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女生的聲音聽起來軟軟綿綿的。

  藥膏抹上冰冰涼涼的，痛感似乎被消散不少，陶靈好奇道：“紅姐，你這是什麽藥膏，這麽管用？”

  她平時就抹個紅花油，過段時間就好了。

  “這個啊……”紅姐看了眼藥膏，像是想起什麽，笑容有些苦澀，“你也知道，我以前是呂宣的經紀人，她活蹦亂跳的，動不動就磕磕碰碰，我就托朋友買了這種藥，管用。”

  “對不起啊，紅姐，我不是故意說這個的。”陶靈沒想到藥膏能引出呂宣，臉色有些懊悔。

  看來紅姐和呂宣的關系真的很好。

  頓了頓，她又忍不住問道：“那……呂宣姐現在怎麽樣了？”

  紅姐看她一眼，歎息著搖了搖頭，沒說話。

  等藥膏乾得差不多了，紅姐直接把藥盒塞進陶靈懷裡：“現在紅姐要這個也沒用了，就送給你吧。”

  “啊，這不行，我我……”

  紅姐笑了笑打斷她：“好了，以後咱們也算是同事，你就別客氣了。”

  陶靈便沒再拒絕。

  “剛抹了藥膏，你還是先坐一會吧。”

  紅姐去接了杯水，等回來的時候，陶靈已經穿上了襪子和鞋，她雙手緊緊拿著藥盒，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那是她多麽重要的東西。

  “喝口水吧。”

  陶靈連忙道了聲謝，然後欲言又止地看了眼紅姐，後者笑起來：“為什麽這麽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沒有，就是……紅姐是公司的金牌經紀人，我還是第一次跟紅姐坐這麽近。”陶靈拘束地笑了笑，卻因為剛才的事，沒有那麽客氣了。

  紅姐聞言挑了挑眉：“我很凶嗎？”

  陶靈立刻搖搖頭，喝了口水，她又恢復抓著藥盒的姿勢。

  紅姐道：“你叫什麽名字。”

  “陶靈。”

  “那我就叫你小陶吧。”紅姐笑了笑，“我看你年紀也不大，怎麽來做助理了呢？”

  說起這個，陶靈滿腔苦澀：“因為很喜歡這一行，如果能成為自己喜歡的藝人的助理，就很高興。”

  嘴上這麽說，可她看起來卻心事滿滿。

  紅姐點點頭：“挺好的，有夢想，希望你的夢想早點實現。”

  怕是永遠也不會實現了。

  陶靈還是說了句謝謝，又發問道：“紅姐呢，為什麽要做這個？”

  “因為帶好了藝人，就可以沾光啊。”紅姐回答得不假思索，惹得陶靈忍不住笑起來，金牌經紀人的思維，還真是與眾不同。

  見狀，紅姐也笑起來，她看著眼前比自己小將近兩輪的姑娘，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腦袋：“好了，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憋在心裡，容易憋壞，知道嗎？”

  陶靈重重點點頭，見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告別，紅姐把她送出門，看著她回到自己房間，才收回目光。

  關上門，紅姐看著剛剛陶靈坐過的地方，若有所思。

  另一邊，陶靈站在房門前，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推門而入。

  她住的房間類似於員工宿舍，一共可以住四個人，除了她，還有個徐意舟的工作助理，另外兩個，是節目組工作人員。

  房間裡燈還亮著，兩個工作人員已經睡了，另一個工作助理躺在床上連麥打遊戲，聲音有些高。

  不過此時的陶靈沒空理會這些，她換了衣服就去洗漱，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把抹的藥膏洗沒了，隻好坐在床上再抹一次。

  打遊戲的工作助理聞到了味道，不由問道：“陶靈，這是什麽味道，意舟姐是不是又給你什麽東西了？”

  陶靈跟徐意舟走得近，眾人皆知，徐意舟愛把粉絲的禮物送給身邊的人，助理們也都知道。

  但她們中拿到最多東西的是陶靈，雖然陶靈回來會把東西分出去，可她們還是免不了嫉妒。

  此時聽到這個問題，陶靈語氣有些淡：“不是，是藥膏。”

  工作助理喔了聲沒再開口，繼續語音讓遊戲裡的隊友跟她一起走，聲音聽起來十分興奮。

  抹完藥膏，陶靈摸出手機和男友聊了一會便準備睡覺。

  她心裡本來就亂，隔壁床位的遊戲聲毫不掩飾，陶靈等了十幾分鍾還是沒有停，忍不住道：“王嬌，你能不能戴上耳機，我要睡覺了。”

  “你睡你的唄，以前又不是沒有這樣睡著過，矯情什麽。”被稱為王嬌的工作助理不以為然。

  陶靈也有些生氣：“我身體不舒服，你這樣我睡不著。”

  “好好好，知道了，我的陶大小姐，你可別向意舟姐告我的狀。”王嬌最終還是帶上了耳機，說話的聲音卻沒有減小。

  陶靈不好意思再開口，她直勾勾盯著床頭櫃的藥膏，心裡的委屈和怨憤卻像是得到澆灌的種子，生根發芽，瘋狂滋長。

  ……

  《超模之路》的宣傳已經打了出去，左欣欣的宣傳費果然沒有白砸，一時間晚上鋪天蓋地都是各種推文報道。

  為此，左欣欣特地轉發了斯科蒂工作室的微博，原本只是表示一下，卻沒想到幾分鍾內收到上千條聲音不一的評論。

  【艾莎竟然是這檔節目的監製，模特們的服裝和首飾都是艾程和盛景珠寶提供的，我的天哪，感覺是一場視覺盛宴！】

  【艾莎！！大宣會參加嘛？這檔節目簡直是為大宣量身定做的啊！】

  【聽說大宣會參加誒，嗚嗚嗚嗚……我的大宣真特麽委屈，希望大宣可以參加，拿回屬於自己的所有榮耀！】

  【……】

  評論裡大多是呂宣的粉絲，他們等不到呂宣發博，卻看到左欣欣的微博，便紛紛跑了過來，評論越來越多，也有不少人轉發她的微博，隔空喊話呂宣。

  宣傳名單裡除了受邀評委，十四位模特名單並沒有公布出來，這才使得網友們各種猜測，也讓呂宣的粉絲們翹首以盼。

  對此，左欣欣和呂宣都沒有做出回應，宣傳打出去後，左欣欣已經開始和工作室著手準備先導片的拍攝。

  而呂宣也給自己的訓練提高了強度，短短幾天瘦了一小圈。

  吃完飯的時候，羅琳莎看著呂宣有些心疼：“你瘦成這樣，身體能吃得消嗎？”

  呂宣咧嘴一笑：“伯母不知道，這樣上鏡頭才好看，我的體重和身高比例很協調，營養也均衡。”

  作為模特，她當然知道要怎麽調整身體，最近在季家吃得太好，不小心胖了，所以才加強訓練瘦下去。

  先導片拍攝是她最重要的一步，絕對不能出一絲紕漏。

  季文濤聞言看了眼左欣欣，見女兒最近臉蛋也瘦了些，忍不住道：“女兒啊，你又不參加節目，怎麽也瘦了呢？”

  左欣欣：“……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

  最近她在家和公司兩頭跑，身體確實有些吃不消。

  小艾突然開口：“媽咪瘦了好看，媽咪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仙女！”

  小家夥一番話逗笑了眾人，季司庭跟著湊熱鬧問道：“那舅舅呢？”

  “舅舅是第五帥哥哥。”小家夥回答得自然而然。

  “為什麽？”

  小艾竟認真地掰著手指頭數起來：“第一是爹地，第二是哥哥，第三是金叔叔，第四是宋舅舅，第五是舅舅。”

  雖然不在前面，但總有個先來後到，季司庭笑呵呵的：“真懂事。”說著，他得意地看了眼季文濤，就聽到後者不甘示弱地問：“小艾，那外公呢？”

  小家夥睜大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麽，一旁小程涼涼道：“外公一把年紀了還爭風吃醋。”

  眾人：“……”

  季文濤睜大眼：“外公年輕的時候也是很帥的，你看你舅舅就知道了。”

  “那是琳莎外婆漂亮。”小程並不認為這個傻舅舅的顏值繼承了外公，因為在他看來，舅舅隻繼承了外公的傻。

  這場辯論，以季文濤輸結束。

  吃過晚飯，呂宣又去健身房，季司庭也興致勃勃跟著去了，他才不想留下來吃狗糧。

  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去了健身房，還是吃了滿滿一嘴呂宣和金哲的狗糧。

  兩個人打著電話，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還不忘抽空聊天。

  獨留季司庭一個人坐在旁邊喝酒消愁，小場面小場面，他都已經習慣了。

  嗚嗚嗚嗚習慣個錘子，我他媽為什麽沒有女朋友！！！！
  另一邊，羅琳莎帶著小程小艾玩，左欣欣和江煜城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沒多久，季文濤穿著家居服走過來：“女兒啊，你覺不覺得爸爸穿這身衣服，缺個什麽？”

  左欣欣循聲望去，這套珊瑚絨深灰色睡衣穿在季文濤身上正好合身，她看了一會也沒看出什麽名堂，隻好問道：“缺什麽？”

  “缺一雙相配的拖鞋啊。”季文濤說得理所當然。

  羅琳莎：“……”

  左欣欣：“……”

  江煜城：“……”

  看著幾人臉上的無語，季文濤假裝什麽都沒看見，徑直在左欣欣身邊坐下：“女兒啊，你是服裝設計師，應該有屬於自己的職業操守，你看爸爸現在這個拖鞋，根本不配這套衣服，你說是不是？”

  淺灰棉拖，深灰睡衣，不配？你仿佛在逗我。

  不過左欣欣還是忍著笑點了點頭：“明天下班我給你和琳莎姨帶過來。”

  這不就好了嗎？

  季文濤笑呵呵靠著沙發：“女婿啊，你不要介意，欣欣這是孝心，不是忽略你，別放在心上，啊？”

  “……”本來江煜城沒覺得什麽，可他這麽一提，江大總裁覺得略微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