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欲望柄權（上）

  “好像不僅僅只是高階神靈！”艾康眯起眼睛認真打量著在自己面前顯露出神體，巧笑嫣兮的姻緣之神。

  後者那充滿了魅惑力的神體中，偶爾會流露出一絲讓艾康隱隱感覺到壓迫的氣息。

  艾康已經面對過不止一尊神靈，通常情況下，如果等同神力的神靈相遇，是不會有這種感覺的。

  能讓已經是神力九階的自己感覺到壓迫，是不是意味著眼前這個自稱是姻緣之神的勾念，在某些程度上要強於自己一些。

  “比九階神靈強的存在！”艾康心頭猛地一突，然後腳步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腦海中升起一個讓自己震驚的推測：“神明靈！”

  這個隱藏在皮爾遜區的勾念很有可能是神明靈！那可是主神之下最強的神靈了。

  在這距離下接觸一個來歷不明，的神明靈無疑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如果她暴起發難，艾康感覺自己很容易吃大虧。

  艾康那不著痕跡的後退，被勾念看在眼裡，她只是抿嘴一笑，並沒有讓氣氛變得凝重，反而以輕松寫意的語氣調侃道：“帝白閣下，您這樣肆無忌憚的打量一個女性，可是非常失禮的行為哦。”

  即便勾念沒有動用自己所執掌的柄權，依然在談笑間流露出風情萬種的魅惑力。

  那種力量會讓讓男性會不由自主的血液加速，勾動出心底最原始的欲望。

  好在艾康並不是普通的男性，這種悸動感被他不動聲色的壓製了下去。

  可能是因為勾念之前的那善意的調侃，讓氣氛並不那麽肅穆，艾康的情緒很快趨於平和：“抱歉，失禮了。”

  艾康不著痕跡的將忌憚的情緒隱藏，起碼從勾念的表現來看，她不算帶有惡意。

  如果祂有惡意的話，根本不會按照正常的拜訪流程，先是等待在神殿大廳，讓言豆稟報自己後，才跟隨著後者來見自己。

  畢竟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的勾念，也完全可以直接來這裡找自己。

  她之所以以這種禮貌的方式出現，原因很簡單，釋放出善意，讓自己的出現不那麽突兀。

  如果將位置互換，讓艾康拜訪一個神靈，他起碼做不到這一點。

  由此可見，勾念的這次現身，理論上來說，應該不會是帶著惡意來的。

  “真是讓人意外！”想通諸多關節的艾康深深吸了一口氣，複雜的眼神與勾念那勾魂攝魄的媚眼輕輕觸碰。

  “意外那個勾念神廟的老嫗，居然會是絕世佳人？”勾念毫不吝嗇的在艾康面前展露著自己的魅力，一娉一笑都充滿了挑逗。

  不知道是她故意的還是，她所執掌的神權下意識的流露。

  “差不多吧，其實最意外的還是以勾念尊下的力量居然會甘願一直待在斯威克城。”艾康說的是實話，斯威克城這種邊陲城市並不是什麽繁榮的地方，對於信仰的發展而言，並不是那麽有利。

  以勾念的神力，完全可以選擇待在更大的地方，比如某個國家的帝都，甚至囊括數個國家的信仰，都不是什麽難事。

  “可能是對這個城市有留念吧。”勾念輕輕捋起酥胸上垂落的長發，漫不經心的應道。

  “這個城市裡的家庭大多數可都是受我神力影響而組成了，甚至包括他們的父輩、祖輩。可以說，這些孩子之所以出生，都是我的神力影響。請允許我用孩子來形容他們，因為說他們是我的孩子並不過分。”

  “原來如此，這就是姻緣之神嗎？”艾康仿佛明白了什麽。

  勾念的信仰擴散方式和傳統信仰有著天差地別的不同。

  例如帝白神殿、晨曦神殿、光明教廷，都需要信徒數量為基礎。

  而姻緣之神，只需要幫助人們締結姻緣，她的信仰就能傳遞出去。

  這也是為什麽連晨曦神殿和光明教廷都沒有干涉過勾念神廟。

  人們的繁衍是離不開這種神靈的，而且祂的信仰和幾乎所有的信仰都不衝突。

  “當然還有另外的原因，我的神體容器並不在這個世界，連同信仰的發源地也不在這裡，斯威克城算是我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居所了，有些舍不得這裡。”勾念輕輕解釋道。

  “並不在這個世界？”艾康細細斟酌著這幾個字眼。

  勾念用的是世界，而不是國家也不是什麽區域，而是用世界，這個詞就很大了。

  “是的，我在那個世界有著另外一個神名，欲望之母。”勾念顯得落落大方，坦誠的將自己的身份和盤托出：“雖然不喜歡那個稱號，但那的確是最貼合我執掌的柄權的神名了。”

  “欲望之母。”艾康微微詫異，這個稱謂總給人一種不是那麽舒服的感覺，甚至略顯陰暗。

  例如艾康神名中帶著的災厄主宰。

  連艾康自己都不得不承認，他不喜歡災厄主宰這個尊名，但又不無法反駁，自己災厄神體的確很貼合那個稱號。

  如果沒有自己命運之神一面的壓製，他毫不懷疑，災厄主宰會是一尊不折不扣的邪神。

  勾念以前擁有著這種稱謂，是不是代表……

  “嗯，欲望之母，我來自深淵。”勾念平靜得就像是坐在公園和朋友談心的普通人，輕飄飄的扔出一個讓艾康措手不及的消息。

  “深淵神靈！”眼瞳中神光迸射，艾康的神體力量下意識透體而出，將這個房間都籠罩在了金色的光芒中。

  並不是艾康反應過激，而是來自那種地方的神靈總是伴隨著災難。

  起碼就目前查克帝國的情況來說，來自深淵的神靈幾乎和敵人兩個字是掛鉤的。

  一瞬間，艾康想了很多。

  她今天出現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麽？在自己面前袒露身份是為了什麽？
  她之前為什麽沒有和無羚神一起出手？既然同屬深淵陣營她完全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帝白閣下不用這麽緊張，我並沒有惡意。既然選擇出現，並且袒露身份，那麽就是帶著絕對的真誠來的。”

  艾康的反應仿佛在勾念的預料之中，置身在艾康莊嚴、純粹的神光籠罩下，勾念表情平靜。

  勾念的說辭倒是有理有據，艾康也隱約放松了幾分戒備。

  如果勾念真的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邪神，那麽她也沒有理由蟄伏在斯威克城數百年，並且庇佑這個城市數百年之久。

  她自己都說了這個城市大部分的家庭都是她柄權的影響而結成的，包括這些居民的誕生也都是她神權的產物。

  當然，還有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在無羚神現身斯威克城的時候，同為深淵神靈的勾念，並沒有選擇一起對這個城市進行破壞。

  這個理由才是艾康沒有第一時間出手的原因。

  以勾念的實力，要是配合無羚神，即便是災厄神體也不可能在以一對二的情況下守護住這個城市。

  畢竟勾念極有可能是一尊神明靈。

  神力的激蕩只是他下意識的行為，當即將滿屋的光芒收斂，他輕咳兩聲後，帶著歉意的說道：“是我唐突了。”

  勾念倒是不怎麽介意，抿嘴輕笑的回應道：“不怪您，深淵的名聲一向不怎麽好。”

  艾康重新打量著勾念，以打量深淵邪神的目光，同時帶著疑惑的嗓音問道：“我很好奇，為什麽在無羚神入侵這個城市的時候，你會袖手旁觀。”

  這是艾康最大的疑問。

  “不只是袖手旁觀，如果您的災厄柄權沒有出現，在無羚神攻入神廟的時候，我會出手。”勾念說這句話的時候顯得輕描淡寫，但語氣中表露出來的毋庸置疑，讓人很容易相信她所說話語的真實性。

  “我說了，這個城市有我幾百年來的心血，和因為我的神力而誕生的孩子，我會盡量守護他們。”

  “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不是嗎？”艾康攤了攤手，一個深淵邪神，居然會對人類生活的城市產生感情，而且還聲稱要保護他們。

  這種立場就像是命運之神突然要庇佑深淵生物一樣。

  勾念貌似早就預料到艾康有一次疑問，搖了搖頭，沒有直接回答艾康的疑問，攝人心魄的眼睛悠悠的望向窗外，平緩的說道：“帝白閣下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那是我的榮幸。”艾康指了指陽台上的躺椅，示意勾念坐下，他不想把氣氛弄得太嚴肅。

  後者嫣然一笑，艾康的舉動無疑已經表明了他對自己的初步信任。

  因而勾念沒有拒絕，落落大方的和艾康一道坐下。

  “我是欲望滋生出來的神靈，不僅僅是情欲。生死根本，欲為第一。世間萬物，不僅僅是凡人，連神靈都無法擺脫欲望的驅使。”

  勾念以她那獨有的帶著魅惑的嗓音陳述起自己的故事。

  “欲望滋生出生命，生命誕生之後，這個原始的欲望不僅不會消逝，它反而會隨著時間的發展，在新生命的身上不斷演變和繁殖，並以諸如衣食住行、尊重、認可、快樂、自信、幸福、自由等等形式中表現出來。”

  “在某些時候，欲望是驅使生物種群變得強大的原動力。但更多的是產生一種無止境的貪婪和掠奪。”

  艾康點了點頭，很是讚同勾念的話。

  目光示意她繼續，並沒有打斷她的陳述。

  “深淵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欲望的表達非常赤裸和直接，甚至深入那個世界所有生物的靈魂。那種環境下，簡直就是滋養我神力和柄權的溫床。”

  勾念思緒已經飄遠，好似回歸到了深淵的那段時光。

  “後來我更是在冥主的授意下，不斷放大著那個世界所有生物心底的這種原始渴望，驅使著他們彼此征戰、掠奪、甚至連很多神靈都無法擺脫我的柄權的玩弄。因為神靈本身是誕生在生靈萬物的欲望下的產物。先比普通的生靈，祂們內心的欲望一旦釋放，會更加可怕。”

  “那些深淵怪物和神靈在爭鬥和殺戮中不斷變強，弱者被淘汰，能活下來的都是強者。盡管不願意承認，但是深淵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強盛，也的確有我的一部分功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