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左欣欣心裡咯噔一下。

  這算什麽話，什麽叫說好了，今天就是他們來的最佳良機。

  難道這23％股權的所有權，就看她的回答能不能讓他滿意？

  眾人的臉色也不是很好，江可楠有心幫助：“威吉納先生，您這個決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是嗎？我不這麽覺得。”威吉納笑了笑，目光又落在左欣欣身上，似乎等待著下文。

  左欣欣心裡也沒譜，一般情況來說，她不相信這個無厘頭的問題，能解決股權的事情。

  可一想到江可楠說威吉納說什麽做什麽全憑心情，剛剛也都看在眼裡，不由心存僥幸，萬一真的他說到做到呢？

  可萬一，威吉納只是想拿這個問題取樂呢？
  想到這，左欣欣暗暗吸了口氣，對上威吉納戲謔的目光，一字一句，不卑不亢道：“我在想，你一個男人，為什麽要用女士香水？”

  江煜城等人：“……”

  雖然他們也不知道怎麽個說法才是正確答案，但左欣欣這個回答，屬實說出了眾人心底的疑惑。

  下一刻，幾人的目光落在威吉納身上，後者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哈哈笑起來，似乎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

  過了會，他恢復正常，無奈地攤了攤手：“不好意思各位，這個回答我很喜歡，所以，我決定給你們一個選擇。”

  眾人一愣，江煜城眸光閃了閃：“什麽選擇？”

  “第一，迪爾遊樂園的事情，由我來接手。”

  聞言，江道厲想也不想就說了句：“不可能！”

  “別著急，這不還有第二個選擇嗎？”說著，威吉納慵懶地靠在沙發上，“第二，等你們解決了迪爾遊樂園的事，我再接手江家。”

  話音落下，江煜城神色驟然沉下，深邃眼眸似是附上一層寒霜，只聽他冷聲道：“說到底，你根本就沒有把股權售出的想法。”

  從一開始，他們就在被拉著走，到現在，威利斯都是耍著他們，說是可以見面，實際上連談判的機會都沒有。

  見他動怒，威吉納聳聳肩：“並不是我不給你們機會，而是在諸位身上，我沒有看到談判的誠意。”

  誠意？

  他們準備了這麽久，所有人提心吊膽坐在聽他談天說地，說他們沒有誠意？

  一旁江道厲忍不住冷聲道：“恐怕你想看到的不是誠意，而是在你操控之後，我們這些人態度和反應，你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有想過把股權賣給我們。”

  “哇哦——”威吉納微微睜大眼睛，“這位先生，你很懂我啊，不如，你加入我的團體吧！”

  江海鋒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這時，江煜城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對面的男人：“威吉納先生，我們抱著十二分誠意前來，當然也希望您能拿出該有的態度，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您的一貫風格，但您既然沒有那個意願，也沒必要勉強自己。”

  說著，他看了眼眾人：“我們走。”

  沒走幾步，身後響起威吉納悠哉的聲音：“江總，你們可要想好了，我手裡握著江氏集團23％的單股，只要我願意，隨時可以進入江氏。”

  江煜城輕哼一聲：“隨時恭候。”

  話音落下，他大步流星離開了辦公室，眾人緊跟其後，還能聽到威吉納的聲音：“真可惜，如果江總再堅持一下，或許我就答應了……”

  聽到這話，江煜城的步伐更快了。

  前後不過一個小時，眾人又回到了車上。

  氣氛一片凝重。

  江道厲脾氣爆，這會忍不住破口大罵：“那些股份怎麽就進了這個蠢貨的口袋，你們看看他那個口氣，他根本就沒有打算賣給我們，做了那麽久的文件，他個狗.娘養的看都不看一眼！”

  等他罵完，江啟文才歎了口氣：“可楠和欣欣還在呢，你收斂一點。”

  江可楠早就習慣了，江道厲不甚在意，倒是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左欣欣：“嚇到你了吧？”

  “沒事。”左欣欣搖了搖頭，還在想剛剛香水的事情。

  如果她能給一個完美的答案，事情會不會就不是這樣了？

  這時，一隻大手放在她手上，緊接著聽到一道低沉嗓音：“別多想，他根本沒想過把股權賣給我們，就算我們全都阿諛奉承，他也不會松口的。”

  “江煜城說的沒錯，他要是誠心跟我們談判，怎麽可能拿出這幅態度，況且，他用盡心思購入我們那麽多股權，絕不可能是等我們來做交易的。”江可楠附和道。

  江啟文點點頭：“煜城和可楠說的沒錯，我們來之前就知道談成的幾率很小，進入辦公室後，他一直顧左右而言他，把我們欺騙的團團轉，他……”

  “砰！”

  江啟文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砰一聲，江道厲一拳打在座椅上，察覺眾人看過來，他悻悻收回手：“不好意思，你們繼續，我有點激動。”

  如此，江啟文也說不下去了，轉而看了眼一直沉默的江海鋒：“老四，你有什麽見解？”

  這時，眾人才響起來，從開始到現在，江海鋒一直都是沉默的。

  此時被問到，後者重重歎了口氣：“我常年在外，竟然也沒發現有人背地裡收購股權，今天威吉納又不肯松口，是我失職了。”

  “別這麽說，誰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還有欣欣，剛才二叔沒有為你說話，希望你能諒解。”江啟文神色暗淡，言語間卻字字真摯。

  現在好了，對方油鹽不進不說，還明裡暗裡羞辱可楠和欣欣，江啟文心裡有怒火，但那般情形之下，他還是選擇了隱忍。

  左欣欣搖了搖頭：“這不是問題，問題是，我們現在怎麽辦？”

  “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跟我們談判，不論我們拿出多大誠意也於事無補，還不如把這些資金用在正事上，或許能撐幾天。”江可楠道。

  除去所有固定資產，他們好歹籌到了十三億流動資金，聽起來不少，可實際投入到江氏集團各個部門維持運轉和開銷，也支撐不到月底。

  左欣欣看到江煜城神色沉重，片刻，他看了眼車窗外恢宏氣派的大樓，道：“這條路行不通，我們就走另一條路，開車，回江家。”

  話音落下，車子緩緩啟動，眾人一言不發，車內氣氛越發沉默。

  大樓之上，總裁辦公室。

  看著黑色豪車逐漸消失在視線中，威吉納才不緊不慢收回目光：“去告訴總部，這裡一切順利。”

  “好的。”秘書立刻應了聲。

  腳步聲漸行漸遠，威吉納又看了眼車子消失的方向，眼底浮現一抹戲謔：“江氏集團，不過如此。”

  ……

  車子逐漸駛入市區，周圍人聲鼎沸，車水馬龍，車內依舊寂靜一片。

  最終還是江煜城打破了這份寂靜：“二叔，投資商和威吉納公司的資料你還有嗎？越詳細越好。”

  江啟文有些遲疑：“威吉納的好調查，可投資商那邊……有用的信息恐怕不多了。”

  “好歹是創立了幾年的公司，難道真的一夜之間就銷聲匿跡？”左欣欣忍不住開口，與此同時，她想到了季司庭那個黑客朋友。

  她看了眼江煜城：“四叔和投資商前兩年就開始合作，說明他們的體系是完整的，短時間隱匿所有信息，大概只有黑客能做出來了吧？”

  江煜城眸光閃了閃，看向江海鋒，後者搖了搖頭：“我也不懂黑客這些東西，當初二哥隻讓我通過正常渠道聯系，那時候已經沒有消息了。”

  “是啊，我們這一把年紀的，思維不如你們年輕人活躍。”江啟文接過話，“不過當初我也有過這個想法，只是信息部那邊一直沒什麽進展。”

  也就是說投資商這邊不會再獲得新的信息。

  很快，眾人跳過這個話題，聊起了其他事情。

  左欣欣心裡還是有些疑問，她摸出手機給季司庭發了個消息——有事找你黑客朋友。

  頓了頓，她又補充一句：事成以後有獎勵。

  庭爺：！！！你還好意思給我發消息！老季這兩天頭髮一掉一大把，你說他是為了誰！

  如此激憤的文字，好像季司庭真的在她耳邊咆哮一樣。

  左欣欣直截了當：少廢話，乾不乾？
  庭爺：乾，先說說什麽獎勵。

  左欣欣：一套絕版設計圖。

  據她所知，老季生日之前，她答應給倒霉孩子一張設計圖，服裝做出以後季司庭帥炸四座，聽說還上了半天熱搜。

  庭爺：除此之外呢？

  看到這幾個字，左欣欣眼皮一跳，怎麽還不知足了？
  算了算了，正事重要。

  左欣欣：另加配飾一套。

  庭爺：成交，說吧，什麽事？

  左欣欣：一家創立三年多的公司，短時間所有信息消失不見，我懷疑是用了黑客技術，所以，有沒有辦法通過現有信息，讓你朋友去挖更多線索。

  信息一發，季司庭沒有及時回復，過了幾分鍾，才發過來：我剛給他打了個電話，他說可以試試，不過……

  左欣欣皺起眉頭：不過什麽？
  庭爺：上次他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無償幫助，這次，看你能開出什麽條件，我告訴你，他很厲害的，他姐他哥都是乾這個的。

  黑客家族？

  左欣欣略一思索：我可以答應他一個條件，前提是不違背法律道德，並且不能太過分。

  庭爺：哇！你太偏心了，我才一張設計圖，他就放寬這麽多？！
  左欣欣沒有說話，給倒霉孩子發過去一個六六六的紅包，後者立刻發來個ok的手勢。

  如果真的能查出蛛絲馬跡，很可能就是推進這件事的關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