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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強棄仙》第152章 金丹第一人
  第152章 金丹第一人

  秦桑語頭疼不已,這杜豪風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是要和一名小童搶契約靈獸。

  那病容少女的靈獸,卻是有幾分不凡,不說其他,光看它能口吐人言,通了人識這一點,就有幾分不凡。

  靈獸妖獸大多是在獸將期,也就是四品左右,才能口吐人言。

  病容少女的靈獸,只是築基修為,也就是二三品靈獸之間。它能口吐人言,很可能是因為是因為它是獼族,獸類中,最通曉人識的族群之一。

  杜豪風那一抓雖是沒用上真元,可也是雷厲風行,快得很。

  那名病容少女病白的臉上,也流露出了一抹急紅。

  眾人隻道是那隻小猴要束手就擒,豈知小猴不慌不忙,往了左側閃了三步。

  那三步並不見多少巧妙,卻讓杜豪風老眼驟然一縮,手中的爪勢停了下來。

  因面對的是修為不高的晚輩,杜豪風的那一爪,是最基礎的抓法,名為絲爪。是杜豪風偶一次,醉酒後,睡在了一間破廟裡,醒來時,見了張破損的殘蛛網時,悟出來的。

  絲爪使喚出來時,如蜘蛛吐絲,每一道爪風,雖不凌厲,卻密而急,不留半點退路。

  尋常的低階修者見了,只能是乖乖就擒。

  即是殘蛛網中所悟,也是有其天然的缺陷,絲爪的東南側,即是該爪的死角。

  今日若是對上了陳玄遠或是崇雲公主之類的小高手,以她們對敵的經驗,在對上幾招後,就能看出破綻,杜豪風是絕不會用上這套爪法的。

  不過要是對手只是明剛破了築基的靈獸,杜豪風還是有十足的把握的。

  哪知那小靈獸看似慌亂,左一步,右下一步,再是朝南一躲,恰是三步,不偏不倚,落在了東南方位。

  杜豪風怔愣著,一時之間,也沒再下手。他手中的那張酒方,悄然落在了地上。

  “老酒鬼,你要是再發酒瘋,可別怪我不客氣了,那可是本命契約獸,”秦桑語趕上前去,訓斥了起來。

  即是本命契約獸,那必定是與契約主出生入死的忠獸,奪人忠獸,跟霸人妻女有啥兩樣。

  “這位前輩,”那名病容少女開了口,聽她的語氣,並無怯色,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裡,還帶了幾分笑意“若是送於孩童,我這隻靈獸不大合適,它的脾氣比較大,尋常人還真小受不起,”說罷斜睨了白彌一眼。

  妖猴翻了個白眼,那眼神,分明是“氣煞本尊,若非本尊修為受限,定要將那糟老頭一巴掌拍死了”。

  “倘若前輩真想要捕捉幼獸,我這有一粒‘醉王丹’,據說可捕捉幼獸王,送給前輩倒是極好,”翡嬋子並未進在山河派眾人之中,夜殊也就沒了顧忌。

  那粒玉蝻丹對於夜殊而言,倒沒多少貴重,方才杜豪風的一陣胡攪蠻纏,幫夜殊教訓了陳步兩家,讓她好好地解了口氣,送他一粒丹藥,還能討個人情,這筆買賣,怎麽算都不虧。

  “能捕捉到幼獸王的‘醉王丹’,老夫在落葉坡多年,可從未聽說過有如此的丹藥,只怕是一般的醉餌之類的,以次充好。杜兄還是提防些好,”步長老一臉的不屑,論起丹藥,他落葉坡在琅天界敢認第二,就無人敢認第二。

  “提防什麽,只見過高價藥丸有名無實的,還沒見過免費送的藥丸吃死人的,”杜豪風呸了濃痰。那一聲呸音,又是給了步長老一記暗耳光,抽得他老臉由紅變白。

  那步長老被人優待慣了,一天裡受了同一個人的連番侮辱。

  “杜豪風,老夫敬你是修真界的老字輩,這才對你再三禮遇。你卻給臉不要臉,幾次三番的羞辱我落葉坡,老夫今日不與你一較高下,落葉坡的顏面何在,”步長老激動不已,怒聲斥道。

  “哼,步蒼雲,不用口口聲聲老夫老夫。我沒找你算帳,你倒是要和算起帳來了。我問你塢牙嶺的事,你可還記得。”杜豪風“哐”地一聲,擊著他腰間的那口酒葫蘆,老眼裡的醉紅酒意,頓時一空。

  “塢牙嶺”步長老聽了後,面皮抖了抖。塢雲嶺是落葉坡十裡之外的一片山嶺。早前落葉坡有弟子在那一帶發現了一種名為子烏薑的靈草。就驅趕了當地的山民,又抓了臨近幾十裡的農戶前去種植靈薑。

  “你不記得,我倒是記得。塢雲嶺一共住了兩百余戶人家,老弱病殘共有一百余人。他們世代居住在塢雲嶺,經此強遷,害得他們家破人亡,途中那批山民遇了水患,路上一共死了五十余人。還有落葉坡抓去種植的農戶,因水土不適,勞力過大,染病者又有三十余人。落葉坡身為丹藥名門,卻不肯施舍一粒丹藥,那三十余人中,病死者再有十五人。這筆帳,你又要如何算法,”杜豪風一字一句,如刀刃劍光,每一個字眼,都是鏗鏘有力,聲如洪鍾,在地廳內的每一人,都是聽得一清二楚。

  “這這些都是訛傳。即便真有此事,塢雲嶺所在的封國尚且無話可說,又何須你杜康風多事,”步長老還想爭辯,他是門派中的長老,這些事,或多或少也落到了他的耳裡。

  只是一些山民農戶的死活,又關他什麽事。

  “放屁,訛傳,倘若是訛傳,那漫山的棄屍,一地的禿鷹還是訛傳不成。跑到了我的面前聲聲泣血的塢雲嶺的山民可是訛傳。我遠離故土百余年,身上流著的塢雲嶺的血卻是一滴都沒少。封國國君治國無方,三天前,已經被我殺了。”杜豪風殺人面不改色,談笑之間卻是自有一股豪氣。

  “說的好,”夜殊不顧嶽小鳴和步蒼雲的怒視,顧自擊掌叫好。

  修真一脈,喊著名門正道的不在少數,但像是杜豪風這樣快意恩仇的,卻是少數。

  杜豪風嫉惡如仇,卻是為了故土舊人,先前還覺得杜豪風跋扈的眾人,聽了落葉坡的一番行徑後,也是默默不語。

  崇雲公主這類出身皇室的人聽後,卻覺得有幾分不快,“杜前輩,修者的規矩是不能乾政涉政,即便是落葉坡有做得不對之處,你如此行事,只怕要惹來非議。”

  “非議?老夫這一世,還怕了非議不成,”杜豪風目光灼灼,瞪向了步蒼雲。

  秦桑語這才知道,幾日之前,杜豪風急急離開了七星山,又錯過了一觀清世鏡的機會,原來就是為了塢雲嶺的事情。

  “老酒鬼,此事先行作罷,你若是真有仇怨,改日我請了落葉坡掌門與你我三人,坐下來再行協商,”秦桑語做起了和事老。

  “不用了,我已經打聽過了,塢雲嶺驅逐一事,正是由了步蒼雲的座下大弟子楚燎原所為。他也跟著步蒼雲來了七星山。步蒼雲,你只需將人交出來,這事,還有周旋的余地,否則,別說是坐下來談談,今日,步蒼雲就別想離開這地廳半步,”杜豪風悠然說道,只是眼裡流露出來的暴怒之色,讓步蒼雲打了個寒顫。

  秦桑語深知老酒鬼的脾氣,也覺此事棘手了起來。

  步蒼雲此人,看似不羈,性子也是豪爽,卻有一處軟肋。

  他自小被父母遺棄在塢雲嶺,被當地好心的山民收養,是吃了百家飯長大。

  待到他日後問道有成,更發下了重誓,只要是他杜豪風一息尚存,就要護了塢雲嶺山民衣食無憂。

  哪知在他閉關衝擊金丹期時,卻遇到了那樣的事。

  “杜豪風,你莫要欺人太甚,出燎原是本座座下第一弟子,又豈能聽你發落,”步蒼雲氣得胡須發抖,額間青筋綻現,“你不要以為我修為不如你,就任由著你發落。”

  步蒼雲咬了咬牙,衝著廳堂內眾人傲聲說道:“今日若有人可幫在下避開了這場禍事。老夫願將其供為落葉坡客卿長老,若是有幾位肯出手相助,待遇亦是從優,可終生享受本門的丹藥供奉。”

  此話一出,即便是秦桑語也不禁動了容。落葉坡底蘊深厚,在丹藥上卻是勝人一籌,丹藥對於修者而言,又是極重要的物品。

  廳內已經有了幾人,蠢蠢欲動著,以犄角之勢,意圖悄然包圍住了杜豪風。

  “老酒鬼,莫要再生事,”秦桑語也急了,他和杜豪風交情頗深,奈何他此次是以門派的身份主持玉衡台鑒寶,若要真的出了大的爭鬥,掌門責怪下來,他也不能護了私。雖說杜豪風修為不弱,已在了凝神後期,可他年歲已大,再加上暗中圍剿的幾人,都是凝神中期的修者。

  若是再加上丹藥和靈寶之利,杜豪風還真有可能要糟了毒手。他一身修為來之不易,若是在此隕落,豈非是一大憾事。

  “你以為憑了這麽幾人,就能擒住我?”杜豪風老眼生輝,撩開了寸厚的白須,扒開了酒葫嘴,以鯨吞之勢,呷幹了葫中的酒。

  酒葫蘆哐哐作響,再見他氣息綿長,長嘯一聲。

  地廳轟鳴,杜豪風放聲高唱:

  “明月照君席,白露沾我衣。 勸君酒杯滿,聽我狂歌詞。 百歲年事衰,猶憶少年時。 人生已過半,其間人情暖。 生前不歡樂,死後有餘貲。焉用黃墟下,珠衾玉匣為。”(白居易‘狂歌詞’,稍改)

  一歌過後,杜豪風打了個酒嗝,腹中就如宿了隻睡醒的猛獸,發出了陣嗚咽聲。

  只見他“噗”地一聲,無數的細酒灑落,那酒漿先是如細雨大小,再是驟然化成了無數道酒林劍雨。

  劍雨色如琥珀,看似細軟無力,哪知酒漿劍雨落地之時,地廳內礫石碎裂,檣櫓搖動,陣陣酒漿靈氣,如驚濤襲來。

  “不好”,秦桑語在內的幾人,在聽得了那一陣酒嗝聲後,立時放出了護身的靈甲,或是祭出了護身盾牆,抓起了身旁的幾名後輩弟子,護在了身後。

  那幾人近了杜豪風的,雖是打開了靈罩和法寶,卻在一時之間,靈寶裂開,靈元俱震。

  更是難受的是,那一陣陣酒漿劍雨,卻是無孔不入,酒漿落在了身上,就連神魂都跟著劇痛不已。

  步長老勉力護住了嶽小鳴,卻也是嚇傻了,身子飄搖得如同一片秋天的老葉。

  夜殊在聽了那陣轟鳴之聲時,幾乎是立時就想祭出了護體靈甲。

  神魂甲和胄同時打開,夜殊覺得舒坦了不少。

  杜豪風的此番攻擊,竟還帶了幾分神魂攻擊之效。

  她剛要看清廳內其余眾人的模樣,卻覺身前一暖,人已經撲在了地上,滾開了幾步。身上是一片毛茸茸的暖意,白彌的那身金毛晃在了眼前。

  “愚蠢,你想讓人看出了你修煉神魂胄不成,”白彌全身的皮毛豎起,臉上浮紅不斷,顯然那一陣攻擊,對它而言,也有些影響,“那糟老頭是什麽來歷,竟然是個金丹修者。”

  盯著那雙圓溜溜的猴眼,夜殊懵了半天,才反應了過來,妖猴這是在救她?!
  金丹?救命恩人的問題還未想通,夜殊陡然睜大了眼,那名亂糟糟的老頭,是名金丹高手。

  練氣,築基,凝神,金丹,琅天界有多少金丹高手?

  雀綠女子和黑篷人也已走出了密室,聽聞了那一陣酒嗝之後,兩人也是有所動容。“金丹修者?琅天界又多了一名金丹修者?”

  地廳內,恢復了平靜。杜豪風見好就收,他可不想真得震跨了玉衡台,否則秦桑語那老頭可是要找他拚命的。

  秦桑語眼中,帶了幾分複雜之色。

  陳玄遠最是機敏,放下了陳琅後,抱手賀道:“恭喜杜前輩,晉為金丹高手。”

  “金丹,”步蒼雲神情難看,在看到那幾名凝神高手受了重傷後,他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杜老頭,你可真是不夠意思,突破了金丹這樣的大事,也不告訴老朋友,”秦桑語半是感慨半是抱怨著。

  “你還敢說,讓你看不起我的修煉法子,”見了步蒼雲的軟膠模樣後,杜豪風不無得意著,他再是老眼在旁轉了一圈,瞄上了灰頭土臉的一人一猴。

  “小友,你說的醉王丸可是要送給老夫?”夜殊苦笑不已,這金丹高手,還要愛貪這麽點小便宜。

  她取出了玉瓶,送給了杜豪風。

  “果然是好東西,”杜豪風在鼻下一嗅,喜笑顏開著,三步兩步走到了步蒼雲身前,如同拎小雞一般拎了起來。這一次,可沒人再出聲阻止。

  杜豪風臨走之前,忽是記起了什麽,在懷裡摸出了一團皺疙瘩,丟給了夜殊,“女娃娃,老夫可不能白佔了你便宜,這張酒方你且收好了。”

  說罷,大笑著,走出了地廳。

  嶽小鳴嚇得已經昏死了過去。

  夜殊被迫收了那張酒方,隻得低頭看了幾眼,在看到了酒方的末尾一行字時,心中倏然一震。

  ~謝謝“懶惰小蜜蜂”的粉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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