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瞧見蘇塵非但沒有氣惱，反而眯著眼，慢條斯理的言語著他們的打算……兩人因此面容一凝，變得不可思議。

  蘇塵嘴角，緩緩上揚：“哪怕效果未達預期，未能得那位長老青睞……越千山或者竹君，為了打擊我的名聲，也肯定會在暗中幫你們，甚至戰峰那已經宣布放棄聖子之位的牧野，為了看熱鬧，說不得也會出手湊一湊熱鬧，對嗎？”

  “蘇……蘇師兄說笑了。”一男一女，笑得極其勉強。

  心底則暗暗罵人……按照宗門流傳的消息，蘇塵年歲不大，心思不深。

  這是心思不深嗎？三兩句話，就將他們的想法全都給揭開了。

  他們卻不知，蘇塵之前，心思的確不算深……可，到了玄冥宮後，尋常人接觸不到他，他接觸到的，全是一個又一個的老銀幣，或者心思深的年輕人。

  更別提在到達玄冥宮之前看到了不少算計……被困瓦罐裡的時候，田子安為瓦罐中幻影殺人的時候，一直都是在暗中以陰謀詭計算計。

  見多了，他又不蠢……慢慢的，他的心思也就深起來了。

  他不知道他的心思有沒有竹君和樾千山等人深，目光有沒有他們那般遠……可至少，眼前這兩個人的算計，還瞞不過他。

  話說回來。

  看到兩人的動作，蘇塵摸了摸下巴，露出玩味：“你們也知道我是副宮主的弟子，不提我現在的名聲怎麽樣……你們說，我要是現在轉身離開，去執法堂要求清算你們對我的汙蔑，且一直不願意原諒你們，你們，會不會被逐出宗門？”

  執法堂，為執法殿統轄，除非事情鬧得大，不然，些許小事情小爭端，不至於驚動九殿之一的執法殿，執法堂般足以解決。

  兩人神色頓時一變。

  女子更是顫抖著開口：“你……蘇……蘇師兄，你不能這樣，你可是副宮主弟子，你如此行事，就……就不怕聲名狼藉嗎！”

  蘇塵頭一歪：“聲名狼藉？蘇某倒是好奇了，蘇某人在這玄冥宮，現在還有聲名嗎？”

  兩人神色變得恐懼……的確，仔細想想，蘇塵現在，哪裡還有什麽聲名？
  諸多長老一直無視流言，沒人製止的情況下……除卻少部分不喜歡理會的人，大部分人，對蘇塵的映象已經惡劣到極致。

  倒是那男子。

  很快的，他微微咬牙：“你若當真要如此，此刻直接離開就是，何必說出來……你放棄追究，作為交換，你要我們做什麽？”

  女子頓時一喜。

  蘇塵眼眸一挑，很快就開口：“告訴我，流言，誰傳出來的？”

  “不知道。”男子很乾脆的搖頭。

  生怕蘇塵惱怒，不等回答，那男子就迅速解釋：“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新入門弟子考核的九天前的樣子，這流言忽然就傳遍了整個宗門……”

  女子也補充：“沒錯……有實力做到如此地步的，除卻長老出手，弟子中，只有牧野師兄，竹君師兄，越千山師兄，還有聖女，只有他們四人才有這個實力，針對師兄你的是……是他們四個，蘇師兄何必為難我們。”

  蘇塵眼眸頓時一眯：“我也知道是四人中的一個，需要你們提醒？我若是將這番言語說出去，你們兩個，哪怕不死，也會被廢一身修為驅逐出宗門。”

  兩人猛然低頭，不被蘇塵看到的眼眸，生出無數的惱怒……他們可都是真武境，沒想到，今日竟然被蘇塵給威脅了。

  偏偏……還只能咬碎牙齒往肚子裡咽，憋屈。

  所幸，沒多久。

  蘇塵便慢悠悠開口：“傳言總不可能平白無故就傳遍宗門，你們知道傳言，總是有人告訴你們的……告訴我，第一個人告訴你們這消息的人是誰。”

  兩人互相掃視一眼，神色變得難看。

  女子剛要辯解什麽。

  蘇塵又慢悠悠開口：“千萬別說你們忘記……蘇某的記性可是好得很，你們要是忘記了，恐怖最多半刻鍾，你們便得去執法堂走一遭。”

  剛要言語的女子，硬生生咽下即將開口的聲音。

  隱約間，兩人察覺到，注視此地的目光多了起來，有詫異，有好奇，有嘲笑。

  今日，臉算是丟盡了。

  不一會。

  蘇塵輕歎一聲：“看來兩位果真是忘記了，既然如此……那，請這位師弟和這位師妹，隨蘇某一起去執法堂走一遭吧。”

  “不要……”兩人下意識抬頭。

  開玩笑，執法堂，去不得。

  單純之前的議論，蘇塵當真要一心一意對付他們，他們就得被驅逐……更別提，隨後女人為了轉移仇恨，口不擇言之下，將越千山等人，全都拖了進來。

  結果卻又落了口實。

  “那你們，記得了？”蘇塵不急不慢的聲音又響起。

  男子微微咬牙，抬頭：“蘇師兄，我們打一場，若是你贏了，我就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也不至於有人找我們的麻煩……若你輸了，就此作罷，如何？”

  “倒是挺誠懇的。”

  蘇塵笑了笑，冷哼：“不敢得罪越千山等人，就敢對付我蘇塵？怎麽，看我好欺負？和我打？好啊，等你能安然從執法堂離開了，我和你打一場又如何！”

  “你……”男子神色大變。

  蘇塵卻不再理會，轉身就走：“師弟師妹可千萬別離開宗門，最多半刻鍾，執法堂必然有請。”

  雖然，以他如今暴漲的實力，加之流雲在手，哪怕是真武，他也能一戰……可，他憑什麽要和這兩個無名小卒打？
  一男一女看著蘇塵遠去的背影，身體頓時軟倒在地。

  “天哥，怎麽辦……早知道，就不挑釁他了……”女子變得惶恐，言語，充滿著後悔。

  而男子，看著蘇塵的背影。

  咬了咬牙低喝：“我將我知道的消息都告訴你！”

  “早這樣不是很好？”已經離開的蘇塵，轉身緩步回來，話音滿是感歎。

  心底則，微微泛喜。

  謠言的確難查，可只要如此時這般，得知每個人所知的，第一個傳播謠言的人，抽絲剝繭……查到最初的源頭，不難。

  當然，若是中途有人說謊，自然會讓追查的難度提高無數。

  故而，在男子開口前，蘇塵就笑道：“對了，千萬記得要說實話，如果消息對不上，左右我已經聲名狼藉，那我也不介意名聲再差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