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孟七月？

  見季司庭目不轉睛盯著孟七月的繪本，經紀人試探性道：“司庭，你跟孟七月一起參加過《八點半客棧》，對她的印象怎麽樣？”

  “還不錯啊，長得漂亮跳舞又好。”

  “那你……”

  “等會！”季司庭這才反應過來，“我對她可沒意思，只不過她身體比較虛弱，到時候拍戲要多照顧點。”

  “原來如此。”

  不知道為什麽，他從經紀人眼中看到了些許失落，季司庭眯起眼睛：“老季不會是讓你監督我找女朋友吧？”

  經紀人沒說話，其他人也沒說話，因為他們已經摸清楚，對於某些沒有價值的問題，他們只要沉默，季司庭就會跳過去。

  季總讓他們監督，那不是很顯然的事嗎？

  見狀，季司庭鄭重聲明：“你們是公司的人，但也是我的人，不能老季說什麽你們聽什麽，知道嗎？”

  “好的。”眾人異口同聲道。

  “我心好累。”季司庭捂著胸口神色痛苦，“我感覺喘不過氣了，明天請假休息，你們不要來打擾我。”

  “好。”經紀人點頭，“試鏡在下周，今天研究角色，試鏡之前，時間都是你的。”

  聞言，季司庭挑眉，目光落在面前的稿件上，這時間恐怕不是留給他休息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經紀人道：“我們聯系了幾位老師，也思考了季總和左小姐推薦的，這段時間你要去上……”

  “等會！”季司庭立刻從椅子上彈起來，“我要去上什麽，上上上……”

  “上課。”

  短短兩個字，猶如五雷轟頂，季司庭這回真的要喘不過氣了。

  “我之前上過課。”他試圖掙扎，“而且我都畢業了，我答應你好好研究角色，但是不上課行不行？”

  經紀人就像是沒有聽到這番話，徑直遞過來一張A4紙：“這是最近的課程，因為是有名的教授，所以課不多。”

  接過來一看，多確實不多，但一節課時間也不短。

  算了，誰讓自己當初選了這條路，不就是上課嗎，都上二十多年了，又不是沒經驗。

  從會議室出來，季司庭當場給呂宣打了個電話：“你是不是給我姐告狀了？”

  “怎了？”

  “經紀人安排我上課，因為下周要去試鏡。”

  電話那邊立刻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笑聲：“季司庭，你知道什麽叫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嗎？”

  “……你夠了，太過分了，下次我寫新專輯不找你了。”

  “別別別，我還想蹭一波粉呢，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好了好了，我要去上課了，拜拜。”

  季司庭直接掛了電話，現在他聽到上課這兩個字就腦殼疼，甚至覺得生理性不適。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老季的電話，季司庭想了想，還是接起來：“有何貴乾？”

  “課程表拿到了嗎，明天記得去上課。”

  “……我現在不想聽到這兩個字。”

  季文濤笑呵呵道：“別介，這還是你姐推薦的教授呢，聽說這次課程結束，人家就要退圈了。”

  “知道了，你忙吧，掛了。”

  季司庭戴上口罩帽子，蔫了吧唧的地進入電梯，旁邊有兩個姑娘，看起來像是大學生。

  姑娘一號：“明天竟然是滿課，太慘了吧。”

  姑娘二號：“本來以為上大學可以輕松點，怎麽還有這麽多課，好想逃課。”

  季司庭心裡的小人痛哭流涕，他也好想逃課，可這些都是掏了錢的，他要是不去，就要被扣錢。

  一年老季就給那麽點零花錢，都快扣光了。

  於是，第二天中午吃過午飯，在父母的目送下，季司庭不情不願地踏上上課的路。

  上課地點有點遠，季司庭打了兩把遊戲，又睡了一覺，才被司機叫醒。

  “季少爺，下午我就在這裡等你。”司機道。

  “知道了。”

  這裡接近郊區，卻有一座氣勢恢宏的戲劇學院，校門口站著保安，偶爾有人出入，都是俊男靚女，也有帶著保鏢的人，一切井然有序，也很安靜。

  “我爸這不是找了個成人監獄吧？”季司庭突然有點犯怵，打起了退堂鼓。

  “準確來說，這是左小姐推薦的。”

  “我姐？”季司庭睜大眼，“不可能我姐怎麽可能舍得我受苦，她可疼我了。”

  經紀人沒說話，那表情卻像是在說“你當我傻？”。

  “走吧，先帶你去報道。”

  來都來了，總不能臨陣脫逃，這可不是他的風格。

  踏進學院，左右兩側都是林蔭道，前方一座噴泉，而後就是綜合樓，有點複古的建築看起來有種古樸的氣息。

  “這邊。”從綜合樓右側過去，一片人工湖映入眼簾，此時陽光明媚，湖面上荷葉片片，有人在涼亭有說有笑。

  這麽會享受？
  季司庭突然對上課產生了興趣，這完全就是大學學院的構造，還說什麽私人學院。

  在經紀人帶領下報了到，正好有教授的課，季司庭根據指示找到教室，推門而入，這顯然是個大型會議室，前面是講台，下面都是簡易分明的桌椅，一人一張，大約三十多張，此時才有七八個人。

  “低調點，我跟主任去說些事情。”經紀人囑咐了兩句，就離開了。

  季司庭壓低帽簷，穿過桌椅徑直來到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順手把書扔在桌上，就掏出手機開始刷微博。

  頓了頓，他還是沒忍住給左欣欣發了條信息——姐，宣姐是不是跟你告狀了？
  左欣欣：沒有啊，怎麽了？你現在不是在上課嗎？
  又是這兩個字，季司庭倒抽一口涼氣，感覺自己快被這兩個字給送走了。

  庭：沒事哈哈哈，我要上課了拜拜。

  收起手機，季司庭隨意翻開兩頁書，裡面舉例了不少票房爆棚的影片，並且研究其中某一個角色。

  看著看著，眼皮開始打架。

  叩叩叩！
  突然桌面被人敲響，季司庭突然驚醒，看著眼前身形高挑戴著帽子墨鏡口罩的女人：“你……”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季司庭似是意識到什麽，上下打量著面前的人，突然臥槽一聲：“宣姐？”

  “噓……”

  呂宣趕緊捂住他嘴巴，拉了張椅子坐過來，季司庭還在興奮：“不是吧，這麽倒霉的嗎，這裡都能遇見你。”

  昨天還在電話裡互相詛咒，今天就在教室碰面，真是謎一般的緣分。

  “小點聲，怕別人認出來嗎？”說著，呂宣摘下墨鏡，露出一雙化了精致妝容的狐狸眼，她也幸災樂禍起來，“嘖嘖，果然是天道好輪回，怎麽，有新戲？”

  季司庭生無可戀地點點頭：“是啊，老季看不得我好，接了部電視劇，下周去試鏡。”

  “不錯啊，又上綜藝又寫專輯，現在拍戲，你是想拿大滿貫嗎？”

  “別鬧，我只是不想回去繼承家產。”

  “……”瞧瞧這人說的話有多氣人，不好好努力是要回家繼承家產的。

  教室裡來的人越來越多，其中也有小有名氣的藝人，只是大家都沒有交流，呂宣乾脆坐在季司庭隔壁：“聽好，上教授的課要認真，他可不管你是誰，不認真就會被點名。”

  頓了頓，壓低聲音：“老頭雖然一把年紀了，打人還是很疼的。”

  “打人？”季司庭睜大眼，“他還打人？”

  呂宣沒說話，正巧門口緩緩走進來一道身影，老人穿著西裝精神抖擻，左手拿著書，右手一把戒尺，那戒尺看起來也有些年頭了。

  原本安靜的教室更安靜了，見呂宣拿下口罩，季司庭也乖乖拿下來，反正在最後一排，又沒有人看到。

  接下來三個小時，季司庭總算是領教了呂宣的話是什麽意思，這教授看起來年紀不小，心態卻跟年輕人一樣，網上什麽流行語，隨口就能說出來。

  有幾個學生不聽話，他就直接點名道姓，就算對方頂撞，他也最三言兩語把人懟回去。

  隨著時間流逝，季司庭越看那一頭白發越好看，等課程結束，他還意猶未盡：“沒想到我姐眼光這麽毒。”

  一轉頭，看到呂宣在寫著什麽，季司庭拔高聲音：“宣姐，你不是錄節目嗎，怎麽還上這麽多課？”

  “養精蓄銳。”

  寫完最後幾個字，呂宣伸了個懶腰，看過來：“你那個新戲是什麽？”

  “青春偶像劇。”說起這個，季司庭一臉驕傲，“怎麽樣，沒想到吧，我要出演高冷學霸了。”

  呂宣下意識皺起眉頭：“劇組是不是找錯人了？”

  “我也懷疑，不過沒辦法，誰讓我長得帥呢，他們肯定是看我帥。”

  “……我越來越看不懂高冷學霸這個人設了。”呂宣打了個哈欠，“要不你給我表演一個？”

  “沒問題，保證讓你心服口服。”說著，季司庭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首先，你就假裝我穿了西裝，然後要表情嚴肅。”他拍了拍自己的臉，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面無表情。

  “然後是語氣，高冷學霸的語氣一定要冷。”

  說話間，倒霉孩子清了清嗓子，特地壓低聲音，直勾勾看著呂宣：“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說完，他還扯了扯嘴角：“知道這叫什麽嗎？”

  “邪魅一笑？”呂宣表示自己被膈應到了。

  “這叫饒有興趣的笑，就是那種唇邊勾起一抹弧度，你懂不懂？”

  “懂。”呂宣點點頭，“就是傳說中的油膩，這要是讓教授看到，恐怕會來個當場去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