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寅意識混亂，無視痛苦，發出聲聲尖利啼嘯，強勢撲殺過去。

  “啊！！”李寂猙獰怒吼，意識裡全是瘋狂的殺意，要再次反擊，但是他傷勢太重了，連身體都穩不住。

  噗嗤！！
  李寅殺到，利爪大如磨盤，寒光閃爍，殘忍的刺穿了李寂的身體。

  “啊！”李寂雙眼滴血，怒視著李寅，發出嘶啞的咆哮，全身劇烈顫抖，還在下意識的激發劍氣。

  李寅怒視著李寂，雙眼充血，也尖利啼嘯。

  然後……

  哢嚓！！
  李寅張開尖利的大嘴，狠狠咬住了李寂的腦袋，在刺耳的哢嚓聲中，生生咬碎。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遠處薑毅勃然色變。

  李寅揮動雙翼，利爪撕扯，腦袋扭動，在黑暗的虛空裡，生吞活吃著李寂。

  李寂的掙扎越來越虛弱，最後沒了動靜。

  薑毅目光晃動，震驚的看著血淋淋的情景。

  李寅，吃了李寂？
  見面就發瘋！
  失去理智的置對方於死地！
  然後……

  勝者生吞敗者？
  “這是無意識的獵殺！”

  “這是他們的宿命！”

  “兩強相遇，勝者為王！”

  丹皇的聲音在薑毅腦海裡響起。

  薑毅臉色極為難看，這跟他預期的完全不一樣。

  李寅，你到底是誰？

  這世上，還有多少李寅？

  丹皇的聲音又響起來：“我有種可怕的推測，李寅吃了李寂，不只是吃了身體，還有……”

  薑毅沉聲道：“靈紋！”

  李寅殘忍的生吃後，縮回人形，昏死在了虛空裡。

  薑毅把他抱到鎖鏈上，仔細觀察。

  李寅渾身都是腥紅的紋路，正在詭異的蠕動著，像是在汲取著李寂的血肉之氣。靈紋忽明忽暗的閃爍，象征著不死鳥的紋路在‘擴散’，一道全新的劍紋在浮現。

  李寅面部肌肉也在扭曲抖動著，時而流露出邪惡的表情，時而流露出孤傲的樣子，時而又恢復冷俊，像是兩個人的靈魂在融合。

  “唉……”

  丹皇輕歎。

  這不是武器！
  這是人！
  活生生的人！
  “師父，李寅很可能是傀儡。”薑毅輕語，表情非常凝重。

  “應該是了！有人放出了傀儡，複製別人靈紋，複製別人的命運。等到將來某天，傀儡們成熟之後，他會出現，帶走他們，融合他們。

  如果傀儡之間意外相遇，會通過廝殺方式，決出勝負，勝者吞噬弱者，共享彼此靈紋和命運，然後……繼續等待主人的……捕食……”

  薑毅緩緩搖頭，聲音低沉：“我前世的記憶裡沒有這樣的靈紋，也沒有這樣的邪惡生靈。”

  丹皇輕歎：“我們那個時代，也沒有。”

  薑毅和丹皇都難以置信，這是什麽血脈嗎，還是什麽特殊的秘術？

  是誰放出了傀儡？
  竟然能以這樣的方式，掠食天下靈紋！

  他們甚至有共同的預感，傀儡數量很可能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多！
  “我是留著他，還是殺了他。”

  薑毅神情複雜的看著昏迷不醒的李寅。

  如果李寅知道自己是個傀儡，是別人用來收集靈紋複製命運的容器，會有多麽痛苦。

  如果李寅知道自己付出的所有努力，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為最終的祭獻做準備，會是多麽絕望。

  丹皇沉默，給不出建議。

  殺他，於心不忍。

  不殺他，他活著就是個悲劇。

  越努力，越可悲。

  越歡樂，越悲涼。

  薑毅召出了殘刀，落到了李寅的脖子上。

  李寅全身的血紋正在平靜，表情也恢復了平常了冷俊。

  融合基本結束了。

  額頭上的靈紋還是金色的不死鳥，但是仔細觀察，會發現獸紋深處還有一個劍紋在閃爍。

  薑毅用力握著殘刀，神情掙扎，怎麽都下不去刀。

  丹皇沒有再表態，殺了，或許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對薑毅好，對李寅也好。

  但是，於心何忍。

  薑毅遲疑了很久，一聲輕歎，收起了殘刀。

  “這天下沒有既定的命運。”

  “就算有，我陪他抗爭到底。”

  “我相信我有那個能力。”

  “我也會盡我所能，讓我有那個能力。”

  “哪怕……那個混蛋最後把他吃了，我也能把他活扒出來。”

  “誰讓我跟他，相遇一場，師徒一場。”

  薑毅神情恢復平靜，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作為傀儡，是李寅的宿命。

  但遇到他，也是李寅的宿命。

  他陪著李寅，逆天改命！

  第二天，李寅才從昏迷中蘇醒。

  “師父？？”李寅愣了下，趕緊撐起身子。

  “醒了。”薑毅坐在鎖鏈上，手裡把玩著個玉瓶。

  “您怎麽在這？我怎麽……”李寅莫名其妙的看著周圍。

  “記不起來了？”

  “我記得我在修煉，然後就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召喚我。”

  “然後呢？”

  “然後……”李寅努力回想，但什麽都記不起來了。

  “記憶裡有沒有多了點什麽東西？”

  “沒有。”

  “查查你的靈元。”

  “我靈元？”李寅凝神探查，表情立刻精彩起來。

  怎麽多了三柄劍？
  這是什麽？
  武器嗎？
  還是靈元？

  而且氣海竟然比之前擴展了一倍還多！
  薑毅提醒：“再感受下意識。”

  “意識？”李寅再次動容，意識竟然開劈成了意識海，浩瀚又明亮，感覺整個人的神識都強大了。

  意識海裡竟然密密麻麻懸浮著大量的利劍，不僅數量龐大，還非常銳利。

  “我這是怎麽了？”李寅立刻激發靈力。

  一股烈焰衝天而起，熾熱猛烈，洶湧翻騰，在頭頂化作華麗的不死鳥，展翅啼嘯，彌漫著懾人的凶威。

  李寅刺激氣海的利劍，利劍立刻騰起猛烈地劍氣，卷過全身經脈，衝擊額頭。

  若隱若現的劍紋立刻清晰。

  刹那之間，劍氣激蕩，衝擊烈焰。

  烈焰暴漲，滾燙又銳利。

  不死鳥全身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漩渦，漩渦裡劍氣噴薄，鋒利的火劍若隱若現。

  李寅震驚的看著自己高空的火鳥。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怎麽多了靈元？

  而且，火鳥威勢明顯更強了，就好像靈紋蛻變到了新的層面。

  “你什麽都不記得？”薑毅奇怪，難道隻融合靈紋，不融合記憶和靈魂？

  “我好像……”李寅散開靈力，突然感覺自己記憶裡有什麽，卻又抓不住。

  “好像什麽。”

  “說不出來的感覺。”李寅實在是懵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你剛融合，自我意識還太強，過幾天冷靜了，那些記憶可能就會慢慢滲透出來了。”

  “什麽記憶。”

  “過幾天就明白了。”

  薑毅扔給李寅兩個錦盒：“一顆是九轉靈元丹，增強靈紋，突破靈魂境的時候再用。一顆是準聖品的丹藥，太初命魂丹，穩住靈魂境的境界後，用這個能激發血脈力量，幫助你成長。”

  “師父，這個太貴重了。”李寅趕緊給薑毅推回去。

  “收下，給你準備的。” 薑毅把錦盒塞給李寅。

  太初命魂丹本來是打算留著自己用的，但是考慮到李寅的情況，還是交給他吧。

  “那我……”李寅猶豫了些，還是收進了空間戒指，深深對薑毅行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