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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上天價老婆》第89章 印象,在悄悄發生變化
  第89章 印象,在悄悄發生變化
  站在祁繼的角度,你再想一想,他該不該生氣?

  不管他出於怎麽一種目的娶得你,在法律上,他就是你的丈夫,可是你呢,不但不願意履行妻子的本份,而且還做了那種丟他臉的事,他生氣了,動怒了,算不算是一種正常的反應?哪怕他愛的不是你,可事關男人的臉面問題,他怎麽可能會無動於衷。

  陽光照在她身上,一陣暖意融融,風卻是寒絲絲的,乍暖還寒之中,她的心,正受到良心上的指控。

  她睜眼,望著面前的春意無邊,想到了他剛剛說的那句話,滿滿的信任――他有怒她六年的隱瞞,但這種怒,轉瞬而逝,而後,他選擇擺低自己,只是想挽回這個家。

  可,這個家該維護嗎?
  小白的臉孔,在腦海閃現:
  “媽媽,你還要離婚嗎?”

  “媽媽,求你別離婚好不好?”

  孩子在向她提這樣一個要求時,其實,她並沒有睡過去,只是,她不知道要怎麽接話:

  稚子何其無辜……

  作為母親,她是該成全孩子對家的向往,還是自私的選擇自己想走的路……

  “太太……”

  身後,突然響了程航的聲音。

  轉頭看,西裝革履的男子,似山一樣屹立著,她的眉輕蹙:

  “你什麽時候跟來的……”

  “您一出門,我就跟過來了。有幾句話想和您說!”

  程航走上前,步履從容之間充滿自信。

  這個男人,是祁繼的身邊人,可算是精英中的精英,單獨拿出來,那就是一號非比尋常的厲害角色。

  試問,但凡和祁繼打交道,誰不知道程航?

  這個男人走到外面,就是祁繼的代言人,多少人渴望巴結他。和他關系搞好了,就等於和祁繼攀上了交情。

  但程航一直本本份份的做著祁繼的陪襯,為他兢兢業業,面對她,更是恭敬的。

  “什麽話?”

  “七年前,慕以淳的死,並不是意外,而是一起人為的謀殺。您要是因為這件事,而恨先生的話,先生有冤無處訴!”

  程航曝出來的這句話,讓時檀一呆。

  “謀殺?”

  她好一會兒才重複了這句話。

  “是,這件謀殺案和駱遂忻的死,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程航的表情,顯得異常凝重。

  這事,怎麽又扯上了駱叔叔的死?
  她又一怔,只聽得他靜靜往下說道:
  “八年前,駱家出事之後,慕以淳的殺人罪名根本就洗刷不了。少則監禁二十年,多則終生生活在鐵窗之中。可是先生又答應過你,一定要幫到慕以淳。雖然先生能力非凡,但有些事,人證物證俱在,想在國民人人都在關注這個案子的情況下,弄虛作假,那不現實。

  “要洗掉慕以淳的罪名,就得把真凶找出來。可就當時的情況來看,慕以淳就是真凶,很難讓法官改變這樣一個看法。

  “先生也不想慕以淳這一生盡毀,所以,曾和慕以淳密談過,兩個人商量了一個辦法,就是讓慕以淳承認自己誤傷駱先生,然後先生通過各種關系,聯合法院演了一出戲,得令慕以淳的刑期縮減成一年。先生想要用這一年的時間來觀察真凶的反應。

  “沒讓人意外的是,這一年的監獄生活,慕以淳的確幾度遭到了暗殺,要不是先生早在獄中安排好了一切,他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慕以淳的出獄,其實與先生而言,是放長線釣大魚的計劃,唯一的失誤就是您突然回了國,慕以淳因為您的回歸,突然放棄了整個計劃,想和您一走了之。

  “先生動怒,氣慕以淳有始無終,是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當初慕以淳被輕判,先生用盡了辦法。先生想盡對策就是想要把這個案子查一個水落石出,慕以淳半路想要退出,整個計劃會就此泡湯,就等於先生有負於各路執法部門的信任,耍了所有人,在拿他們的仕途開玩笑。

  “那天,先生曾和慕以淳談過,讓他好好清楚,這麽毫無責任感的帶您離開,會是怎樣一個後果。

  “之後,是我把慕以淳送去了一處公寓,另外還派了兩個人守著他。可是半夜,守著他的兩個人,遭了暗算,慕以淳趁機逃走了,半夜裡,大橋上的飆車是因為有人在追他,最後,他在逆向行駛時,被撞進了江中……

  “事後,經先生私下調查發現,這是一起計劃周詳的謀殺。

  “可惜沒能和您解釋清楚,您就失蹤不見,先生一直引以自責,歷時一年,他不斷的在找您。卻在找到之後,害怕面對您,而隻敢在暗處守著。

  “太太,這事,您真不能怪了先生,其責任絕對不在先生!”

  時檀久久呆立,心潮再次洶湧成災。

  是的,八年前的那樁案子,表面上是結了,實際上並沒有。

  那個案子,絕對是離奇的。

  當初她有點不明白,以淳口口聲聲說沒有殺駱遂忻,最後卻承認誤殺,原來這一切全是他和祁繼計劃好的。

  可到底會是誰要這麽害以淳呢?
  既然這是他們本來就謀好的引蛇出洞的計劃,為什麽一年之後,以淳跟她提半句,卻一心要退出,突然想帶著她遠走高飛呢?

  她清楚記得的,那一天,以淳抱著她一個勁兒的說:“檀,我們離開堯市,就此隱姓埋名,再不要管了那些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好不好,好不好……”

  她答應了,因為某些天真的想法,更因為受了某些照片的刺激……

  記憶的潮水在翻滾,前曾舊事,每每叫人難以面對:

  “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

  回神時,她凝眸反問。

  程航拍了拍欄杆,輕撫著欄杆上的雕紋:

  “有些緣份,不該被糟踏。人生匆匆幾十年。可以任由我們虛擲的光陰不多。你們已經浪費了八年,若是再這麽別別扭扭的熬個八年,你們兒子也該到談戀愛的年紀了……我是真看不下去了……”

  他這話,透著滿滿的感慨。

  時檀:“……”

  這個男人這是想告訴她:祁繼對她用心已有八年了嗎?
  可能嗎?
  他明明愛的是米家二小姐米芳菲。

  那一張張承載著他們從小到大情誼厚重的照片,可以有力的為這個事實作出證明,也令她關上了心門,不敢再貪戀他給的溫暖――

  從未得到,就不怕失去!
  這是這些年,生活讓她懂得的一個深刻的道理。

  一個望遠鏡,變戲法似的由他手遞了上來說:
  “這裡風景很美。只是我的眼睛不太好,看到的景色總是模糊不清,所以,我喜歡帶著望遠鏡。倍率不是很大。用上它,看到的風景更為的深刻。太太,看一個人,肉眼看,看到的只是簡單的美和醜,用心看,才能真正發現附在靈魂上的好與壞……”

  說完,他欠了欠身,悄然退下。

  時檀張了張口,卻到底沒有把人叫住,再細細問個明白。

  適時,霞光萬丈,染紅了天空。

  她久久臨風而立,腦海,全是祁繼的影子,不明就理的困擾著她,新婚蜜月時的那些光陰,她以為早已深深埋葬,可現在,那些記憶,卻像噴發的岩漿,從地底下翻湧而出,火花四濺,燃燒了她。

  執望遠鏡,架於鼻梁之上,看到的卻是另一番精致溫暖的明山風景。

  兩種欣賞,味道自大不一樣。

  遠觀,只看到模糊表象,近看,既能看到殘缺的不完美,也能欣賞到獨一無二的妙曼風光。

  比如,山腳下,有情人正擁吻在一樹奇花下……

  比如,有四世同堂,正野餐在某片草坪之上……

  比如,有對年老的夫妻,正散步於茶樹園裡……

  人與人的相處,何嘗不是如此?
  交情淺,只看到表面的一切,或不屑,或神往,看到的往往是片面;交往深了,優點缺點就會全部顯露出來。你若愛這個人,就會忽略他(她)的缺點,他(她)的好,會在你面前無限放大;你若不愛,看到的只會是他的缺點,曾經神一樣的形象,到頭來,也就不過如此的感慨。

  心態,決定著風景的美麗與否。

  程航,也是一個智者。

  祁繼何嘗是?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這二人主雇關系八年未變,想來不僅僅因為祁繼出手闊綽,善待下屬,更因為,他們志趣頗投。

  時檀靜靜的環望著,又不知站了多久,望遠鏡內多了一幅美麗風景畫:

  一個俊挺男子,攜一幼童,正緩步而來,兩人牽手,邊走邊聊行走在綠蔥蔥的樹蔭之間,步履輕快,悠然自得。

  忽然,男子停下,蹲下身子,卻原來是幼童的鞋帶松了。

  男子讓幼童坐到一塊石頭上,認認真真的給他系好,那份專注的模樣,就好像這件事與他而言是頭等大事。

  她調節了一下焦距,可以清楚的看到男人眉目那溫溫之色,而幼童正眨巴著眼睛,接受著這樣一份寵愛――其實孩子會系的,可他還是想給他系。

  至於原因,她想得到――他這是想補償那些他該給他系鞋帶的光陰,曾經的一切不可再來,他只能用這樣一種方式去享有作為父親的快樂!
  沒一會兒,男子站起,那幼童忽在男子臉上親了一下,不知說了什麽,然後笑著跑開了……

  男子怔然之後,摸了一下被吻過的地方,亦笑若梨花,追逐而上。

  幼童大概有點樂瘋,腳下一個不小心,砰通倒地,男子連忙上去扶,給他拍了拍泥塵,也不知說了什麽,就將幼童一抱養起,頂於雙肩之上。幼童嘻嘻的笑聲就此散開,在空闊的山間傳蕩。

  她靜靜的睇著這一幕,眼睛一下濕潤,心,好像被什麽浸軟,再也硬不起來,也恨不起來。

  這是父與子之間最最簡單的互動,可與他們而言,卻是第一次擁有彼此。

  她自私嗎?

  忍不住,她又要自問。

  葬送了他們父子珍貴的六年,令小白缺失了六年的父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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