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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悍刀行(張若昀、李庚希主演)》第216章 廣寒樓是非蜂起,逢澹台見招拆招(4
  第216章 廣寒樓是非蜂起,逢澹台見招拆招(4)
  北莽南北在對峙中逐漸交融,除去譜系煩瑣的耶律與慕容兩大皇室宗親不去說,真正屹立於這個皇朝最頂端的不過是封疆大吏的八位持節令和十二位大將軍,以及北王庭南朝官十余位掌握話語權的廟堂重臣。這三十幾人各自代表錯綜複雜的勢力,或聯姻結親,或死磕死鬥,或交相呼應,或老死不相往來,極難理清。僅就南朝官而言,大體上,由兩具骨架撐起,一具是被譽為龍關貴族群的世族集團,頑固保守,自命清高,絲毫不遜色於舊春秋的豪閥高門。春秋大戰,中原門第凋零以後,北涼以北的龍關貴族更是氣焰倨傲,以貴族正統自居,出了大魔頭種凉的種家便是其中之一。一具是以三位大將軍為首的軍方勢力。一位是在姑塞州與持節令同等高位的黃宋濮,是一位春秋遺民,原本北莽王朝南邊士子不論本土士子還是春秋遺民,基本上都是筆吏文官,北邊人物才可出將入相,正是驚才絕豔的黃宋濮開了一個頭,才有後邊的被北莽女帝譽為“可算半個徐驍”的大將軍柳珪,以及賤民出身卻在軍界扶搖直上的楊元讚,這三名戰功卓著的大將軍,幾乎都扎堆在姑塞州往北那一條直線上,可見北莽對西線的重視程度。而飛狐城城牧澹台瑾瑜正是龍關大貴族澹台氏的旁支嫡子,與另一個綿延五百年的貴族高門宇文家族素來有聯姻的習俗,渾然一體,不容小覷。離陽王朝如今孺婦皆知有士子北遷的說法,兩股洪流,一股流入江南士子集團,一股融入北方老牌貴族的熔爐。卻不知更有一股龐大的士子北逃,如過江之鯽擁入了北莽皇朝,除去水土不服的一批,自行夭折,籍籍無名,大部分都開始融入北莽尤其是南朝官,開始嶄露頭角。黃、柳、楊三位大將軍便是其中出人頭地的佼佼者,更有許多春秋遺民士子憑借真才實學,在南朝官場中佔據要位。這些人國破家亡,背井離鄉,只要活著,就沒有一天不想著南下,而南下歸鄉,頭一個阻礙是什麽?是北涼,以及那個比三十萬北涼鐵騎還要出名的徐驍。北涼以北,一個蠢蠢欲動的強大王朝,以氣吞萬裡如虎之勢,靜靜望著一個離陽王朝。而徐驍以後,可能就會是此時這個走在嘉青湖畔的年輕人。

  嘉青湖瓶子巷一帶,湖畔每棵柳樹上都掛有大紅燈籠,夜晚遊湖也如白晝,方便一些癖好野鴛鴦戲水的嫖客,可見瓶子巷招徠生意,用心到了何種喪心病狂的境界。不過今夜流連瓶子巷的男子似乎沒有這種畸形的嗜好。嘉青湖一片寧靜祥和,澹台箜篌帶著眾人來到一座懸有“水天相接”四字匾額的水榭附近,她大大咧咧地學那武人莽夫大馬金刀地坐下,伸出一隻手掌,示意可以比武競技了。

  她當然不看好那名裝腔作勢的佩刀男子,自家奴才斤兩很足,別看三品以上還有二品與四重境界的一品,可三品武夫行走江湖,不說橫行霸道,卻也罕逢敵手,畢竟二品一品都有頂尖高手該有的矜持,一來沒機會也不輕易露面,再者也不屑出手。魔頭謝靈便是這種青壯漢子看稚童撒潑的心態,從來都不樂意插手。其實這樣與武道修為毫無裨益,境界越高,越考驗滴水穿石的耐心毅力,一刻都不容懈怠,尤其是步入一品,那便是天門大開,好似一幅千裡江山圖長卷舒展,無人不沉醉其中,畫卷以外的角色,就成了土雞瓦狗,畫卷以外的場景,就顯得粗鄙不堪。本以為三兩下便可解決事情的澹台箜篌瞧見扈從正兒八經一撩袍子系在腰間,一腳踏出,一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她便下意識地身體前傾,心中有些詫異,難不成真被自己抓到一條大魚了?否則平日裡這名城牧府中十分傲氣的親衛,怎麽如此當回事情。

  在外家拳一途登堂入室的親衛不急於出手,沉聲道:“家祖楊虎卿,師從中原雄意拳第十二代宗師傅秋劍,歸鄉自創龍相拳,雖被世人視作橫練外家拳,實則內外兼修。家父曾在軍陣殺敵,對拳法有所改良,故而短打直進尤其擅長,出手無情,絕不拘泥於世俗看法,若有無理手,公子莫要奇怪。”

  徐鳳年微笑點頭,與他如出一轍,踏一腳伸一手,以禮相待。

  性子急躁的澹台箜篌翻了個白眼。這個楊殿臣,實在是婆婆媽媽,幾招完畢就可打完收工的事情,非要如此鄭重其事,本公子可是與二哥約好了要去安陽那兒聽琴的,她不得不出聲喊道:“喂喂喂,你們兩個有完沒完,還聊上了,敢情是他鄉遇故知啊,給本公子趕緊利索的!輸就是輸,贏就是贏,哪來這麽多客套!”

  城牧府扈從楊殿臣率先出手,直線發拳,下盤穩健扎實,地面被雙腳帶起陣陣塵土,周身如擰繩,可見孕育著驚人的爆發力。澹台箜篌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全力而為,頓時瞪大眼睛,顯得神采奕奕。就說嘛,姓楊的還是有些真本事的,以往教訓那幫不長眼的青皮混子根本就是殺雞用牛刀。只見那名佩刀青年左手按住樸拙短刀的刀鞘,以右手單臂迎敵。楊殿臣顯然也對這名年輕自負的過江龍心生不滿,頓時拳勢緊湊,緊繃而瞬發,擰裹鑽翻,身形與腳步渾然一體,一發而至,一寸搶先機,氣勢如虹。

  徐鳳年右手在楊殿臣當胸擰拳上輕輕一拍,身體向後滑出兩步,既給了他一拳氣散再聚攏的機會,也給了自己騰挪的空間。楊殿臣一拳落空,果然如他所說,家傳拳法不拘一格,當下便朝這名年輕公子就是一記歹毒的腳踏中門鑽褲襠。徐鳳年屈膝抬腿,一個幅度恰到好處的側擺,輕輕掃掉凌厲攻勢。楊殿臣幾乎可以稱作是“順勢”就身擰如弓,騰空而起,鞭腿迅猛彈出,看得澹台箜篌拍手一聲喝彩。徐鳳年依舊是一隻右手,掌心擋住鞭腿,身體後撤一步,無形中卸去勁道,卻不松手,粘住以後,身體一轉,幾乎是以肩扛的姿勢,掄了一個大圈,將楊殿臣給摔了出去。楊殿臣飄然落地,腳下生根,沒有任何落敗跡象。

  唯恐天下不亂的澹台箜篌叫了一聲好,在她看來,這場競技,談不上勝負分明,只不過是那名佩刀年輕人手法古怪,以守為攻,僥幸沒有一潰千裡而已,她更欣賞楊殿臣這種暢快淋漓的快打猛打,看著就讓人賞心悅目。

  楊殿臣有苦自知,幾招過後,別看自己攻勢如潮,其實每一次都是按著這名年輕人的意圖而攻出,對方若是真要下狠手,自己能否撐下十招都得看造化。他正要咬牙使出龍相拳的殺招,耳邊忽然傳來一個無異於天籟的溫醇嗓音,“別打了別打了,花前月下的,兩位都是高手,應該英雄惺惺相惜才對,搏命廝殺多煞風景。箜篌,再胡鬧,二哥可就不陪你聽琴了。”

  徐鳳年與楊殿臣相視會心一笑,一起收手,後者心懷感激地一抱拳,以楊殿臣的城牧府清客身份,也算是給足了這位佩刀青年臉面。徐鳳年再清楚不過這些習武人的諸多習俗,既有靠山又有家世的楊殿臣能做到這一步,殊為不易,也就一絲不苟地抱拳回禮。這就完了?好不容易有熱鬧可看的澹台箜篌顯然十分不滿,瞪大眸子,憤憤望向那名提鳥籠的白袍紈絝子弟,喊道:“二哥!你怎麽回事,胳膊肘往外拐,還不許我找樂子了?!你到底是不是我二哥?我其實是爹娘撿來的,所以你一點都不心疼我,對不對?”

  白袍公子面帶微笑站在湖畔,提著紫竹編織而成的鳥籠,養了一隻名貴龍舌雀,約莫二十五六,面如冠玉,極為玉樹臨風,這副能教小娘子尖叫的好皮囊,比起世子殿下真容可能要差上一些,不過比較當下帶了面皮的徐鳳年,可就要出彩許多。他對妹妹的蠻橫無理,實在是頭疼,氣笑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就饒過我吧!你就當我是撿來的成不成?”

  澹台箜篌嘴上不饒人,但面對這名親人,明顯語氣中帶了許多邀寵的親昵俏皮,並無半點生冷。她小跑出了水榭,到二哥身前,叉腰嘟嘴委屈道:“放屁,你與大哥是孿生兄弟,你若是撿來的,爹娘豈不是就我一個親生女兒?”

  是飛狐城頭號浪蕩子卻無惡名流傳的澹台長安,眼中蓄著溫煦笑意,摸了摸妹妹的腦袋,苦笑道:“你呀你,這話要是被你大哥聽到,看不狠狠收拾你。也就是我比那書呆子更寵你,才不與你生氣。來,說說看家裡誰最心疼你,說對了,二哥給你驚喜。”

  澹台箜篌雙眸笑成月牙兒,挽著二哥的胳膊,嘻嘻笑道:“肯定是二哥呀,沒跑的。”

  英俊公子哥開懷大笑,點了一下她的額頭,“明明知道你這沒良心的妮子,到了書呆子那邊就要牆頭草轉變口風,不過聽著還是讓二哥舒心。院子那邊我讓下人給你準備了梅花粥,梅花花蕊可都是臘春時分二哥一朵一朵親手摘下的,好幾次從樹上結結實實摔下來,都沒敢告訴你。”

  澹台箜篌抱著二哥,雀躍道:“就知道二哥對我好啦,以後不嫁人,給你做媳婦!”

  澹台長安彈指敲了一下口無遮攔的妹妹,佯怒道:“不嫁人可以,但是給二哥做媳婦,成何體統!”

  他讓妹妹幫忙拿著鳥籠,還不忘告誡眼珠子悄悄轉動的她若是膽敢私自放了龍舌雀就喝不到梅花粥,見她一臉泄氣,澹台長安這才笑望向徐鳳年,作揖後真誠致歉道:“澹台長安替頑劣妹妹給這位公子說聲對不住,她性子其實很好,就是調皮了一些,總是長不大,公子不要往心裡去。聽聞公子要見魏滿秀,如若不介意長安多此一舉的引薦,這就和公子一同前往繡球閣。”

  徐鳳年微笑搖頭道:“當不得澹台公子如此興師動眾,明日還會再來廣寒樓,就不勞煩了。”

  澹台箜篌撇嘴道:“真是不知好歹。”

  見澹台長安轉頭瞪眼,她吐了吐舌頭,伸出手指去逗弄那隻學舌比上品鸚鵡還要惟妙惟肖的龍舌雀,她一說“三公子武功蓋世”,雀兒便跟著學舌,嗓音果然與真人一模一樣,孩子心性的澹台箜篌笑得不行。

  徐鳳年輕聲笑道:“好鳥。”

  耳尖的澹台長安竟然靦腆地朝自己褲襠瞧了瞧,一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慨唏噓,“公子慧眼啊!走走走,不嫌棄的話,就與我痛痛快快喝上幾杯。”

  容不得徐鳳年拒絕,澹台長安就快步走上前,拉著他的手臂,走向安陽小姐的獨棟小院,殷勤道:“說來公子可能不信,長安一見你就覺著親近。”

  見徐鳳年眼神古怪,澹台長安哈哈笑道:“放心,我沒有斷袖之癖,雖說不至於無女不歡,卻也恨不得自己是夜禦十女的真爺們兒,不過前些時候與一個世交子弟打賭,在風波樓那邊女人肚皮上賭傷了身子,這段時間見著漂亮女人就跟見著洪水猛獸一般。不過暫時對男人仍是沒有興趣,公子放一百個心。”

  徐鳳年直截了當道:“不算放心。”

  澹台長安不怒反笑,而且笑聲爽朗,沒有半點陰沉氣息,這名以玩世不恭著稱的大紈絝,似乎天生就有種水到渠成的親切感,“跟實誠人打交道,就是輕松。那我也就順水推舟把話說在前頭,省得公子你多費心思揣摩。是長安看對眼的人,只要不是存了壞心,否則便是打我幾拳罵我幾句,都是好事。我可能當下有些膏粱子弟的臭臉色,事後也一定會後悔得不行,公子若真與澹台長安成了知己,可要多多包涵。”

  徐鳳年跟著走入人走茶涼便再換一輪熱茶的幽靜小院,直白道:“二公子的知己,是不是太不值錢了,見了誰就逮著做朋友?”

  始終拉住徐鳳年不放的澹台長安轉頭一臉受傷表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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