和發紅的眼角,他慢慢的坐到我身邊,將我抱進了懷裡,輕輕的撫摸著我的後背,當我的臉頰貼上他的胸膛,聽著那已經漸漸熟悉的心跳時,我突然問道——

  “元修,這件事跟你有關系嗎?”

  那隻輕撫著我後背的手微微的一僵。

  而我也聽到,那近在咫尺的心跳聲,在這一刻亂了一下。

  但,我沒有抬頭,沒有去看他的臉,只是這麽安安靜靜的靠在他懷裡,聽著他慢慢繼續的呼吸和心跳。

  在不停搖曳的燈火照耀下,我聽見頭頂傳來了他低啞的聲音。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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