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收拾貴族
  笑眯眯的與每一個人問好寒暄，結果在人群裡看到了年初就被他拒絕掉的萊娜小姐和她的父母，邊上還有人起哄，慫恿他倆找個安靜地方聊天。   法雷爾找了個借口回樓上臥室稍事休息，清醒一下工作一天的大腦，順便暫時避開樓下一大群人的閑聊，並期待白彤彤能按時把紙條傳過來，給他一個逃跑的借口。

  坐在自己房間裡還沒有十分鍾，法雷爾的母親就派女仆上來叫他下去，不要怠慢了客人。

  一群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圍著法雷爾叔叔，央求他把那漂亮的毯子給他們看一眼，他們的小夥伴都不相信世上還有那麽漂亮的毯子。

  法雷爾用幾大盒高級糖果成功轉移了孩子們的注意力，等他們抱著糖果跑開之後，他拿出飛毯蓋在腿上，假裝咳嗽幾聲，窩在單人沙發裡，一副很疲憊的樣子。

  時隔半年多，萊娜再次見到法雷爾時發現自己依舊心跳加快臉頰發熱，當大家聊到什麽有趣的話題時，她總是會看他一眼，但法雷爾始終半閉著眼睛昏昏欲睡，只有當叫他的名字與他說話的時候，他才強打精神應酬一下，可過一會兒他又一臉睡意。

  客人們一點都不介意法雷爾這個樣子，倒是都很想知道今年的年度大會都討論了什麽內容，國王陛下有什麽新的法律要製訂，對貴族和平民有什麽影響。

  法雷爾全部回以一個微笑，然後以保密的理由，什麽都沒說，連暗示都沒有。

  男人們愛聊政治的話題，女人們插不上嘴，於是她們聊她們的，但鮑德裡克夫人總是要把法雷爾帶進她們的話題圈子裡，希望這個最能乾的二兒子能早點結婚，別等到他最大的侄子都結婚生子了，他這個叔叔還是單身。

  法雷爾聽到母親說這個他就頭疼，乾脆閉著眼睛裝死。

  一屋子幾十個人有說有笑地到了晚餐時間，法雷爾打著呵欠跟隨大家圍繞餐桌而坐，喝著餐前酒，男人們一起大聊特聊今年的農地收入時，等得有點心急火燎的法雷爾，終於感到了戒指裡的傳送符石在跳。

  法雷爾立刻放下酒杯，一副離席的姿態，一邊站起來，一邊往外拿符石，人還沒離開桌子的范圍，紙條就已經拿在了手上，所有人都看到他剛剛還很輕松的表情，瞬間就嚴肅了下來。

  “抱歉，父親，母親，諸位，公事，我要趕回王都處理。”法雷爾走到母親的椅子後面，低頭親吻她的臉頰。

  “噢，法雷爾，你不能先讓屬下去處理嗎？非要現在趕回去？”母親握著法雷爾的手，有點舍不得他這麽快就要走。

  “很抱歉，母親，這是直接送到我手上的公事，我必須趕回去親自處理。”法雷爾再次親吻了母親的臉頰，向客人致歉，與父親和兄弟們道別，家裡的車夫急急忙忙準備好馬車，將他送去鎮上的魔法師公會，目送他踏入傳送陣，消失在光芒中。

  一回到王都，法雷爾就直接再轉去福堡鎮公會，白彤彤這邊晚餐時間已經開始了一會兒，食物還是滾燙的，今天廚房燉了一鍋香味四溢的羊肉湯。

  愉快地與眾人打招呼問好，法雷爾找了個座位，美美地享用他的肉湯和燒餅，聽別人講有趣的笑話，在各種笑聲中度過了晚餐的愜意時光。

  吃飽的人陸續離開餐廳，大餐桌前慢慢的只剩下白彤彤和法雷爾，白彤彤拿著她的茶杯換到法雷爾身邊坐下，詢問他今晚是否一切順利。

  “還好，除了人多。”法雷爾熟練地使用著筷子，夾碗裡的蔬菜水果沙拉吃。

  “親戚大聚會？都聊些什麽？”

  “最想知道的當然就是今年的年度大會都討論了什麽內容。”

  “噢，這可不能說。”

  法雷爾聳聳肩，放下筷子推開碗，拿起餐巾擦嘴，“還有老一套的趕緊結婚。”

  白彤彤頓時就笑得不行，充滿兄弟情義地拍拍法雷爾的肩膀，她完全能體會這種心情。

  “難道你沒告訴他們，在王都，你收到了一百多封貴婦們的邀請函？”

  “完全插不上嘴。”

  白彤彤乾脆笑得趴在了桌上。

  法雷爾嫌棄地斜了她一眼，拍拍屁股回王都了。

  一個禮拜之後，今年的年度大會結束，大部分的貴族們返回領地，然後阿斯克姆四世陛下就宣布為了國家稅收安全，展開一場全國查稅行動，為了公平起見，首先從領地貴族開始。

  而執行這個命令的是最忠實於國王陛下的糧倉平原上各個城市的稅務官們，然後才是其他城市的稅官們，打亂送去不相鄰的城市和村鎮，隨行由士兵陪同，調查貴族們的帳目問題。

  這件事事先沒有流出半點風聲，知道這事的大臣們都嚴守秘密，王子妃泄密的陰影還都籠罩在他們的頭上，法雷爾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他們心知肚明。

  但是全國貴族們的意見就大了，剛開完年度大會回到領地，國王陛下的查稅官後腳就到了，一點準備的時間都沒給，人人都猝不及防，可在陛下的精銳士兵面前，就算是公爵侯爵也得老實配合，有意見後面再說。

  到福堡鎮來查帳的是來自北方一個小城市的稅務官，白彤彤做領地貴族沒幾年，加上她新聘請了一批極其專業的會計出納，魔法師公會和領地的兩套帳整理得很清楚，以前會計林頓沒做好的地方都補足了。

  查稅員在鎮上呆了一禮拜，白彤彤的帳本條理清楚，查起來很輕松，她成為貴族以來這兩年的帳沒查出問題，但是鎮上和教會這積年爛帳卻讓對方大開眼界，混亂程度讓這有著三十年豐富經驗的稅官都暈頭轉向，深深佩服白彤彤有魄力，讓手下會計們花了半年多的時間硬是整理出來了。

  阿斯克姆四世陛下早就知道白彤彤這邊的事，當查稅員完成任務的信件送到他手上時，後面的事就都照著計劃好的辦，那一箱箱的原始帳本和整理好的帳本一同擺到了稅務大臣的面前，又一個禮拜之後，王都傳出爆炸性消息，教會牽涉到了侵吞國家稅金的案子裡，案卷上的名字直接就寫著福堡鎮稅案。

  教會立刻就會架在了火上烤。

  阿斯克姆四世陛下把格蘭瑟姆聖殿主教團所有人全部叫進王宮責問，原始帳本攤在他們面前要主教們給個解釋。

  門尼派和凱洛格派也跟著發難，公開指責尼派的神父行為不檢點，再加上還有魔法師們故意散布消息，短短幾天就全國皆知，再聯想到現在正在進行的查帳，人人都惴惴不安，不知道還有多少貴族和教會之間勾結逃稅的齷齪事會被翻出來。

  法雷爾安排的手下在民眾中間散布消息，嚇唬各地教會，把帳本藏嚴實點，別讓國王陛下順藤摸瓜抓出一串同類的案子。

  領地貴族們都被嚇壞了，四處打聽王都關於這個案子進一步的消息，不少人直接寫信給白彤彤，一夜之間嚇白頭的都有好幾個，自己有沒有違背貴族義務做壞事自己最清楚，只是沒想到尊敬的國王陛下真的要收拾他們了。

  白彤彤作為認真繳稅的貴族典范，受到了阿斯克姆四世陛下的公告嘉獎，稱她無愧為國王陛下忠實的左膀右臂。

  安庫斯伯爵這些老熟人也寫信給白彤彤求她幫忙，這些傳了好多代的老牌貴族，誰沒點見不得光的醜事呢。

  可白彤彤真的幫不上忙，她只能回信安慰他們，趕緊把自己向陛下坦白，不要等著查稅員發現紕漏，事關國庫收入，國王陛下不會手下留情，貴族們最好主動承認錯誤補清欠款，或許還能給家族留點體面。

  馬洛裡子爵家族是第二個被公告的貴族，但他們得到的就不是嘉獎的榮譽，而是被剝奪了貴族的頭銜貶為平民，由國王的士兵押送著離開他們世代居住的土地，一切財產全部充公。因為他們的領地早在祖輩的時候就已經是教會財產，在法律的層面上，他們其實是喪失了領地的榮譽貴族，根本沒有資格以領地貴族的身份年年出席年度大會。

  欺騙國王陛下，沒要他們全家坐牢已經是陛下的仁慈。

  白彤彤和馬洛裡這兩個對比強烈的典型人物一掛出來，加上查稅已經進行了十多天，精明無比的查稅員們找出了無數問題，貴族們心知肚明，再掙扎也沒用了，國王陛下這是鐵了心要補國庫多年來的進項不足，與其想著怎麽逃脫懲罰，不如趕緊籌錢把漏洞補上比較好。

  大多數只靠農地收入、心滿意足做地主的貴族們，要補上多年欠稅可不是容易事，隻好四處借錢，白彤彤這有錢的女地主一天之內就收到十多封求救信，借款金額最少的也要五位數的金幣。

  白彤彤又不是鑄幣廠，她也沒有那麽多的現金可以借出去，她還得留著錢倒買倒賣雷布雅尼克今年的農作物呢。

  若說一個人都不借吧，會影響在圈子裡的人際關系，可要是滿足了一個人的話，其他人又會有意見，想來想去，白彤彤隻拿出幾萬金幣，分散借給安庫斯伯爵等幾位熟人，告訴他們再多也沒有，她領地上同時開工了那麽多的工地，為此也借了不少外債周轉，年底又正是用錢緊張的時候，這點錢還是這幾日賣蔬菜賺的。

  安庫斯伯爵他們拿到錢後根本沒多想，一心感謝白彤彤慷慨解囊，轉身就主動聯系稅務大臣的副手等重要屬下，想想辦法怎麽彌補自己的錯誤。

  領地貴族們在阿斯克姆四世陛下的高壓打擊下各種雞飛狗跳，天天都有上了黑名單的貴族失去傳承了數代的榮耀變成一無所有的平民，所有財產充公，只允許帶走幾件簡單的換洗衣服，那些製作費高昂的華麗服飾和祖傳首飾都不讓帶走。

  阿斯克姆四世陛下是真的下狠手，當一個封君被剝奪了領地貴族的頭銜後，他下面封臣的土地也要一並收回，理由僅僅是封臣的土地來自封君，封君的土地來自陛下，國王才是最至高無上的封君。因此憑借這個手段直接就擼掉了一串有連帶關系的大小貴族，大量的土地重新回到國王陛下的手中。

  白彤彤看了幾天熱鬧，就跑去了馬齊奧的王都格蘭漢城，找糖業協會，商量今年進口白糖的生意，除了滿足他們國內需求的部分，剩下的有多少她都要。

  作為馬齊奧的維斯馬女伯爵，白彤彤在這個國家做生意向來講規矩，任何大宗進口的生意，都是和行業協會或者商會聯系，不擾亂國內市場，大家和氣生財。不過在雷布雅尼克，那就是法雷爾手下奸商們的天下，才不管雷布雅尼克國內的市場秩序會變得怎樣，反正奸商們手中有大把的現金，糧油鹽糖，各種生活必需品直接在產地購買，然後轉賣給白彤彤。

  跟去年一樣，白彤彤透過公會商店的渠道，掛出商品數量和價錢，把大部分賣給古力斯的國內市場，少部分通過馬齊奧的邊境商人們，再高價賣回給雷布雅尼克。

  一心隻惦記著建造新聖城，歡迎教宗回家的雷布雅尼克人，面對基本生活品的價格上漲，今年依然沒有意識到有什麽不對，隻以為是年底到來緊俏商品的正常漲價，商人在產地就要高價進貨都沒想到這有問題。

  白彤彤快快樂樂地做著她的倒買倒賣的生意，又要管理領地和魔法師公會的大小事務，實在是沒有多余的精力關心阿斯克姆四世陛下收拾貴族們的進展，結果在十月底的一天傍晚，哈丁飛到公會，很鬱悶地找到阿黃說悄悄話，然後阿黃再轉述給白彤彤。

  【法雷爾的糊塗老爹又乾蠢事了，身為盟友，你要不要去安慰他一下？】

  埋頭一心算帳的白彤彤頭也沒抬，【一個退休在家的老頭子，還能乾出多大的蠢事來？】

  【陛下收拾貴族，有些貴族求到了他老爹那裡，老頭子問都沒問兒子一聲，拍著胸脯擅自答應下來保證辦妥。】

  白彤彤這才吃驚地坐直身體，望著坐在寫字台一角的阿黃，【真的？！】

  【蠢狗剛剛跟我說的，法雷爾才從老家跟父親大吵一架回來。老頭子的擅自許諾，在外面造成了不好的流言，本來法雷爾就遭人嫉妒，這下又白送把柄給別人。】

  【不用猜，他老爹能答應得那麽爽快，估計都是平日裡互相來往的熟人，陛下收拾貴族，不可避免會牽連一大片人。】

  【這樣的糊塗老爹，竟然有個那麽聰明的兒子，他真是他兒子麽？】

  【喂喂，話可不要亂說。】白彤彤抓抓阿黃的耳朵，給法雷爾寫了個紙條，問他要不要來自盟友的安慰。

  法雷爾正在家裡喝悶酒，看到白彤彤的紙條，扔到一邊不想理會，等喝完了一杯才重新撿回來，草草地回復幾個詞，要她過來陪他喝酒。

  白彤彤還真收拾了手中的工作，換了傭兵裝，沒帶肖爾，隻帶著魔寵們就過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