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虎烈目瞪口呆，唐歡也是倒抽了口涼氣。

  那位虎兕族長是兩千年的人物，他是虎兕的弟子，這豈不是說他起碼有兩千歲了？
  這位虎族老祖不似聚火山熔漿為軀體的炎，也不似萬窟城那位以殘魂狀態的洞府主人，而是直接以血肉之軀存在。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個人竟能存活這麽長時間，的確是有些匪夷所思。

  “虎……燦老祖……虎燦老祖……”

  就在這時，虎烈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麽，竟不受控制地驚叫了起來，那魁梧的軀體都有些哆嗦。

  “不錯，老夫正是虎燦。”

  青袍中年微一頷首，隨即便轉眼望向唐歡，“小兄弟，實不相瞞，此次讓虎烈請你過來，是老夫有事相求。”

  “前輩請講！”

  唐歡輕吸口氣，壓下胸中的震驚，“只要晚輩能夠做到，決不推辭。”

  虎燦眼中閃過一抹希冀之色，很快便開口道：“小兄弟，老夫是想是求你幫忙搭救老夫的師尊。”

  “前輩的師尊……虎兕族長？”

  唐歡吃了一驚，他怎麽也沒想到，虎燦想請自己幫的忙竟是去搭救一位兩千年前的虎族族長。

  “正是。”

  虎燦點點頭道，“這兩千年來，除了族長之外，虎族上下所有人都以為虎兕大人已經身亡，可實際上她並沒有死，而是被封印在了一個地方。”

  “當年，我曾嘗試過將師尊救出來，可惜不但沒有成功，反而身受重傷，兩千年來，一直困居此地，借助此地的‘空靈佛玉’壓製傷勢，這才苟延殘喘了下來，卻再也沒有離開過一步。”

  “空靈佛玉？”

  唐歡垂眼下望，這才發現了地底的不同尋常之處。

  這片空間的地底區域，與外面通道大不相同，無比通透，哪怕是數十米的深處，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絲絲縷縷的白色亮光宛如靈物一般，在地底遊走，竟是勾勒出了一道淡淡的龐碩虛影。

  從上往下看去，竟似一尊趺坐的佛陀，而唐歡、虎燦和虎烈現在則似坐在那尊佛陀的頭頂。此前，唐歡的注意力完全在虎燦身上，如今略作感應，竟是感受到了一股柔和至極的氣息。

  置身此處，不但肉軀舒適異常，竟連靈魂都有種升華之感。

  雖是首次見到這“空靈佛玉”，不過唐歡感覺得出來，這的確是療傷聖物，只是不知道虎燦軀體之內到底有著怎樣的傷勢，竟連這“空靈佛玉”都只能進行壓製，而不能讓他徹底痊愈。

  轉念間，唐歡禁不住搖頭道：“虎燦前輩，連你都救不了虎兕族長，晚輩這麽點修為，更是無能為力了。”

  “小兄弟，這你就有所不知了。”

  虎烈插口道，“據我們虎族這兩千年歷任族長流傳下來的信息，除了你之外，怕是無人能夠救得了虎兕大人。”

  “這是為何？”唐歡隻覺有些匪夷所思。

  “因為只有你將‘陰陽虛空道’這種神奇的神通修煉成功了。”虎烈凝望著唐歡，緩緩說道。

  “‘陰陽虛空道’……”唐歡頓時愣住了。

  “的確如此。”

  虎燦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道，“小兄弟也不用擔心，以你現在的修為，的確是不可能將師尊救出來。師尊被封印之處，起碼得擁有了化虛之境的修為才可進得去。所以，救援師尊之事，等小兄弟修為踏入化虛之境再說也不遲。”

  “化虛之境……”

  唐歡心中一動，幾個字符條件反射般地浮現出來，“化虛九轉，大道通天”，蛇族萬窟城那洞府主人的殘魂一直念叨著的便是這麽一句話。

  “小兄弟現在是真靈六重。”

  虎燦眯眼一笑道，“真靈之上，還有三元之境，三元之上，為三劫之境，三劫之上，洞玄五變，洞玄之上，化虛九轉。”

  “三元、三劫、洞玄五變、化虛九轉……”

  唐歡聽得心潮澎湃，化虛九轉之後，便可踏上登天之路，現在才真靈六重修為的他，和那樣的境界的確還相隔著十萬八千裡，不過，唐歡相信自己終有一日，能夠站上這鑄神大世界的巔峰。

  “以小兄弟的天資，五十年內，想來便可踏入化虛之境。”

  虎燦望著唐歡，笑吟吟的說道，“到那個時候，小兄弟想必已經領悟了‘陰陽虛空道’的第三重變化，有這樣的神通在手，去那個地方救援師尊雖不能說是輕而易舉，但也不會太困難。”

  “虎燦前輩，你說的那個地方究竟在哪裡？”居然要化虛之境的強者，才可進得去，這讓唐歡極為好奇。

  “通天古域！”

  虎燦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吐露出這四個字符，而後神色間不自禁地變得凝重了些許，“那是一處與萬千世界相連的秘境，也是萬千世界所有化虛境修士的試煉場。幾乎所有化虛境修士在踏上登天之路前，都會進入‘通天古域’。小兄弟必然也不會例外，到時候，正好可以順道救援師尊。”

  說到這裡，虎燦又道，“小兄弟，老夫也不會讓白讓你幫忙的。”

  “……”

  當唐歡和虎烈走出洞窟通道、回到外面崖壁之下時，天色已是大亮。

  看著面前那道裂縫漸漸合攏，兩人眼中都有著一抹難以掩飾的哀傷之色，那位在名叫虎燦的虎族老祖已是徹底消亡，在虎魄峰腹地潛居兩千年之後，剛被人所知便已凋零，宛如曇花一現。

  “數萬年來，我們虎族最負盛名的人其實有三位，除了始祖和虎兕族長之外，便是虎燦老祖。”

  過了好半晌，虎烈才收拾心情道，“虎燦老祖並無虎族血脈，乃是虎兕族長收養的棄兒，卻天資驚人，三十歲便已踏入三元之境，六十歲踏入洞玄之境，百歲時突破至化虛之境，若非因為想要救援被封印的虎兕族長而身受重傷，早已登天而去，成為我們虎族第二位成功登天之人。”

  “……”

  唐歡也是感歎不已，有關虎燦的情況，他比虎烈知道得更清楚。虎燦雖亡，可他的靈魂和記憶並未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