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出發吧。”陳玉蓉道。

  車子緩緩駛動，不知道是不是左欣欣的錯覺，她總覺得車子的速度特別慢，看向窗外，騎著自行車的學生都比他們快。

  左欣欣有些哭笑不得，再看向小程小艾，兩個小家夥不知道低聲說著什麽，這時，小程看過來：“媽咪，小艾想知道寶寶的名字取好了嗎？”

  “沒有，不過寶寶已經有小名了，叫舟舟。”左欣欣笑道。

  “舟舟？”小艾微微睜大眼睛，一時間不知道是哪個字，小程無奈，在她手心寫下舟字：“現在知道了吧？”

  “知道了，挺好聽的。”小艾傻乎乎地笑起來，然後站起身，“媽咪，我想跟舟舟說說話，可以嗎？”

  “小心點。”向秀美扶著小艾，讓小家夥成功來到左欣欣身邊。

  看著十分明顯的肚子，小艾好奇地眨巴著眼睛：“我能摸一摸嗎？”

  “當然可以。”左欣欣笑著開口，把小艾的小手掌放在肚子上，正巧肚子裡的寶寶動了一下，小家夥猛地睜大眼睛：“寶寶動了？”

  “真的嗎？”這下所有人都不淡定了，小程也忍不住起身走過來，兩雙眼睛緊緊盯著肚子，寶寶又動了。

  衣服面料本來就有些凹凸不平，可此時卻能看到衣服在輕微蠕動，仿佛衣服下面有一隻手在滑動。

  小艾小聲開口：“我們這樣說話，舟舟能聽到嗎？”

  “可以，你想跟寶寶說什麽？”左欣欣道。

  聞言，小艾似乎有些緊張，但下一刻，她稍微靠近肚子，奶聲奶氣道：“舟舟，我叫小艾，是你的姐姐，嗯……我們很快就能見面了，不過有一個消息我得告訴你，那就是等你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是冬天了，不過沒有關系，姐姐買了一套睡衣給你，你肯定會喜歡的。”

  睡衣？

  寶寶的睡衣？
  左欣欣下意識向向秀美投去詢問的目光，後者笑了笑：“最近我跟玉蓉做了個計劃，只要小程小艾乾活，我們就會給予相應的獎勵。”

  “然後他們就攢錢給寶寶買了東西。”陳玉蓉接過話，語氣頗為神秘，“這個等你回去就知道了。”

  給寶寶買了東西？
  看著身邊的兩個寶寶，左欣欣突然有種他們長大的感覺，可這兩個小家夥加起來還不到二十歲。

  “好了，你們兩個趕緊回來坐好。”

  向秀美招招手，小艾在左欣欣臉上吧唧一口：“我先回去啦！”

  明明才一米多的距離，聽起來像是要去很遠的地方，左欣欣哭笑不得，摸了摸兩個小家夥的腦袋：“乖乖回去坐著，回去媽媽陪你們玩。”

  看著小程小艾坐回去，陳玉蓉給他們系好安全帶，左欣欣感覺有些累了，她靠在江煜城肩膀，就聽男人低沉開口：“睡會吧。”

  左欣欣點點頭，握著男人的手閉上眼，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車子已經停在江家老宅的大院，向秀美和陳玉蓉不知道去了哪裡，車上只有小程小艾，兩個小家夥也不知道在幹什麽，說話也是很小聲。

  “醒了？”

  這時，耳旁響起男人的聲音，左欣欣抬手揉了揉眼睛：“到了嗎？”

  “早就到啦，爸爸看見你在睡覺，還不讓我們叫你。”聽到她的聲音，小艾立刻走過來，身後的小程也抱著什麽東西慢騰騰過來。

  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珊瑚絨的毯子，江煜城接過毯子蓋在左欣欣身上：“再等一會兒出去吧，天比較冷，當心著涼。”

  左欣欣正好也有些不想動，點了點頭，就看到小程小艾站在面前一動不動，她忍不住笑起來：“你們兩個幹什麽？不是說很想媽媽嗎？怎麽現在都不敢過來？”

  “奶奶說了，媽媽現在的身體很脆弱，我和哥哥太調皮了，不能老是在媽媽身邊，不然媽媽跟寶寶都會有危險。”小艾老老實實回答。

  小程淡淡道：“那是你，奶奶不讓你靠近媽媽，沒有說我。”

  小艾：“……”小家夥氣呼呼看向江煜城，“爸爸，你看，你不在的時候，哥哥總是這麽欺負我。”

  “我沒有，明明是你欺負我。”小程覺得自己很委屈，然後開始掰著手指頭數，把小艾這幾個月乾的坑哥事都細數了一遍，大到做錯事讓他背鍋，小到一起去遛狗結果自己偷偷跑回去玩了。

  說到最後，小程歎了口氣：“其實這些都是輕的，作為一個哥哥，我覺得我已經很合格了，小艾你知道嗎，等舟舟長大之後，我說過的這些苦，一個都不會放過你。”

  小艾一臉懵：“？”

  “欣欣醒了嗎？”

  這時，陳玉蓉從遠處走過來，左欣欣緩緩站起身，下車的時候，陳玉蓉一臉擔心：“沒事沒事，慢點，都到自己家了，不著急。”

  小程小艾在旁邊幫忙，左欣欣頓時覺得自己像一個廢物，連走路都需要別人攙著。

  進了客廳，江老爺子正在下樓，看見他們回來，老爺子加快了腳步：“欣欣啊，別著急，爺爺這就下來。”

  “您慢點。”向秀美從廚房出來，趕緊去扶著老爺子，後者笑呵呵道：“欣欣回來了，我開心。”

  “爸爸也回來了，爺爺偏心，喜歡媽媽不喜歡爸爸。”小艾稍微拔高聲音，對於爺爺無視爸爸這件事表示有些不滿意。

  江老爺子就當聽不見，左欣欣正要過去，就看見老爺子連連擺手：“你別過來。就在那兒坐著，江煜城傻站著幹什麽？還不快扶欣欣坐下！”

  江煜城：“……”

  有一說一，曾經他也是回家之後被老爺子笑臉相迎的人，怎麽現在他的地位直線下降，而且都不知道降到哪裡去了。

  一家人坐在客廳，陳玉蓉和向秀美繼續去廚房忙活，小程小艾在客廳裡跑來跑去，老爺子忍不住道：“你們兩個，咱們昨天還約法三章，是不是？”

  小程立刻停下來，看到哥哥不跑了，小艾也連忙站在原地，老爺子繼續道：“來，你們重複一遍，昨天咱們都有什麽規定？”

  小艾扁扁嘴，一旁小程率先開口：“一，媽媽回來以後不能在她10米之內嬉笑打鬧。”

  “那你們做到了嗎？”

  “沒有。”兩個小家夥低下頭。

  江老爺子臉色稍霽：“還有呢，小艾你說。”

  “第二，不能在媽媽二十米之內大聲說話。”

  “第三，有什麽事情自己做，不能找媽媽幫忙，不能惹媽媽生氣，還要隨時照顧媽媽的身體和情緒。”

  聽到兩個小家夥還記得規定，江老爺子欣慰的點點頭：“不錯不錯，既然你們記得這麽清楚，那我們現在就再增加一條。”

  “什麽？”兩個小家夥睜大眼睛。
  “有什麽事情就找爸爸，知道了嗎？”

  小程小艾下意識看了一眼江煜城，江老爺子輕咳一聲：“怎麽，爺爺說話現在不管用了嗎？”

  “管用，我們都聽爺爺的。”

  “好，那你們現在去樓上玩吧，不能吵著媽媽。”

  “知道啦！”

  兩個小家夥前後腳跑上樓，小艾在最後，走到一半她又停下來：“曾祖父，我可以帶媽媽去看我們給寶寶準備的房間嗎？”

  看著孫女閃閃發光的大眼睛，江老爺子遲疑了一秒鍾，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媽媽才剛回來，還需要休息休息，你們倆先去玩，我們吃過晚飯再去不吃。”

  “好吧。”

  兩個小家夥離開後，客廳果然清靜不少，左欣欣吃著向秀美送過來的水果，看著小程小艾上樓，然後道：“爺爺其實沒必要給他們說那些規矩，他們都挺懂事的。”

  “以前還行，現在不行了。”江老爺子無奈地搖了搖頭，“都怪我們太寵他們兩個小家夥了，再加上你們不在，他們就更肆無忌憚，再不說點規矩，以後恐怕就無法無天了。”

  聽到老爺子這麽說，左欣欣不由想起，小程在車裡說的關於小艾的那些事，看來她和江煜城離開之後，小艾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這時，小程從樓上下來，輕手輕腳來到幾人身邊，小聲道：“妹妹哭了。”

  啊？
  左欣欣微微睜大眼睛：“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妹妹覺得自己沒有寶寶重要，奶奶他們都不疼愛她了，曾祖父也不喜歡她了。”說這話的時候，小程的手指絞在一起，說明他從某種程度上，也是認同這番話的。

  左欣欣眸光閃了閃，道：“你把妹妹叫過來，就說媽媽有話跟她說。”

  “妹妹現在哭得厲害，我哄不來。”小程搖了搖頭，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小艾真哭，小公主一掉眼淚，他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上去看看。”

  左欣欣正要起身，就聽老爺子道：“我去吧，大概是我剛剛的話說重了。”

  “不用，爺爺，我去比較好。”說著，左欣欣給了江煜城一個眼神，後者立刻道：“是啊，我們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寶寶身上，小艾肯定心裡不舒服，還是我和欣欣去吧。”

  如此，老爺子就沒再堅持。

  上了樓，跟著小程來到臥室外，卻發現裡面沒有人，左欣欣愣了一下：“她還能去哪兒呢？”

  “我知道，跟我來。”

  跟著小程來到走廊盡頭的房間，外面貼著牌子——大小王的家
  “別進去了。”左欣欣正要開門，就聽身旁男人緩緩開口，“大小王現在是成年犬，萬一……”

  聽到這話，左欣欣也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