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天的妹妹，趙芊月。”薑婉兒介紹著。

  “趙芉月？”燕輕舞驚訝的看著青衣少女。

  當年趙家脫離白虎關的時候，趙纖月還剛兩三歲，在她記憶裡已經模糊了，沒想到長這麽大了。

  “你，讓開，讓薑毅滾過來。”趙芊月指著燕輕舞。

  “芊月妹妹，好久不見了。”

  “你是誰？滾開，我找薑毅！”

  “我是燕輕舞。”

  燕輕舞？趙芊月想了想才記起來，但是自打她記事起，趙家已經離開白虎關了，所以對燕輕舞沒什麽印象，更別談什麽情感。“薑毅，你只會躲在女人後面嗎？給我滾出來。”

  “他怎麽惹到趙家這位小祖宗了，這麽大火氣。”

  武院裡的學員沒有不認識這位小祖宗的，只是很少看到她發這麽大的火。

  薑毅淡淡道。“小丫頭，這裡可不是你家，注意點禮數。”

  趙芊月指著薑毅。“我問你，我哥哥是不是你殺的！”

  “呦，你哥哥死了？好啊，蒼天有眼，叛逆之子，死有余辜。”

  “小廢物，你活膩了嗎？”

  趙芊月像是踩到尾巴的貓，尖叫著跳了起來。

  “你哥哥都沒弄死我，你算個什麽東西。”

  “小姐……”

  人群被推開，十幾位武院的學員氣喘籲籲的衝了過來。

  “你們都幹什麽去了！給我殺了他！”趙芊月憤怒的喝斥著。

  “殺誰？”

  “還能有誰，薑家的小廢物。”

  這些學員都是投靠了趙王府的人，一切以趙王府的意願行事，可是他們還沒愚蠢到當街擊殺薑王府的人。

  “溫綸？”薑婉兒忽然從那群人裡注意到了一個滿身精悍氣息的少年。

  少年明顯注意到了她，故意躲在後面，避開她的目光。

  “對了！你過來！”

  趙芊月想起了什麽，一把抓住那少年的衣領，粗魯的扯了過來，指著薑毅道：“你，給我殺了他！”

  “小姐，這裡是青石小鎮……”少年強作笑顏的要解釋。

  “我讓你殺了他，你哪來那麽多廢話。”

  “趙景天公子的死還沒查清，不一定是薑王府的人做的。”

  “啪！！”

  趙芊月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臉上，留下個清晰的手印：“我讓你，殺了他。”

  少年好像已經習慣了，雖然尷尬，卻還是繼續耐著性子解釋道：“我們沒有任何證據，如果隨意殺人，只怕薑王府會趁機挑事，到時候王爺可能會責罰你。”

  “我說最後一遍，殺了他！”

  趙芊月仰著頭，盯著少年的眼睛。

  “我……不能。”

  趙芊月死死盯了他一會兒，突然又甩起白皙的小手，對著少年臉上啪啪抽了十巴掌，清脆的響聲在街道回蕩。

  其他學員們看不下去，卻也沒人出手製止。

  “住手！”薑婉兒忍不住向前喝止。

  “怎麽，心疼了？他早就不是你的人了，現在是我的狗！”

  趙芊月扯著少年的衣領，用力拉低了頭，趾高氣揚的對峙著薑婉兒。

  “溫綸，你過來。”薑婉兒目光晃動，蒙上了一層朦朧的水霧。

  “他叫溫綸嗎？呵呵，我都不知道他什麽名字。”

  趙芊月一把推開了少年，指著薑毅喝問：“我再問一遍，我哥哥是不是你殺的。”

  “我也再說一遍，死的好！”

  “小廢物，你敢不敢承認？”

  “歡迎趙小姐到白虎城做客，我們好劍好刀伺候著，保證讓你死的時候皮是皮肉是肉骨是骨，分的清清楚楚！”

  薑毅滿嘴殺伐之氣，讓街道上的眾人都微微變色，這話聽著就讓人渾身發冷。

  “牙尖嘴利的小廢物。”趙芊月氣的俏臉青一陣紅一陣。

  “好狗不擋道，讓開。”

  趙芊月對兩邊的學員們道。“誰給我殺了他，我立刻舉薦他進趙王府！”

  學員們都暗暗心動，可是誰都沒蠢到當街殺薑王養子的程度。

  雖然薑毅明天就要死了，但那是武院見證的生死之約，跟這種可不同。

  “芊月妹妹，生死戰就在明天了，非要急著現在？”

  一道清朗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人群紛紛讓開。

  “周青壽，這裡有你什麽事。”

  周青壽輕笑：“我是關心芊月妹妹嘛。他畢竟是薑王養子，如果無故被殺，薑王府絕不會善罷甘休。可如果死在擂台上就不一樣了，有血書為押，全院作證，他死的再慘，薑王府都只能忍著。你說呢？”

  蕭鳳梧也走過來，只是語氣並不客氣：“趙景天是死在大荒，跟薑毅有什麽關系。真要算起來，還是趙景天要算計薑毅。你真要找人報仇，乾脆殺光白虎城裡的所有散修，裡面保證有你要的仇人。”

  “什麽意思？你們兩個要保他？”趙芊月皺起柳眉。

  混在人群裡的李正陽也很意外，沒想到周青壽和蕭鳳梧竟然都出面了。

  “芊月妹妹誤會了……”

  周青壽微微一笑，剛要做個解釋，那邊蕭鳳梧忽然來了句：“老子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還需要顧及你？”

  “蕭鳳梧，你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那可不！老子現在是個人物，將來更是個人物！”

  “別以為武院給你撐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周青壽趕緊製止蕭鳳梧，免得起了什麽衝突。“芊月妹妹，我們理解你的心情，也為趙景天的死惋惜……”

  “你惋惜？你聽到消息後笑的那叫一個燦爛。”

  蕭鳳梧在旁邊毫不客氣的頂了一句。

  周青壽滿臉的笑容一僵，半天沒憋出一句話來。

  趙芊月冷冷的看了他們一會兒，遙指薑毅：“我等著明天的比賽，你最好能多堅持幾個回合，讓我好好欣賞你的慘狀。我們走。”

  她身後的學員們都松口氣，趕緊簇擁著她離開。

  “溫綸！”薑婉兒高喊。

  “走！你現在是我的狗！”趙芊月用力推了那少年一把。

  少年低著頭，自始至終都沒有再看薑婉兒一眼。

  “他是你招攬的學員？”燕輕舞大概明白了。

  “他叫溫綸，是我最先招攬的幾個學員之一，也是我最看重的一個。”

  薑婉兒心裡難受，她可以接受那些學員投靠其他勢力，可最看重的人竟然會投靠到趙王府，還淪落到這種地步。

  周青壽搖頭道：“婉兒姑娘招收的那批人，現在的下場可都不怎麽好。”

  “他們都怎麽了？”

  “都被各王府的人瓜分了。他們那些混帳家夥，很享受這種感覺。”

  “這不可能。”

  “沒什麽不可能的，尤其是在幾個公然對抗的人慘死在外面之後，剩下的這些就乖乖的認命了。”

  周青壽說的風輕雲淡，可言語裡的意思卻是一片淒風冷雨。

  “你胡說，武院不可能允許他們這麽胡來。”

  “他們都是死在外出歷練途中，武院就算有懷疑，也沒有證據。呵呵，各王府的這些公子小姐別看年紀不大，做起事來一個比一個狠。”

  “黎紅衣呢？”薑婉兒神情裡掩飾不住的著急。

  “她在你被廢的第二天就歸順了白華。”

  “不可能。”薑婉兒情緒激動，這是她第一個招攬的學員，跟她親如姐妹，而且……他挑戰白華之前的那幾天，一直是黎紅衣在守護著她。

  “不可思議，但確實如此。”

  薑毅都聽婉兒提起過這個名字，都準備提前帶回白虎關了。“她還在武院，還是進了白王府？”

  “她第二天投靠了白華，第三天就死了。”

  “死的……有點慘。”

  “發現的時候……”

  周青壽猶豫了下，搖頭輕歎：“身上也沒蓋件衣服。”

  薑婉兒目光晃動：“死了？”

  薑毅和燕輕舞都微微皺眉，不約而同想到四個字，殺人滅口。

  “有點可惜，也有點奇怪。”

  周青壽從鱗馬上下來，低聲說道：“她還有個妹妹，黎紅裳，去年剛進武院，婉兒姑娘應該知道。不過，據我了解，她在你跟白華比武之前就失蹤了，後來……被發現在荒野，一樣的死法，一樣的慘。”

  “別說了！”薑婉兒突然尖叫，用力撲在了薑毅懷裡，淚水奪眶而出。

  “你為什麽要調查這些？”薑毅看著周青壽。

  “我跟婉兒姑娘切磋過，大概了解她的實力。所以那場比武，有蹊蹺。”周青壽淡淡笑語，也不多說。

  蕭鳳梧卻毫不客氣的說道：“薑婉兒，你被白華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