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真凶
  迷迷糊糊中李小小聽到有許多人講話，雖然聲音都比較低，卻實實在在地存在著，明明是很小的聲音，聽到耳朵裡卻跟炸雷一般，讓人心中十分煩躁，李小小有心叫他們都不要講話，卻怎麽都張不開嘴睜不開眼睛，頭一動，就疼得像要裂開了一般！
  “嗯……”一聲呻吟打斷了所有的議論，劉春梅撲到了床前，輕輕摟著李小小的頭問：“乖女，乖女，媽媽在啊，媽媽在啊！不要怕，媽媽在……”講著還沒幾句話呢，聲音又哽咽了！
  李小小聽到劉貴旺的聲音低聲呵斥道：“你哭什麽？個婆娘家就是眼淚窩子淺！走開！”

  劉春梅走開了，李小小又聽到了李貴旺的聲音在耳朵邊響起：“女兒，小，我是爸爸，你是不是醒來了？醒來了你就睜開眼睛，爸爸很擔心，我們都很擔心。你不要嚇我們！我們寧可一毛錢不掙，也不想讓你有事。”

  這充滿了濃濃擔憂和疼惜的語氣，讓李小小心中一暖，眼角沁出了一滴淚水，立刻就有略顯粗糙的指腹把眼淚擦掉。借著這一擦的力氣，李小小睜開了千斤重的眼睛。

  入眼就是老爸擔心的表情，李貴旺的眼角也已經濡濕了，卻忍著沒有掉眼淚。再看看旁邊，還真是有許多人，劉春梅正用手捂著嘴巴在壓製哭聲，眼睛卻已經腫成了桃子樣，王庚新不在這裡，爺爺奶奶也不在，再遠一點兒有兩個穿著警服的人，看那個模樣聽那個聲音，好像其中有一個是徐磊。

  “爺爺奶奶呢？”李小小一開口，聲音沙啞得自己都嚇了一跳！
  “沒有告訴他們，老人家年紀大了，我怕急到他們，就沒有告訴他們。你莫擔心，沒得事的啊！醫生講了，只要人醒來了就沒得事了！”李貴旺安慰著。

  穿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用一個小手電照了照李小小的眼睛，嘴裡問：“能講話嗎？”

  “能。”李小小乖乖回答。

  “叫什麽名字？”

  “李小小。”

  “多大了呀？”

  “十七歲。”

  “嗯，神智是清醒的，智力應該沒有大問題了，應該也不會成為植物人。從CT看，腦部還有一點兒淤血，萬幸是車門擋了一下那根棍子，頭骨才沒有骨折。如果觀察一段時間沒有問題，就可以出院。”醫生關了手電筒，回頭告訴一臉擔憂的李貴旺和劉春梅。

  夫妻兩個千恩萬謝地將醫生送出了門。

  李小小卻想起了什麽似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腦袋：“我的頭髮……”

  腦袋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頭髮倒是還披散在枕頭上。徐磊見狀笑著安慰：“命都不要緊一些，倒是這幾根頭髮比命還看重啊？”

  李小小艱難地笑笑：“謝謝徐警官。”

  “你後腦杓上有一個口子，縫了五針。那周圍的頭髮已經剃掉了，本來是要全部剃掉的，你媽講了一句你愛這頭髮勝過命，醫生就隻剃掉了傷口周圍的頭髮。腦震蕩，不過你倒是命大啊，除了腦震蕩和那一道口子，沒有其它的問題。”徐磊這才解釋道，看他對這事兒這麽清楚，看來他來了很長時間了。

  “你醒來了就好了，我要回局裡去看看去，王庚新已經拚死抓住了其中一個人，正在加緊審訊，我們懷疑是市場上用假幣的人下的手。畢竟剛剛才出市場上那件事。等審訊結果一出來，我就告訴你。”徐磊講著，就戴上了帽子準備離開。

  李小小沒什麽力氣講話，就揮了揮手表示道別。

  徐磊看著李小小突然笑：“你這個樣子，倒是看著蠻柔弱的！也蠻好看！”

  李小小眨了眨眼睛：都被打成腦震蕩了還好看？這人的審美是要有問題吧？當下看著徐磊只是不講話，徐磊講完了這一句，也突然自失地一笑，轉身就離開了。

  劉春梅撲過來抓住李小小的手，一陣揉搓安撫：“好點兒沒有？好點兒沒有？醒來就好！醒來就好！醫生講醒來了就不會變成植物人了……”大約是講到了後怕的地方，劉春梅又哽咽起來，豆大的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

  李貴旺看著不耐煩，將劉春梅扯到一旁：“講話顛三倒四的！真的是不能成一點兒事！快走開。”

  李貴旺坐在床邊，用手撫摸著李小小的額頭，看著李小小就歎氣：“這是得罪了人了咧！不然不會用那麽粗的棒子打你咧！你掙了錢就有人眼紅了咧！這次是命大，下次……”

  “呸呸呸！什麽下次？你腦殼不清醒了是吧？”劉春梅一巴掌拍在李貴旺的肩膀上，嘴裡趕緊製止李貴旺講下去。

  李貴旺也反應過來，沒有回頭去呵斥劉春梅下手狠，反倒是苦笑：“這人呀，也是講不清楚，沒得錢了就老想著要掙錢，等好不容易掙了點錢嘛，就總有人紅眼睛，你這總是與人為善，讓著人家，結果竟然還是挨了一棒子！要不，我們那個農場關了算了？就守著上面那一點點東西，也足夠我們吃了，這才鋪開了攤子，就有人打，要是農場收獲了，人家不是更加眼紅了呀？”

  這個時候，李小小是講話比較艱難的時候，你讓她怎麽回答。

  “不關。”李小小就只能講兩個字。

  “不關我們不放心啊，你這樣的情況，想起來我都後怕啊！要不是有王庚新，你只怕要被人打死在那裡！”劉春梅也是站在李貴旺一邊的，對於女兒的看重，夫妻倆是一致的，只要女兒平安，農場什麽的，不開也不要緊！

  “不關。”李小小目光堅定，還是這兩個字。

  倒是李貴旺生怕李小小激動，忙點頭應承：“你講不關就不關，不急，等你好起來再講。你好好養傷，醫生講了，你不能激動的。”

  於是劉春梅也跟著轉了口風：“對對對，醫生講了，你不能激動！不關就不關，等你好起來再講啊！”惹得李小小彎起了唇角：這老爸老媽真當自己是小孩子哄了！

  過了一陣子，徐磊像一陣風似的衝了進來：“審出來了，不是那幫子用假錢的，是一個叫毛美元的和那個胡金元的女朋友，叫趙明月的兩個人雇人做的！”

  李小小的反應就是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的驚訝，過了一會兒才問：“人抓到了嗎？”

  “還沒呢，正在調查抓捕。你放心，你這裡晚上會安排警力輪班看守，保證你的安全。”徐磊見李小小往日粉紅的臉頰如今褪去了血色，變成了瓷娃娃一樣的雪白，講話也是細聲細氣的，就不由得有些疼惜：那麽生命力旺盛的一個梁紅玉一般的姑娘，被人打成了比西施還柔弱的樣子，讓人看著就有些心疼。

  “他們晚上還會來？”劉春梅聽出了徐磊話裡的意思，頓時十分擔心，急急忙忙地問。

  “來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在人沒有抓到以前，也是必須小心的。”徐磊講得比較實在，講完了看劉春梅還是比較擔心，於是安慰道，“阿姨你不用擔心，我們警察在這裡，小小的安全是會有保障的！”

  “謝謝你啊伢子。你和我們小小認得，那是我們小小的福氣咧，今天多虧了有你們，我們小小才能有一條命！”劉春梅這才放了心，開始絮絮叨叨地講些感謝的話，奈何語言組織能力有限，三兩句話下來，又是顛三倒四的。

  好在這個當口，都知道她是真擔著心，也沒人計較她講話條理不清楚了。

  胡金元像一陣風似的衝了進來，手裡提著的不知道什麽保健品隨手往桌子上一放，人就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怎麽樣了怎麽樣了？啊？我是聽警察講起來，我才知道這麽一回事，她趙明月怎麽就敢有這樣的膽子呢？是我大意了！對不住啊小小！胡大哥對不起你！”

  人都這樣了，再多的歉意也沒有意義，李小小也沒有要追究胡金元責任的意思，當下搖搖頭，目光看向徐磊。徐磊見狀忙解釋：“是胡總吧？小小剛醒來沒多久，講話比較艱難，她沒事了的。醫生講了，等腦震蕩好些了，頭上拆了線，就沒事了的。”

  徐磊這話有點意思：一邊講人沒事了，一邊講人現在腦震蕩了，還縫了針，反正都是你女朋友和你的前任采購經理乾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胡金元在社會上混了這麽多年，如果連這話裡的話都聽不懂，就真是傻子了！當下忙忙地表態：“小小，這件事因我而起，這樣，你在醫院期間的所有費用都由我來承擔，你們在城裡不方便吃飯，我讓我酒樓那邊每天送飯過來給你們吃。”

  “不用。”李小小艱難地蹦出了兩個字。

  “哪個講的不用？是我的人弄出來的事情，就應該我承擔責任，我還是你大哥咧！大哥的話你怎麽能不聽？”胡金元假作不高興的樣子，一定要讓李小小答應。

  李小小講話吃力，也不能跟他論理，當下也不再反駁，就微微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李貴旺和劉春梅倒是瞪大了眼睛：這胡總怎麽就成了李小小的大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