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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439:抱起
  落銀隻得朝著葉六郎和月娘的方向矮身一禮,“女兒走了,爹和二娘保重。”

  雖然還是同在樂寧城內,但是這種心境,好比是生離死別一般。

  望著那大紅色的纖影消失在門外,葉六郎才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淚珠。

  這些日子來都是歡歡喜喜的準備著,本以為是盼了許久的好事終於來了,高興還來不及呢,怎會有心思難過?

  可直到方才,女兒跪在那裡拜別他的那一刻,他才體會到嫁女兒是什麽樣的一種感覺。

  既高興欣慰,更多是卻是不舍和心痛。

  就像是有一把刀在剜他心口的肉一樣……

  “哎,還好就這麽一個閨女……”葉六郎搖頭歎氣說道,笑裡帶淚。

  這樣的感受,他平生是不敢再體會第二次了。

  “還好我們的是個兒子。”紀海見夫妻倆傷感,笑著轉開話題,“等到時候蟲蟲成親,看著新媳婦兒進門,你們就好隻笑不哭了!”

  “快看,新娘子出來了!”有人喊了一聲,聲音卻不甚大,約莫是因為坐在棕紅色高馬上那一身大紅喜服的睿親王在場的緣故,不敢過於造次。

  “來了,人來了!王爺回來了!”家仆氣喘籲籲地跑過來道。

  丫鬟見了連忙地遞去帕子,細聲勸慰道:“夫人您可不能哭啊,待會兒王爺就過來了,讓他瞧見也該跟著難受了……”

  很快,就同喜轎並行同驅了。

  更是惹得眾人一陣交頭接耳的討論。

  葉家門前的巷子裡,已經被迎親的隊伍和看熱鬧的百姓,堵得嚴嚴實實的。

  “萬管事,可是有什麽吩咐?”喜娘認得騎馬的人是萬青,連忙笑臉相迎。

  “小心著腳下。”榮寅低聲在耳邊囑咐著。

  四周這才不那麽喧鬧震耳。

  忙歸忙,卻是打心眼裡開心高興。

  清一色的火紅車隊,綿延不絕。

  她們的睿王爺啊……

  溫伯笑著搖頭,也沒有多說怕耽擱了時間,便下去準備了,然而他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道喊聲傳到了建安侯夫人這裡。

  是以,威武的睿王府迎親隊,幾乎是在城中繞了一圈,受盡了百姓們的目光洗禮。

  阿若捂著耳朵緊緊跟著喜轎而行,對喜轎中的落銀說道:“小姐您別太緊張,您的腳還沒好呢——您可千萬別緊張啊!”

  這些侍衛,個個都是在戰場上錘煉過的,十有**都是跟著榮寅立過功的,是他對得力的下屬,故這其中的人哪怕是隨便拉一個出來,都不會是無名之卒。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不用王爺吩咐,婆子我肯定也是會好好照看新娘子的!”喜娘忙不迭的應著,“還請萬管事回稟王爺,讓王爺盡管放心!”

  落銀被喜娘和阿若扶著邁出門框。

  落銀險些被這丫頭逗得笑出聲來。

  且不再多說葉家備下的嫁妝轟動了樂寧城,再說睿王府裡,已是熱鬧非凡,賓客滿座,等著新人過來。

  建安侯夫人和老管家溫伯忙著招呼賓客,一上午下來茶水都沒顧得上吃上一盅。

  緊隨著,便是重新響起的鑼鼓喧天,和震耳的炮竹劈啪聲。

  就連皇上登基之后宮裡新封了王的盧家自家兄弟,竟也是一個不少的賞了臉前來。

  落銀剛順利的跨過火盆子,榮寅就發覺了不對勁。

  因沒有趕在聖駕前頭的規矩,故等盧治被迎進了王府之後,榮寅才踢開了轎門。

  “你的腳怎麽了?”榮寅問她。

  “這是葉家給女兒的陪嫁吧……”

  “這也太誇張了!”

  看著一輛輛馬車從眼前行駛而過,人群開始沸騰了起來。

  喜娘隻覺得……這完全沒有了她的用武之地好不好……

  落銀似能察覺到所有的人都在盯著他們看,這個時候榮寅沒完沒了的同她說話,想必招了許多人笑話吧?

  就這麽成親了……

  被耳邊的鑼鼓吵得有些心慌的落銀頓覺一顆心安定了下來。

  從葉宅到新睿王府,直走不過是一個時辰的事兒,可成親的規矩是,從女方到男方家不能直線走,必須得繞著才行。

  “要跨門檻了。”

  而這些難尋的寶貝,多是來自於白世錦留給落銀的嫁妝裡。

  她驚呼一聲,覺得頭上的喜帕險些就要飛出去,連忙將手護在頭頂,卻覺撞入了一堵肉牆上。

  這時,就見打頭前有一匹馬慢了下來。

  一起遭受洗禮的,自然還有最惹人注目的睿王爺。

  不懂的人隻覺得陣勢挺大,乍一看挺威風的。可若是懂的人,便看得出來,真正令人吃驚的乃是這群人的陣容。

  一臉喜氣的萬青連忙揮手示意依仗隊伍們停下敲打。

  萬青嘴角這才又重新有了笑意,應了一聲兒“是”,便策馬追上了前頭的隊伍。

  不過自己的腳確實是沒有好清,一直坐著梳妝打扮還無甚感覺,可方才去了一趟廳堂又走出院子,便覺得有些吃不消了。

  一切就緒之後,喜轎被平穩的抬起。

  “王爺讓我叮囑你們兩句,好生伺候著,別出什麽差錯。”萬青正色對喜娘還有阿若吩咐道。

  落銀什麽都看不見,只能在喜娘的指引下,一步步的走向喜轎的位置。

  “可這只怕不止十裡吧!”

  到處都是熟悉的面孔,白景亭一家人自然是要來的,明方華領著五歲的兒子跟著老爹明太師一同坐在上席,正同程思謠等一乾有名望的武官侃著話兒。

  阿若唯恐落銀會覺得悶,又怕她一悶下來便會緊張,便緊緊挨著轎子旁的小簾邊,絮絮叨叨的跟落銀說著話。

  喜轎外,榮寅和二十余位貼身侍衛在前頭引路,轎子後頭,更是有長長的百人隊伍護著。

  一行人擁簇著建安侯夫人去了正堂。

  “你,你這是幹什麽!”

  心裡卻是在想著,這麽心思細致的新郎官,真是少見的很……這人就坐在轎子裡,是也不知道有什麽好不放心的,還特意讓人來交待……嘖嘖,真真是不能再上心了。

  想到待到了王府,還有一大串的路等著自己走,落銀不禁有些擔憂,便彎下了身子,一手捏著腳踝處,輕輕的揉捏了起來。

  “時辰該到了,你們幾個快去府門口等著!”建安侯夫人對著幾個王府裡得力的仆從吩咐道。

  果然榮家娶媳婦,就不是尋常的官家能比的……

  可剛十余步走過去,落銀就忽覺腳下一輕,整個人都失去了重心。

  高堂之上,雙親的位置空蕩蕩的,隻端正的擺了兩個牌位,便是雍親王和雍親王妃了。

  從轎子裡出來再到王府門前,這短短百步,榮寅一直嘮叨個沒完,倒叫原本有些緊張的落銀,幾度想要發笑。

  剛一出轎直起身子,便嗅到了熟悉的冷檀香味。

  榮寅果然沒再多說。

  前頭那些被紅布蒙著的一口口箱子,裡頭不知道裝的何物且還好,可後頭跟著過來的,卻多是蒙不住的,譬如那一對一人高有余的血珊瑚,通體沒有一絲雜質的鏤空雕花白玉石屏風,再有高及二人的名家雙耳細頸彩陶瓶等不勝枚舉的稀有物器等,無一不是閃瞎了眾人的眼睛……

  今日前來,也算是兌現諾言來了。

  “快,該幹嘛都幹嘛去,萬不能出了錯,方才跟你們說的可都記得了?”建安侯夫人再一次叮囑著下人們。

  “……”蟲蟲在一旁悄悄紅了臉。

  怪不得人家說,越有錢的人越是低調……

  阿若失神間,只見他已經彎身附在轎旁,無比恭謹地說道:“葉姑娘,王爺說您要是有什麽事兒就讓人喊他,這一路上長著呢,您別嫌悶——”

  阿若望著他的背影,略有些失神了。

  反倒是萬青,笑的嘴都合不攏了,要比自己成親還要高興一般,整個人從頭到腳都蕩漾著一股子喜慶氣,就差沒在臉上拿毛筆寫上一個大大的喜字了。

  每輛馬車上都覆著紅綢布,顯然是陪嫁的嫁妝之物。

  “記住了!”家仆丫鬟們齊齊應下,個個精神抖擻的回到了各自的崗位上忙活著。

  “小心台階。”

  是不願意同他多說,一方面口氣裡隱含的意思就是:我求求你少說兩句吧!

  “葉家可真是他娘的財大氣粗!”有漢子大聲說道。

  “這才是真真正正的紅妝十裡啊……”

  弄的一旁的喜娘倒是不知道該做什麽好了……

  盧治的確是親自過來了。

  所經之處,百姓們不無為這罕見的迎親陣勢而唏噓不已。

  值錢且不談,光說這些東西,大多數都是世間絕無僅有,乃是花銀子都買不著的稀世寶貝,是大多數人平生見都沒有機會見到的。

  “榮寅,你快放我下來……”落銀急的不行,卻不敢大聲說話。

  從戰場上打磨出的氣質,是顯而易見的。

  除了捐軍資之外,真沒聽說過葉家人如何如何。

  眾人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多是站在原處看著,可是直到數這些馬車數的眼花繚亂,整整一個時辰過去之後,一轉頭朝著西雀街的方向看去,竟依然是看不著盡頭的……

  轎外,備受矚目的新郎官榮寅,嘴角亦是噙著淡笑。

  但卻能清晰的覺察到,有一道目光從始至終都在注視著她,直到轎門被合上,水紅色的簾子被緩緩放下,那種感覺才消失不見。

  早在幾年前,榮寅未出征之前,他就曾經允諾過,有朝一日會親自為榮寅和落銀二人主婚。

  聽得身邊人低低的笑聲,又聞著這近在咫尺的熟悉氣息,落銀總算是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這人竟然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將她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

  阿若聽著這聲音便抬頭看去,一抬眼就見脖子上系著大紅綢布的馬背上,端坐著一名二十來歲的男子,膚色微黑,生的一副俊俏的好面孔,此刻他正著臉色不笑,讓阿若覺得十分硬朗,十分有男子氣概。

  睿王府裡沒有個長輩做主,作為榮寅唯一的姑母建安侯夫人,自然是當仁不讓的為侄子操持著今日的親事。

  在這有人歡喜有人悲哭的奇特情形下,迎親隊伍緩緩行遠,緊跟著的,卻是長不見尾的車隊。

  握住紅綢布一端,她行至榮寅身旁。

  反倒是站在這兩位天造地設般的新人旁,顯得她十分的多余礙眼。

  “溫伯看著辦吧!這樣的小事您做主就是了,不必過問我這個外來幫忙的!”建安侯夫人笑著說,她是榮家嫁出去的姑娘,也是溫伯看著長大的。

  “雲夫人。”溫伯走了過來,一張滿是皺紋的臉此刻也是精神抖擻的,“原先備好的席都坐滿了,只怕待會兒還有客人過來,所以老奴打算讓人再加十張桌子,您看——”

  許多承受能力差的玻璃心少女們,幾乎是淚流滿面的望著睿王爺騎著馬意氣風發的從眼前經過。

  放眼滿朝權貴,也就三五位之前同榮寅作對,因為立場尷尬的緣故沒有前來。

  至此,圍觀的百姓們才體會到……平日裡葉家人是有多低調。

  “這裡是火盆,看著些,慢走不急——”

  落銀被喜娘扶著一隻胳膊,小心翼翼地下了轎。

  喜娘為這迎親生涯中,從未出現過的挫敗感而鬱悶不已。

  落銀穩穩地在喜轎中坐好,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大紅蓋頭的遮掩下,嘴角彎彎帶笑。

  月娘破涕為笑,抹著眼淚說:“可不是……”

  “什麽!”建安侯夫人赫然瞪大了眼睛,是沒料到盧治竟然也來了!

  建安侯夫人點著頭,將淚忍回去,剛攏了攏鬢角,就聽得一句張皇意外的通稟聲說道:“雲夫人,陛下過來了!這會子已經過前院了,快些準備接駕吧!”

  建安侯夫人站在一側,望著兄長的牌位,再聽著外頭喜慶的喧鬧聲,忽然就紅了眼眶。

  “我知道的,你去吧。”落銀笑著答他。

  想到這裡,便極力簡潔的答道:“崴了。”

  “長門誤佳期。而你這樣走,會誤了吉時的。”榮寅一副理直氣壯的口氣,眼底卻深埋著笑意。

  落銀抗議無效,隻得漲紅著一張臉被他徑直抱去了正堂。

  心想,這樣嫁入王府的王妃,只怕曠古絕今也找不出第二個來了!

  此刻她唯一慶幸的就是,還好有這蓋頭做掩飾,如若不然她真是不知道這張臉該往哪兒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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