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受害者與加害者

  “我開動啦！”

  中午時分，自來也已經做好了一桌子的菜，正中間是一條足有奈良鹿鳴半身長度的魚，是自來也今天從附近的湖泊抓來的。

  而彌彥幾人，也沒有像昨天那麽著急的進餐，而是先對自來也表示了感謝，才紛紛拿起筷子，對著肥碩的魚拆解吃了起來。

  “剛剛做魚的過程那麽也都看見了，忍術，不一定是用來傷人的，也是可以為人們服務的。”

  自來也笑靨如花，對著彌彥、長門和小南灌輸著自己的理念，將來或許有一天會教導他們忍術，但是自來也不希望將他們教導成只會殺人的忍者。

  因此，今天無論是做菜，開始烘乾衣服，自來也都秀了一手忍術，目的就是讓彌彥和長門知道，學忍術，並不是用來殺人的。

  說話間，幾人說說笑笑的開始吃著魚，其余很多魚類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提醒越大，肉質越差。

  自來也今天抓的這條魚也不例外，肉質算不上鮮嫩，腥味也殘留在魚肉上，但是對於彌彥三人而言，這已經是珍饈美味了。

  而且，他們也忘記了，上一次和家人圍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說笑談話了，自從戰爭爆發之後，他們就活得如同螻蟻一般。

  想著想著，長門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眼淚不爭氣的從眼中留了出來，起初幾人還沒注意到，畢竟長門的頭髮太長了，而且雜亂不堪。

  因此雙眼也都被遮住，直到他的肩膀輕微抖動，眼淚也劃過臉頰，低落下來，自來也和波風水門這才注意到了這一點。

  “怎麽啦？是不是被魚刺傷到了？”

  波風水門趕忙問道，彌彥此時也才注意到了長門的異樣，長門搖了搖頭，伸手擦了擦眼淚，說道：“對不起，我只是想起家人了，所以才”

  “不準哭！你這樣還算是男人嗎？”

  彌彥突然一拍桌子，他很討厭有人哭哭啼啼，他對著不斷啜泣著的長門說道：“你忘了嗎？正是因為軟弱，所以我們才會被欺負！”

  一聽到彌彥的話，長門的肩膀顫抖得更厲害了，自從戰爭爆發之後，他們幾人的家人都紛紛喪失，是彌彥這個不比他們大多少的孩子，拉著他們逃生，才讓他們在這亂世之中活了下來。

  因此長門對於彌彥十分信賴，也十分敬重，他在內心已經將長門視為真正的兄長，因此看到彌彥如此生氣，長門才會如此的害怕。

  自來也見狀，趕忙出聲緩解氣氛，他說道：“都吃飯，現在雨之國和火之國已經停止了戰爭，很快這忍界又會安定下來了。

  等你們長大之後，國與國之間，也會越來越互相理解，和平也就會到來了。”

  說著，自來也還看向了波風水門和挑著碗中魚肉魚刺的奈良鹿鳴，但是彌彥卻有些激動的說道：“那只是一廂情願而已！

  我們的家人都被殺了，除非他們也體會失去所有親人，否則怎麽可能相互理解？他們連我們的痛苦都不知道，怎麽可能理解我們！”

  說完，彌彥才回過神來，有些歉意的看著自來也以及身旁的長門和小南，說道：“但我知道那是不現實的，戰爭也不會停止。”

  自來也和波風水門陷入沉默，戰爭不可能停止，這種說法他們並不是第一次聽說，奈良鹿鳴也是這麽認為的。

  或許說，想他們師徒倆相信忍界會和平的，在忍界之中，也是極為稀少的，甚至是不被別人認同的。

  彌彥此時也低下了頭，有些悲傷的說道：“我很討厭下雨，因為雨之國無時無刻都在下雨，就好像整個國家都在哭泣一樣。

  我想改變這個國家，我想要保護大家，想讓大家都看到晴天，所以，我才離開了雨之國，我想學會忍術，回去拯救雨之國！”

  說完，彌彥抬起頭，眼裡有著淚花，但是卻無比堅定的看著自來也，希望能從自來也口中得到他想聽到的回答。

  但是自來也卻沒有說話，只是歎了一口氣，奈良鹿鳴此時卻已經將魚肉中的魚刺全部取出乾淨，慢悠悠的說道：
  “學忍術，只能救一些人，不能救所有人，更救不了雨之國。”

  聽到奈良鹿鳴否定自己的話，彌彥著急的看向奈良鹿鳴，想要反駁，但是一時之間卻梳理不出什麽頭緒，反倒是奈良鹿鳴，好整以暇的說道：

  “你的格局太小了，忍界並不是打打殺殺，即使你能打敗所有人，讓忍界其他國家的人都不敢進攻雨之國，然後呢？

  你難道不會有死去的那一天嗎？你越強大，別人就越痛恨你，你死之後，你的敵人會十倍百倍的報復你所珍視的人。

  你的父母為什麽會死？為什麽別人要對你們村子的人揮下屠刀？是誰造成的這一切？”

  奈良鹿鳴說完，彌彥低著頭，雙手緊緊攥著自己的褲子，他想反駁，他想反駁奈良鹿鳴說的一切，但是他就是想不到如何去反駁。

  自來也歎了一口氣，奈良鹿鳴所說的話，對於一個只有十歲的孩子而言，實在太過嚴苛和殘酷。

  再強大，又能保護自己珍視的人多久？強如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三十多年前，聯手掃平了這個忍界，奠定了最起始的和平。

  然後呢？宇智波斑死了，千手柱間死了，火之國，或者說木葉村現在怎麽樣了？還不是成為了忍界的公敵，誰都想從木葉村身上咬下一塊肉。

  而彌彥、長門、小南他們的父母為什麽會死？是誰的錯？是揮下屠刀的那個木葉忍者，還是想讓雨之國民眾過得更好的半藏？

  “承認吧，你想學習忍術，最後也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

  “不是的！我”

  彌彥變得有些焦急，想努力的告訴奈良鹿鳴自己的抱負，但是卻不知道怎麽說，因為，他所想過的那些抱負，一定會有犧牲。

  不管是自己人，還是敵人，都會有犧牲，然後自己就會變成奈良鹿鳴口中為了滿足一己之私的人。

  但是彌彥卻不願意成為那種人，因此，他此時的內心也陷入了混亂。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雨之國死去的人，包括他的父母、長門的父母、小南的父母都是受害者，加害者是木葉忍者。

  但是，今天卻被奈良鹿鳴揭開了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加害他們父母的，是他以前崇拜的，想讓雨之國變得更好的半藏。

  “學習忍術的事情以後再說吧，你們現在也修行不了，就先想著過好今天吧。”

  自來也歎了一口氣，為這次談話畫上了句號，彌彥他們還太年輕了，還沒到學習忍術的時候，這段時間，就先教他們做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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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