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莫若母。

  那子便也同樣會知母。

  正如同莊明月之前所想的情況一般，沒有過多久，之前在她的刻意隱瞞之下，還不知道多少事情的沈月娥，很快也在同京城中，那些名門貴族家的夫人們打交道的時候，漸漸的了解了關於她的小女兒，莊明星“逝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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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面前那一眾富貴夫人們，眉頭輕蹙輕垂了幾滴淚珠的歎息模樣，沈月娥不免有些疑惑的開腔詢問著，“戚夫人，您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讓我節哀？”

  正抬手用手絹擦拭著眼角的戚夫人，看著面前這個神色茫然一片的沈月娥。她只是想當的，將沈月娥的這種神色，給當成了是沈月娥因為女兒逝世的事情太過於沉重，讓她一時間接受不了罷了。

  “莊家夫人，我知曉你對於此事恐怕是一時間接受不了，但事情已經成了這般，你便……還是節哀罷，總歸青禾郡……”

  剛想要說莊明月的戚夫人，突然間意識到如今的莊明月，已然是被削去了郡主一位，並非是何陛下親封的青禾郡主了。

  想到這兒的戚夫人，雙眸輕顫，連忙改口接著說道：“此番此事當真是遺憾，好再莊大小姐為人著實不錯，更是光宗耀的好孩子，莊家夫人你也莫要太過於傷心了。”

  說著戚夫人還伸出手去，帶有幾分真假難分的安慰的意味拍了拍沈月娥的手背。

  雖說平日裡面，這一眾夫人們因為莊明月的郡主身份，再加上她是皇帝身邊寵愛的紅人緣故，而並不曾太過明顯的去排斥著沈月娥。

  但是說到底了，他們這群出身高貴的夫人們，也著實是不曾真正的將沈月娥給納入他們的圈子之中。

  只不過如今事態如此，他們便是心中對於沈月娥再不屑，也總歸是要對這已經“逝去”了的莊家小女兒，以示幾分憐惜之情了。

  所以事到如今，即便他們早就已經對沈月娥極其的不耐煩了，也顧及了幾分其他的緣故而沒有直接對其冷漠不見。

  這邊被輕派拍了兩下安慰著的沈月娥，還是一臉的茫然模樣，心裡面對於這件事情更是十分的不理解。

  再這戚夫人的領頭之下，隨即圍在這一圈的夫人們，也紛紛開口多多少少的安慰了幾句，以示關心。

  “戚夫人，你恐怕是弄錯了！”過了頗久之後，這被眾人安慰著的沈月娥，才明白過來這群夫人們究竟是在為了什麽安慰著她，甚至還讓她節哀。，“我莊家的小女兒尚且還在世，並不曾逝世，只怕各位夫人們可能是弄錯人家了。”

  篤定信著是這群夫人弄錯了的沈月娥，在他們有些驚愕的神色之下，繼續笑著緩緩開口道：“我家明星如今就在明月哪兒住著呢，你們說的莊家小女兒，恐怕是別的莊家罷？”

  京城本身就大，再加上這莊姓又並非是皇性，所以沈月娥認為這群夫人們弄錯了也是正常的，畢竟她今日前來這戚夫人家之前，也才剛見過莊明星沒多久。

  在沈月娥用著笑意吟吟的神色給說道了一番以後，這群本身還有些悲哀之意的眾夫人們，頓時就變得神色有些古怪起來。

  只見他們兩兩互相對視了一眼，過了片刻以後，這戚夫人才緩緩開口，語氣有些緩慢的詢問道：“當真？這名喚明月的孩子，可就是被削了位的青禾郡主？名喚明星的孩子，便是你家的小女兒？”

  聽到那被削了位的青禾郡主時，沈月娥的臉色有一瞬間的扭曲，卻很快就恢復了，並不曾被他們發現。

  雖說沈月娥為人虛榮，可這在面對著富貴人家時的禮儀，倒還當真是不曾錯過。

  只見她依舊笑著，點頭緩緩開口繼續回應著，“戚夫人說的是，我這嫡長女便是青禾郡主，家中也確實是還有一個小女兒。”

  在聽到沈月娥這番極為肯定得話語以後，本身臉色就自然有些古怪了得眾夫人們，這番才當真是姹紫嫣紅，讓人摸不透究竟是何意思。

  其中性子更為直接了斷的吳夫人，臉色瞬變以後，不假思索的就直接出聲詢問道：“怎的會？！若是這般的話，那你莊家豈不是犯了欺……”

  “吳夫人！”知曉吳夫人想要說什麽的戚夫人，臉色微冷的厲聲將她後面的話給直接打斷，隨後目光之中帶了幾分警示意味的再次道：“吳夫人，有些話還需謹慎言行才是。”

  被戚夫人給驟然打斷了的吳夫人，喉中的話語頓時一哽，有了不知所措的轉頭看向一旁的戚夫人，卻是見對方正輕飄飄的往她這個方向投過來了一個眼神。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吳夫人這才緩緩點了點頭，神色帶了幾分瑟然的開口道：“是我太過不知禮數了，還望莊夫人莫要在意才是。”

  如今還沒有完全知曉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沈月娥，放在腿上的雙手死死的纏著手帕，面上的神情也當真是說不上有多好，“戚夫人，敢問你這番話究竟是為何意？”

  聽到問話的戚夫人，並沒有直接回答沈月娥的問題，而且雙瞳微閃的看了她，片刻之後這才輕歎一聲緩緩開口道：“看來莊家夫人近日許是不曾出門，這皇城之中何人不知曉，莊家的兩位嫡女，雙雙拒絕了皇后娘娘的婚事安排。”

  “皇后娘娘安排的婚事？！”如果說之前的沈月娥是出於對莊明星逝世的謠傳而感到驚訝的話，那麽現在她就是當真驚愕到了極點。

  一心想要往名門望族裡面爬的沈月娥，賣子求榮這種事情做的也當真是不少了。

  正是因為這等緣故，當她現在聽到，居然是皇后娘娘親自給兩個女兒指配婚姻，且還被拒絕了的事情而驚愕，更是因為這件事情發生了兩次，可她卻是連絲毫都不知曉。

  雙手絞著手帕的沈月娥，頓時就回想起來，前些日子她因為莊明月被剝奪了青禾郡主的位以後，她對莊明月的那份討好。

  再一回想起來莊明月那段時間裡面的態度，和莫名其妙突然將莊明星給接走的時候，心底的戾氣也隱隱湧了上去。

  但沈月娥還不至於愚蠢到在這眾，她一直以來都是百般討好才在之中得了一席位置的夫人，直接泄露出來心底的那份戾氣。

  但是此刻她的臉色當真是說不上多好，“戚夫人……前些日子我因病臥床，許是長女怕是擔心，這才不曾同我說過這些事情，可否請戚夫人同我詳說一番？”

  這戚夫人能夠讓這一眾夫人們為首是瞻，自然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所以當她看來沈月娥那副閃爍其辭的模樣時，也就差不多將其中的真實情況給猜測了出來。

  只是戚夫人也不曾當著眾人的面，將心中的猜測給說出來亦或是表達出來，反而是不動聲色的往一旁的吳夫人看了一眼。

  吳夫人性子雖有些衝動，說話嘗嘗不過腦子就直接脫口而出了，但她同這戚夫人乃是一家姐妹，多少都是帶著些血緣關系的。

  平日裡對其也是多了些提點，而吳夫人為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這往日裡對於戚夫人的各種舉動，倒當真是頗為默契。

  不過就是一記淡淡的目光，就已然是讓她明白了過來。

  “莊家夫人，此事說來話長，我且同你長話短說罷。”微側過身子的吳夫人，看著身側的沈月娥，這才接著緩緩開口道：“實則上乃是如此，約莫是七日前，皇后娘娘指配你的嫡長女嫁於太子殿下，但當時便被你的嫡長女給斷然拒絕了。”

  聽到這裡的沈月娥，面上的神色就已經是變得有著明顯的惱火之意可，但吳夫人卻恍若是沒有看到一般。

  繼續接著說道：“而當時的皇后娘娘對於你這嫡長女倒也不曾責罰，我們也並不你不知曉究竟是為何拒絕，可就在這四日之後，也就是三日前，皇后娘娘剛下令指配你這小女兒嫁於太子殿下宮中，卻是沒過兩日就傳出了逝世的消息，甚至於是已經火化。”

  待吳夫人將這些話給說完以後，沈月娥便是再愚笨也知曉究竟發生什麽事情了。

  “這個小白眼狼兒！”心中惱火至極的沈月娥，憤憤然的低聲斥罵著，那絞著帕子的手已然是有些發白了。

  圍在一旁的眾夫人們，自然也是聽到了沈月娥的這低聲痛斥，可他們的面上卻絲毫不顯，就仿佛是不曾聽聞到一般。

  反倒是戚夫人主動開口道：“不過這其中許是有何誤會，莊家夫人你也說了前幾日臥病在床，許是你這嫡長女不願讓你擔憂才不曾將全部的事情告訴你，你大可回去了好好同她說道說道。”

  “畢竟這能夠得到皇后娘娘得賞識，且入了太子殿下的后宮，那可都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有了戚夫人的這番話，本身還一言不發的眾夫人們，也紛紛點頭開口了。

  “是啊是啊，指不準是這其中有何等的誤會，莊家夫人還是好好同這嫡長女聊聊才是，也好勸解勸解她，莫要耽誤了這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