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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寵成癮》第348章 定北侯:封妃
  第348章 定北侯:封妃
  燕驚鴻便抱她過去,放在榻上,不待常青推拒,抬手便解她的衣服。

  常青猛地抬頭,按住他的手,動作些許慌張失措。

  大抵,她是害羞了。燕驚鴻輕笑:“你的傷,讓我看看。”

  “已經無礙了。”常青抓著燕驚鴻的手腕,指腹微涼,掌心卻滲出了薄汗,急促閃動的眸,顯露了她不太自然的慌亂。

  燕驚鴻安撫地輕拂了拂她的臉:“我不放心,”他柔聲輕哄,“常青,我就看看,你莫怕。”

  常青點了點頭,松手,爾後,低下頭,並不看燕驚鴻的眼。他知她是羞赧了,不再多言,輕輕解開她的衣裙。

  白色的宮裝褪下,裡衣滑落肩頭,裸露出纖瘦的鎖骨,不似她常年握劍的手,衣裙下的膚色極其白皙,卻在肩甲處,落了一條一指長的疤痕,是刺目的血紅色。

  涼涼的指尖落下,燕驚鴻輕輕拂過那道傷疤:“還疼嗎?”動作小心翼翼,生怕重了。

  常青抬起眸子:“已經不疼了。”

  怎會不疼,燕四的短刀上有倒鉤,即便表面的傷口長好了,皮肉之下,也定是血肉模糊。

  常青終歸不是尋常女子,她啊,從來不喊疼。

  胸口突然疼得有些發緊,嗓音也緊繃了,燕驚鴻心疼極了:“落了疤了。”

  常青搖頭,淡淡的眸子,光影溫柔,她說:“不要緊的。”

  “要緊,怎麽會不要緊。”與她隔得近了,燕驚鴻的眸光密密麻麻地籠著常青,細語輕言,“常青,莫要忘了,從今以後,你不是戰場的將軍,也不是定北侯府的暗衛,你只是常青,是我燕驚鴻萬分喜歡的女子,可以嬌慣,可以任性,可以像天底下所有的女子一樣,穿漂亮的裙子,化精致的妝容,做想做的事,可以笑可以哭。”他俯身,親了親她肩下的傷疤,溫熱的唇貼著她微涼的肌膚,“可以為了這個不好看的疤痕苦惱。”

  可以嬌慣,可以任性,可以像天底下所有的女子一樣……

  從未有人與她說話這樣的人,從未有人告訴過她,常青,你也可以笑,可以哭。

  燭火輕搖,常青微微紅了眼眶,直直望著燕驚鴻的眼,哽咽了喉,她說:“以後我只是常青。”

  燕驚鴻輕笑莞爾,揉了揉她的臉:“嗯,只是我的常青。”

  眼眶有些酸,她卻睜著大大的眼,用力地點頭,她想,便任性一回,不做暗衛,不做池修遠的刀刃,不做定北侯府的常青,她只是燕驚鴻的常青,只是他喜歡的女子,僅此而已。

  見她點頭,燕驚鴻便笑了:“以後便能日日見到你了,我好歡喜。”

  “嗯。”

  常青應著,平日裡不愛笑顏,只是微微揚起了唇角,確實極其好看。

  燕驚鴻心情十分好,拉著常青的手,來回地晃著,動作有些孩子氣,他笑著:“還可以日日抱你。”

  “嗯。”常青點頭,十分乖順。

  她對他,越發言聽計從。

  燕驚鴻欣喜極了,抱著她的腰,將臉湊過去:“那,”頓了一下,他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看別處,“那我可以吻你嗎?”說完,耳根迅速便染了一層薄薄的緋紅,連著脖頸,都發燙了,小聲地說,“常青,我想吻你。”

  她猛地站起來,撞到了案榻都渾然不知,連忙轉開眸子:“我、我該坐回去了,待太久別人會懷疑。”

  她說話,有些不利索了,倒不像平日裡的果敢。兩世為人,常青還是不懂風月,不知情為何物,莽撞像個懵懂的孩童。

  燕驚鴻卻拉著她的手,緊緊地抓著,舍不得放開:“不管別人。”語氣有些執拗,他舍不得放她回去。

  常青蹙眉:“別人會知道。”

  燕驚鴻拉著她又坐回去:“知道什麽?”

  常青沉吟了許久:“我們的關系。”

  燕驚鴻眸子驟亮,笑著反問:“我們什麽關系?”

  常青不擅撒謊,也不擅言詞,便低著頭,不說話。他們是什麽關系,她從未想過,只是確切地知道,燕驚鴻很重要,比這個世上的任何人都要重要。

  她沉默了許久,耳邊是燕驚鴻的聲音,輕輕緩緩,低沉好聽:“常青,不需顧忌,這一世,我不要你做我的朝臣。”

  上一世,她征戰沙場,是燕驚鴻的臣子,是大燕的將軍,是池修遠的細作。

  這一世呢?大概,她的劍,是要為了燕驚鴻而染血的。

  然,他道:“我不要你為了我征戰沙場,我不要你做大燕的將領,”他捧著常青的臉,“我要你做我的寵妃。”

  常青募地望進了一雙濃墨的眼裡,沉淪,不知所措。

  因著路途偏僻,一路都沒有可以歇腳的地方,長福公公下令,停靠休憩一晚,三軍圍住禦輦,重重守衛嚴陣以待,到了後半夜,常青也沒有從燕驚鴻的轎輦裡出來。

  常青留宿了!
  不論是行軍的將士,還是隨軍的宮人,都不禁有了幾分盤算,北魏一同送來的幾位女子更是難以安枕了。

  “燕皇陛下竟留了常青在轎輦裡宿夜。”

  說話的是北魏離王府的小么,魏青伊,雖是庶出,終歸還是出身皇家,傲氣得很。

  身旁身著粉色衣裙的年輕女子附和:“常青可真能耐,這才一天,便讓陛下對她另眼相待。”

  這位是太傅府的七小姐漆箬,在一同送來的幾位俘虜中,不論是相貌還是身段,都是最為出挑的,自然,心下是有幾分瞧不上侍女出身的常青。

  “想必是定北侯府教得好。”將軍府的方懷初凝向角落裡沉默著的女子,“雲渺,你也是定北侯府的侍女吧。”

  雲渺抬頭,有些怯意:“是。”

  雲渺年方十六,出落得十分貌美妖豔,尤其是一雙鳳眼,倒讓同為女子的方懷初都有些出神:“傳聞果然不假,定北侯的侍女各個驚才絕豔,倒是比我們這些世家子還要惹人側目。”

  雲渺低著頭,神色恭敬:“懷初小姐過譽。”

  “雲渺便別謙虛了,若是常青能得陛下青睞,自是不會少了你這個姐妹,到時莫要忘了我們幾個。”

  開口說話的女子,不過十二三歲,是幾位俘虜當中最為年幼的,是劉平將軍的遺孤,喚作晴嬌。

  雲渺小心應道:“雲渺省得。”

  比之出塵淡泊的常青,這雲渺確實差了好幾分,轎子裡其余五位女子都各有算計。

  沿裡海直行,過道周洲城,燕軍行軍半月有余,方入大燕的邊境。一連數日,常青都宿在禦輦裡,與帝君同吃同住,何等殊榮。

  只有長福公公知道,他家陛下,在自己的禦輦裡,睡了十七日的冷木板!
  燕京城裡,百姓十裡相迎,萬人空巷,宮門口,大燕文武百官跪了幾排,恭候多時,待到轎輦行近,齊聲高呼:“恭迎陛下大勝歸來。”

  轎輦中,燕驚鴻冷清的音色響起:“眾卿平身。”

  百官起身,只見禦輦中伸出一隻素白的手,掀開簾子,緩緩走出來。

  是大燕的帝君,戰勝歸朝,然……

  燕驚鴻手裡,還牽著一女子,陌生的年輕女子,娟秀溫婉的模樣,唯獨一雙眼薄涼,眉宇間有幾分女子少有的英氣與沉穩。

  這女子是何人?百官登時瞪大了眼,細細打量審視,隻瞧見平日脾性乖張不定的君主小心翼翼地牽著女子下了轎輦,卻一直沒有松手,緊緊牽著她,旁若無人地路過所有的注目禮。

  待到人走遠了,一眾官員面面相覷,正要言論一番,長福公公走過來,高聲傳令:“聖上有旨,北魏俘虜六名贈予一品朝臣,於今日送出宮。”

  一般來說,俘虜多半是賞給三軍將士與朝臣,卻不料還有後話:“特賜常青,入住鳳棲宮。”

  陛下此舉,毫無疑問,這常青,得了聖意。

  百官瞠目結舌,不近女色的陛下居然看上了北魏的俘虜。

  “周將軍,這常青是何人?”

  問話的是兵部的劉大人,周將軍回道:“常青是定北侯池修遠的近身侍女。”

  劉大人一聽,暴脾氣就上來了:“胡鬧,陛下怎能讓這俘虜近身,可指不定就是池修遠送來的細作。”定北侯池修遠,聲名遠播,以戰王稱天下,謀略與膽識更是世間少有,他送來的人,自然得防患未然,最好是寧可錯殺不可漏殺,劉大人皺著一張老臉,“這定北侯府送來的女子,怎能入住大燕后宮!”

  容國公若有所思了許久:“可不止是入住后宮。”

  右相問道:“國公爺的話,怎講?”

  “鳳棲宮是開國元清皇后的寢殿,大燕開國七百年來,除了元清皇后,只有一位後妃入住。”容國公神情肅穆,道,“那便是慧卿皇后。”

  這兩位皇后,是大燕史上最為尊榮的後妃,是燕史裡最寵貫后宮的女子。

  除此之外,鳳棲宮裡從未有後妃入住。

  劉大人大驚:“皇上莫不是想立那定北侯府的俘虜?”

  容國公沉吟,表情沉凝:“只怕不只是立妃。”

  一眾官員都目瞪口呆地怔在原地。

  巳時,常青入住鳳棲宮,帝君有令,所有用度一律按一品後妃的份例置辦,帝君留於此處多時。

  午時兩刻,以容國公和左相為首,百官偕同,於鳳棲宮外求見。

  長福公公前來內殿稟報:“陛下,容國公與左相攜百官求見。”

  燕驚鴻眸都不抬:“不見。”說完,用玉箸給常青夾了一塊剔好了刺的魚肉,柔聲道,“常青,這個味道很好,你嘗嘗。”

  前後態度,天差地別。

  這時辰,正是午膳時候,百官餓著肚子在外求見,殿下倒閑情逸致,給常青姑娘挑起了魚刺。

  長福也學乖了,諾了一句,便出了殿,與殿外的一乾官員們周旋了一番,又進殿回稟:“陛下,國公爺等人跪在殿外,說,”瞧了瞧主子的神色,察言觀色之後才繼續道,“說不見著陛下,便一直跪著。”

  百官恐怕是為了常青入住鳳棲宮而來的。

  燕驚鴻不甚在意:“他們喜歡跪便讓他們跪著。”又給常青添了一小碗湯,舀了一杓喂到她嘴邊,“喝點湯暖暖身子。”

  常青有些不習慣:“我自己來。”

  燕驚鴻自顧自,十分固執己見地繼續他的喂食大業:“這個湯有點燙,我給你吹一下。”

  長福搖搖頭,識趣地退下,省得礙了主子的事。

  十一月底,大燕已經入了冬,不似北魏的乾燥,大燕雨水多,濕冷濕冷的,這月份,已經十分嚴寒了,下午,還飄了幾滴小雨,這天寒地凍的,鳳棲宮外跪了幾十位官員,都是位高權重的大臣,這都跪了許久了,平日裡都是養尊處優的貴族,這會兒一個一個都凍青了臉。

  酉時三刻,天都已經黑了,陛下也沒出鳳棲宮一步,常青姑娘舟車勞頓午憩了幾個時辰,陛下便在一旁守了幾個時辰,等到常青醒了之後,長福才敢進去傳話。

  “陛下,百官們這都跪了大半天了。”長福不禁多看了常青一眼,這皇后娘娘,到底有啥不一樣,陛下這樣寵著。

  常青方睡醒,有些惺忪地看了一眼長福。

  燕驚鴻冷冷一瞥:“傳朕旨意,以後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得入鳳棲宮一步。”語氣極其不耐,“你滾出去,今夜朕宿在這裡。”

  這裡的任何人,也包括長福。陛下怎麽有幾分金屋藏嬌的意味。

  長福立馬收回視線:“喏。”留宿吧留宿吧,惦念了幾年的人,陛下總得好好慰慰相思之苦。

  長福公公出了殿,瞧了瞧外頭還跪在門口的官員們,揮揮手,勸道:“各位大人,都散了吧,陛下要歇下了。”

  容國公面不改色,跪得筆直,高聲道:“臣等有本啟奏。”

  一眾官員附和:“臣等有本啟奏。”

  呼聲剛落,殿中砸出來一句:“安靜地跪著,吵著朕休憩,定斬不饒。”

  字字帶了內力,震得一乾官員心肝亂跳,再也不敢造次了。

  “這眼看著便要下雪了,各位大人身體好生硬朗,咱家年紀大了,受不住寒,便不陪各位大人了。”長福公公虛與委蛇了一番,然後就撤了。

  兵部劉大人看了看陰沉沉的天:“恐怕陛下是鐵了心要納了這常青。”

  大理寺卿搓了搓凍僵的臉:“國公大人,這可如何是好?”

  容國公思忖了許久:“看陛下心情。”

  “……”眾人無語凝噎,也啞口無言,因為確實是這樣的,大燕朝政,君主手握重權一人獨斷,順者昌逆者亡。

  戌時時分,飄飄落落的小雪紛飛,殿中燒了碳火,陛下怕新入住的主子受了寒,特地囑咐在地上鋪了一層暖玉,外頭寒冬臘月,殿中卻暖洋洋的。

  大概是因為不常穿戴首飾,能手握長劍的常青,卻拿頭上的珠花沒有辦法,扯了幾次都沒有扯下來。

  “姑娘,讓奴婢來吧。”

  開口說話的女子是鳳棲宮裡的掌事宮女紅橋,雙十年紀,之前在司器房當差,身手十分了得,正因如此,才被選來了鳳棲宮侍奉。

  紅橋動作很小心謹慎,卻還是惹得常青往後退開:“別碰我!”

  紅橋愣住,隨即跪下:“奴婢手拙,奴婢該死。”

  常青並不適應這樣的規矩,有些無所適從:“與你無關,你起來,我只是不習慣。”她做久了暗衛,不讓人近身是她的本能。

  紅橋卻跪著,不敢起身。

  燕驚鴻走過去:“都退下。”

  “喏。”

  揮退了宮女,燕驚鴻走到常青身後,扶著她坐在梳妝銅鏡前,接過她手裡的梳子,取下她發間的珠花,又緩緩放下她及腰的發。

  他輕輕執了一縷發在指間:“以後我給你梳發。”木梳輕輕梳著她的發梢,燕驚鴻的動作有些笨拙,偶爾會扯到常青的頭皮,他越發小心翼翼地,低聲說,“我梳得不好,不過我可以學。”

  常青點點頭,看著銅鏡裡,倒映出了她身側的男子,專注的神情,容顏,美得傾蠱人心,她便有些若怔若忡了。

  “常青。”

  “嗯。”

  燕驚鴻停下手上的動作,扶著她的肩,與她目光相視,他問常青,語氣竟有些如履薄冰:“明日我封你做我的皇后好不好?”

  不待她回答,燕驚鴻又說:“我想娶你做我的妻子。”

  不為朝臣,這一世,他想娶她,免她征戰沙場,免她腥風血雨。

  常青似乎有些驚愕,盯著燕驚鴻的眼,凝視了許久之後,她搖頭。

  燕驚鴻眉宇緊蹙,有些慌張:“你不願意嗎?”

  常青思索了一下,商量的口吻:“先封妃可以嗎?”她解釋,“池修遠會懷疑的。”

  她想,不做臣子也好,只怕池修遠更願意她做禍亂大燕的紅顏禍水。

  她想,做燕驚鴻的妃子也甚好,她本來就打算將自己給他。

  燕驚鴻答應她:“好,先封妃。”他握住常青的手,蹲在她面前抬頭看她,“常青,你答應過了便不可以反悔,日後,你嫁於我為妻,百年之後你我同葬大燕皇陵。”

  他還是會患得患失,甚至不敢問,是否,她是因為虧欠,面對常青,他總是六神無主。

  燕驚鴻想過了,不管出於什麽理由,他只要她伴於身側。

  常青的眸,堅定:“驚鴻,你要什麽,我都會應你的。”

  燕驚鴻笑了:“什麽都給?”

  她沒有遲疑,點頭。

  他笑意更深,牽著常青坐到床榻上,他坐在她身側,抬手解她的衣裳,她隻穿了寢衣,素白的衣裙裡面,隻著了貼身的小衣。

  常青愣了一下,卻乖乖不動,任燕驚鴻褪下了她的素衣,臉頰迅速紅了,眼睫顫抖得厲害,眼眸轉動,都不知道看哪。

  這般模樣,倒像新婦。

  燕驚鴻失笑,從案榻上取來瓷瓶:“莫緊張,我只是給你擦藥。”

  常青頭低得更低了,方才她想起了侯府裡的老嬤嬤給她及笄束發時說的話,女子及笄了,可以為人婦了。

  是她想岔了……

  常青撇開頭,不看燕驚鴻,隻聞見他輕笑聲,肩頭有涼涼的觸覺,燕驚鴻道:“這個藥可以去疤,你肯定不記得抹藥,這幾日,我給你擦。”

  常青輕聲‘嗯’了一句,燕驚鴻的動作十分輕,指腹打著圈來回輕揉,不疼,有些癢,衣衫半退,後背裸露了大片的肌膚,她瑟縮了一下。

  燕驚鴻抬頭:“冷?”

  “嗯。”

  燕驚鴻將她的衣服攏好,扶著她躺下,將她裹進被子裡,拂了拂她的臉:“睡吧。”

  他轉身,將瓷瓶放下,常青卻抓住他的手:“你呢?”

  燕驚鴻拍拍她的手,指了指幾米外的臥榻:“我睡那裡。”

  說著,他走過去,將臥榻搬近了床榻,再挪近一點。

  嗯,再挪近一點!
  直到他的臥榻挨著鳳棲宮裡的床榻,這才滿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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