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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宮歡》336.第336章 身世之謎 季漢陽的血
  他的話音剛落,寂靜的雪嶺上響起了“啪”的一聲脆響,那張黝黑的臉朝著一邊偏了過去,迅速的紅腫了起來,而周圍的人,匈奴人和被他們俘虜的漢人全都睜大眼睛看著我,幾乎不敢相信他們自己所見到的。

  我收回微微有些發痛的手,咬著牙道:“這是我替我的姨媽打的!”

  “你——!”

  他偏著頭向一邊,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被我打了,好一會兒才從那種震怒中回過神來,回頭看著我,頓時像要吃了我一樣,怒吼道:“我殺了你!”

  “你敢!”

  我咬著牙,挺胸抬頭與他對視:“你可別忘了你南下來抓我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威脅我哥和呼延郎嗎?你殺了我,你以為我哥會饒得了你?呼延郎也不會輕易放過你!還有,弄清楚你現在的情況,若是我死了,楚亦宸會把你大卸八塊!不信你就試試!”

  他一下子愣住了,不敢相信我竟然會在被他綁架之後說出這樣強硬的話。

  他那雙粗黑的大手一伸,已經輕易的捏住了我的脖子,頓時呼吸都困難,我被憋得臉紅氣脹,幾乎要昏厥。

  “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我拚命的吸著氣,卻還是絲毫不肯軟化,狠狠道:“呼延闞,我現在是孕婦,若我傷到一點,孩子活不了,我也不打算苟且偷生。若你要逼我,大不了一屍兩命,我不在乎,反正你,還有你帶來的這些人——”我故意將聲調提高了八度,用一種輕蔑的目光看著那些目瞪口呆的人,繼續道:“在這麽遠的地方客死異鄉,我倒想看看,你們的鬼魂能不能飛回塞北!”

  呼延闞怒目瞪視著我,我看到他的額頭上青筋都在暴跳,扼住我脖子的那隻手在微微的顫抖著,我知道,若他忍不住,他可以輕易的捏斷我的脖子,讓我命喪當場。

  但是,我別無選擇,只能賭這一次!

  他一雙充血的虎目就這麽看著我,簡直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一般,我卻幾乎什麽都感覺不到,腦子裡一片混亂,眼前也一陣一陣的發白,呼吸急促,幾乎已經快要窒息了。

  而就在這時,他突然放手了,狠狠的將我推到一邊。

  空氣大量的湧入我的肺,我踉蹌著扶著門框站穩,大口大口的呼吸,那種死裡逃生的喜悅讓我整個人都輕松下來。

  他的確不敢真的動我分毫,畢竟他現在可謂窮途末路的落水狗,而我哥楚亦雄,還有那在另一個山頭隨時可能攻過來的亦宸,都會將他五馬分屍!

  這個時候他也感覺到,自己所抓到的並不是一個籌碼,反倒是一個麻煩,我在他的手中,死比生更難,甚至處處製約著他,這種無力讓這個粗魯的大漢更加狂怒,大吼道:“給我把她關起來!”

  我一言不發,被那幾個匈奴人撲上來押住了雙手,又重新送回了高大夫的那間屋子,而在這個過程中,我始終沒有退卻的怒視著他,絲毫沒有露出心中的擔憂。

  在這個情況下,我不能軟弱,必須要找機會反擊。

  被那些人扔回了房子裡,高大夫正扶著牆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我一看到他那一臉的血,急忙上前扶著他:“高大夫!”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立刻道:“梁姑娘,那些人,他們沒有傷到你吧?”

  “沒有,我沒事的。”我扶著他到床邊坐下,說道:“你的傷——我來給你包扎一下。”

  幸好他是個大夫,屋子裡到處都有一些簡單的藥和棉布,我打開了那一排放置草藥的抽屜,看到了一些治療外傷的藥,急忙拿了,關上抽屜的時候,我又看了看另外幾個抽屜。

  給高大夫處理了一下傷口,用棉布扎好,等忙完這一切,回頭看時,窗外已經泛出淡淡的晨曦。

  天亮了。

  新的一天,新的一年。

  可是,沒有任何值得慶幸,值得高興的事發生,我和孩子,都落入了呼延闞的手中,亦宸不肯讓步的話,我們到底會如何,沒有人知道,呼延闞,並不是個會輕易服軟的人。

  我隱隱聽到外面又傳來了一個匈奴兵前來報告的聲音——

  “啟稟王子,楚亦宸把山下的幾條路都給封死了,我們現在被困在這個村落裡了。走不了了。”

  周圍一片嘩然:“什麽?把路封死了?”

  “那我們怎麽辦?如果他們要困死我們,過幾天,只怕連吃的東西都沒有了。”

  “他們還會不會從洛陽增兵?”

  這些話一說出來,就聽見呼延闞似乎一腳踹翻了一個人,暴怒的吼道:“屁話!不要長他人志氣,不是我們走不了,是我們不想走而已。他的女人在我們手上,還挺著個大肚子,他敢如何?”

  周圍的人一時噤若寒蟬。

  我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如何安排,但是——路被堵死了,呼延闞也派人在幾個出口守衛著,這樣的話,我們該如何自救?

  我想了想,回頭道:“高大夫,除了幾條大路之外,還有什麽小路能到這村子嗎?”

  高大夫想了想,說道:“還有一條小路,就是我去給絮雲的娘掃墓的那條小道,也是最近才發現的,沒有其他人走過。”

  我一聽,頓時心又沉了下來。

  既然是這樣,自然不容易發現,看起來我們還是要另外想辦法。

  我扶著高大夫躺下休息,等他懨懨的睡去之後,才慢慢的站起身走到窗戶旁邊,透過一條縫隙看著外面,不知為什麽我突然響起了不久前沐家的人前來襲擊,他們嘴裡說的那些話。

  說我是不忠不孝的沐家的女人。

  難道說……

  腦子裡費神的想著,這時肚子裡面突然一陣動彈,我幾乎能聽到很輕微的“砰”的一聲,好像孩子猛的在裡面翻了個身一樣。

  我急忙伸手捂著肚子,微微感覺到肚皮上有一點點的動靜。

  幸好不痛,我心有余悸的走到椅子旁坐下。若算時間,今天已經是第七個月了,七八個月的孩子最是要小心的時候,偏偏我現在落到了呼延闞的手裡,將來到底怎麽樣,也一無所知,不免讓人有些沮喪。

  而亦宸說——他要將這裡踏平……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裡也有一絲微微的顫抖,但其實我很清楚,他並不是真的不理我和孩子的安全,相反,只有用這樣強硬的態度,才能不至於完全被呼延闞操縱局勢,只是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麽辦,他是否有了對策?

  可我現在最擔心的,還是季漢陽的傷。

  那麽強勁的弓弩射中了胸口,他還一直帶傷與人搏殺,這樣寒冷的天氣,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好好的治療。

  許許多多的想法在腦子裡煩亂的交織著,整整一夜沒睡,我漸漸在極度疲倦的情況下慢慢的合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新年的下午了。

  我昏睡了這半天,終於睜開眼睛,呼延闞便讓人將我帶出去,他正坐在這堂屋的中央,吃著一桌酒席,原本過年再是窮苦的百姓也會盡量在飯桌上厚待自己,他搜刮來那些人的年夜飯,自然也不差,竟然是雞鴨魚肉樣樣俱全,甚至還開了一壇酒,倒在大碗裡大口大口的喝著。

  他的手下將我帶過去,呼延闞看了我一眼,使了眼色:“坐下。”

  我便被人按著坐在他旁邊的凳子上。

  “吃飯!”

  我看了他一眼,不相信他這麽好心會來照顧我這個孕婦吃飯,他也冷笑道:“別以為我會關心你,只不過你的肚子,的確是我的一張王牌。有了他,我才能控制住楚亦宸啊。”

  看起來,亦宸還並沒有動手!

  我始終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了下去,手微微有些顫抖,也實在是餓了,便拿起筷子夾起面前的一盤麻油雞,勉強放了一塊到嘴裡,雖然味同嚼蠟,但為了肚子裡的孩子,還是勉強咽了下去。

  他也不理我,大口大口的喝著酒,這樣的寒冬臘月,他隻穿著一件獸皮外衣,前襟敞開露出了結實的胸膛,喝下去的酒大部分都潑到了衣服上,竟然也不覺得冷。

  他喝了幾口酒,發現我在看他,冷笑道:“看什麽?沒見過男人嗎?”

  這種粗俗且野蠻的話我聽來異常的刺耳,不過這個時候也只能當沒聽到,甚至伸出手去拎起了酒壇,給他斟了一碗酒,雙手奉上。

  “嗯?”

  他警惕的看了我一眼,顯然,是不相信我會這麽乖乖的。

  我慢慢的說道:“我想知道,沐家的那批人是不是你煽動的?為什麽他們會聽你的,來襲擊——襲擊我?”

  “哼,原來是為了這個。”他冷笑了一聲,伸手接過那碗酒,大口的喝了下去,然後抹抹嘴,看了我一眼:“你說呢?”

  我的舌頭幾乎都在顫抖著,過了很久,才勉強擠出了一句話:“你是不是知道,我母親的事?她不是匈奴的二公主嗎?怎麽會,和那個沐家有關系?”

  “什麽二公主?”呼延闞陰毒的說道:“這種野雜種,憑什麽做匈奴的公主,她的兒子還當上單於,哼!”

  “你——!”

  我心中又驚又怒,可是那一份怒,卻怎麽也趕不上那份驚。

  他沒有否認我的最後一個問題,也就是說我的母親,北匈奴的木貞公主是半個匈奴人,我的外婆是個漢家女,嫁到了北匈奴,成為呼延鴆的女人,而她——是沐家的人?!

  恍然間,過去那些讓我疑惑不解的事,在這個時候似乎都得到了印證。

  難怪那天去皇陵拜祭的時候,守墓的那些人,尤其是那個老人看到我的時候,表情有些奇怪,甚至有意識的打聽我的身世。

  甚至,我幾乎已經可以肯定,絮雲的娘也是沐家的人,她從小流浪,大概也隻恍惚的記得自己的姓,可是卻誤認為了姓“穆”,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麽我會和絮雲長得一模一樣,我們的父親是同一個人,而我們的母親,同是沐家的人,甚至有可能,是表親姐妹!

  大概也是因為如此,父親在北匈奴原本不肯投降,而見到母親木貞公主後,才會答應娶她,而後生下了我,也許母親和絮雲的娘長相應該是相似的。

  我開始不停的發抖,好像全身冷得厲害。

  我的身世,幾乎已經真相大白了,可是最大的疑惑,我卻始終不知道——

  楚懷玉為什麽要殺我?一定是和沐家有關,否則不可能守陵的都是沐家男人,而且全都被閹割,一個女人都沒有剩下,而那些人在襲擊我的時候,罵我“不忠不孝”,難道是因為——我嫁給了楚亦宸這個楚家的男人?

  沐家和楚家,到底有著什麽樣的過往,是什麽往事,能讓皇家對這個家族實施如此殘酷的手段?!

  就在我發愣的時候,那呼延闞又朝著我吼道:“愣著幹什麽,還不快給我斟酒!”

  他,倒是真的把我當侍女的,還以為我會真的這麽乖乖的,為了詢問一個真相,就朝他卑躬屈膝嗎?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的臉色也變了,似乎很不喜歡我看著他的目光,陰狠的道:“你那是什麽眼神?敢這樣看著我,你要知道,你的命現在在我手裡,我要殺了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你試試——”

  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也驚了一下。

  因為在我開口的同時,另外一個熟悉的聲音也在說同樣的話,每一個字都和我說的一模一樣。

  回頭的時候,只見季漢陽好像是突然從天而降,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周圍的人全都驚愕的睜大了眼睛,都沒有看清他到底是如何出現的,我只看到他還穿著那晚的衣服,胸口扎著白布,隱隱能看到裡面透出的紅。

  “漢陽?!”

  這兩個字剛剛出口,那個熟悉的人影已經猛的朝著我們衝了過來,手中的長槍挑起一朵槍花,直直的刺向了呼延闞!

  “啊!”呼延闞大驚之下,立刻起身,眼看著漢陽的長槍已經刺到胸前,他順手抓起桌上的酒壇一擋,只聽“哐啷”一聲巨響,酒壇被扎破,碎片和酒水綻裂開來,灑了一地,而他退後了好幾步,踉蹌著竟然跌坐到了地上。

  “保護王子!”

  那些匈奴人兵倒是反應很快,急忙衝了上來,我眼看著季漢陽一臉沉重的殺氣,與往常那個嬉笑調侃的他判若兩人,手中長槍出手狠毒,招招致命,那些圍上來的匈奴兵頃刻間已經被他殺了好幾個!

  可是,當我看向周圍,發現並沒有其他的人跟上來。

  怎麽回事?難道他一個人突圍上來的?我心中大驚,猛然想起高大夫曾經說過,後山的那條小道,我和他都曾經去過那裡,大概他是去那兒找到了上山的路!

  現在只有他一個人,要對付這裡這麽多的匈奴人,而且他身上還有傷——我看著他在人群中穿梭翻騰的身影,胸口那一處包扎的傷立刻透出了紅色,而且越來越濃!

  “漢陽小心!”

  我大吼一聲,那呼延闞已經回過神來,從旁邊人的身上抽出一把大刀,猛的走過來朝著漢陽砍過去,季漢陽一槍挑了旁邊的一個匈奴人,急忙收手回擋,呼延闞高大威猛,手上力氣也不差,季漢陽也被他這猛然一擊弄得後退了好幾步,但立刻收槍撐住地面,穩住身形。

  可是,我分明看到他蒼白的臉上汗水大顆大顆的滴落下來,胸口的血已經完全浸染開了。

  “哼,原來是你,受著傷還闖上來,真是忠心耿耿啊。”

  呼延闞冷笑道:“好一個漢子!”

  “漢陽!”我急忙衝過去想要扶他,季漢陽卻一把將手中的長槍橫過來,攔住了我,卻沒有回頭看我一眼,而是對著呼延闞道:“束手就縛。你沒有傷害她,我饒你不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呼延闞在一愣之後,立刻狂笑了起來,笑過之後,那張粗狂的臉上分明露出了猙獰的神色,衝著身後的人道:“給我上,將他亂刀分屍!”

  “不要——!”

  我抓住季漢陽攔著我的長槍,急忙要衝上去,可他卻始終不讓我挪動一步,眼看著那些匈奴人手持彎刀,呼嘯著朝著我們衝了過來,而他還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漢陽!”

  我急得大叫,而就在這時,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呼呼的風聲,我還沒來的及回頭,就看到那些衝過來的匈奴兵臉色已經變了,衝在最前面的幾個甚至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後退了好幾步,頃刻間,已經有數十道黑色的身影從我們身後衝了出來。

  黑旗軍!是黑旗軍!

  一看到那些人熟悉的黑色盔甲,我揪在一起的心這個時候才稍稍放下,而季漢陽卻毫不含糊,當黑旗軍和那些匈奴人混戰成一團的時候,他大喝一聲,又朝著呼延闞衝殺過去。

  這兩個人身形矯健,如蛟龍猛虎,惡鬥之下刀光劍影,隻戰得風雲突變,天色無光。

  黑旗軍上來的人也並不多,大概是怕人數太多會暴露行蹤,引起這些匈奴人的注意那就功虧一簣了,我看他們戰得辛苦,只怕久攻不下,會影響大局。

  呼延闞和季漢陽還在拚殺著,招招凶險致命,漢陽明顯是累了,胸口的傷也在牽製著他的動作,而呼延闞的動作也漸漸的慢了下來,甚至有些停滯,當季漢陽一槍橫掃向他的咽喉時,他急忙揮刀來擋,卻被槍尖一個變幻挑開,肩膀上“嗤”的一聲,裂開一條血口。

  當他受傷後,他看的不是季漢陽,而是有些愕然的瞪大了眼睛,然後看向我。

  “你——”

  我走到季漢陽的身邊,看著他道:“若想活命,就叫你的手下都住手。”

  季漢陽也有些吃驚,低頭看了我一眼,我還沒有來得及解釋,那呼延闞已經愕然道:“你在酒裡下了毒?”

  我冷笑:“這要怪你自己,高大夫的屋子裡那麽多草藥,偏偏你要將我關在裡面,我自然要物盡其用。況且,我不是在酒裡下毒。”

  “那你——”

  我抬起手,慢慢的伸開手掌,掌心被我塗抹了一層藥粉。

  他頓時恍然大悟的:“你給我倒酒——”

  不錯,我就是在拎起酒壇倒酒的時候,將掌心的藥粉抹到了酒壇的壇口上,酒水倒下去,自然沾染了這些藥粉,而我在端酒遞給他的時候,也有意識的將這些藥粉盡量的撒下去,他不知所以,喝了那酒,雖然劑量不多,但和酒一起服用,作用發揮得倒是快。

  “鳶青……”季漢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抬頭看著他,他蒼白而英俊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近乎高興的表情,似乎看到我這樣做可以保護自己了,他也欣慰了。

  而就在這時,只聽呼延闞一聲狂吼:“我殺了你——!”

  說罷便猛的起身揮刀朝著我撲了過來,周圍的幾個匈奴兵一見此情景,也立刻衝過來與他一起,朝著我和季漢陽砍殺過來。

  “小心!”

  季漢陽急忙將我護住,手中長槍如毒蛇出洞,閃電般的幾個突刺,將那些匈奴兵挑開,呼延闞揮舞著大刀凶悍而至,他已經完全沒有了章法,甚至隻想要和漢陽同歸於盡一般,這樣著殺法,季漢陽也有些招架不住,胸口的傷一直牽製著他的動作。

  我見他咬著牙,也猛的朝著呼延闞衝過去,那刀鋒朝著他的額頭直直的橫掃過來,可他卻根本不躲不閃,迎身上去,長槍卻刺偏了,從呼延闞的肩膀處挑了過去。

  “漢陽——!”

  我大驚失色,大聲的叫他,只見那刀鋒砍上他頭顱的一瞬間,他的整個身子猛的朝一旁偏去,劃過呼延闞肩膀的長槍猛的朝後滑了回來,槍尾抵在了地上,槍頭正對呼延闞的胸口,而呼延闞此時已經無法再變方向,整個人猛撲上來,正好撲上了那把銀槍。

  只聽一聲悶響,那長槍穿胸而過,從他的背後帶出了一朵淒豔的血花,穿刺了出來,將他整個人支在了地上。

  我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幾乎不敢相信。

  漢陽,他贏了?!

  可就在這時,呼延闞一雙虎目圓睜,怒視著季漢陽,手中的大刀猛的朝回一砍,季漢陽的背上立刻被他砍出了一條又深又長的血口。

  “漢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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