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低估了他的精明程度，能把喬家帶出古華，能引聖地全力保護，果然不是一般人。

  不過，薑毅突然主動反擊，還是有些刻意了。

  說明他很警惕，

  從開始見到我的那一刻，就開始防備了。

  這不外乎兩種可能，第一個，他能感受到涅槃石，知道我來了。第二個，他生性如此，對陌生人心懷警惕，也習慣性的主動出擊。”

  “你傾向於哪個？”齊長老臉色稍緩。

  “我請教齊長老一個問題。你可能會為了一個花樓女子，在第二次見面就燒了整座花樓嗎？你可能會為了一個女子，短短幾天就消除全戰國的花樓嗎？

  反正我不會！
  我相信薑毅這麽精明的人，也不會如此衝動。

  除非，他當時真的憤怒了，還是無法控制的憤怒！
  就在剛剛，薑毅在提到幽夢的時候，眼神也透露出真實的殺意。

  以他現在的地位，只要開個口，想要女人了，戰國的商家賓客絕對能讓他一年到頭天天不重樣。他怎麽會對一個曾經人盡可夫的花樓女子，如此念念不忘，還要報仇到底？

  除非，薑毅的憤怒到現在還沒平息。

  那已經不再是幽夢的仇恨，而是他自己的仇恨！”

  “你的意思是……”齊長老緩緩點頭，這才有點青獄傳人的樣子。

  “我跟薑毅見面之前，就在懷疑他了。今天見面，不是要試探他知道什麽，是要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然後……以人論事！
  如果真是色鬼，他為幽夢瘋狂勉強還算有個解釋。

  如果他不是，那事情就有問題了。

  我現在有五成把握，可以確定薑毅跟涅槃石有關系。

  但是具體有關到什麽程度，需要進一步確認。”

  “你準備怎麽做？”齊長老更滿意了，終於來了個能做事的人。

  “幽夢的哥哥叫什麽？”

  “俞景戰。”

  “他到現在都還沒找到？”

  “跟紅館的侍衛頭領一起消失了。如果不是在霸王府，就是在薑毅那裡。”

  “應該在薑毅那裡了。”

  慕容靖深思熟慮後，道：“薑毅很精明，也很警惕。想要調查薑毅，還要從根源做起。齊長老，當初俞景戰的族人，是你屠殺的吧？”

  “先祖遺言，我們黑獄真正的使命就是追捕涅槃石。

  發現一個，單獨調派一個長老，全權負責。

  數百年來，黑獄前後已經發現三十六塊涅槃石，但從來沒有放棄過追查。

  在五年前，黑獄情報又在濱海發現隱秘小族，特命我全權負責。但沒想到，他們非常警惕，竟然擺脫圍剿，殺出了重圍。

  我追捕了兩個多月，才在十萬大山堵住了他們，一場廝殺後，他們的族長還是帶著小女兒逃了。

  等我們找到的時候，他們已經死了。

  我不知道他們怎麽死的，跟救他們的族人說了什麽，為了保持涅槃石的秘密，只能屠殺了全族，留下兩人代替做誘餌。”

  “我沒記錯的話，濱海那個族裡其實還有幸存者。”

  “有！”

  “可否請他一用？”

  “不能！”

  “為何？？”

  “他被困在黑獄地牢最底層，斬斷四肢，挖眼廢耳，以幽冥寒冰鎮壓，至今已經五年。非黑獄獄主親令，任何人不得放他出牢。”

  慕容靖詫異的看著齊長老，很一會兒才道：“他這是什麽待遇？”

  “黑獄是兩百多年前先祖宣布創立的，使命就是追捕涅槃石。

  兩百多年來，我們追到了三十六塊，涉及二十三個人或者勢力。每個主人都有非常特殊的靈紋或血脈。

  尤其以這一族，最為特殊。

  這也是他們能藏到現在，且避開當時追捕的主要原因。

  他們，能影響時間！”

  “能影響時間？是血脈，還是靈紋！”慕容靖沒想到黑獄地牢裡竟然藏著這樣一個特殊人物。

  “靈紋！一種非常詭異的靈紋！他是黑獄隱藏的秘密，從未對外公開，也不允許任何人外傳。”齊長老警告著慕容靖。

  “我是青獄傳人，我懂規矩。”

  慕容靖還是很震驚，也對涅槃石的秘密更好奇了：“我跟齊長老確定個問題，你們追蹤涅槃石的原因是什麽？”

  “找到涅槃石，把它和它的主人流放到不同地方，秘密監控，等待對涅槃石有感應的人出現。”

  “至今出現過嗎？”

  “有過幾次特殊情況，最後都被證實是誤會。”

  “這次呢？”

  “這次的可能性應該是最高的。”

  “既然這樣，你完全可以向黑獄獄主請示啊，把那位神秘人送過來，直接試探薑毅。”

  “不行！！幾率還是太小！沒有八成的把握，獄主不可能放出他。”齊長老果斷搖頭。

  那個危險的家夥已經是涅槃境了，一旦找到機會逃脫，他們很難再抓到，而且滅族之恨，更可能讓他展開瘋狂報復。

  慕容靖遲疑了會兒，道：“既然他不能用，我們就換個其他人。”

  “你有什麽辦法？”

  “薑毅不是要‘仇人’嗎？我們給他就是。”

  “把我給他？讓他剁了我？”

  “呵呵，齊長老別激動。你們不是還控制著三十六個涅槃石嗎？把其中幾個的主人帶過來，當著薑毅的面，殺了！或者是塞給薑毅，讓薑毅當著我們的面殺了！
  如果薑毅做不到，或者是找借口推脫，那就說明他有大問題。

  薑毅能感受涅槃石的可能性，就能達到八成。”

  齊長老微微皺眉，這倒是個注意。

  但是，每個涅槃石都是由專門的長老負責，命令很明確——死等！
  他如果過去索要，就等於要他們的命，他們肯定不會同意。

  “齊長老好好想想。黑獄的使命延續兩百年了，如果能在你這裡告破，你就是黑獄的功臣。”慕容靖刺激著齊長老。

  他已經很久沒對一件事感興趣，這次非要確定涅槃石的秘密是什麽。

  薑毅默默地走在路上，眉頭緊鎖。

  這個慕容靖給他的感覺很不簡單。而人間獄反覆派人來試探他，明顯是對他有所懷疑。

  這種懷疑，還可能會不斷增加。

  慕容靖用紅館事件切入，應該是從那裡懷疑了他。

  但是，就算時間倒流，他也要燒了紅館。

  是衝動了，但不後悔。

  好在他已經跟熾天界加深了關系，不怕人間獄。

  但是，人間獄勢力複雜，如果發現他的身份，一聲宣告，他的秘密就要人盡皆知了。

  “首先要確定人間獄到底對我有什麽猜測。”

  薑毅眉頭越皺越緊，這群家夥都太精明了，如果頻繁‘接觸’，很容易弄巧成拙。

  怎麽辦呢？

  薑毅走走停停，想了又想，突然靈光一閃。“對啊，我怎麽忘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