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過去了多日。

  自拍賣會之後天海再次恢復了平靜，沒有再起任何的波瀾，趙瀟也算是勉強輕松了下來。

  不過這種輕松也只是不用每天盤算著打打殺殺，其他方面依舊不是那麽輕松。

  首先姬無顏就讓他很頭痛，卻又讓他無可奈何。

  不過好在姬無顏只是針對他，住進天闕後並未和其他人有衝突。其次姬無顏礙於臉上的傷疤，多數時間都是呆在房間裡面，吃喝都讓趙瀟給她送到房間。

  而趙瀟不在的時候，她就寧願餓著肚子等趙瀟回來，讓天闕的人都感覺她是一個奇葩。

  不過因為趙瀟交代過，所以沒有人去找姬無顏，就當她不存在一般。

  這天早晨，趙瀟如往常一般吃了早點後就給姬無顏送吃的到房間。

  姬無顏面對任何人都是以布遮面，但對趙瀟卻從來不遮不擋。

  看著她已經完全結疤，好像兩條蜈蚣盤附在臉上的傷疤，趙瀟嘖嘖說道：“真是影響美感啊！”

  現在的姬無顏看起來就好像一尊完美的藝術品，結果被人敲出了兩道裂紋。

  姬無顏卻沒有回應趙瀟，坐下就開始吃早點。

  “大美女，可以商量個事嗎？”

  吃著東西的姬無顏還是沒有回應，就好像根本沒聽到趙瀟在說話一般。

  對她這個脾氣趙瀟已經習慣了。自顧說道：“我給你治好臉上還有身上的所有疤痕，你和我說一下你的來歷怎麽樣啊？而且我們也認識那麽多天了，也該了解一下了吧？”

  可姬無顏好像還是沒有聽到一般，自顧吃著早點。

  饒是趙瀟耐心再好，此刻也不禁有些脾氣了：“你說句話行不行啊？我雖然因為修羅令答應讓你住進來，還伺候著你的衣食住行，但不代表我就能所有事情都讓著你。”

  這次姬無顏終於有了一點動作。

  淡淡的撇了趙瀟一眼道：“如果你想欣賞就自己動手治，我無所謂自己有多醜陋。”

  她和趙瀟接觸的不是很多，但對於趙瀟還是大概能夠看透。

  她這個樣子她自己看不下去，但趙瀟比她更看不下去。

  所以固然她很想恢復容貌也不會主動請求趙瀟，她在等趙瀟自己沒有耐心後給她治療。

  事實趙瀟也想給姬無顏把疤痕消掉，畢竟看著這樣的姬無顏是真的有一點糟心。可是姬無顏這種無所謂的態度又讓他很不爽，趙瀟於是直接朝門外走去：“我才不想欣賞。”

  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姬無顏繼續低頭吃早點，似乎根本沒有把趙瀟的態度放在心上。

  趙瀟下到一樓，和沈欣桐準備出門上班的蘇沐然招呼道：“姐夫，今天大河醫療和大河慈善要開一個合作會議，我姐讓你十點半左右去公司，你記住啊！”

  昨晚趙瀟偷偷溜去找蘇沐雪的時候她已經說過：“知道，我十點鍾左右過去。”

  轉身趙瀟就到了後花園，帕妮絲很快就端著茶具尾隨來到。

  而且照舊放下就要離開，讓溪雨來給趙瀟泡茶。

  這些天趙瀟已經習慣了，所以並未說什麽。

  當溪雨泡好一壺茶倒滿一杯時，趙瀟問道：“距離我給出的一個月期限還有多久？”

  他放話一個月之內收回所有的修羅令，可到現在還有一塊沒有出現，雅娜那邊也沒有任何的消息。

  溪雨回道：“還有四天。”

  眯起眼睛，趙瀟說道：“只剩下四天就滿一個月，然後就算拿著修羅令來我也會拒絕任何要求。按道理，該出現了吧？”

  “應該這兩天就會出現，也可能不會出現。”

  “怎麽說？”

  這些天來溪雨和趙瀟之間的關系緩和了一些，於是平靜的回道：“出現的五塊修羅令，除了特樂凱之外基本都沒有得到好處，反而隻得到災難。握有最後一塊修羅令的人，或許因此就不敢出現。”

  到現在出現的五塊修羅令，特樂凱用其中一塊換取了一枚回元丹。

  然後第二塊，第三塊和第三塊幾乎都只是為擁有者帶來災難，沒有得到實質性的好處。

  哪怕第五塊，姬無顏也沒有從趙瀟這裡得到什麽。

  顯得修羅令就好像是一個魔咒，溪雨猜想擁有的人或許就不該出現了，擔心自己也因此迎來災難。

  趙瀟厄爾一笑：“聽你那麽說倒是有一點道理，不過我感覺第六塊還是會出現的。畢竟機遇大於風險！”

  正如一條眾所周知的定律。

  人類為了百分之十的利潤，會衡量風險後做出取舍。若利潤與風險不匹配，那麽他們就會選擇放棄。

  當利潤高達百分之百，那麽人類就會忽略風險去爭取。

  而當利潤高達百分之兩百甚至更多的時候，人類就會無視這個世界上任何的規則，甚至踐踏這個世界任何的道德和底線都想得到。

  修羅令，就是高於百分之兩百甚至更多利潤的機會，得到的人無論如何都是不會放過的。

  之所以現在還沒有出現，趙瀟覺得那是擁有者在衡量其中的風險得失，選擇最安全的方式。

  溪雨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然後就繼續專心的給趙瀟泡茶。

  過了半個多小時，趙瀟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顯示的是雅娜來電。

  趙瀟頷首示意溪雨接聽。

  後者點點頭拿起了手機，接通後面色多了幾分凝重。

  當溪雨掛掉電話，趙瀟問道：“出事了？”

  溪雨凝重回道：“目前還沒有出事，但估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出事。”

  “說！”

  溪雨沒有賣關子，把剛才雅娜告知的消息說了出來：“洛克希特家族的凱斯已經正式接任國主之位，並且簽署了五條行政密令，還有一條最高機密的指令。”

  聞言，趙瀟平靜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條最高機密的指令出問題了是嗎？”

  溪雨點點頭回道：“這條最高機密的指令是為你簽署的。”

  輕歎一聲趙瀟放下茶杯：“說吧，我應該知道發生什麽了。”

  溪雨說道：“他啟用了米國部署在全球的密探，一部分反滲透暗網的系統，一部分開始調查你在國外時的過往，還有一部分開始收集聖主無缺，還有炎龍君的資料。”

  “簡單點說就是，凱斯想要證實冥主就是聖主，也是龍炎。”

  聽到這個消息趙瀟沒有任何的意外，甚至在半年前就已經有了預料。

  扭動下脖子，趙瀟放下茶杯點燃了一支煙：“他讓我幫忙救出愷特隆的時候用的就是一箭雙雕之計，那個時候我就知道，凱斯上任後會不惜代價的查我。”

  溪雨冷聲道：“凱斯真是一個狡猾的老狐狸。”

  當時他對趙瀟提出救愷特隆他們的要求看似只是為了名望，受到民眾的追捧，有一個以德報怨的好名聲。

  但暗中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看炎龍君能給趙瀟幾分面子，借此來判斷其中的問題。

  從現在他簽署了最高機密的指令調查趙瀟，已然可以看出來當初的試探讓他增加了信心，否則不會這般大動作的證實。

  趙瀟噴出口煙霧，眉宇緊鎖，目光深邃，已然讓人可以感覺到心事重重。

  溪雨問道：“要不要讓雅娜調取一部分洛克希特家族的黑料，或者凱斯的黑料，讓他終止調查？”

  “這是絕對不行的。”

  如此做的確能讓凱斯終止調查，可是也從側面證實了凱斯的猜想，這個世界上沒有聖主無缺，也沒有龍炎這個人。

  否則為何要阻止他調查的？
  溪雨緊蹙秀眉：“那怎麽辦？繼續查下去的話，始終會查到一些蛛絲馬跡的。”

  趙瀟仰頭噴出一口濃煙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東西既然無力改變那麽就坦然面對吧。”

  “意思是不管了？讓他們去查？”

  恩了一聲趙瀟說道：“相比之下我無所謂被查到。只是在擔心一個問題！”

  溪雨問道：“什麽？”

  沉默片刻，趙瀟問道：“溪雨，你說當我的身份全部暴露，特別是聖主的身份公之於眾後，沐雪會怎麽對待我啊？”

  其他的問題趙瀟也擔心，但真發生的時候趙瀟也無懼。

  唯獨蘇沐雪這裡，趙瀟心頭始終有些疙瘩。

  甚至可以的話，他一輩子都不想蘇沐雪知道他是聖主，包括龍炎這個身份。

  前者是蘇沐雪心底裡的第二個男人，是牽連了她孩子未曾見面就永別的男人。後者是崩毀了金島，讓蘇沐雪失去了孩子的男人。

  可這兩人都是他，趙瀟想想就心如針扎，矛盾不已。

  感受到趙瀟的情緒變化，溪雨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說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蘇沐雪要是無法原諒你，我覺得你也沒有必要繼續執著了。”

  停頓下溪雨補充道：“但如果你真的擔心或者舍不得，我覺得你應該提前給蘇沐雪打打預防針。這樣等到真相爆出的那一天，或許她就能勉強接受，也不會那麽恨你的欺騙。”

  “提前打打預防針嗎？”

  溪雨反問道：“不然你想怎麽樣呢？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快則兩三個月，短則一年半載，你的身份就藏不住了。畢竟，你的這些身份永遠不可能同時出現。”

  深呼吸一口氣，趙瀟熄滅了手中煙頭擺擺手：“算了，先不考慮這個問題。讓帕妮絲收拾一下，我要去公司開會。”

  知道趙瀟是有點擔心而不想面對，溪雨也不再說什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