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一點，我們沒有那麽多經費。”紅姐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潑下來，呂宣撇了撇嘴：“好吧，可是我明天約了人出去，要不到時候咱們視頻看房？”

  “我們一共選了三套，你要是沒時間，我們就投票決定。”

  這麽草率的嗎？

  “電話給我。”耳畔忽然響起男人輕柔嗓音，呂宣怔了怔，還是遞了過去，下一刻，她就聽到自家男友徑直道：“我在市中心有一套房子，就定在那裡吧，我先帶宣去看。”

  “好的金先生。”紅姐乾脆利落掛了電話。少了一樁事，她就帶著團隊的人去聚餐了。

  電話回到自己手裡，呂宣覺得自己有點飄，忍不住問了句：“你在市中心有一套房子？”

  男人應了聲，一塊水果遞到她嘴邊：“先吃，一會帶你去看，不喜歡的話咱們就換，你要是喜歡現在這套也可以。”

  呂宣感覺自己被捧在了手掌心，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男人的臉：“你幹嘛對我這麽好，好到我都不好意思了。”

  實在是難得，捫心自問她臉皮算厚中之厚，偏偏這家夥還讓她覺得老臉一紅，坑了他八千萬不說，現在還要佔他的房子。

  “我樂意，跟你沒有關系。”男人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落下一吻，一雙碧綠色眼眸滿是寵溺，“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那就對我好點。”

  “？”

  她對他很不好嗎？
  意識到自己貌似踩了雷區，金哲輕咳一聲：“我去一下洗手間，稍後我們出發。”

  男人溜之大吉，呂宣也吃得差不多了，摸出鏡子補妝。這時，季司庭從樓上下來，看她整理妝容不由睜大眼睛：“宣姐，你們要出去？”

  “是的，你們想玩繼續玩，走的時候跟金哲說一聲就好。”

  “知道。”季司庭搓了搓手，笑呵呵湊過來，“我剛剛好像聽到姐夫要帶你去看房子？宣姐，你們是不是好事將近啊？”

  看著倒霉孩子欠揍的樣子，呂宣徑直道：“你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今天季叔叔還給我打電話，讓我看著你。”

  “不是吧？”季司庭頓時哭喪著一張臉，什麽話也不想說了，招呼著弟兄們拿了些餐點就上樓去了。

  等呂宣收拾好，金哲正好回來：“走吧。”

  時近下午，呂宣靠著座椅困意襲來，最終沒忍住睡了過去。

  見狀，金哲立刻降低車內音樂音量，下一刻，他神色頓了頓，按下藍牙耳機，那邊不知說了什麽，他下意識皺起眉頭，壓低聲音：“禮物我收到了，你不用過來，我還有事，先掛了。”

  掛了電話，他臉色有些不太好。

  與此同時，一輛商務車駛上主乾道，朝著某個方向勻速行駛。

  後座的女人金發碧眼，穿著職業套裝，風韻猶存的面容畫著精致妝容，五官深邃，皮膚狀態很好，看起來才四十歲左右。

  電話被掛，女人也不生氣，優雅地換了個姿勢：“給管家打個電話，查查少爺現在在哪裡。”

  “好的夫人。”

  頓了頓，女人似是想起什麽：“今天生日宴，小黎是不是也去了？”

  “是的，夫人，還有楊深，楊墨二位少爺。”

  金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丫頭小時候一直纏著阿哲，到現在還沒有什麽消息。”

  司機沒敢接話，金母也不在意，靠著後座假寐起來。

  此時此刻，被她點名的楊小黎正生無可戀地靠在二哥身上，眼巴巴看著窗外風景飛速倒退，跟平時活潑的樣子判若兩人。

  身為老大，楊深從後視鏡看了眼，非常官方地問：“怎麽了？”

  “沒事。”得到的也是官方回答。

  楊深沒說話，也沒發現自家小妹更憋屈了，同樣在後座被當成人肉靠墊的楊墨勾了勾唇，道：“是不是那個臭小子惹你不高興了？”

  “你還提？”楊小黎扭頭瞪他一眼，然後扯著楊墨的胳膊把衣服拽得皺成一片，後者還一臉笑盈盈的：“說說吧，怎麽惹我們家小公主生氣了？”

  “還不是那個什麽歌！”楊小黎氣鼓鼓換了個姿勢，越想越氣，“我還以為是那個什麽，結果他跟我說什麽歌，所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才不要去和那個什麽歌！”

  氣得她說得含糊不清，楊深愣是什麽沒聽明白，不明白他也就沒問，反正楊墨會開口。

  果不其然，二哥倒是猜了個七七八八：“姓季那小子想邀請你為他新專輯錄歌？”

  “不是，他想讓我給他的新歌錄和聲，還不如錄歌呢！”

  “原來是這樣。”楊墨捏了捏小妹的臉，“咱們小公主好歹也是身價千萬的人，憑什麽給他錄和聲，對不對？”

  “不是……哎呀氣死我了。”楊小黎嘟囔了兩句，最後又拽著二哥的胳膊開始瘋狂搖晃，“他怎麽就那麽木呢，我就是象征性拒絕了一下，他怎麽就放棄了。”

  喔，原來如此。

  這一刻，楊深覺得自己有發言權了，他說：“最後那首歌，你確實沒有唱好。”

  “……”

  “大哥，如果你不是坐在駕駛座，小妹已經把你趕下去了。”

  楊深聞言一挑眉，他說錯什麽了嗎，這是事實啊，尤其是那首歌後半段，完全不是小妹在家哼哼幾句的水平。

  眼看著自家妹子越來越鬱悶，楊墨調整了一下姿勢，給她捶肩：“來，跟二哥好好說說，不就是拒絕錄和聲嗎，有什麽大不了的。”

  “不是這樣的……”楊小黎歎了口氣，“我唱歌的時候他一直看著我，我還以為他有什麽事跟我說，沒想到……”

  她想的，跟他說的，完全不是一碼事。

  這回楊深聽明白了，臉色不太好地開口：“以後少跟老二混一起，你還小，有些事情處理不好。”

  “喂，大哥，我還在呢，你就不能等我走了再跟小妹說。”楊墨不滿意了，連帶眼角的痣似乎都不開心，他整理著小妹的頭髮，也學著大哥的樣子，“小妹，有些事情呢就得早點經歷，積累經驗才能遊刃有余，我聽任露說了阿哲女朋友的事，你處理得就很好。”

  “謝謝二哥！”楊小黎頓時笑起來，余光瞥見大哥神色越來越沉，為防其回家告狀，她趕忙話鋒一轉，“不過大哥說得也有道理，放心吧，大哥，我自己有分寸的，絕對不會給你們惹麻煩。”

  “不怕你惹麻煩，就擔心出了事瞞著家裡。”楊深淡淡道。

  “行了，好好的兄妹談心又要變成背家規現場？”楊墨及時打斷事態發展，將之前的話題拉回來，“小妹，你繼續說，不就是拒絕他不去唱和聲嗎，他威脅你了？”

  “威脅倒是沒有。”楊小黎搖了搖頭，就是她現在後悔了。

  本來想矜持一下，結果劇情不按照她想象中的發展，本來還有點生氣，現在莫名有些後悔。

  “那你這是後悔了？”楊墨端詳了幾秒鍾，一語道破，拍了拍小妹肩膀，“沒事，想唱歌哥馬上給你安排專輯，不至於跟在別人身後……”

  “老二！”楊深冷聲打斷，“小黎今年隻接兩部戲，現在是休息階段，你不能胡亂調整她的計劃。”

  後座的兩個人對視一眼，同時向前面扮了個鬼臉，然後默契地掏出手機，互聊微信吐槽這個老大哥。

  楊深只是掃了眼後視鏡，就知道這兩個家夥在幹什麽，不過他能有什麽辦法，誰讓老二跟他年紀一樣，偏偏性格迥異，和小妹最能玩到一起。

  ……

  呂宣睡醒的時候，車子已經停了，右邊是一座餐廳，周圍是商業街，也沒有小區。

  駕駛座是空的，莫名有些慌。

  就在她準備給金哲打電話時，熟悉的身影從餐廳出來，神色有些複雜，呂宣心中一動，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打開車門下去：“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我母親過來了。”男人的語氣帶著難掩的微妙，頓了頓，他補充了一句，“她來給我過生日，順便……來看看你。”

  “看我？”呂宣有點慌，不是說不來嗎？怎麽突然襲擊？

  “我也不知道她會過來。”而且，他也沒有辦法拒絕，畢竟過去了這麽久，他其實也想讓兩個人見個面，或許關系能得到緩和。

  “沒事。”呂宣深吸了一口氣，“這一天遲早是要來的，我們走吧。”

  兩個人進入餐廳，隨著侍者來到包間，裡面還沒有人。金哲道：“我母親馬上就到，咱們先點餐吧。”

  剛剛在吃過東西，呂宣也不是很餓，隻點了一份松餅，一杯果汁。

  沒多久，人到了。

  眼前的女人優雅美麗，一頂黑色貴婦禮帽氣質十足，面容與金哲六分像，一雙淺綠色眼眸滿是深究，毫不掩飾地落在呂宣身上。

  “阿姨您好。”

  “呂小姐還是這麽漂亮。”

  這話不知是褒是貶，呂宣隻笑著，一旁金哲連忙分開二人入座。

  金母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呂宣雖然習慣了那些鏡頭，可面對這種赤裸裸的探究還是有些不適應，坐下後，她的目光就跟隨者金哲的一舉一動。

  上次見到金哲的母親，應該還在華國，當時金哲住在她的房子裡，金母找上門來對峙，而後，應該只有屈指可數的電話聯系，可聊天內容也並不愉快。

  最近的一次，大約就是上次緋聞事件發生後，從金哲口中得知金母的態度。

  所以現在見面，屬實有些尷尬。

  “點餐了嗎？”金母緩緩開口，“這家餐廳是我朋友開的，味道不錯，呂小姐不要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