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去蕪存菁（三更）
  農場剛剛開始產出，就有了這幾個固定的省城客戶，李小小心裡說不出的高興！
  萬事開頭難，他們這些酒樓老板跟省體委的運動員食堂是完全不同的性質，為了讓運動員吃上營養健康的食物，省體委可以不考慮成本，但酒樓卻是需要考慮的，這也是這些酒樓遲遲沒有動靜的原因。

  如今這三家省城最有名氣的酒樓大老板能夠在胡金元的幫助下最終談下了訂單，殊為不易。也為李小小面向省城賣菜走出了扎實的第一步。

  李小小十分明白：自己的小小農家菜以後的銷售應該是不用愁了。有了這幾家的模范作用，那些還在搖擺的酒樓要麽就徹底死心，要麽就會盡快簽合約。

  只是這樣一來，小貨車就有些不夠用了！每天滿滿地兩車菜，要專門送一趟車站，還要再跑一趟兩個家屬大院和國味樓、農貿市場，李小小晚飯時分就跟李貴旺等人商量，要麽是再買一個車，一車拉到城裡就完事兒了；要麽就要再調整一個人去幫忙賣菜，另一個人開貨車跑運輸。

  李小小其實是傾向於買個大一點的車的，就不必人來回跑，可讓李小小驚訝地是：家裡人都不讚成再買車。

  “好不容易攢點兒錢，不要急慌慌地就用掉了！錢要用在刀刃上，別這裡手一松，就又買一個車，等回過頭來要做別的事情時，才發現錢不夠了！”爺爺是有豐富生活經驗的老人了，一說起這個，一家人都連連點頭表示讚同。

  李小小想了想，確實也是，上次賣蘭花的那三十萬雖然現在暫時還沒有什麽用處，可誰也不能保證就不會突然要花大錢不是？於是也就算了。

  接下來又談到增加一個賣菜的人，市場兩個鋪子，一個是李小小農家菜，一個是飛山村村民們的菜，總要有兩個人才方便。

  一番商量之後，家裡人都覺得王庚新比較合適，又會開車，也救過李小小，認為他這個人還是比較可信的。李小小想了想，覺得也可以：總要有個開端是吧？先試試看，覺得不合適了，再換唄？

  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跟王庚新一談，王庚新十分高興，連連點頭答應，李小小覺得他高興得有些奇怪：“賣菜有這麽讓人高興嗎？”

  王庚新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喜歡站在那裡賣菜收錢的感覺。”

  李小小想了想，明白了過來：王庚新其實也還是不大喜歡在農場裡面跟土地打交道吧？也好，求仁得仁了！

  到了晚上，春花嫂子扭扭捏捏地來找李小小，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的模樣。李小小就覺得奇怪：她賣了大半年的菜，給她家男人買了一台摩托車，現在家裡人都覺得她能乾，對她也高看了一眼，正應該是她高興的時候，怎麽這麽為難似的？

  “春花嫂子，有什麽事你就講。只要我這裡能幫得上忙的，我都會給你幫忙的！”李小小樂呵呵地解釋著。

  “小妹子，我屋裡種的菜，我以後想自己去賣了。”春花嫂子聽了李小小的話以後，又猶豫了好一陣，這才開口說道。

  “啊？”李小小愣了愣，看著春花嫂子一時反應不過來，她不讓自己賣了，能到哪裡去賣？自己拿到市場上去？

  “我屋裡男人有摩托車了，他想自己開車去賣菜。”春花嫂子說出了真相，又怕李小小誤會，忙解釋著，“他覺得每天來回跑一趟，能多賣些錢也是好的，所以想自己去賣看看。”

  李小小反應過來後有些失笑：自己收購的村民的不打農藥的綠色蔬菜，都是以現在市場上的零售價格收購上來後，加了兩毛到四毛錢一斤去賣的，除掉了鋪面錢，也就是賺了些人工費用，並沒有暴利，沒想到春花嫂子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想想李小小也就明白了：他們本來就沒有自己賣過菜，沒有經驗，大概覺得只要菜好，就總能賣出高價吧？
  想了想以後李小小痛快地點頭祝賀：“那你就自己賣菜吧！我還說現在屋裡頭人手不大夠，有些忙不過來呢。你先自己賣著，如果能掙更多的錢，那你就自己賣，我也為你高興！如果你過一陣子還想省事，再來讓我賣也行的！”

  讓他們自己試試也好！免得都以為自己賺了他們多少錢似的！李小小是賣慣了高價菜掙慣了暴利的人了，對於那一兩毛錢一斤的純利潤還真不怎麽看得上眼，多一個少一個的，都無所謂。

  春花嫂子卻有些愧疚似的，見李小小答應後，十分不好意思地道了歉就走了。

  有了初一就有十五，春花嫂子的菜沒拿到李小小家賣的事情很快就一陣風似的傳遍了村裡，村裡現在種菜賣的人已經達到了幾十戶人家，李小小每天林林總總收上來的菜也有好幾百斤的，見春花嫂子自己賣，都有些眼熱：這就能多掙兩毛錢到四毛錢一斤啊！

  這樣一來，倒是在村裡掀起了一股買摩托車的熱潮！種菜的人家都紛紛去買了摩托車，準備進城賣菜！

  李小小對此聽之任之，有來賣菜給自己的，她也樂呵呵地接著，有想自己賣的，她也由他們去！至於那些趁機想來講價，讓李小小提高收購價格的，李小小卻果斷拒絕了：“芸香娘娘，我這裡就只有這個價格，你覺得還能賣更高的價格的話，盡可以像其他人一樣，也自己騎摩托車去賣菜。”

  除了自己三個叔伯嬸娘可以無償地幫著賣菜之外，李小小怎麽可能無償幫其他村民賣菜？自己又不是村頭廟裡的菩薩！

  然而希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盡管村民們都已經按照李小小當初的法子，用紙牌子寫上了各種各樣的名頭：什麽飛山村農家菜啊！什麽春花農家菜啦！什麽綠色健康蔬菜啦！也都去弄了個檢驗報告，證明沒有打農藥，卻都沒辦法賣出像李小小鋪面裡那樣的價格和銷量！一天下來，賣不到十來斤菜，連摩托車的油錢都不夠！

  冷靜下來以後，再看李小小，人家一天兩車菜，滿滿當當地往城裡拉，並不因為少了村子裡各人的菜而少了多少收入！這是自己找事做，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跳進去了呀！一天的油錢要三四塊，還要浪費一個成年人一天的人工，村裡人這也才知道：各家各戶一天送過去最多的一戶也不過幾十斤上百斤菜，就算全部賺四毛錢一斤的毛利也才四十塊錢，還要幫忙拉到城裡去，還要幫忙賣，李小小真的沒有在自己的菜上掙多少錢！

  關鍵是：人家李小小拉過去的菜，都能賣得掉啊！賣完了第二天再去送菜，就能拿到頭一天的錢了！

  有那臉皮厚的，立刻就來找李小小了：“小妹子啊！當初是我想簡單了，辛辛苦苦種點兒菜，連油錢都掙不回來啊！不曉得能不能還收我的菜幫我賣啊？”

  “可以的，但是我這兩天農場的菜產量有點兒高，車子一下跑不過來，如果特意再為你們增加一趟的話，我的油錢也賺不到了。稍微等兩天再說好嗎？到時候我會讓我媽在村裡發信的。”李小小講的是大實話，卻也有些給這些人一個教訓的想法在裡面：想來賣就來賣，想不來就不來，他們都當自己是他們的服務員了吧？隨叫隨到？想怎麽使喚就怎麽使喚？

  李小小當初幫村民們賣菜的初衷是為了村民們好，卻不等於自己就沒有尊嚴！
  三五個村民都來問過以後，就沒有村民再來問了，倒是兩天后忠信叔登門了！
  “小妹子啊，他們也都曉得你幫他們賣菜是不掙多少錢的，也都曉得你是為他們好，可他們不都是些土農民嘛？沒得多少見識。你莫和他們一般見識。”忠信叔一副完全為村民們考慮的表情，“再講了，張副市長也是希望你帶領村民們種菜致富的！你看看能不能就再幫他們收菜去賣了？”

  李小小鬱悶了：這些村民竟然叫忠信叔來找自己談，如果自己答應下來，村民們就只會感激忠信叔這個村長，自己倒成了惡人，如果不答應，只怕村民們鏟掉自家地裡的菜的心思都有！
  “忠信叔，我農場這些天的菜確實是量大了許多，加上豆芽，每天車子跑兩趟都是裝得滿滿當當的，如果加上村民的菜，確實是有些忙不過來。這樣，你回去告訴村民們，我這裡只要忙得過來，就會讓我媽去發信告訴他們的。”

  還是一樣的話，忠信叔還想再多講什麽，卻發現李小小並不想在這件事上糾纏，無奈之下也就走了。

  當天晚上，李小小就把所有的叔伯嬸娘和自己家人都叫到了農場別墅中吃飯。當著所有人的面，李小小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村民們種的菜，自己不想再幫著賣了，如果叔伯嬸娘有誰想幫著收菜賣的，可以自己收菜賣，鋪面李小小可以轉讓其中的那個賣村民的農家菜的給他們。

  李小小準備把這一塊費力又不來錢的生意放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