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裡天黑早。

  饒是天黑比較晚的西疆地區，六點多些也已經全部黑透。

  段毅親自來到酒店，把趙瀟和冷羽嫻帶到了一家特色私房菜，專門做當地的一些特色菜。

  只是當走進包廂的時候趙瀟發現段駒也在。

  不禁皺了下眉頭看向段毅。

  對於段駒他說不上什麽厭惡，但是也沒有任何的好感，並不是很想理會。

  段毅解釋道：“趙先生，段駒是來給你和冷小姐道歉的。”

  過後去醫院簡單處理過的段駒站起身來，看向趙瀟和冷羽嫻的眼神已經多了緊張和忐忑，與白天的時候判若兩人：“趙先生，冷小姐，對於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還希望你們可以原諒！”

  去醫院的時候段毅已經和他說了，趙瀟是拓跋家族鄭重交代不能得罪的人，一定要客客氣氣的對待。

  而他卻捅傷了趙瀟，心中自然害怕。

  這才跟著段毅過來給趙瀟道歉。

  趙瀟深深的看了段毅一眼，知道肯定是段毅和段駒說了什麽，不然沒有腦子的段駒是絕對不會道歉的。甚至還可能死性不改，找人繼續對他報復。

  不過既然段毅懂得做事，趙瀟也不會過於為難：“看你都成豬頭，你哥也賠錢了，我就原諒你吧。”

  聽到趙瀟原諒自己，段駒面色一喜：“多謝趙先生。”

  段毅心頭也放下了一塊大石頭，終於不用擔心趙瀟會計較到底了。

  否則的話段駒這條命估計都得丟掉。

  “段駒，那你就先走吧。”

  現在得到了趙瀟的原諒，段駒也沒有過多逗留的意思，點點頭趕緊的離去，似乎趙瀟是什麽洪荒猛獸一般。

  段毅轉而招呼趙瀟兩人坐下，順帶讓服務員可以開始上菜了。

  上菜過程中段毅問道：“趙先生，你肩膀的傷勢真不用去醫院看一下嗎？”

  接趙瀟從機場離開的時候段毅就想帶他去醫院先檢查一下，確定沒有傷到骨頭和神經才能安心。可是趙瀟說沒必要，他自己解決就好，段毅多少還是有一點不放心的。

  趙瀟抬起白天受傷的那隻胳膊，沒有說自己已經完全的恢復：“行動沒有任何的問題，醫院就不用去了。”頓了下補充道：“你也放心，不去醫院是我的意思，出了什麽事情不會怪你們的。”

  被趙瀟看穿了心思段毅也沒有太多尷尬。

  “既然趙先生說不用那我就不勉強了。”

  很快菜全部上好，段毅客氣招呼：“我們這的特色菜都要趁熱吃，二位先吃吧。”

  待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一心惦記著正事的冷羽嫻輕聲開口：“段總，我們此次前來的目的已經提前溝通過，那你這邊什麽時候安排我們去考察藥材質量？”

  只有確定藥材的質量，才能作為根據簽訂合同。

  這樣未來進的藥材就有了一個定樣，免卻質量不一的問題。

  段毅回道：“這邊都已經安排好了，今天晚上二位好好休息，明天一大早我就帶你們去興發藥材的倉庫。只要你們確定沒有問題，那麽未來興發藥材提供給你們的，就是你們所看見的！”

  冷羽嫻點點頭：“那就麻煩段總了。”

  而後又談了一些其他的問題。

  飯局也接近尾聲。

  今晚基本沒說話的趙瀟開口問道：“段總，你們興發藥材發貨的時候是不是會發次等貨給客戶啊？”

  他看段毅也不像是一個陰暗陰險的小人，實在想不明白天恆集團當初怎麽會進了次等貨。

  沒想到趙瀟會問那麽直白的問題，段毅面色有些尷尬。

  冷羽嫻偷偷的掐了一下趙瀟的腰肉：“你問什麽呢？”

  這種問題完全就是讓別人尷尬的，趙瀟竟然也能問出來。

  “無妨無妨。”段毅笑著擺擺手：“不過既然趙先生問起，那麽我就解釋一下吧。我們興發藥材的確存在發次等貨的情況，不過主要問題不在於我們，而是在於客戶。”

  聞言趙瀟不禁來了興趣：“你們發次等貨，主要責任還在客戶？”

  不單止趙瀟好奇這個問題，連冷羽嫻都被勾起了一絲了解的興趣。

  段毅點點頭回道：“是的，主要責任在客戶。不然興發藥材存在那麽多年，那些收到次等貨的客戶早就鬧上門，興發藥材也不可能開到今天。”

  “為什麽？”

  段毅回道：“我們西疆地區的藥材相比於華國其他幾個地方的藥材種植區有所區別，並不是客戶要求質量好的就給質量好的，而是讓客戶自己選擇，全部同等價位出售。”

  停頓下段毅繼續說道：“簡單點說，高質量的藥材市場價是十萬塊錢一噸，低質量的藥材是一萬塊錢一噸，這才是正常的市場行情。但在西疆地區，不管高質量，中等質量，還是低質量，全部都是統一的價格！”

  “既然我們這都是統一價格，那麽自然也就不會分高中低來出售，避免大家只要好的不要一般的，藥農會承受不必要損失。因此客戶要買什麽樣的，得看客戶自己的眼光。”

  “也可以說，這存在賭的性質。賭贏了的話就能以低價格買到高質量，賭輸了那就是多出幾倍價格。”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說法。

  趙瀟摸了眯鼻子道：“一般一畝地的藥材種植，高質量隻佔據其中一成到最多兩成，中等質量大概兩成到三成，低等質量超過五成。”

  說到這勾起一抹玩味之色：“區分售賣的話均價還達不到中等質量的價格，而統一價格的話，就能超過中等質量價格一成到兩成，你們西疆地區的人真是會做生意啊！”

  冷羽嫻接過話去：“這對於那些資深的藥材鑒定師來說都存在難度，一不小心就猜錯，高價格買了低質量。對於不太懂藥材的人來說，不是更不公平了嗎？”

  段毅笑了笑說道：“話也不能那麽說。”

  “去年天府洛華製藥選中了一批三十噸的藥材。結果全部是質量特別好的，市場價應該是十七萬一噸，但洛華製藥最終支付是七萬塊錢一噸。”

  聞言冷羽嫻面色一肅：“一噸少了十萬塊錢，那不就省了幾百萬？”

  段毅點點頭回道：“沒錯，運氣好就省幾百萬，運氣不好也可能虧幾百萬。就好像前年天海的天恆集團就選錯了，二十九萬一噸拿下了五十噸隻值六萬八的藥材，虧損上千萬，生產出來的藥品質量降低，成本加高！”

  “看來這東西得看運氣了。”

  趙瀟呵呵笑著接過話去：“沒本事的人看運氣，有本事的人看實力，這種對藥農有利的銷售方式我倒是很喜歡。”

  隨之問道：“誰想出來的？還是自古就有這種規矩？”

  段毅回道：“是五大巔峰之一妖姬洛櫻為了維護寨區藥農而制定下的規矩，誰若是膽敢破壞，那麽從此就無法再從寨區得到一根藥草。所以我就算知道哪些藥材是高質量，也沒有辦法告訴你們，不然我們公司就失去了得到寨區藥材的資格。”

  趙瀟摸了摸鼻子：“妖姬洛櫻？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