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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強棄仙》第197章 不是英雄不救美
  第197章 不是英雄不救美

  夜晚,怕引來獸類的覬覦,凸起在山谷和森林見的這片坡地上,隻燃起了一小堆火。

  身體瘦弱些的老人和幾名八九歲大的孩童,被就近安置在了火邊,像夜殊這樣年齡不大不小的,則是被安置在了中圍。

  幾名新兵間,從最初的商量,到各自安靜了下來,鮮少言語。

  與城裡失去聯系,已經有半日了。新兵雖是對戰經驗不豐富,可也都已經計算出,半日的時間,已經足夠從城中派出足夠的支援,搜尋到他們的下落了。

  隊長、城中的城衛杳無音訊,這不是個好跡象。

  將驅獸香灑在了人群的外圍後,文翰和另一名新兵擔當起了上半夜的護衛的任務來。

  坡地上,火一竄一竄著。

  靠在了一塊山石上的文翰聽得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警覺了起來。

  “什麽人?”文翰瞅見了一處黑影,從坡地直往林地那一方逃去。

  是新兵中的一人。文翰認出了那個黑影上發出的嘩然的鐵鎖響聲,本欲一拳擊出的重拳霍的停了下來。

  文翰腳下點過了幾處樹杈,他的身法,隻比城衛中的前哨差一些,很快就追上了前方的人,肩膀一斜,人已經掠到了那名獨自落跑的新兵身前。

  “逃兵是死罪,”逃兵無論是在何種情況下,都是無從解釋的。

  “死罪?那也得抓住了才算是罪,晚死總好過早死。你難道還沒發現,隊長他們早就逃跑了。而且為了不讓城裡的其他守軍知道他們的醜事,隊長那夥人一定不會將我們的下落告知內城。再往西走,就是朵藍山谷了,我可不要去送死,兄弟,我看你身手不錯,不如我們一起往北逃,我跟你說,以我們這樣的身手,即便在梟騎國混不住,去了其他小國,必定能封上個大官,就算不去小國,去一些大國當貴人們的護院,照樣可以吃香的喝辣的,”逃跑的新兵是和文翰一同入了雲騎營的少年,夜晚時候,他前思後想,聽著朵藍山谷那向傳來的獸吼,根本就睡不安生,就趁著夜間,當起了逃兵來。

  “回去,否則別怪我拳下無情,”文翰最恨這種臨陣脫逃之人。

  “你別隻怪我,你看看山頭,另外一名新兵也逃走了,”那名新兵冷笑著,往了山那頭一指,“

  文翰聽罷,大吃一驚,回頭往山頭看去,負責巡邏的那一處,哪還有同夥的身影。

  “哈哈,傻小子,只剩了你一個榆木腦袋,還死守著那些城民不放,我們進雲騎營是來求富貴奔前程的,可不是來送死的。”身後的那名新兵一身長笑,人已經奔出了數丈。

  “你,”文翰氣急。

  “轟”,周遭的樹木雷動,本已跑遠的新兵在劃過樹林後不久撞上了什麽,直接被轟飛了了出來,砸向了文翰。

  文翰周身,立時彌漫出了一股罡氣。

  那個新兵砸過來的動靜之大,將文翰的護體罡氣也砸得凹了進去。

  那名新兵瞪大著眼,嘴角還掛著嘲諷的笑容,他的身子,已經完全失去了控制。

  身子垂直砸來時,文翰能看見他的身體,被一股大力撕裂開,胸口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出現了 一道口子,隨即,血從那道口子裡,湧了出來。

  那股撕裂了先天高手的身體的怪力,還不肯就此作罷。

  文翰退開了幾十步,在即將砸向身後的一棵樹時,收住了腳。

  “嘎”,那股大力最後化成了一聲獸吼。即便是隔著罡氣,文翰也被震得耳膜如針扎一般。

  胸腹內的氣血,奔騰著翻滾個不停。

  音波,是音波類的攻擊。文翰駭然,獸類中,懂得音波攻擊的?
  棗棕色的妖熊,如小山丘般巍峨的妖熊,呼哧著氣,從樹林中走了出來,跟它並排而行的,是一隻雪色的熊崽。

  這就是作祟的妖獸,文翰已經意識到了,他陷入了連逃跑都無法實現的困境中。

  音靨樹熊,是朵藍山谷中最令人聞風喪膽的妖獸之一,它身形笨拙,追蹤極慢,卻有很厲害的妖技,熊山嘯,能將妖力凝聚成刀山火海一樣威力的強大攻擊,瞬間摧毀一片樹林。不過這種攻擊也有一個缺陷,一次攻擊後,第二輪攻擊再次發動,需要兩刻鍾。

  在擊殺了一名新兵後,音靨樹熊歇了口氣,小雪熊衝著它,低著喉嚨,叫了幾聲。

  夜晚,熊獸閃著綠光的眼,一閃一閃著。

  如此的困境,只能智取,不能硬碰,前面的新兵就是他最好的教訓。

  理所當然的,文翰將目標對準了那只看著自己差不多高的雪熊,可在看清楚了熊獸純淨的雪色毛發和冰藍色的眼後,文翰立時打消了念頭。

  在松平赤原呆過一陣子的鐵叔,在進入梟騎國前,一路上,為了解乏,曾告訴文翰一些關於妖獸的鑒別之法。他說過,越是厲害的妖獸,外形越是奇特,一身純淨的毛發,冰藍色的眼珠子,這頭幼熊絕不簡單。而且看著兩隻妖熊交流的情形,這隻小熊獸的品階顯然要高於那隻音靨樹熊。

  “以最快的身法,往北邊跑,熊獸移動慢,”一個如蚊蟲吱咬的說話聲,不知從何處傳了過來。

  文翰心頭一驚。

  “跑”幾乎是跑字才落下,有一陣風聲,在他耳邊擦過。

  一團明豔的火光,衝天而起。

  一陣尖銳的獸唳聲,文翰還聽見了一陣西裡呼嚕的古怪獸語,分明是人聲,卻聽不清說得是什麽。

  隱約見了火光後,那隻雪色的大小妖熊,在聽得了那陣獸叫後,憤怒地咆哮出聲,一起鑽進了森林立。

  文翰如脫弓的箭一般,往了反向逃去,匆忙間,他回了個頭,只看到原地一片火光,燃燒起的樹木,燒紅了整個天空。那道火,就如天然的屏障一般,隔絕出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域。

  “又蠢又笨的狗熊,有本事就跟著本大妖來啊,”夜殊撒開了腿,一路往了森林的更深處跑去,她連前方究竟是什麽地方都沒看清,滿腦子只知道將那兩隻熊帶得遠遠的。

  關鍵時刻,千妖語發揮了很重要的作用。

  夜間,她小心地處理了那些被撒在了外圍的“冒牌獸香”後,才剛折回了營地,就聽到了那兩名要落跑的新兵的說話聲,他們商定好了,一前一後,趁著嶽文翰去追蹤其中的一人時,一個往南一個往北,各自逃命。

  夜殊了解自家大哥的脾氣,他定然不肯丟下這夥城民獨自落跑,所以跟在了他的身後,在妖獸出現時,聲東擊西,先是也是用火焰草,隔開了道屏障,再是引著妖獸往南而去。

  這兩隻妖獸是從朵藍山谷來的,夜殊如今要做的就是將兩隻妖獸“送”回去。

  夜間的樹林,林間樹木婆娑如鬼影,夜殊仗著身形靈巧和明亮的月色,一路狂奔,身後的那兩隻妖熊,被越拉越遠,尤其是那隻小山一般身形的音靨樹熊,它體型笨重,夜間的視力更是差得要命,夜殊偏又往那些低矮複雜的灌木中鑽,樹熊跌跌撞撞,早已經是怒得發狂。

  “大笨熊,本姑奶奶要將你們的熊掌燉湯、熊毛做帽、熊皮做襖,”夜殊又是幾步。

  忽的,一股貼著頭皮延伸出來的威脅感,讓夜殊往了左邊一閃。

  一枚即便在夜裡,也能看的一清二楚的冰刃,砍向了她身旁的一簇低矮灌木林。

  樹木在沾染到那道冰刃時,立刻冰封一片。

  隨即就在一聲脆響後,碎裂成了一塊塊的細小冰渣。

  夜殊回頭一看,只見那隻雪色的小熊崽,兩眼如藍寶石一般,熠熠生輝,它的口中,數根寒氣逼人的冰寒之箭,接連發出。

  “這是什麽鬼玩意?”夜殊瞪大了眼,一隻熊會吐音波,一只會吐冰刃,朵藍山谷的妖獸,變異地也太徹底了些吧。

  她正是發呆著,一道比冰刃緊接著,已經到了眼前。

  瓏火甲虛空一揮,騰起了的赤霞火,火光炎炎。

  冰刃立時被蒸成了一道水霧,夜殊還來不及松上一口氣,數十枚冰刃如劍雨一般,連連飛到。更是讓夜殊炸頭皮的是,那隻棗棕色的大熊,已經欺上前來,熊掌上鋒利地爪向了她的臉上,就是一掌,要‘吃‘熊掌,可不意味著夜殊愛“挨上”一記掌。

  夜殊的腳下,細微地晃了幾晃,她本就靈巧的身影,在暗夜中,化成了數個疊影。

  欺身而來的攻擊,被她巧妙地躲了過去。

  那數十枚冰刃,也被她閃過了半數。

  “蠢熊,你們就隻得在這麽些伎倆了?”夜殊咧嘴一笑,笑容還沒蕩漾開。

  臨近她身旁最近的一枚冰刃,分明已經躲開的冰刃,陡然炸開了。

  化成了近百枚細小的冰釘。

  “這又是什麽鬼玩意!”夜殊哀嚎一聲,咬緊了牙關,挺胸平撲,用藍銀破甲撞上了暴雨梨花似的冰釘。

  “哧哧”幾聲,不痛不癢,冰釘沾上了藍銀甲後,竟是無法刺破藍銀甲。

  只是冰釘太多了些,夜殊再是躲避,不免還是要被刺中幾根,只是冰釘上的寒氣,還是逸散出了一些,夜殊隻覺得周身一冷,像是墜入了苦寒冰窖,她的皮膚上,立刻就結起了一層薄冰。

  夜殊立時調起了身上的靈氣,哪知她今夜用力頗大,靈氣已經用得差不多了。這一調動,竟是直接調動了體內的鼎息。

  鼎息在體內撞擊著,遇到了那股寒氣時,寒氣很快就被吞噬一空。

  “咦,”在寒氣被鼎息吞噬後,夜殊隻覺得體內的鼎息似乎又強大了一點。她的皮膚上,薄冰漸消,膚色恢復如常。“好家夥,”夜殊大喜往外,口中又是接連幾句:“熊崽子,你的冰釘太弱了,還不夠給本姑奶奶撓癢癢的,”她邊說著,邊擠眉弄眼著。

  偏她口口聲聲說的又是小白熊妖懂得的熊妖語,頓時氣得小白熊又是連番的冰寒之氣。

  先是毛發粗細的冰釘,再是手臂粗細的冰刃,那隻小白熊在接下來的半個時辰裡,就像是和夜殊在互相喂招一般。夜殊仗著藍銀甲和體內的奇妙鼎息,半是躲閃,半是喂招。

  冰刃冰釘上的寒氣,奇冷無比,夜殊的臉色也反覆在雪白結冰和恢復如常間轉換著,體內的鼎息愈發充裕。

  就在夜殊完全沉浸在這種變態無比的鍛煉鼎息的方法中時,再一次的冰釘飛至,

  “嘖嘖,小白熊,你可是要妖竭了,這麽點毛毛細雨的冰釘,”夜殊調笑著。

  忽的,她的手上巨疼,人手勢不住,飛了出去,右手的上臂,幾乎要脫了出去。

  音靨樹熊,夜殊已知不妙,兩刻鍾過去了,那隻棗棕色的大熊,已經能二次發動妖技了,她太過大意了。

  可是已經遲了,夜殊幾乎已經能看到自己的右手,被那記音波炸開了。

  體表浮動起了魂甲,在音波刃攻到時,夜殊的身子,被往後一帶,偏開了幾寸,她的手臂上,已經多了一處切口,就在音刃要劃開她的血脈時,她被人帶開了幾寸。

  就是那麽幾寸,卻救下了她的性命。

  “蠢不可及,”又冷又短促,即便是罵人,也懶得多用幾個字。

  一道金影和一道黑影,不知是從何處,鑽了出來,像是久候多時。

  夜殊手上疼痛無比,腦中的意識也像是虛空蒸發了一般,可在聽到了那陣譏諷味十足的聲音後,她心底一松,繃了一個晚上的神經松懈了下來,她很是無賴地一笑,“你可是來了,白彌,你的語氣,和妖猴越來越像了。”

  白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知所謂的人族。

  白日白彌外出,回到了“酒國”後,卻發現夜殊還沒有回來。在經不住傻子貴的反覆詢問後,白彌只能是出外尋找夜殊。

  他命著阿貴在城裡查找,自個則是循著夜殊的氣息,一直找到了城外。

  在發現夜殊竟然進入到了朵藍山谷的外圍時,白彌恨不得將她的頭擰了下來。

  他頭上,還戴著頂鬥笠,鬥笠上的黑色粗紗,揮舞著,在如此的夜晚,黑紗下的金色毛發生出了亮麗的輝色。

  鴉天狗在旁,又是一陣激動的歡叫聲,夜殊聽明白了它的意思,大意就是,“看我家主人多威風,你個沒用的人族。”

  “別忘記了,我是他的主人,主人的主人,還是主人。”夜殊有氣無力著,摸出了把靈藥,塞進了鴉天狗的嘴裡:“咬碎了,敷我手上。”辛辣刺鼻的氣味,讓鴉天狗翻了數個白眼。

  “冰精熊,想不到在了這種地方,竟然會有這樣純種的妖獸,”白彌以三轉丹火為武器,一道道金罡之風,伴隨著三轉丹火襲卷而出。

  那隻雪色的冰精熊和樹熊的見半路殺出了個矮墩的對手,此人身形矮小,像是人族的孩童,可他手中的那道火種,時而幻化為飛刀,時而幻化為長鞭,再時而竟是化為了風火扇。

  風火扇一揮而出,帶出的三轉丹火熊熊不滅,又不僅僅是襲向了妖熊,相反,白彌引燃了多地的火,火光猛烈,瞬間就逼得兩隻妖獸擠到了一起,其余的三面全都沒了退路。

  熊類本就懼火,此時在了樹林火海中,早已嚇得魂飛魄散。

  “白彌,好似比以前厲害了,”夜殊手上被鴉天狗吐了幾口藥,血已經止住了。她這身骨肉,看來還是不夠強健,只能抵擋尋常的刀槍拳腳的攻擊,遇到了妖獸帶有特殊作用的攻擊,就差得遠了。

  白彌的身法很快,夜殊只能看到他矮小的身影,在了火光中穿梭而過,三轉丹火幻化成各種火器,看得她目瞪口呆。

  “那是,也不看看,主人白天一共吞噬了多少妖丹,”鴉天狗洋洋自得著,它做了妖那麽久,還是頭一次看到那麽強橫的妖。

  夜殊並不知道,白彌白日外出,竟是直接去了多藍山谷,山谷外圍厲害些的妖獸,在今日的一日裡,被剿滅了大半。收獲的妖丹,全都被白彌吞了下去。

  白彌本是希望夜殊幫他尋找妖丹,可在某一日,夜殊意有所指地說“人族管吃女人飯的男人叫做小白臉,妖族管這種妖叫啥”後,他果斷改變了主意。

  吞噬妖丹的直接結果,就是讓白彌的妖力大漲,但同時,也會生出了另外一個副作用,白彌在人族千年菩提仙府近萬年被磨礪掉的凶戾之氣,再度大漲。

  他本就是妖鍛出身,這短短的一日裡,竟是讓他將妖鍛之法和三轉丹火結合在一起,修煉出了新的妖技,“三轉火幻。”

  三轉丹火幻化的火器,器種之多,讓人防不勝防,夜殊看得也是心悸不已。

  “嘎”,棗棕色的妖熊在憤怒之下,拚死擊出了一擊。驚起的音波刃撞上了白彌的鬥笠。

  整個樹林裡,樹木炸開,鬥笠落地。

  夜殊眯起了眼來,熊熊的火中,白彌矮小的身形,被拉得猶如參天巨人一般,丹火化為了一把火斧,直劈在了妖熊的面門上,火光燃起,棗棕色的大熊的眼中,閃著驚恐和絕望。

  它看清了那個與它奮戰了一晚的怪異修者的臉。它一直以為對方是修者,因為唯有修者才會幫助修者。

  可是,它看到了什麽。

  鬥笠下,並非是修者,它甚至不是人族,盡管它有著一張和人族又幾分相似的臉。

  那是一隻妖獸,額頭閃著鮮紅的三角形的妖獸,一隻被契約了的妖獸。

  它的眼睛,藍得發黑,代表著精純無比的妖力,它的毛發,即便是在紅光一片的火海中,也閃動著最耀眼的金色,那是最高貴的妖族血統,才配擁有的純淨毛發。

  樹熊似是想起了什麽,它簡單的還沒來得及開化的腦中,留下來的,是來自妖界的最近的一個訊息。朵藍山谷中,中高階的妖都知道的一個訊息。

  它.是它,幾個月前,從妖界傳來的一張圖像,在短短幾月間,迅速在所有有妖存在的界域裡瘋傳的一張圖像。

  “見了畫像上的妖,無論生死,立時像妖界妖神殿回報,”來不及了,樹熊那具龐大的身軀倒在地上時,發出了一陣沉悶無比的重響。

  緊接著,白色的雪熊毛發上,開出了一朵朵鮮紅的小花,那隻被夜殊虐了一夜的雪精熊,隨即被滅。

  白彌殺得興起,它已經有多少年,沒有這樣的浴血之戰。

  他看著自己的手,一雙沒有生出毛發,光潤的人的手。

  還有他的臉,和人有了七八分相似的臉。

  他是人,他又是妖。

  他不容與妖族,又不為人所接受。

  白彌,就連你的愛人,都不肯真心接納你。

  今天的一整日裡,經了他的手的同族的血,在他的鼻尖飄動著。

  他為了人族,屠殺了自己的族群。

  那麽,也讓他用相同的人族的血,還補償他對於妖族的那份愧疚。

  白彌忽的轉過了身去,凶狠的眼飄向了山的那一頭。

  一處凸起的坡地上,晃動著的人的蹤影。

  那裡,有人族的血。

  像是渴望水源的沙漠中的路人,白彌異常執拗地往山的那一頭走去。

  白彌往前走了幾步,它的肩上,多了一隻手,軟軟的,帶著汗水和淡淡的香氣的身體,趴在了它的肩上,一張沾染了泥土的臉,還帶著幾分無賴的笑意的臉,趴在了它的肩上。

  “白彌,我快死了,背我回去,還有別忘記做記號,回頭來找熊,”說完這一句後,那張無賴的笑臉毫不客氣地,掛了下來,徹底地昏死了過去。

  金色的猴毛上,沾上了血水,還有分不清楚成分的,帶了狗唾沫的藥草,混在一起,將猴毛黏成了古怪的尿黃色。

  白彌的嘴角,抽動得十分厲害,短短的胳膊陡然一扯,想要將背上的人甩開,哪知夜殊的手將他箍得牢牢的,怎麽也不肯松開。

  在聽到了一陣壓抑著的痛哼聲和明顯變化了頻率的呼吸後,白彌頓了頓,他手上的三轉丹火,熄滅了,隨之熄滅的,還有他眼底的那陣戾氣。

  “狡猾的人族。小烏鴉,去前頭探路,”白彌咬牙切齒著,將背上的那具“死屍”往上一推,迎著漸白的晨暮,往雲霞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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