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看看，看什麽看。

  左欣欣沒好氣推他一把：“你給我出去！”

  看到爹地被趕出來，小程小艾毫不給面子地笑了出來，江煜城一臉嚴肅：“笑什麽，趕緊洗漱回去睡覺，別打擾媽媽。”

  “哈哈哈哈哈……”

  “……”

  半個小時後，左欣欣推開浴室的門，就看見男人直挺挺站在外面，頓時嚇了一跳：“你幹什麽？”

  “身體沒有不舒服吧？”

  “沒有。”

  “有沒有覺得惡心想吐？”

  “……不想。”

  男人哦了一聲，隨後咧著嘴憨笑起來，也不說話，就這麽笑，還盯著她的肚子。

  左欣欣發誓，她從來從來沒有見過這家夥笑得這麽傻，也得虧是長這麽帥，否則看著就像個鐵憨憨。

  “困了，睡覺。”一邊打哈欠一邊去臥室，“小程小艾呢，去睡覺了？”

  男人應了聲：“走慢點。”

  “……我又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嬌女，當初懷小程小艾的時候我什麽都做，也沒見出事。”

  “我不放心。”

  僅僅是四個字，左欣欣就感覺自己要溺在這聲音裡了。

  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剛想去摸手機，就被男人收走了。

  有些不開心：“我給呂宣發個消息。”

  折騰了這麽久，她都沒來得及把喜訊告訴呂宣，更別說其他人。

  男人緊繃著臉：“很晚了，明天再發。”

  “我不。”

  “不行。”

  左欣欣索性哼了聲，翻身不去看他，生氣了，
  見狀，江煜城突然想起查到的資料，女生在懷孕期間情緒都很脆弱，不僅對孩子有影響，對孕婦本身也會產生極大的壞處。

  男人默了默，道：“可以，不過你想說什麽，我給她發。”

  左欣欣：“……好吧。”她太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呂宣了，否則絕不可能答應這家夥的要求。

  於是，一邊想一邊想：“宣……”

  男人打下這個字，左欣欣看了眼，道：“加感歎號。”

  加了一個。

  “多加幾個。”

  又摁了倆。

  左欣欣這才滿意：“再寫，我懷孕啦！”

  想到剛剛，男人主動打了三個感歎號，誰知左欣欣皺眉：“不行，再多打幾個，最好十幾個，才能體現我激動的心情。”

  男人看她一眼：“可是你現在並不激動。”

  “……你按照我說的發就行了。”

  好吧。

  打了足足十五個感歎號，才按下發送鍵。

  三秒後，江煜城剛開口準備讓她睡覺，呂宣的消息就過來了。

  宣：！！！

  宣：！！！！！！
  江煜城：“……這是你們的某種暗號？”

  “你沒看出來她也很激動嗎？”

  江：“……”貌似，看出來了。

  欣：是的沒錯，我懷孕了！！！！
  宣：？？！！！

  宣：江總的？哈哈哈哈哈哈

  宣：小艾終於有欺負的對象了。

  一看這三個字，江煜城臉色陡然一沉，左欣欣撲哧一聲笑出來，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聽男人不滿道：“你們女生都是這麽聊天的嗎？”

  “開玩笑啦，快回復。”

  “回什麽？”他並不想回。

  左欣欣想了想：“就回……哈哈哈。”

  “……”

  輸入框整整齊齊打入“哈哈哈”三個字，左欣欣一臉黑線：“你再多打幾個，表示一下很好笑。”

  “你明明沒有笑，為什麽這麽發？”男人一臉不能理解。

  頓了頓，他又問：“你們聊天……是怎麽面無表情地打出一段哈哈哈來？”

  “……咱們過會再討論這個話題行不行，不然你就把手機給我。”左欣欣去搶，搶了個空，男人隻好按照她說的發了好長一串。

  他這才是面無表情發出一大段哈哈哈。

  宣：那你們是不是要結婚了？哇哇哇，太幸福了吧，流下了羨慕的淚水！
  看到這幾句，江煜城的嘴角抑製不住瘋狂上揚，左欣欣看在眼裡頓時哭笑不得。

  “回什麽？”

  “請她當孩子乾媽。”這是她們一早就說好的。

  誰知江煜城卻不樂意了：“我不同意，你看小艾被帶成什麽樣子了？”

  宣：我要當乾媽！！！！

  看著左欣欣直勾勾的眼神，江煜城慫了。

  確實很晚了，呂宣激動過後，就道了晚安，江煜城收起手機，將女人摟在懷裡：“睡吧。”

  “我不困。”左欣欣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那你想做什麽？”

  “我想看電影，最近新上映一部懸疑推理劇，聽說……”

  “不行。”男人果斷拒絕，“你現在懷著身孕，要看一些正能量的東西。”

  “……那你說什麽正能量。”

  男人嘴唇動了動，底氣不大足：“普法欄目。”

  “……睡吧。”左欣欣毫不猶豫地關了床頭燈。

  普法欄目劇？您自個兒一個人看去吧。

  房間陷入黑暗，剛剛還在說不困的人，沒多久就沉沉睡了過去。

  倒是江煜城，隨著時間過去越來越有精神。

  他在想左欣欣說過的話，說她當初懷小程小艾時，什麽都一個人做。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那雲淡風輕的口吻讓他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呂宣拿著一堆檢查報告興師問罪的場景。

  營養不良，大出血，早產……

  盡管隨著時間推移，這些都已經埋在歷史的塵埃裡，可此時此刻，他卻能清晰無比地回想起來。

  她已經受過一次傷，這次，絕對不能重蹈覆轍。

  還有呂宣，平時看起來像是為忌於他的身份地位，可要真出了事，就算是天王老子，估計她也敢會上一會。

  那次就是。

  回憶一湧出來就收不住，尤其是現在這樣的夜晚，江煜城盯著天花板，身旁的小女人發出清淺綿長的呼吸聲，她的手蓋著腹部，那裡有他們的第三個寶寶。

  她會喜歡什麽樣的婚禮呢？

  室內還是露天，戒指，對，還該準備什麽樣的戒指？
  還有婚紗，她都懷孕了，總不能自己設計婚紗吧？

  婚禮得趕緊籌備，這樣，她才能穿上漂亮的婚紗，希望到時候溫度適宜，不會讓她孕吐。

  也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到時候就各準備一系列衣服吧，不至於孩子出生手忙腳亂。

  江煜城越想越精神，翻來覆去睡不著，又擔心自己睡著以後太沉，左欣欣孕吐他也察覺不到，於是越來越睡不著。

  片刻，他小心翼翼起身來到客廳，剛從茶幾下摸出一盒煙，想到兩個臥室裡的大小天使，最後還是放了回去。

  不行，總覺得想吃點什麽。

  於是，男人的目光落在旁邊的零食上，都是小程小艾喜歡吃的。

  一分鍾後，江煜城一邊吃著餅乾，一邊聽著臥室裡的動靜，沒聲音，應該睡得很香。

  餅乾，軟糖，堅果，山楂條……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零食從小山變成了平原，臥室裡仍舊沒有動靜，江煜城吃東西的動作變得更加小心翼翼。

  難怪小程小艾這麽喜歡吃零食，原來還可以從某種程度上減緩壓力，的確是個不錯的減壓方式。

  於是，江總這一解壓，就解到了天明。

  第二天，左欣欣睡得迷迷糊糊，感覺太陽照在臉上癢癢的，才懶洋洋睜開眼睛。

  旁邊空空如也，溫度也沒有，好像很早之前就不在了，左欣欣起床來到客廳，發現江煜城直挺挺坐在沙發上，眉宇間滿是疲憊。

  聽到聲音，江煜城連忙起身走了過來，卻因為一夜沒有合眼，身形晃了晃，左欣欣連忙過去扶著他：“怎麽了？哪裡不舒服？你什麽時候起來的？我怎麽不知道？”

  一連串幾個問題問出來，江煜城都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個，他上上下下打量著左欣欣反問道：“你感覺怎麽樣？身體有沒有不舒服？想不想吐，餓不餓，早飯還沒有做好，餓的話我去給你拿點吃的。”

  “……”

  左欣欣覺得這個家夥有些不對勁，想著他的目光落在茶幾上，那裡有一堆吃完的零食袋子，垃圾桶也是滿的，昨天江煜城買的那些東西，全部都已經清空了。

  “這……這都是你吃的？”左欣欣有些不可思議地開口。

  男人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麽說，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看著他眼裡的疲憊，左欣欣隻好回答：“沒有，我覺得身體挺好的，就是有點渴。”

  “我吃倒杯水，要喝白開水還是蜂蜜水？”

  “……都可以。”

  看著男人忙碌的身影，左欣欣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還是溫暖，等她從洗手間出來，小程小艾也醒了，兩個小家夥站在茶幾前，看著上面空空如也的袋子面面相覷。

  小艾的聲音還帶著些許沙啞，像是沒有睡醒：“媽咪這些東西都是你吃的嗎？”

  “……不是。”

  小家夥扁了扁嘴：“是爹地？”

  “是的。”

  兩個小家夥：“……”

  這時江煜城端著一杯蜂蜜水走過來，看著他們站在那裡，俊臉終於浮現些許窘迫：“想吃什麽，爹地今天讓人再買回來。”

  “我現在隻想知道這些都是你一個人吃完的嗎？”小程緩緩開口。

  盡管不想承認，男人還是點了點頭，一旁的左欣欣突然開口：“你什麽時候起床的？還是你昨天晚上根本就沒有睡？”

  “我……但心裡身體不舒服，所以沒有睡。”老實巴交地回答。

  左欣欣默了默，終究沒好意思告訴他，自己昨天晚上睡得挺香的，尤其是一個人睡一張床，那才舒服。

  沒多久，莫宛雲來敲門說早飯做好了，兩個小家夥迫不及待先出去了，看著左欣欣臉色還不錯，莫宛雲笑了笑：“昨天晚上睡得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