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毅震驚更欣慰。

  不愧是他的孩子，竟然秘密為他籌備了強大的班底。

  還是在皇室的眼皮底下，還隱瞞了整整八百年？

  如果不是各個方面牽製，需要低調，需要隱藏，喬無悔還可能做的更大。

  虎父無犬子啊！丹皇在薑毅腦海感慨，這次確實是被驚到了。

  喬無悔把薑毅請進大殿，詳細介紹惡人谷的情況。

  薑毅即便是做好準備，還是有些驚歎。

  除了皇城裡的惡人谷之外，喬無悔竟然在北方大量地域秘密創建了分部，以不同的名字和方式存在著。

  十二血刹，就是各地分部的掌控者。

  頂樓！

  薑毅跟薑焱面對面的坐著，神情都有些複雜。

  薑毅看著薑焱，就好像是看著二十年後的自己，兩人五官輪廓非常像，只是因為經歷和性情等原因，氣質各異，以至於模樣感覺有些差異。

  他雖然期待著遇到其他金胎，但是真到這一刻，竟然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方式去面對。

  畢竟金胎就是他前世的血肉。

  薑焱看著薑毅，就像看著曾經少年的自己。

  雖然已經接受了現實，也選擇了追隨。

  但真的面對的時候，心情還是有些複雜。

  只是因為覺醒的時間不同，他錯失了輪回之魂，變成了‘廢品’，甚至要淪為口糧。

  頂樓非常安靜，喬無悔、十二血刹都退了出去，隻留下他們兩個人，或者應該說是‘一個人’。

  “我是我，你是你。你不屬於誰，你隻屬於你自己。”

  “你如果有野心，不妨就跟著我。”

  “但是，你首先要明白，你跟著我不是因為要幫我完成我的夢想，而是要活出你自己的精彩。”

  “看一看世間的繁華，會一會八方的英豪，做一場轟轟烈烈又震驚世人的大事。”

  “哪怕，死在路上。”

  薑毅最先開口，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也等於是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他準備把薑焱當做特殊的朋友對待。

  沒有所謂的宿命，沒有所謂的主仆。

  而是，一起邀戰天下，一起重建神朝，一起走向百族戰場，再戰八洲十三海。

  薑焱靜靜的看著薑毅，眉頭微微皺起，神情複雜。

  他從骨子裡透著股邪性，也從骨子裡透著桀驁之氣。即便選擇了追隨，也更多的是因為感恩。感恩於老祖曾經的救命之恩，以及曾經的培養之情。

  見面之前，他是真的有顧慮。如果薑毅上來就展現神皇姿態，讓他臣服，讓他下跪，讓他做什麽宣誓之類，他該如何？如果薑毅言語之間有吞噬的意思，讓他做好祭獻準備，他又該如何？

  但是……

  萬萬沒想到，薑毅竟然開口說出這麽一番言論。

  你是你，我是我。

  走的是自己的路，活的是自己的精彩。

  看一看世間繁華，會一會八方英豪，做一場轟轟烈烈的大事。

  薑焱無意識的握緊拳頭，不知道為什麽，他竟然有了微妙的觸動。

  竟然被個十幾歲的孩子，觸動了？

  尤其是那句坦誠的‘死在路上’。

  薑毅繼續道：“你我之間有特殊的聯系，這點我們沒必要否認。但對於你而言，這並不是什麽宿命，也不是約束，而是給了你個更明確的目標。

  我猜喬無悔肯定給過你什麽壓迫，迫使你們要麽用生命守護我的秘密，要麽因為我的秘密而付出生命。

  但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你，可以選擇離開。保住秘密，就算是對喬無悔的報恩，對於我們前世的尊重。

  你，也可以選擇追隨我，但是你我都得明白，這是一條注定需要淌著血才能走過的路，尤其是在身份暴露的那天之後，這天都會飄起血。

  這條路，很難，誰都會死，包括你，包括你的愛人，包括你的兄弟。

  但這條路，也會很精彩，精彩到我們願意流著血走過，願意在倒下的那一刻，帶著微笑。因為，我們做到了無愧我這一生忠肝義膽又氣吞山河。”

  薑毅聲音很輕，卻字字句句有力量。

  薑焱還是沒有說話，但握緊的拳頭更緊了。

  他忽然有些恍惚，心裡的觸動越來越強烈。

  為什麽？
  原來，他等的就是個態度！

  早在老祖訴說那段塵封歷史的時候，就引起了他的熱血豪情，好像在他的面前突然推開了一扇門，門地後面的是惡人谷，是他當前身處的世界，門地外面則是浩瀚蒼玄，是九洲十三海，是億萬生靈，是百萬強族。

  他期待著能夠走進那個世界，他激動著能夠直面那個世界。

  但是，他顧慮他會以什麽樣的身份走進去。

  仆人？

  附屬？

  他人嫁衣？

  如果真是這樣，他有必要進去嗎，他又能得到什麽？
  而現在，薑毅的態度，明顯就是把他又推到了那扇大門前面，並且親口告訴了他，那個世界，是他自己的世界。

  薑毅表明態度，不再多說，等待著薑焱的決定。

  雖然喬無悔已經得到了薑焱的態度，但薑毅要的是薑焱真正的想法。

  如果留下隱患，或是薑焱帶著異心，將來隨時可能叛變。

  就好像前世的那幾個人，那幾個皇族！

  良久……良久……

  薑焱起身走向薑毅，沒有下跪，也沒有低頭，只是伸出了手。

  薑毅露出幾分笑容，也站起身來，跟他重重擊掌，握在了一起。

  沒有宿命！

  沒有臣服！

  只是特殊的朋友！
  只是攜手並肩，邀戰天下！
  當薑毅和薑焱走出房間的時候，門外等候的十二血刹齊刷刷看過去。

  但不是看薑毅，而是看著他們熟悉的薑焱。

  薑焱身姿挺拔，一如既往，眼神銳利，泛著寒光。看起來好像沒什麽變化，但是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裡，明顯帶著幾分輕松，還有幾分神秘的笑意。

  不再壓抑，不再凝重，也沒有任何強裝的敬畏。

  他們稍稍交換目光，都感到詫異。

  薑毅跟薑焱說了什麽？
  交心了？
  第二血刹安冥兮更奇怪，她的男人好像不僅是解開了心結，更像是多了幾分豪情。

  薑毅道：“我過幾天要離開古華了。你們還是留在這裡，擴展惡人谷在外面的規模，順便挑選值得信任的力量。

  可能兩三年，也可能三五年，我會再回來。到那時候，就該我們向蒼玄發出聲音了。”

  十二血刹重重抱拳，集體領命。

  “惡人谷的事，你不用費心，幾年之後再回來，我們保證能給你個驚喜。”薑焱現在感受到久違的激情，更廣闊的血色世界已經在前面敞開大門，就看他怎麽走進去了。

  “百裡莫妖，你陪著回南部。”喬無悔吩咐旁邊的男子，也就是之前在宮外迎接薑毅的那位。

  “神皇……”男子向前行禮。

  薑毅抬手打斷：“還是叫我名字吧。”

  男子笑道：“那怎麽能行，就叫小主吧。”

  “我這裡有些藥材，需要你們幫我準備下，但千萬要保密，不要引起關注。”

  薑毅按照丹皇的提醒，寫下現在缺少的藥材，交到了喬無悔手裡。

  以惡人谷的在北方的勢力，說不定能替他湊齊一些。

  “交給我。”喬無悔收好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