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303：定終身（中）

  拿著紙條去村下的桃花林，此時桃花盛開正豔，落英繽紛，美得炫目。雖然柳子璿是帶著心事過來的，但也不由得被這些美景吸引三分心神。

  “小白這小子這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麽藥，為何一定要在這裡見我？”

  柳子璿本想散開仙識尋找那個和自己玩捉迷藏的家夥，但臨了又收起這個想法，她倒是要看看對方到底想要做些什麽。不知為何，心裡除了一些疑惑，隱隱還有一些期待。

  “小白？”柳子璿找了小半天，終於在溪邊不遠處的一棵桃樹下找到某個家夥。真正看清對方，柳子璿反而有些疑惑，她確定這個青澀中摻雜著成熟的少年便是自己熟悉的人，但看他一身深藍衣袍，綸巾束發，和平時簡單的布衣裝扮完全不同，又有些懷疑了。

  對方似乎在這裡等待好一段時間，見她過來，微蹙的眉峰微微松開，松了好大一大口氣。他提步走向柳子璿，在她身前一米多的地方站住，稍顯局促地說道，“晴晴……你來了……”

  柳子璿點點頭，用帶著詢問的目光看著對方，希望從他嘴裡聽到什麽解釋。白祁戎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站在原地躊躇半天，最後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氣，一臉破釜沉舟的模樣，“晴晴，有一件事情我猶豫了很久，我甚至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

  柳子璿見他這麽嚴肅，心中一個咯噔，不由得想起這個小子在村中的好人緣，生怕他接下來就說什麽感謝對方多年養育之恩，他現在已經成人該找個好姑娘成家生娃娃之類的話……

  若白祁戎真的說這些話，柳子璿心中一陣苦澀，若真是這樣，自己也拿對方沒轍了。畢竟他們之間橫隔著的距離堪稱天塹。自從隱約發現自己的感情，柳子璿也曾想過引導對方踏上修真一途。縱然不能飛升，也能延年益壽，活得長久……

  可惜，白祁戎不但是偽靈根，還是那種完全無法修煉的偽五靈根。若是尋常人，縱然不能修煉，服用一些特製的丹藥活個四五千歲不成問題。那些丹藥雖然難得，但憑借柳子璿的本事，還是能弄出來的。但白祁戎的體質注定了他不能使用這些丹藥……

  打個比方，若是將人比喻成一個容器，有靈根的人通過修煉可以吸收靈氣修真，沒有修真天賦的人雖然不能修煉，但也能將那些延年益壽的丹藥容納進容器，讓它生效起作用。而白祁戎這個容器卻是上下兩頭都是通的，什麽東西都承受不住……

  這種體質比天靈根甚至是天陰之體還要稀少，用小五的話來說，能廢柴到這個程度也算是一種能耐。凡人，要麽就是沒有靈根，要麽就是勉強可以修煉的偽靈根或者五靈根四靈根之流，像是這樣完全撐不住任何東西的體質，可以躋身奇葩之王的行列了。

  鑒於以上條件，白祁戎只能安安心心當一個凡人，壽終就寢走完自己的一生。

  這些事情柳子璿都沒有和白祁戎說過，猶記得初識那會兒，這個小子還想著拜入仙門，修真問道，為母報仇。後來不知怎麽的，他竟然沒有再提及了，好像全然沒有這麽一回事。

  “有什麽事情盡管說來，男子漢婆婆媽媽做什麽？”柳子璿將那些爛七八糟的想法扔出腦海，“不管多難的事情，只要我能做到的，定然為你做到……”

  也罷，自己多少還能陪著他幾年，若是幸運一些，說不定還能參加這個家夥的葬禮，看著他從青蔥少年走到入土為安，也算是一種另類的圓滿。

  白祁戎聽到這話，眼睛倏地一亮，“這話可是當真？晴晴可不能耍賴，我等會兒說的事情還真是要等你答應……到時候你一定不能反悔……縱然，縱然我提的要求很過分……”

  “說罷，什麽事情？”柳子璿從來沒有一次像是現在這麽忐忑，以往面對那個喜怒不定又神經兮兮的林雲晟大變、態的時候，她也沒有一次像是現在這麽擔憂。

  “這個……希望你能收下……”白祁戎將放在背後的盒子拿了出來，稍顯忐忑地說道，“我知道你的來歷定然複雜，也知道凡人的百年對你來說不過是彈指瞬間……但……我……”

  他說話的空檔，柳子璿已經打開那個盒子，看到裡面的東西，臉頰倏地爆紅，一時間竟然說不清自己心中是什麽感覺。之前還想著這個小子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讓她去對方家中提親，沒曾想這個小子的確是看上一個姑娘，卻是她自己。

  盒中的東西很簡單，一對玉簪，兩塊精巧的同心玉佩以及一把花椒……

  玉簪和同心玉佩還能說是首飾神馬的，但這個花椒……柳子璿默然了，這個小子不嫌自己太過直截了當了嗎？向別人告白啊，你拿出一把花椒算是神馬意思！太沒有檔次了吧？
  看到柳子璿漲紅的臉頰，白祁戎稍顯尷尬地望天，小聲解釋道，“玉簪和同心玉佩……總覺得你就算明白這東西的含意，也會插科打諢糊弄過去。最後想了想，還是把花椒添上去了。”

  當然，若是晴晴硬要裝作不懂，以為花椒拿出來是當調料品的，他只能捂著自己受傷的小心臟滾到一邊療傷去了。花椒誒，多麽直白的告白求婚，若是她不懂，自己會吐血的。

  柳子璿突然覺得全身都不對勁，特別是和對方的視線撞上的時候，無措極了。

  小時候聽娘嘀咕過，男女之間的定情信物基本有十種，簪、玉佩、香囊、瓜果、頭髮、對半之物、手鐲、玉如意、同心結以及最簡潔明了的花椒！那個時候老爹也在娘身邊，聽到她說這話，還取笑過，天底下哪個男人用花椒求婚，那真是打一輩子光棍的節奏！
  前面那九件事物，怎麽說也有幾分儒雅風范。而最後那個花椒……無論是哪個漢紙甩妹紙一臉花椒，他特麽的都不會求婚成功好伐！雖然白祁戎沒甩自己一臉花椒，但看著盒子裡靜靜躺著的花椒，柳子璿的臉色紅了又黑……

  其實她很想說，就算對方沒有添上花椒，她也不會會錯意好伐！
  “晴晴……”白祁戎見她久未回答，心中焦急得不行！莫不是她真的想要裝作不懂，誤解玉簪玉佩和花椒的意思，前兩個是送給她的裝飾品，後者是晚上的調味料？

  若真是這樣，白祁戎少年很想投入小溪自盡了，為嘛他會蠢得喜歡上這樣粗神經的人？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虐麽？好吧，他的確是在自虐。雖然被對方虐待這麽多年，但他很想說自己已經被虐上癮，希望能一直一直在她身邊，直到自己走到人生盡頭，咽氣為止。

  “也許你還是認為我只是一個孩子，但我想要說的是，今天的舉動真的不是心血來、潮！我真的很希望一直和你在一起，縱然……縱然……”白祁戎說到這裡又說不下去了。

  事實上他對於今天的安排並沒有多少把握，製作玉簪和玉佩的玉石都是他這一年用自己的雙手掙來的，沒有用母親留個他的遺產。雖然對方對這些並不在意，但他只是想要證明自己有能力養家，能夠養活她……但這些年他也看明白了，晴晴並不缺任何身外之物。

  其實他以前並沒有想過要正式表白，自己只有數十年的光陰，而對方人生漫長。若是兩人感情篤深，自己離去了，對她未嘗不是一個打擊。但自從那日邢大娘說親之後，他漸漸有了一種“自己若不努力，對方就會被搶走”的錯覺……

  而對方時不時的誤解他的感情和行為，讓白祁戎少年尤為苦惱。掙扎兩三日之後，他決定放手一搏，不留一絲遺憾。若是兩人有緣無分，早些說開了也好。自己自然會靜靜離去，她也能回去成婚……慢慢籌備一年，他最後下定決心在今天攤牌……

  他本來想得很瀟灑，但真正面對這些事情，又膽怯了。若是失敗了，他真的要離開嗎？捫心自問，白祁戎做不到。看向柳子璿的目光帶著期盼和說不出的膽怯。

  “那麽……你今天的意思是……”心臟砰砰亂跳，讓她險些拿不穩手上的盒子。

  “嫁給我，讓我成為你的丈夫！”白祁戎乾脆豁出去了。

  柳子璿下意識想要倒退一步，但最後還是忍住了想要抬腳的意思，面上故作鎮定道，“我可是不嫁的……”

  白祁戎臉色煞白，瞬間沒了血色。他這是……被拒絕了嗎？

  但接下來，柳子璿的話又讓他活了過來在，“若是你嫁給我的話，我可以接受……”

  白祁戎這才想到，貌似對方很久以前就說自己是“娶”不是“嫁”……他猶豫一番，最後猶豫地左右看看，低聲道，“那麽……我不成了入贅嗎？”

  “差不多吧？”柳子璿想到，“反正我家人是不會讓我嫁人的……要麽你嫁，要麽我娶！”

  “這好像沒什麽區別……”白祁戎少年苦著臉。

  　抱歉，今天身體不是很舒服，從下午開始就昏昏沉沉的，大概是天氣太熱了吧……明天補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