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翎州笑了笑：“過幾天就要回國，很可能之後再也見不到你們，多保重。”

  嘴上說著你們，可在說最後三個字時，目光落在了呂宣身上，後者自然看到了，卻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吃著甜點。

  “回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說起來，我很久沒有回國了，華語都是靠老師教的。”楊小黎伸了個懶腰。

  楊家在她這一輩，已經在Y國小有所成，作為家裡的小四，她回國的次數屈指可數。

  沒多久，祁翎州就被經紀人叫走了，臨走的時候他還朝著呂宣這邊看了眼，後者還是低著頭。

  他眼底閃過一抹失落，就聽到經紀人壓低聲音：“上次的事情還不夠嗎，況且你們以後再也見不到了，何必念念不忘。”

  是啊，何必念念不忘，如果不是他，他們之間也不會傳出那些沒影子的緋聞。

  祁翎州收回視線：“我們什麽時候的飛機？”

  “明天中午。”

  “這麽快？”接觸到經紀人的目光，祁翎州立刻改口，“明天挺好的，早點離開也不錯。”

  夜色越來越深，宴會廳的人陸陸續續離開，呂宣和楊小黎也準備離開，臨走時，楊小黎向服務員點了幾份餐點打包，準備帶回去吃。

  兩個人進入電梯，楊小黎打了個哈欠，道：“宣姐，我一會去你房間吧，過兩天我也要回家了，到那時候，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見面。”

  “好。”反正紅姐不在，她回去也是一個人待著。

  叮，電梯到了。

  兩個人剛過拐角，就看到不遠處一道身影拉著行李箱背著包包，不是趙曼詩是誰。

  後者似乎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她們，兩兩相望，氣氛有些尷尬。

  呂宣倒是沒覺得有什麽，看了眼她手裡的東西：“今晚就要走？”

  前者點點頭：“戲拍完了，沒什麽可留戀的，去朋友家住幾天。”說完，她拉著行李箱走過來，路過二人時又停下腳步，眼眸滿是誠懇，“我知道你們可能不太想見到我，現在或許是最後一面，祝你們以後一切順利，再見。”

  正好電梯到了，她便拉著行李箱走進去，電梯門關合，走廊恢復安靜。

  “我們已經都不會再見到她了吧？”楊小黎忽然開口。

  呂宣想了想，道：“大約是的。”如果不是刻意見面，大約是不會再遇到了。

  兩個人回到房間，楊小黎已經熟悉了什麽東西在什麽地方，把餐點放好，去梳妝台前卸妝，就差把自己的睡衣帶過來。

  “舒服。”卸了妝，她徑直在坐在地毯上，拆開餐點盒後，又拿出手機：“宣姐，你想吃什麽？”

  正在卸妝的呂宣看她一眼：“你還要吃？”

  “一些小吃而已，那我就隨便點啦。”

  “好。”

  換了睡衣，呂宣坐在她對面，打開一部情景喜劇當背景音樂，兩個人慢悠悠吃著，很快楊小黎點完了，把手機遞過來：“你看一下。”

  呂宣在宴會廳吃得差不多了，就點了杯喝的。想起楊小黎說她過兩天就要回去，忍不住問道：“你後面沒有安排了嗎？”

  她記得這個丫頭曾說一年拍兩部戲，剩下的事情都要吃喝玩樂，現在《遇仙》正好結束了。

  “有啊，孟老師出差回來了，又趕上我殺青，二哥讓我繼續學表演，不過也算是休息一段時間，我不想這麽快就接下一部戲。”說起這個，楊小黎嘿嘿笑了兩聲，“對了宣姐，咱們要不要單獨慶祝一下殺青啊，畢竟是你第一部戲，把其他人都叫上，比如季司庭，比如金哲哥哥……”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趁早回家去，我是不會讓你看到金哲的。”呂宣沒好氣翻了個白眼，“小小年紀知道些什麽，談過戀愛沒有？”

  “談過啊，偷偷談的。”楊小黎眉眼彎彎，看著有些雞賊，“不過他們都不是認真的，不是讓我幫他哥進這個公司，就是想安排另一個姐姐進娛樂圈，我才沒那麽傻。”

  呂宣嘖了聲，看來這個小丫頭的感情經歷也挺讓人同情的，好在這丫頭也算機靈，沒有上當。

  “宣姐，你之前有沒有談過戀愛？”自己說了點秘密，楊小黎也想聽聽呂宣的秘密，為此她還豎起三根手指，“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跟金哲哥哥說的。”

  “沒有。”呂宣搖頭，“你宣姐我是那麽隨便的人嗎，在遇到那家夥之前，我都是一心撲在工作上的。”

  她那時候滿心滿眼都是工作賺錢，哪有心思談戀愛。

  楊小黎喔了一聲：“那宣姐身邊肯定有不少追求者吧，我看祁翎州就是一個，還好他已經離開了。”

  聞言呂宣動作頓了頓，連這個丫頭都看出來了，她當初為什麽還要和祁翎州單獨去餐廳，還真是無風不起浪。

  想著，呂宣隨意岔開話題，楊小黎也沒追問，話鋒一轉，又回到了金哲身上。

  她說：“我不在這段時間，金哲哥哥就拜托宣姐照顧了，我大哥他們不讓我跟他聯系……”

  話沒說完聽到哢嚓一聲，順著聲音看去，呂宣手裡的筷子已經斷成兩截。

  時隔多日，重現大力出奇跡。楊小黎下意識吞了口口水，往日陰影浮上心頭，連忙改口：“不是不是，宣姐你聽錯了，我說的是，我說……噢對對，我說季司庭的新專輯怎麽樣了，他都準備這麽久了，怎麽還沒有動靜？”

  呂宣眸光閃了閃：“關心他幹什麽，他被季叔叔關在家裡閉門養神，說是為了更好的創作。”

  然而更好的創作沒出來，那倒霉孩子的秘密基地裡倒是多出一把折疊梯，據說賊結實。

  “哦……沒意思，跟我大哥一樣古板，門都不讓出。”楊小黎無聊地用叉子戳著點心，把兩種果醬混起來，和麵包一起吃。

  沒多久，外賣到了，各種各樣的小吃擺在眼前，呂宣聞到香味又忍不住饞了。兩個人挑了部催淚悲情劇，邊吃邊看，看著看著邊抹眼淚邊吃邊看，等吃完的時候，正好劇情結束。

  片尾字幕緩緩滑動，楊小黎大大打了個哈欠：“好困啊，宣姐我回去睡覺了，晚安。”

  想起身卻發現動彈不得，轉過頭，就對上呂宣似笑非笑的狐狸眼：“上次是我收拾的，這次該輪到你了。”

  “啊？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說著，楊小黎又要起身，結果還是一樣紋絲不動。

  最後，她還是老老實實收拾東西，而呂宣優哉遊哉端著一杯熱水，又打開一部喜劇。

  “把這裡收拾一下，對，還有這裡。”

  “等會，這裡沒有擦乾淨。”

  楊小黎欲哭無淚：“宣姐，我想看電視。”說著，她噘著嘴去拿濕紙巾擦桌子，卻被呂宣眼疾手快摁住。

  “？”

  “放開，我來吧。”

  聞言，楊小黎 心中一喜，往後退了兩步才發現桌沿有油漬，她剛剛要是湊過去，這條裙子就毀了。

  看著呂宣很快擦好桌子，她心裡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就好像多了個照顧自己的姐姐，可又不像大哥他們那樣嚴厲，偶爾開玩笑，偶爾拌嘴，但打心眼裡還是偏向自己。

  呂宣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收拾好，轉頭就看到楊小黎在傻笑，不由挑了挑眉：“想什麽好事呢？高興成這樣？”

  “沒有，宣姐你真好，還擔心我的衣服。”

  “拍馬屁也沒用，一會走的時候把垃圾扔了。”

  “……”

  最後，楊小黎含淚帶走了兩袋垃圾，並表示自己剛剛的想法都是假的，假的！

  房間裡還殘留著食物的味道，呂宣開窗通風，看著外面萬家燈火，車水馬龍，忽然有些挪不開視線。

  原本是異國他鄉，可跟著欣欣來到季家後，幾乎來到一個華人小世界，很少有那種身在異鄉為異客的感覺。

  算了算時間，呂宣給左欣欣打了個電話，對方很快接起來：“晚上好呀。”

  “你那邊是中午吧。”

  對面的人哈哈笑起來：“是的，我們正在吃午飯，過一會準備坐遊艇去玩。”

  聽著左欣欣歡樂的聲音，呂宣嘖嘖兩聲：“沒有小程小艾的日子是不是特別爽，我回頭一定向那兩個小家夥告狀。”

  “我給你準備了禮物，已經寄出去了。”

  “欣欣你真好，在外面好好玩，注意身體，小程小艾我會替你照顧的。”呂宣立刻改口，雖然隔著電話，她臉上仍舊都是戲。

  誰知電話那邊話鋒一轉：“其實我根本沒有準備禮物。”

  呂宣充耳不聞，徑直道：“我這部戲殺青了，還不知道回不回國，你先別寄。”

  “剛剛騙你的，放心吧，過兩天就送到你手上。”左欣欣也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樣，而呂宣卻從裡面聽出一絲不對勁，語氣正經了幾分：“欣欣，紅姐那邊還沒有消息，我是不是可以休息那麽一丟丟的時間？”

  “可以啊。”這次回答的十分利索，“不過期間還是要鍛煉上課。”

  “這個當然，我是想說，那我就可以享受談戀愛的時間了？”算起來，她好久沒和金哲出去玩了。

  這對夫妻倆現在周遊全球愜意得很，可憐她事業繁忙連跟男朋友玩耍的時間都沒有，這次好不容易休息下來，她必須要和金哲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

  電話那邊默了默，傳來不懷好意的聲音：“可以倒是可以，不過組織需要的時候，你也要義不容辭。”

  “得嘞。”

  掛了電話，呂宣立刻給金哲發了條信息，關窗，躺在床上開始挑選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