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看看喬家眾人，竟然還是在由著薑毅放肆。“我可以代表皇室出面，解除九大族乃至全城對煉丹師的封鎖。”

  喬家眾位族老交換下目光，都露出意外的表情。

  煉丹師的事就這麽解決了？
  這個薑毅雖然做事粗暴，但好像粗中有細，透著股精明啊。

  薑毅道：“如果皇室做到，那我願意交出李寂。但是有個條件。”

  “說。”

  “喬家跟皇甫家族爭奪第一。如果喬家贏了，李寂跟我走，事後皇甫家不可用任何方式阻攔。如果皇甫家族贏了，我立刻交出李寂，並向皇甫家鄭重道歉，此後絕不碰李寂一分一毫。”

  “你說什麽？”不僅大皇子愣了，連皇家侍衛們、喬家的所有人，都看著薑毅，等待他說一句，你們聽錯了。

  薑毅清楚的道：“喬家跟皇甫家爭奪第一排位，誰贏了，李寂歸誰。”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大皇子神情複雜，這家夥是在開玩笑呢，還是認真的。就算張揚，也得有個限度吧，過度了就顯得愚蠢了。

  喬萬年他們也盯著薑毅，很想問問同樣的問題，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我聽靈韻說，只要能進前五，就可以表達自己對第一的質疑，然後發起挑戰。只要能贏了，就能取代第一。”

  薑毅說完，喬家人齊刷刷的看向喬靈韻。

  喬靈韻臉頰抽搐，表情複雜。我是說過，但我不知道他來真的。

  大皇子忽然笑了：“請原諒我說句玩笑話。你是不是沒把古華皇城當皇族，你是不是不知道皇族兩個字代表著什麽？你是不是沒把九大家當強族，沒把九族天才們當回事兒？你是不是還以為在你之前的小山村小城鎮，周圍全是拿著鐮刀錘子的賤民？”

  一連串的反問，讓皇家侍衛們冷冷發笑，也讓喬家很多人臉頰發燙。

  薑毅道：“我的條件，還請轉告皇甫家。要麽兩族直接開戰，要麽用排位來決定李寂的歸屬。”

  大皇子笑著搖頭：“我會親自轉告的，我想皇甫家很願意接受你的挑戰。”

  “你看，解決了。”

  薑毅轉身對著喬家眾人攤攤手，又對大皇子道：“有勞大殿下了。順便請大殿下轉告唐家，如果他們還想來挑戰，我薑毅接著。新條件，如果敗了，把唐家安插進喬家的煉丹師請出來就好了。”

  “你把殿下當送信的了？”皇家侍衛們實在忍無可忍。他們陪伴大殿下這麽多年，任何人見了都是畢恭畢敬，所有人說話都是客客氣氣，這家夥的表現簡直讓他們開了眼了。

  喬阡陌他們都哭笑不得，這家夥何止是沒把古華當皇族，更沒把皇子當皇子啊。

  這是哪來的底氣啊，還是真的沒見過世面？

  “我會把消息送到。”大皇子沒跟薑毅計較。

  等他們離開後，喬家的族人們實在不淡定了。

  喬阡陌道：“薑毅，我需要跟你解釋一下。想要挑戰第一，需要在靈魂境和靈元境兩個境界面對三個對手的挑戰，這三個對手不是你自己挑的，是各家族自發的，也就是說，他們會派最強的。

  你雖然是至尊聖紋，但是要面對三個的圍剿，你真的沒有勝算。

  而且靈元境誰上？靈韻，還是鳳寶南！”

  其他族人也紛紛附和，這不只是挑戰的問題，更是顏面的問題。

  如果是鍾離家族、牧家那些，由於不甘心，發起挑戰，各方還能正常對待。

  但是喬家連續多年排位第九，如果強行發起挑戰，只會引來無情的嘲笑。

  “我負責靈魂境，靈韻負責靈元境。你們只需要全力以赴，在之前把喬家的排位提升到第五。”

  薑毅沒有過多解釋，踩著石階走向山腰處。

  “父親?”喬阡陌他們看著喬萬年。胡鬧也得有個限度啊，這個薑毅做事太張狂了。

  “繼續配合！這是命令！”

  喬萬年反而有點欣賞這個小祖宗了。

  做事雖然看起來張揚又霸道，但仔細想想，他其實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麽，也清楚自己要達到什麽目的。

  而且，總能輕易把事情引到他自己的身上，由他自己扛住、自己解決。

  只是喬家低調太久了，不太適應這種略顯野性的做事方式。

  既然薑毅敢這麽保證，應該是有什麽辦法。

  午夜！

  喬靈韻帶著幾分緊張，試探著走進了後山的祖地。

  這裡是喬家的禁地，分布著十幾座創建於不同歲月，有著不同歷史和意義的祖祠。

  大量隱退的族老都隱居在這裡，有些已經沉睡，等待著死亡的來臨，也有些還在默默守靈，侍奉著列祖列宗。

  像喬家這種古老的宗族，族規非常嚴苛，沒有誰敢輕易冒犯，所以喬靈韻來這裡的時候特地請示了父親，得到允許後才忐忑不安的來到後山。

  “薑毅？”

  喬靈韻七扭八拐，按照父親說的方向，來到了一座偏僻的幽谷。

  幽谷雖然僻靜昏暗，卻非常整潔，連青草都修剪的平整。

  “進來吧。”幽谷裡傳來低沉沙啞的聲音。

  喬靈韻嬌軀輕顫，小心翼翼的走進幽谷，對著裡面的石殿行了一禮：“後輩喬靈韻，拜見祖上。”

  石殿沉重的石門被緩慢的推開，一個蒼老枯瘦的老人佝僂著身子，走了出來。

  喬靈韻慌忙下跪，不敢抬頭。

  這麽大年齡的老人，還守在這種隱蔽的石殿，肯定在族裡有著特殊的地位。

  只是父親從來沒有說過後山的情況，她對這裡的事和人都一無所知。

  或者，連父親都不是太了解後山的秘密。

  “我是喬無悔。”老人聲音乾澀低沉，渾濁的眼睛閃著淡淡的幽光。

  喬無悔？喬靈韻努力在腦海裡翻著族譜消息。

  父親的父親？
  不是。

  父親的爺爺？
  也不是……

  這名字好像有點熟悉。

  爺爺的爺爺？
  也不是。

  等等！

  喬無悔？創建長生大典的那位？
  開什麽玩笑，那是一千年……

  “啊！！”

  喬靈韻豁然抬頭，失聲尖叫。

  見鬼了？
  不不！我見到祖宗了？
  難道，長生丹真能維持這麽久？
  “你來了。”薑毅從祖祠裡走出來。

  “我……”喬靈韻剛要開口，卻驚恐的看到前面的老祖宗竟然對薑毅行禮了。

  “這是家父。”喬無悔道。

  “嗯？”喬靈韻瞪大眼睛，喉嚨裡發出聲怪異的腔調。

  “保密。”薑毅只是淡淡一笑，走到了喬靈韻旁邊。

  “你……你到底……”喬靈韻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不夠用了，直到她突然想到個詞——轉世重生！
  “你的靈紋是六翼金梟，傳承自不滅天凰，再往上追溯，其實是來自萬禽之祖，朱雀。”

  薑毅指尖劃過青銅塔，引出了一滴鮮血。

  轟隆！

  血氣滔滔，沸騰幽谷，猛烈地高溫伴隨著金色的強光，扭曲空間，一頭孔雀虛影展翅啼嘯，聲顫空間。

  喬無悔抬手控制著幽谷的守護禁製，壓製著烈焰的暴動。

  “這是一滴朱雀精血，從真骨上取下來的。你今晚在這裡融合，有可能激發血脈傳承。”

  薑毅本來準備留著給自己用的，但是思前想後還是交給喬靈韻吧。不僅是要爭奪饕餮聖法，也是想替喬家爭口氣。而且自己既然來到這裡，總得留下點什麽。

  喬靈韻既然是大乘聖紋，就值得培養。

  “朱雀精血？”喬靈韻忽然感覺自己渾身都熱了，鮮血在血管快速奔騰。

  氣海裡的靈元都發出尖銳的嘶嘯，然後……竟然低下了頭。

  喬無悔抬起右手，掌心裂開縫隙，血氣蒸騰，逐漸凝結成多達五滴精血：“先用不滅天凰血，再用朱雀精血。今晚助你淬體煉魂，激發血脈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