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驚擾了本尊？”

  一道厚重的聲音響起，天地間隨之湧現一股無上的威壓，饒是趙瀟都不禁心靈顫抖了起來。

  似乎即將有什麽可怕的存在出現一般。

  數千裡之外，黑影人憑空出現：“這是什麽氣息？”

  他感覺到了一股厚重的氣息湧來，令他心神膽顫，甚至還有一種想要膜拜的衝動。

  而身為一尊下位神後期的存在，黑影人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過這種感覺了。哪怕是面對同為下位神的趙瀟，黑影人都不曾出現過這樣的感覺。

  越想，黑影人越是心驚：“難道這顆星球上還隱藏著萬古時代的大能者嗎？”

  剛有這樣的想法黑影人又趕忙搖頭驅散：“不可能的，這方世界早在久遠時期就被設下了限制，頂多只能出現下位神。一旦出現了超越下位神的存在，馬上就會受到這方世界規則的碾滅。”

  “可如果不是出現了一個大能者，又怎麽會有這種令我都心顫的氣息呢？”

  現場！

  在趙瀟的驚詫之中，一道巨大的虛影赫然順著那光柱纏繞而上。

  趙瀟神識看得清清楚楚，心臟不禁狠狠的震顫了一下：“靠！”

  那是一道巨大的龍影，長達千米。

  顯然，龍魂出現了！

  趙瀟迅速以神識看向他處，想著這樣的動靜是不是引起了關注。結果卻發現一層層光暈屏障猶如從天而降的天幕，隔絕了這一方天地。

  再看龍姓氏族的人也沒有現身，趙瀟自語道：“難道只有我能看見和感覺到嗎？”

  在趙瀟產生這些念頭的時候，那龍影已經纏繞著光柱到了高出，巨大的龍頭轉過來，雙眼死死的盯著趙瀟，閃爍著血紅的光芒。

  這樣的眼神注視下，趙瀟身體都在發抖，全身被冷汗打濕。

  緊握雙拳，這才讓內心深處的顫動稍微的緩和了一些。

  看來我當時看到的那雙眼睛就是這一雙了！

  龍魂緊盯著趙瀟緩緩靠近，距離百米之時停下。

  甕聲開口，響徹天地：“就是你驚擾了本尊嗎？”

  趙瀟深呼吸一口氣壓下那種莫名的壓力，直視著龍魂虛影：“如果你是因為窺視現身的話，那麽的確是驚擾了你。”

  龍魂回道：“不，你的窺視還引不起我的重視。是剛才出現的氣息驚擾了我，我感覺它不能威脅到我。你趕緊說你到底做了什麽？”

  剛才出現的氣息？
  能夠威脅到龍魂？
  趙瀟目光一凝，自己需要的不就是能夠威脅到龍魂，讓龍魂俯首嗎？
  只是到底是什麽氣息？難道是來自於龍姓氏族之人的氣息？
  畢竟剛才出現的只有龍姓氏族之人！
  見趙瀟不說話，龍魂似乎生氣了：“愚蠢的人類，趕緊回答我的問題。”

  突然一股沉重的威壓落下，趙瀟雙膝彎曲險些跪在了地上。好在他及時運轉自身的真氣，這才抗住了龍魂帶來的威壓。

  可人是抗住了，但那種壓力之下帶來的劇烈疼痛卻是無法緩解，趙瀟的身體發抖的更加明顯了。

  龍魂有些詫異：“沒想到你竟然能夠扛得住我的威壓，看來你不簡單啊！”

  趙瀟艱難的抬起頭來：“龍魂，我只是想雙眼複明，並沒有冒犯你的意思，還請你散去威壓。”

  “人族都該死，本尊才不管！”

  言語中趙瀟聽出了龍魂對人類的恨意。

  心頭一動，趙瀟強忍著身體的難受問道：“能問一下，為何你對人類這般仇恨嗎？”

  龍魂似乎是很久沒有和人交流了，高高的揚起頭來，好像在回憶：“人族從原初時代就是萬族的血食，可是他們最後竟然開始反抗，甚至把我斬滅墜落這低等的下界。”

  趙瀟目光一凝，心中暗道：下界？
  難道這條龍魂生前並不是在這片大地之上的存在？
  不過趙瀟沒有出聲，他想聽聽龍魂說什麽。

  龍魂繼續說道：“墜落這片低等之地後本尊僅剩一縷魂魄，本想著慢慢恢復，有朝一日打破這下界該死的天道限制，回到上界。結果這一界可惡的人族竟然用陣道控制了我的龍氣，讓我溫養這片土地。所以我豈能不憎恨人族？”

  說到這龍魂那血紅的雙眼看向趙瀟：“本尊如此憤怒之下你還敢窺視，甚至驚擾了本尊，你覺得你還能複明嗎？”

  “本尊又豈是你能窺視的？讓你失去雙眼，都是恩賜了！”

  趙瀟眼珠子轉動了下：“龍魂，你自稱本尊？那生前的修為？”

  龍魂湧現傲然之態：“本尊生前沒有被斬滅之前是尊境龍者，若不是可惡的人族出動了十位尊境聯手襲擊，我豈能隕落後墜入下界？”

  聞言趙瀟心頭有些震撼。

  古武者的體系中，修為境界分別是聖元境，聖玄境，聖靈境，下位神，中位神，上位神，繼而才是尊境和帝境。

  這條龍魂生前竟然是擁有尊境修為的真龍，可見有多麽的強大！
  再想到他一口上界一口下界，趙瀟感覺自己正在觸碰一個萬古之謎：“龍魂，你口中所說的上界是何地？為何又把現在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稱之為下界？”

  可龍魂這次沒有再回答，而是不耐煩的衝趙瀟問道：“螻蟻，你沒有資格問本尊這些問題。現在趕緊告訴本尊，剛才的氣息到底是怎麽回事？”

  還想從龍魂這裡了解更多的趙瀟皺眉道：“你先幫我解答問題，我再告訴你。”

  “螻蟻，你竟然敢和本尊談條件！”

  厚重的威壓再次落下，趙瀟噗嗤的噴出一口鮮血。但趙瀟依舊死死的扛著沒有跪下，只是雙腿已經陷入了地下，直到膝蓋的位置。

  龍魂怒吼道：“說！”

  這一聲之中蘊含著強大的音波，讓趙瀟身體再次遭受到了重創，噗嗤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但趙瀟依舊沒有倒下，抹去嘴角血跡抬起頭來：“除非你解答我的問題，否則就算死，我也不會告訴你剛才的氣息來自於哪裡！”

  當然，趙瀟到現在也不知道龍魂想找，甚至感覺到的氣息到底是什麽。

  龍魂那雙血紅瞳孔盯著趙瀟看了一會，跟著似乎放棄了對趙瀟繼續壓迫：“問吧。”

  “何為上界？”

  龍魂的血紅雙眼之中閃過一抹猶豫還有厭惡，似乎不想告訴趙瀟什麽是上界。

  捕捉到它眼中的色彩，趙瀟說道：“你不告訴我，那你也別想知道剛才的到底是什麽氣息。”

  龍魂冷哼一聲：“上界，那是你永遠沒有資格抵達的地方。”

  “我有沒有資格抵達和你無關，現在你所需要的就是告訴我，何為上界？”趙瀟毫不客氣的回了一句。

  龍魂似乎動怒了，只是被它強行的壓著：“許久許久以前，可以說是在原初時代之前，距離現如今不知道多少歲月，更是在我所處時代之前都很久。那個時候天與地據說剛剛分離，僅有一片大地漂浮於萬重宇宙。”

  “經過多個時代的衍化，那片大地終於發生了變化，重之升，輕之落，逐漸形成了上下兩界。”

  “而後你所處的這片低等界面就是下界，另外一片則稱為上界！”

  雖然龍魂已經做了解釋，但趙瀟依舊不太理解：“什麽是重之升，輕之落？”

  龍魂哼道一聲道：“那久遠時期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能說的就是，這是一個被舍棄的空間，可有可無。而那重之升，就是一個完整飛升的世界，甚至可以說完美！”

  停頓片刻，龍魂補充道：“不像這片世界還有限制，在那裡任何存在都有機會問鼎蒼穹，執掌天下！”

  聽到這裡趙瀟明白了。

  所謂的上界就是一片規則限制不強的完整世界，甚至天地靈氣這些都非常的充裕。不像這片宇宙空間，天地靈氣缺失，所能達到的最強就是下位神階段。

  隨之趙瀟又問道：“這片宇宙空間的限制是怎麽回事？到底是誰設立了這樣的規則，是自然形成的嗎？”

  龍魂冷笑道：“當然不是自然形成，而是有人為了保護你們這群低等螻蟻留下的。”

  趙瀟愣道：“什麽意思？”

  可這次龍魂沉默了，似乎不想再回答趙瀟的這個問題。

  趙瀟看出它不想再多言，說道：“只要你回答我這個問題，我馬上告訴你剛才的氣息從何處而來！”

  龍魂那雙血紅的雙眼閃爍了下，似乎沒有看出來趙瀟是在忽悠它。

  遲疑片刻之後說道：“根據我聽聞的古老傳言，這裡似乎是原初時代的起源，萬物初始的地方。可是隨著時代的變化，這裡逐漸失去了初始時的地位，天地靈氣缺失，萬物不興！”

  “於是一群你們人族的大能者為了保護這片初始之地，在隨著那片世界上升的時候留下了禁製，斬斷了天地契機。”

  “這樣留下來的萬族就無法再興起，也就無法毀掉這一方初始之地。因為這裡再無可以承載中位神及以上的規則！”

  “只是沒想到無盡歲月過來，留下的萬族竟然只剩下你們人族。本尊開始懷疑，當初那些人族大能留下的禁製是否只能允許人族生存了。”

  趙瀟眉頭深深的皺起，消化著龍魂剛說的一切。

  慢慢理順了一些東西。

  這顆星球乃至這片宇宙原本只是一片大地中的一部分，甚至可能是中心。只是後來隨著時代的變化逐漸失去了初始時的底蘊和法則，成為了舍棄之地。

  萬族不興，再難強盛。

  可從中趙瀟也產生了一些疑問：“人族大能留下的禁製是為了保護初始之地，免得出現至強者崩毀了這一方天地？”

  龍魂回道：“沒錯！”

  趙瀟卻是搖搖頭道：“不對！人族大能若真的想保護這片初始之地，那麽更應該放開限制，讓這片土地上的人類強大起來。要知道那時候還有其他種族在啊！”

  抬起頭來直視龍魂：“所以你對我有隱瞞，或者是在欺騙我。”

  龍魂怒道：“你竟然敢質疑本尊！”

  氣勢轟然之間壓來，但趙瀟再一次緊咬牙關抗住了。

  死死的盯著龍魂道：“我不是在質疑你，只是你所言的一切漏洞太多，我感覺這一方世界的規則，和人族根本沒有關系。”

  “因為在那個時代人類竟然是萬族血食，其他族類豈能看人族保護這一方世界？”

  “所以你要不就是撒謊，要不就是你根本不知道！”

  龍魂血紅的雙眸微微一顫：“你也那麽想？”

  感覺到身上壓迫散去，趙瀟問道：“看來我猜對了。”

  “不是你猜對了，而是有存在和你一樣提出過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