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意外的內幕

  有一小部分人的眼裡，世界是光明的，充滿了愛與善良；還有一小部分的人的眼裡，世界是黑暗的，人與人之間，只有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就連親人也無法信任；而大部分人的眼裡，世界是曖昧，矛盾的，是光與暗交錯的灰白；有快樂，也有悲傷，有邪惡，也有正義。

  懷華和張浩都屬於那大部分的人。

  所以懷華覺得父親這個人，平時有些好色，有些固執，倔強，愛面子，知錯不改，性格暴燥，不負責任……如果要數落婁影的缺點，懷華可以說出一大堆來，乍一看之下，懷華應該很討厭自己的父親才對，可不管怎麽樣，婁影終究是她的父親，光這一點，就足以將上面一系列的缺點全部抹平，因為親情的力量甚至可以媲美神族的規則之力。

  也因為如此，婁影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讓差點對他這個父親完全死心失望了的懷華，勾起了好奇和期待。她明明心裡想著要離開，可身體卻站住了，回頭靜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即使臉上冰冷如霜，可眼裡依然還有一絲的驚喜。

  在懷華期待的眼光中，婁影先是尷尬，一個中年人，居然像是孩子一樣用頭頗不好意思地的撓著自己的頭皮。他時不時將視線瞄向張浩，那眼神仿佛在說：小子，沒看到這裡是家事？快滾。

  張浩稍稍一琢磨他的眼神便明白了，說道：“你們慢慢聊，我出去找些吃的東西，肚子餓了。”

  婁影覺得他這借口相當合理，可懷華卻是知道，自己的龍騎士根本不需要攝入太多的食物，況且前面他們也吃了不少水果，哪裡可能是肚子餓了。她下意識不想讓張浩出去，可仔細一想，自家的私事，他的確不好摻入其中，便低首默不作聲。

  等張浩出去之後，婁影這才放松了許多。懷華猜想父親和拖克拉結合，可能會有不得已的苦衷，可事實卻是大大地超出了她的預料，婁影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孩子，你口中的拖克拉，其實是你的母親。”

  懷華一愣，然後怒極反笑，她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因為患上了龍族特有的疾病逝世，親眼看著她的屍骨被父親火化。現在父親居然說，那個女拖克拉居然是她的母親，就算是騙人，也得找個好點的理由吧。

  她氣得全身發抖，剛才積累的火氣加上現在的暴怒，揚起手就向婁影的臉上扇過去，同時悲憤說道：“婁影，你這混蛋！”

  懷華的手在半空中被抓住了，婁影看著她，一字一頓地說道：“是真的，我沒有騙你。”

  這是懷華第二次看到父親如此嚴肅的表情，第一次是在知道母親得了重症的時候。她的氣勢和怒火漸漸弱了下來：“說，我聽著，如果你敢再騙我，今生今世別想再讓我叫你一聲父親。”

  婁影放開懷華的手，他用土系魔法擬出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做了個手勢讓女兒坐下，他也坐了下來，緩緩說道：“那時候，我火化掉你母親的屍骨，帶著她的龍晶離開了羅德島。當時我的想法是，找一個地方，安靜地陪伴著你母親的龍晶，慢慢死去，只是計劃出了些意外。”

  “離開羅德島沒多久，飛行在海面上，當時我太過於悲傷，沒注意到天氣出現了變化，等我發現不對的時候，我已經被一場巨大的海上風暴給包圍了。”婁影有些苦笑，也有些慶幸：“當然我已經有死意，用嘴含著你母親的晶核，就在風暴中四處亂飛，直到精疲力盡，掉到海中。”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就在這塊島嶼的海灘上了。當時你母親的龍晶從我嘴裡掉了出來，落在我旁邊不遠的地方。”

  懷華當年確實也知道父親存了死意，只是聽他親口說出來，心裡又酸又痛，忍不住追問道：“然後呢？”

  “然後？風暴散去，而我又累又餓，怎麽也動彈不了，不久後再一次昏迷了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我驚恐地發現，一條拖克拉在你母親的晶核旁遊來遊去，似乎對它很感興趣的樣子。當時我全身只有眼睛能動，龍威都用不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條拖克拉將你母親的晶核吞到肚子裡。”

  懷華眼睛睜得大大的，嘩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重重一拍桌子，語氣顫抖地問道：“難道，難道，她……”

  “不錯，龍晶與那條拖克拉的肉體融合在了一起。”

  “這怎麽可能！”懷華不但聲音在顫抖，連整個身體都顫抖：“除了神族，沒有任何智慧生物的肉體可以承受我們龍族的精神力而存活下來，她只是一條小小的拖克拉，連魔獸都算不上，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我也知道這讓人無法接受，可你見過能化成人形的拖克拉嗎？”婁影輕輕地笑著：“當時我也不相信你母親的龍晶能與拖克拉融合在一起，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吞了你母親的龍晶，再眼睜睜地看著她因為融合帶來的痛楚在在沙灘上滾來滾去。”

  “等過了一天之後，我終於回復了一些力量，而她也靜止了動彈，當時我以為它死了。你母親的龍晶被它吞了，就算把她生拆剝皮也拿不回你母親的龍晶，只是等我有力量變成人形，走過去一看，結果發現，它居然還活著，只是因為太過於痛苦，而暈了過去。”

  說到這裡，婁影的聲音出現了一種心有余悸似的顫抖，他給自己弄了一團魔法泉水，潤了潤嘴唇，才慢慢說道：“我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那時我開心地快要瘋了，在沙灘上亂叫亂跳，因為太高興了，結果引來了蘭斯那小家夥……”

  懷華松了一口氣，坐回到椅子上，心中不知是驚還是喜，不過想來還是喜悅多些。她想了一會，問道：“蘭斯也和這事有關？”隨即她的神態惱怒起來：“是了，這裡是蘭斯的領地，這麽說來，蘭斯絕對知道你還活著，他那家夥在我面前居然一點風聲都不露，這混蛋，以後見著，絕對要狠狠揍他一頓。”

  婁影擺了擺手：“這事不怪他，是我要他這麽做的，當然，相應的，我也付出了一些代價。”

  龍族的生命太悠久了，而且天生有種族智慧傳承，除了一些特別的知識，其它的類似魔法，戰鬥本能之類的技巧，全是隨著年齡境長，自己就可以慢慢學會。不需要任何的教導，當然，如果努力鍛煉，這些能力會掌握得更加迅速，進步更加明顯。

  因此，這些不怎麽需要學習的巨龍們，實在太悠閑了，每天除了睡覺，就是時不時打探族人的流言蜚語。比如說婁影沒死，還弄了個拖克拉當老婆，生了個斯德拉貢，絕對是個極好的話題，一般來說，蘭斯絕對會忍不住在族中亂說的，但他沒有，可以想像，婁影所謂的‘代價’，想必不低。

  懷華歎了口氣，她覺得自己的心情有些難以言明：“接下來呢？”

  婁影答道：“接下來，我在這裡住下，每天守著她，看著她一點點蛻皮，一點點長大，慢慢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懷華又有了一個疑問：“既然她是母親的靈魂，為什麽她不認識我這個女兒了？”

  “別說你，一開始她連我都不認識，甚至有段時間還叫我‘父親’。”說到這裡，婁影有些哭笑不得：“可能是拖克拉肉體太柔弱的關系，也可能是你母親逝去後，龍晶中蘊藏的靈魂並不完整的原因，你母親雖然借著拖克拉的身體重生，但記憶似乎受到了封印，現在她隻回想起了她剛認識我那段時間的事情。”

  懷華愣了一下，隨後譏笑道：“也就是說，母親現在的心理年齡還只是個少女。父親，你也太不人道了吧，居然對一個少女也下得了手？還生了個斯德……孩子。”

  婁影毫不在意地說道：“她是我妻子，這有什麽奇怪的。”

  龍族的雄性，都是色胚，懷華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說道：“算了，不討論這事了。一會我想見見母親，她有些怕……我，等會你能不能幫忙說項一下，讓我給她道個歉？”

  婁影臉上一喜：“女兒，你相信父親我說的話？”

  “事關母親，想來你也不會騙我，只是……”懷華臉上有憂色：“你和母親的孩子，我的……弟弟，怎麽辦？他是個斯德拉貢，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族人如果知道他的存在，絕對不會讓他繼續活下去，如果金龍族知道了，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婁影沒有直接回答懷華的問題，而是看了她好一會，然後說道：“女兒，我聽蘭斯說，你被族長逐出了龍島，那家夥說得不太明白，我只知道這似乎和金龍族也有些關系，但我可沒聽說你簽訂了龍騎士契約啊。”

  懷華想了一會，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在以前，她覺得自己簽訂了龍騎士契約，簡直就是一種恥辱，但是此刻慢慢說來，那種屈辱居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內心上，反而還有一種淡淡的幸福感在盈繞。

  不過她沒有將張浩就是精靈‘洛椏’這一點說出來，而是稍作改動，隻言因為阿歷克斯救了世界樹，精靈族感恩，覺得無以為報，‘精靈洛椏’就將龍騎士契約移送給了現在的人類，阿歷克斯。

  “這麽說，你被逐出龍島，是金龍族的關系？”婁影嘴角扯出了一個冷笑：“女兒，我和你說個事，你聽了別激動。你母親當年意外染上‘月色影痕’這種不治之症，可能不是意外，蘭斯的父親告訴我，這事情或許和金龍族有些關系。”

  “什麽！”懷華猛地又站了起來。

  婁影繼續說道：“族長將你逐出龍島，可能是為了保護你，他告訴，前一段時間，他無意中發現了一些相當有趣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