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八的房子老子都買得起，你覺得老子差這幾個野鴨蛋？”

  韓州城撇撇嘴，用力的吆喝了一聲，嚇得蘆葦蕩裡的野鴨子不管大小，都逃命似的跑到了池塘裡。

  一時之間，鴨毛四起，鴨叫聲不斷。

  “韓州城，謝謝你。”林滿芙看著站在他身邊吊兒郎當的韓州城，不由得心裡暖暖的。

  他知道自己沒有地方住，要蓋藍磚房子手裡肯定差錢，所以才會這麽雲淡風輕的將賺錢的機會留給自己
  “這些野鴨子你就別捉了，留著讓它們下蛋，肉也不好吃。”韓州城平時跟林滿芙互懟慣了，猛地看到林滿芙這個樣子跟他表示感謝，到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的轉身沿著蘆葦蕩轉悠了一圈，將野鴨蛋全部收集了起來。

  林滿芙則是蹲下身子挨個的撿著鴨毛。

  “你要那些鴨毛幹什麽？”韓州城不解的皺了皺眉。

  “蠶絲可以做蠶絲被，鴨絨就可以做羽絨被啊。”林滿芙臉上頭髮上都是鴨子的絨毛，臉上的笑意更是無比的燦爛。

  主要是這一片鴨毛有很多，浪費了怪可惜的。就算不指望著鴨絨被賣錢，收集了這些鴨絨做個羽絨服，冬天穿起來多舒服啊。

  韓州城撇撇嘴：“你就像個白毛女。”

  “說別人之前，還是先照照鏡子比較好。”林滿芙盯著韓州城的頭髮看了看，他比自己好不到哪裡去。

  兩人一人收集野鴨蛋，一人收集鴨毛，忙的不亦樂乎。

  下山的時候，已經過了早飯時間，到巷子口的時候，正看見林母和韓父站在一起四處張望，看到兩人一起回來，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撿了幾枚野鴨蛋，就給耽誤了。”林滿芙開口解釋著。

  “沒事，鍋裡給你留著飯呢。”林母笑著看向韓州城：“要不然州城也一起來吃吧。”

  “不了，嬸子，我回去洗漱洗漱，身上都是鴨屎。”

  韓州城擺擺手，將竹筐交給林母后，跟著林父往家裡走。

  早飯還是一如既往的是粗糧，林滿芙也不挑剔，畢竟是減肥階段。匆匆吃過早飯，就開始張羅著給豬皮褪毛。

  “滿滿，昨天夜裡你去睡覺後，我又忍不住做了一點精油，你看看。”

  林母像個求表揚的小孩子一樣，端著一小瓶精油讓林滿芙過目。

  “挺好的。”林滿芙看了看精油的質地和純度，很滿意的笑了笑：“只要比例準確，一般沒什麽問題。就是要一直守在，要不然燃燒完了，會爆炸的。”

  “我知道，我就坐在旁邊做針線活，也不離開。”林母點點頭，得到肯定之後，她想著盡早將這些鮮花都用完。

  再加上花期也就這麽幾天，要是錯過了，就只能等下一年了。

  “滿滿，精油要是能賣錢的話，要不然我找你幾個嬸子幫我們采摘花朵，我就一門心思在家裡熬製？”

  “行，我正準備跟你說呢。”林滿芙看著林母開竅的樣子，很是欣慰的點了點頭。

  一上午的時間，總算是把五張豬皮都退了毛，放在鹽膚木五倍子的液體裡開始進行鞣製。

  皮子的軟硬程度，就取決於鞣製這一過程。皮子越軟越好，不過現在條件不是那麽充裕，林滿芙不打算將標準定那麽高。

  她看了看之前進行鞣製的驢皮，看樣子至少還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

  反正急不得，她就開始坐在陰涼處倒騰那些鴨毛。沒有專業的機器，只能靠她一點一點動手，將鴨毛拔下來，跟雜質分別開來。

  林母放下手中的針線活，坐在酒精燈前也幫著挑選這些鴨絨。

  聽到巷子裡亂七八糟的說話聲，林滿芙才整理衣服往外走。

  “滿滿啊，你爺爺他們回來了，人一點事都沒有。昨天夜裡可把人嚇壞了。”南院的鄰居興英見到林滿芙往外走，便提醒了一句。

  不等林滿芙開口回答，從遠處走來的林滿良沒好氣的喊了一聲：“林滿芙，爺爺叫你呢。”

  林滿芙跟林母說了一聲，就跟在林滿良的身後往老林家走。

  她還做靈魂的時候，也見過林滿良和林滿倉幾面。他們兩人是跟著縣城的一個老木匠做學徒的，平時很少回來。

  都學了兩三年了，還沒出師呢，可見兩人的接受程度很是驚人。

  “滿良哥，爺爺找我什麽事？”

  “林滿芙，你少在這裡裝沒事人了。我們都知道了，之前是你跑到家裡讓爺爺重新分地，才讓爺爺跟奶奶鬧矛盾。

  這幾天下來，爺爺心裡窩著一口氣，才被氣成這個樣子。”

  林滿良轉身惡狠狠的瞪了林滿芙一眼，很是不滿。

  林滿芙撇撇嘴，好在她是個女孩，要是是個男孩，指不定以林滿良的憤怒，會給她幾巴掌。

  “我覺得你們還是別給人當學徒了，就這樣的腦袋，立不了門戶。”林滿芙才不怕面前這個憨憨，徑直的懟了回去。

  “你在說什麽！”

  “我是說你跟滿倉兩人都是榆木腦袋，聽你娘說什麽就是什麽，一點主見都沒有，根本不適合做生意！”林滿芙一字一頓的重複了一遍，嘴角還揚著得意的笑容。

  “你信不信我呼死你？”林滿良被人戳了痛處，臉上掛不住了，停下腳步舉高臨下的揚起巴掌。

  “醫生沒告訴你爺爺是中毒了？你張口就說是我氣的，這些話是你娘告訴你的吧？”

  “你敢說你沒跟爺爺要地？”林滿良放下舉起的手，開始跟林滿芙理論。

  林滿芙撇撇嘴：“醫生的話你都不聽，就全聽你娘的話？知道你們為什麽二十三都還沒能娶媳婦嗎？就是因為你們太聽你娘的話了。

  如果你娘是個講理的，你聽也就算了。偏偏她是歪理，你們還當真了。”

  “你胡說，我們討不到媳婦還不是因為你們一家？你們家裡沒個香火，給你娘養老的事遲早落到我和我哥頭上，別人就是覺得你們是累贅，才不想嫁到林家來！”

  林滿良對林滿芙一家也十分怨恨，他都二十二了，大哥二十三歲都還沒能娶到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